秦海峰點一杯咖啡,接着仔仔細細地打量我一番,繼而再次開口說話,“從小到大,我妹妹只有兩次擅自在外面過夜,”他露出無奈的表情,“都是住在你那裡。”
我也以一個無奈的表情來回復他。
“如果你不來找我,我就會來找你。當然,以一種不太友好的方式。如今你主動來找我,說明你對秦琴是真心的。”說到這裡,秦海峰露出一絲欣慰。
我點點頭,想要表達自己的觀點,秦海峰卻搶先說,“今晚到我家裡來吃飯,我父母想要見你。”
整個談話,秦海峰完全掌握主動,我根本沒有插上任何一句話。他離開的時候,他點的咖啡還是熱的,秦海峰一口咖啡都沒有喝。
秦海峰似乎很忙碌,獲得我的點頭同意之後,匆匆回到對面的電視臺大樓。
望着他步履匆匆的背影,我覺得有點無奈。端起自己的咖啡,一飲而盡。
我要帶走他的妹妹,而不是搶走他的妹妹。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更值得自己用心去打。
開車去學校,回到教室,立刻覺得班級裡的同學的眼光有點異樣,氣氛也格外沉悶。
我立刻敏感的發覺,屬於吳可然的座位空着,而方永泰的臉上,掛着一層厚厚的陰霾。
僅僅一天不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我心中疑惑,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我一把拉起方永泰,“出來。”
上課鈴聲響起,任課老師走進教室,但眼看我和方永泰離開教室,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把方永泰拉到外面的陽臺上,我問他,“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方永泰點點頭,極不情願地回答我,“吳可然退學了。”
退學?我絕對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不禁大吃一驚。
方永泰不願再說話,轉身要走回教室。他無精打采,彷彿是一隻重病的貓。
我抓住他的衣服,“是不是昨天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方永泰依然不願說話。
“混蛋!”我對着不爭氣的方永泰狠狠打出一拳,“給我說實話!”
方永泰沒有躲避,也來不及躲避。他捂着臉,站在原地,極度沮喪,“我彈了一個晚上的鋼琴,吳可然一直安靜地坐在那裡聽。到黎明的時候,吳可然忽然哭起來,突然就跑出教室。”
“你就沒有追她?”
“我當時唯一的反應,就是趴在鋼琴上,腦子裡一片空白。”
“然後呢?”
“今天上午吳可然的爸爸來學校裡,替吳可然辦理了退學手續。”方永泰目光無神地望着遠方,彷彿一頭垂死的動物。
“有沒有見到吳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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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吳可然沒有來。”
我預感有一些不好的事情要發生,方永泰肯定比我有着更強的預感,所以纔會顯得那麼絕望。
我們都沉默許久,我忽然開口問他,“你有什麼打算?”
“我打算明天回紐約。”方永泰從懷裡拿出香菸點燃,在雪白的背景裡,吐出一道幽藍的霧氣。我第一次看到方永泰抽菸,以前甚至以爲他不會吸菸。
我冷冷地看着他,發現眼前的方永泰,已經不是那個我熟識的方永泰。
“我一直在拖延,不過明天是最後期限。我乾爹說過,如果我再不回去,他就會派人‘請’我回去。”方永泰把香菸扔到雪堆裡,自嘲地笑笑,“在這裡的一切,彷彿做一場漫長的夢。”
我也跟着笑笑,在這裡的一切,真的像是一場漫長的夢境。
方永泰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白癡,更多的時候,他是爲了讓我們高興而故意裝的那麼幼稚。
他忽然轉頭看着我,“對了,昨天是你揍了許逆雲?他今天沒有來學校,不過是我早上在學校外面遇到他,看到這傢伙被人打的鼻青臉腫,我簡直快要認不出來。”說到這裡,方永泰忍不住釋放一個短暫的笑容。
“的確交過手,但我沒把他打的那麼慘。是意大利黑手黨乾的,許逆雲沒有調查清楚莉莎和馨雨的來歷,竟然想對莉莎下手。”
“意大利黑手黨?局勢越來越複雜,”方永泰將手指弄的格格響,“許逆雲那麼魯莽地採取行動,看來紐約那裡的情況也越來越緊急。”
“局勢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複雜。他們只是負責保護莉莎,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我用認真的眼神望着方永泰,“你不需要擔心太多,目前你唯一要擔心的,只有吳可然。我欣賞你的個性。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你自己一向都很清楚。做回原來的那個方永泰,我熟悉的方永泰。”
方永泰想了想,“林天,你是一個最值得交的朋友。不管將來如何,我都不會忘記你。”
“我也不會忘記你,一個率性而爲的方永泰。”我擡起手臂,與方永泰交叉碰在一起,“今晚我要去秦琴的家裡吃飯,我建議你去找吳可然認真談一次。我相信你是真心喜歡她。”
“好吧。就算吳可然家的別墅裝有最精密的監視系統,我也有辦法潛入進去。這是最後一次機會,我們都要爲各自的未來而賭一次。”
“好兄弟!”我們互相鼓勵,緊緊握住對方那隻強有力的手掌。
方永泰的鬥志終於被燃起,“我現在就去買一點裝備,今晚一定要親眼見一次吳可然,我不想留下任何的遺憾。”
“加油!”我放開他的手掌,拍拍他的肩膀。若是以前,方永泰偷偷潛入吳可然家,我一定會加以阻止,而這次,我衷心地希望他成功。
方永泰走出幾步,忽然回頭看着我,“善待我姐姐。”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