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沐春醫生準備怎麼樣治療?”洛楊問道。
“最近有沒有寄給潘廣深的信件?我想看一看。”
沐春還沒說完,洛楊已經走到辦公桌旁,從文件欄裡取出一封信,走回沐春身邊,將信遞給了沐春。
“這個,潘廣深本人還沒有讀過?”沐春猶豫着是不是要打開信件。
洛楊將信取回手中,撕拉一聲拆了開來,隨後唸了起來。
還有這樣的操作?
雖然沐春之前對監獄系統的日常工作做了一些瞭解,也清楚服刑人員的信件監獄方面是需要做部分檢查的,但是洛楊如此果斷就打開他人的信件還是讓沐春小小的驚歎了一下。
“讀完了,只有1,2,3......7行,而且還有幾個錯別字,比如,高鐵的‘鐵’寫成了‘秩’的秩,說實話,我覺得秩序的秩比高鐵的鐵更難記住呢,鐵肯定有金屬邊旁對不對啊,沐春老師。”
“嗯,對,你剛纔說幾號的高鐵?”
沐春問。
“高鐵?哦,對,我看下,1月23日,那就是明天啊。”洛楊不經意擡起手腕看了看,卻發現自己壓根就沒戴手錶。
“曉曉寫的究竟是乘坐高鐵還是不乘坐高鐵?”
洛楊又看了一遍,“不乘坐高鐵。然後下午出發,說是可以節約兩百多元火車票的費用。”
聽到這裡,沐春拿出手機,打開鐵路訂票APP,查看了曉曉的出發城市到達繞海的普通火車班次,下午出發的只有兩班,一班車K2358是下午1:15分,另一班車次是下午16:35分,我猜測是下午16:35分的那趟車,K3871,行駛時間15小時30分鐘,這樣算下來,她到繞海站的時間是1月24日早上7點。
沐春將曉曉的火車班次和到達繞海的時間告訴洛楊,洛楊一頭霧水,問道:“這個......爲什麼沐春醫生推測說是下午四點多的那班車次而不是下午一點多的那班?”
“因爲這樣最便宜啊。”沐春回答道。
看到洛楊還是懵懵懂懂的樣子,沐春又給洛楊做了一番爲什麼這樣搭乘火車最便宜的科學講解。
還好只有兩班車,而且相隔時間也比較長,要不然推算起來的複雜度就更大,不會像現在這麼容易。沐春繼續說道:“從曉曉所在的村子到最近的城市坐火車,需要4-5小時的時間,雖然曉曉由媽媽陪她去火車站,可母女二人都是第一次去城裡坐火車,人生地不熟,萬一走錯路之類的都可能發生,預留足夠的時間才能保證不誤了火車,1點那班車顯然就太趕時間了。”
聽到這裡,洛楊微微點了點頭。
沐春又繼續說道:“同樣的,等曉曉到繞海的時候她也是人生地不熟,需要摸索着才能到豐川第一監獄,那麼1點那班火車的到達時間就有些不合適了,那班火車到繞海站的時間是清晨4點,這個時間的繞海市天還沒亮,而下午四點那趟車到達繞海的時間是早上7:30分,這個時間天已經完全大亮,地鐵、公交全都開始運行了。
曉曉知道她只要找到火車站的工作人員問一下豐川第一監獄怎麼走,總會有人幫助她的,那麼她到達豐川原的時間應該是差不多......”
洛楊緊接着說道:“如果不耽誤太多的話,應該是上午九點半左右就能到監獄這裡,繞海站在市中心,到我們這裡的時間和沐醫生那邊過來的時間差不多,但是女孩子不熟悉路,難免一路上問好幾個人,地鐵也未必一次就能換對,繞海的地鐵還是比較複雜的,那麼算下來兩個小時是肯定需要的。”
“嗯,洛警官算得可比我快多了。”沐春靦腆地笑着。
“哪裡啊,你不熟悉這邊而已,我看沐醫生真是有做偵探的天賦,要不然考慮一下轉行來我們着工作吧。”
話音剛落,週年處長走了進來。
“說什麼呢?”
“我,領導,我說沐醫生是個人才,可以考慮來我們系統工作啊,不是您一直說希望可以讓沐醫生給我們做一些培訓嘛,我就說索性讓沐醫生來我們系統工作不是更好嘛!”
洛楊撓着腦袋說道。
“好什麼好?一個醫生多重要啊,你們好好跟着學就是了,不要總是想着沐醫生來了你們就不需要操心了之類的,這種簡單的腦筋少動動,我們一直跟服刑者說,不要貪圖簡單的路,要努力勤奮踏踏實實,我們自己呢?難道和他們一樣嗎?”
被週年劈頭蓋臉一頓教訓之後,洛楊無辜地退到一邊,索性埋頭在文案工作中。
“周處長,你好。”沐春向週年恭敬地打了招呼。週年拍拍沐春肩膀,說了聲,“快坐下,坐下,不用每次都那麼嚴肅啊,我們也算是合作過幾次了,我可是非常欣賞沐春醫生的。”
“嗯,謝謝領導的信任。關於潘廣深的情況,我是不是向您再彙報一下?”
週年微微點頭,又伸手擋在了沐春面前,“不用。潘廣深的改變我們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這都是沐春醫生的功勞,之前兩次都是我們急急忙忙請沐春醫生來監獄這邊幫忙,今天......沐醫生怎麼自己主動來我們這,我想這其中應該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吧。”
沐春不得不佩服週年處長果然是非常有頭腦的一個人,想到這裡,他對接下來要給週年介紹的治療方案突然少了幾分信心。
感覺很難成功啊。
雖然這個治療方案沐春前後思索了很久,原本第二次來監獄之前沐春已經考慮到這樣一種治療方法的可行性,但是第二次來見潘廣深的時候,潘廣深的行爲出現了巨大的偏差,導致洛楊以爲服刑者出現嚴重攻擊行爲,直接衝進治療室將潘廣深控制住並且二話不說送進了單獨關押室。
雖然事後沐春解釋了當時的情況並非潘廣深要拿椅子砸向他,而是他對自己充滿悔恨和強烈的無助感,導致他的精神處在非常極端的狀態下,即使那樣的時候,潘廣深也並沒有要傷害沐春的意思,而是怨恨地把椅子砸到了地上。
事實雖然如此,可是這件事獄警這邊到底能理解到怎樣的程度,沐春也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