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果然是個好天氣,陽光明媚的好天氣。
可惜我們要走了,離開這個陽光明媚的蒙特卡羅。
今天已經是星期六,回慕尼黑準備一下,明天我就乘飛機回舊金山。
馨雨將繼續和莉莎相依爲命,經營一家不怎麼賺錢的婚紗店,受到無數男士的追求;秦琴繼續在德國留學,幾年之後回到中國或許能做一個鋼琴演奏家;孫祧和尹善美不久也會離開慕尼黑,去韓國完成他們的學業;至於明子,很有可能跟着我去舊金山,在那裡繼續給我添亂。
一切都回到原點,我即將從慕尼黑蒸發。
回慕尼黑的飛機上,我們沒有看到明子和織田的身影,這絕對是令人鼓舞的好消息。
今天早上,馨雨很罕見地睡了一個懶覺,我比她醒的還早,但是看到她恬靜的模樣,我不忍心打攪她。算起來,這是我認識她以來,第一次和她睡一個房間。
房間裡瀰漫着某種淡淡的香味,讓我整理衣物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捨不得離開這裡。
此時她看着機艙的窗外,任憑金色的陽光通過雲層的反射侵襲到她身上,這寧靜的樣子,讓我不由想到秦琴乘車時想心事的姿勢。
想到自己要離開安靜祥和的歐洲,怎麼都覺得有點感傷。
蔚藍的天空籠罩在我們上方,從蒙特卡羅到慕尼黑,始終眷顧我們,讓我的好心情也一直從蒙特卡羅延續到慕尼黑。
人的一輩子,總會有幾次感情波動,而偏偏我的感情出現波動的時候,秦琴出現了。對於秦琴的感情,只能作此解釋。自欺欺人也好,自我安慰也好,秦琴都將慢慢從我的記憶裡淡去。
出租車駛進第四大街的時候,我那沉默了兩天的手機忽然急促地響起來,讓我嚇了一跳,好心情也頓時被嚇跑一半。
來電顯示的是秦琴的號碼,我猶豫着,是接,還是不接。
手機的鈴聲還在持續地響着,彷彿是逼着我接。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而這種預感,似乎和坐在我身旁的馨雨有着某種聯繫。
我決定接聽電話,不論是出於什麼理由。
“林天,你在哪裡?織田像是發瘋一樣來家裡搗亂……”秦琴的聲音很緊張,讓我也一下子緊張起來。
出租車剛好停在秦琴的公寓門口,我衝下車,飛奔着闖進秦琴的公寓。
眼前的局勢很混亂:織田和孫祧在打鬥,但孫祧完全不是織田的對手,客廳被弄得一塌糊塗;明子的手裡抱着莉莎,莉莎掙扎着要脫離明子的手臂,可是沒有用;尹善美站在離明子三米遠的地方,用英語警告明子不要胡來,手裡拉着孫善將他護在身後;而秦琴,則拿着手機,半哭半叫地對着手機大喊。
“統統住手!”我大喝一聲。這是最簡單、最有效的控制混亂的方法。
見到我進來,織田不敢大意,急忙返回明子身邊;孫祧失去對手,急忙回到尹善美母子那裡保護他們;孫善呆呆地看着我,沒有說話;秦琴這才注意到我已經到來,終於將手機從耳邊拿下來;明子看着我,一副兇惡的眼神讓我有些心驚。
局面暫時安靜下來,只有莉莎的哭聲在客廳裡迴盪。
這時馨雨也跑進公寓,看到莉莎被劫持,對着明子大喊:“把莉莎放下來!”
明子緊緊抱着莉莎,絲毫沒有把她放下來的意思。
和一個感情失控的女人沒什麼好多說的,我把問題的解決方式放在織田身上,“織田,你這算什麼意思?劫持一個小孩,來爲一個感情受挫的女人泄憤?”
織田的臉部冷若冰霜,“林天,你不用勸我。我的任務是保護明子小姐,沒有任何個人立場。明子小姐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就算她讓我死,我也立刻執行。”
我明白了,在明子面前,織田只是一個聽話的機器。
和機器更沒什麼好多說的,我寧願和一個感情失控的女人談判,儘管這對我來說有點難。
“明子,把小孩子放下來。”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柔和,其實我心裡巴不得上去扇她兩耳光。
“爲什麼?爲什麼要騙我?你說只要我表現好,你就會娶我。”明子的聲音有點哽咽,乍聽之下還覺得有點可憐。
我知道她因爲我昨天對丁叔叔說的話而大受刺激,但我怎麼都沒有料到她會來這裡胡鬧。女人衝動的時候,再偉大的預言家,也無法預知她們的行爲。
“把孩子放下。”我的語氣慢慢變冷,耐心也在慢慢降溫。
“不。”明子的回答很簡單。
馨雨再也忍不住,一個疾步上前要去搶莉莎,被我急忙拉住。
織田這傢伙,爲了保護明子,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萬一讓馨雨受傷,事情就更復雜了。
“把孩子放下來!你這麼做,有什麼意義!我明天就回舊金山,你有什麼話,到我老爸那邊去說!”我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猶如汽油被點燃,噌地一下竄上心口。
“是因爲你騙我!”明子聲嘶力竭地大喊。
“你這個笨蛋!”我箭步上前,伸手去抓明子的手。
織田張開手臂攔在我面前,右手的袖口裡刷地一下滑出一把短刀,手指一夾,朝着我猛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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