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問題是，老師認爲男生和女生要如何相處？”楊星問道。
沐春一聽這樣的問題啊，摸了摸後腦勺，乖乖躺到椅子上。
楊星見狀，嘖了一下嘴，還算有禮貌地問了一聲，“不會是醫生是單身吧？”
一看沐春死魚一樣的表情，楊星有些不好意思道：“沒想到醫生是單身啊，真好，羨慕單身的，但是就算單身也能回答這個問題吧，沒見過……”
說到一半，楊星停了下來，他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也知道如何剋制自己不太禮貌的態度。
何況這個醫生看起來level並不高。
“男生和女生就和平相處……吧。”沐春擠牙膏一般回答了一句。
楊星點點頭，表揚了一下沐春，“嗯，和平相處是沒錯的，說的很好。”
“嗯，就這個問題嗎？”沐春看了看楊星的病歷卡，一本嶄新的病歷卡，看起來好像從來沒有去醫院看過病。
當然這並非唯一解釋，有可能是楊星非常年輕，申請醫療保險之後一直也沒有什麼需要到醫院來治療的疾病發生；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最近換了新的病歷本，一般來說病人很少會換病歷本，除非兩種情況，一種是丟失補辦，另一種就是病歷本寫滿了。23歲病歷本寫滿了換新的……那恐怕是有什麼慢性疾病長期跑醫院吧。
想到這裡，沐春看了看楊星，從左邊看到右邊，又從楊星頭頂看到腰部，最後，沐春歪着身體，頭幾乎要貼到地板上，重心不穩之後，還伸出右手撐地方纔保持平衡。
楊星被看的有些不舒服，又覺得自己也不是女人，被看幾眼不至於有什麼大驚小怪顯得娘氣，只能保持坦然自若的姿態，等沐春擡起身坐正之後，楊星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問道：“醫生剛纔再看什麼？”
“仙氣！”沐春一拍手回答了一聲。隨後面露興奮之色又帶着幾分欣賞。
楊星挺熟悉沐春當下的眼神和反應。
他見到挺多了，只不過大部分時候這種反應都表現在女孩子身上，這個男醫生怎麼也？
也許就是自己的功力又升級了吧。想到這裡楊星對自己的實驗愈發有信心了。
“那麼醫生覺得女生是不是會無條件喜歡男生我？”楊星態度異常認真地等待着沐春的回答。
‘這是掛號虐狗？’沐春心中一陣慼慼。
楊星帥氣地推了推眼鏡，好像在提醒沐春他正很有耐心地等待沐春的回答。
“醫生是不是覺得這問題不好回答？沒事，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們就是簡單的聊一下就好，這問題吧，我問過不少人了，有大學教授，有當紅作者，他們都沒有讓我眼前一亮的回答，我覺得他們的觀點都不怎麼樣。”
“大學教授嗎？還有當紅作者？”沐春一臉崇拜的樣子看着楊星。
楊星嘴角閃過一抹笑意，像春天剛要冒芽的小苗突然又被泥土溫和地擋了回去。
“嗯，這些不重要，我只是告訴醫生，我也問過不少人這個問題，但是沒有讓我滿意的答案。”楊星又說道。
“我不知道，這世界上有一個人會無條件喜歡另一個人的嗎？如果有的話……”沐春欲言又止，垂着腦袋，託着腮幫子。
一副懊喪模樣！
明眼人誰都看出來了。
“沐醫生這是怎麼了？我不小心說到了你的心事嗎？還是你不會被女孩……”楊星不可思議的眼神裡流露着不可思議的，他盡力將這不可思議的情準確無誤地傳遞給沐春。
他成功了。
沐春擡起臉時，眼角耷拉着，愁眉苦臉道：“不是啦，這問題大概是讓我想到我以前太愛我的女友了……就像你說的無條件喜歡一個人吧，你不知道，她是個消費慾望很高的的女生，這也沒什麼對吧，我是醫生我也不是沒錢，再說自己喜歡的女生想要買什麼東西我們男生怎麼能退縮呢？絕對不可以，男人可以窮，但不能窮了女朋友吧，買包，什麼粑粑……什麼包……”沐春撓着腮幫子道。
“是burberry嗎？圍巾和包都挺受歡迎的，就是假的太多。”楊星隨口說道。
沐春拍了一下額頭，“對對對，就是這個牌子，我自己也不用，所以我也記不得，說起來也沒有很貴啦，一個錢包一千多，一個小包五六千，也還可以。”
說完，沐春端起杯子喝水，奈何杯中已無一滴水……發現楊星正看着自己，只能尷尬地把杯子放回原位。
“那個牌子的確不是很貴，醫生的收入應該也不會太低吧。不過你們這種身心科醫生……”楊星說着又看了看身心科的環境，擡了擡眉毛，吸了口空調間的暖氣。
“包是還好了，然後還她喜歡旅行，落地籤的那些地方只要放假一定回會去，比如東南亞啊，還有東歐一些地方，東歐啊，可不是北歐。”沐春說完盯着楊星看了看，好像想從他眼神裡獲得某種支持和肯定。
楊星卻是冷冷一笑，接着對東歐的旅行熱門地以及東南亞哪些地方開通了落地籤，落地籤具體要注意那些細節，以及沐春都沒聽說過的電子籤。如數家珍的侃侃而談，簡直讓人羨慕這人的記性是有多好。
說完之後，楊星看着沐春一臉崇拜的連連點頭，心中沒有絲毫得意——早就習慣了，沐春的反應和他預期中一模一樣。
一般人就算了解落地簽有多少地區也未必瞭解東歐的旅遊特色地，就算了解東歐旅遊特色地區也未必瞭解東南亞電子籤可以籤多少地方。
如果對方對這些都明白，那也沒什麼，反正對方不可能還了解如何辦理醫療簽證，怎麼樣能在土耳其留一年，後什麼簽證走深根籤更方便，東歐旅行需要如何選擇季節，甚至他們也可以聊一聊如何用搭乘火車到西伯利亞。
這些對楊星來說都是隨口就能說的比從事旅行行業的人更清楚更容易理解的。
所以，眼前這個醫生會有這種不可思議的表情再正常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