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攝錄系統還沒有開啓之前,場中有短暫相對輕鬆隨意的交流時間,無疑,今曰的焦點是樑晨依。
光鮮亮麗的藝人在舞臺上、熒幕上、鏡頭中是風光無限的焦點主角,到了臺下,高門大戶眼中的戲子,他們並不具備如之何的資本來成爲焦點,相對多的時候只能不情願或是被迫的成爲陪襯。
樑晨依這般知名度不高的藝人更是完全的擺設花瓶,連充當被迫都很難,不夠資格。
有了劉猛,有了羅國,站在程孝宇身邊與他相談甚歡的樑晨依自然而然成爲了不同層面都要關注的焦點,就連製片方也都試圖靠近過來巴結一下,很多時候這羣高門大戶的衙內們一兩句話,能夠決定很多事情。
超脫娛樂圈之外,關注程孝宇的人相對更多一些,帶着尚方寶劍以欽差姿態從京城來到這經濟大都市,牽動人心的事故雖因爲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淡出普通老百姓的視線,但只要一顆火種隨時會將老百姓關注的視線重新拉回來,這火種,可以是媒體,可以是那些遇難家屬,可以是一些無關的人。
欽差大臣到了上海,不去調查案件,跑到這裡來參加娛樂盛典所爲何故,如何想也想不明白,最終只能將其歸於紈絝子弟的紈絝表現,有了樑晨依的襯托,擁有此類想法的人是越來越多。
樑晨依很高興,成爲焦點固然是一方面,兩人間沒有那種尷尬的氣氛纔是讓她最高興的,女人嘛,可以不去擁有,但卻一定要明白的知曉自己到底重幾斤幾兩,在他的心中。
劇組方面,包括導演也都很高興,公子哥衙內身邊自然不乏圈內的一些知名大佬,藉着樑晨依的途徑,也引薦了一二,相談甚歡的同時,樑晨依其人也得到了這些人的關注,戲未播就先擁有了更多的片約,賣好給宇王爺也是好的。
做這行的,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沾染,宇王爺與南太祖一役,長三角割據出來,南方的影視公司固然還有些顧忌,不敢過去接近,免得得罪南太祖,可北方的影視公司顯然顧慮就少一些,這也是必然的,無論什麼行業不懂得站隊的要麼是一方諸侯大佬,要麼就是八面玲瓏靠山很硬的,否則就一定無法混出頭。
盛典正式開始之後,程孝宇等人從現場出來,在另外的宴廳與一些人喝茶聊天,期間拜訪者無數,都帶着恭謹和謙卑,樑晨依在完成了前面她的任務之後,被導演特批‘假’來後面陪朋友。
“換了衣服,晚上一起去吃飯?”
程孝宇提議,樑晨依自己都不知道是爲了什麼,心底沒有一點抗拒,哪怕自己如今行徑有失妥當,還是願意多一點時間與他相處,點頭應允後很快就換了一身隨身攜帶的清爽衣衫牛仔褲球鞋。
走出宴廳,程孝宇頓了下腳步,雙眸微眯,看着前面一行人,嘴角露出淡淡笑容,邁步迎上前,絲毫沒有忌諱身邊跟着樑晨依,主動打招呼道:“小太祖,又見面了。海洋哥,你也在。”
在他的面前,站着洪繼祖和賈海洋,以及一些程孝宇叫不出名字卻也知道身份地位不俗之輩。
洪繼祖似乎已經從之前的衰敗中走出來,扶了扶眼鏡,嘴角也揚起公式化的笑容,氣質明顯出衆於程孝宇:“宇王爺真是交友廣泛,到了哪裡都有朋友。”
咬字朋友時,很重,明顯的不是在說他早就知道的劉猛和羅國,視線也沒有在兩人身上停留,看似不經意的飄向了樑晨依。
一旁的賈海洋臉色略顯難看,他認爲程孝宇的起家全憑裴家,包括如今的宇王爺身份,要不是舅舅引薦,他配嗎,還宇王爺,現在不過是春城一介小民,可看他今曰,在公開場合絲毫不避諱與別的女人表現出親熱姿態,置裴裴於哪,置裴家於哪,遂,很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並沒有搭理程孝宇主動打的招呼。
“小太祖看來還是很喜歡這裡,不知道是否還有收尾的工作沒有做完還是如何?”程孝宇眯着眼睛輕輕還擊,一擊擊中洪繼祖的要害,如今的長三角,不再是南太祖的勢力範圍,你是有殘餘勢力沒有收攏還是如何,前者你有在的理由,後者這個如何就非常耐人尋味,在長三角沒了支撐,你小太祖還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四處閒逛嗎?
對程孝宇的威脅,洪繼祖表現的很平靜:“宇王爺都這麼清閒,我這個閒人就更加沒有事情可做。”
彼此一笑,錯身而過,不鹹不淡。
“呸……”
輕輕的一聲呸在身後響起,程孝宇的笑容更濃,他自然聽得出這聲音是誰發出,腳步不曾有半點停留,緩步走過,反倒是劉猛和羅國頓了下腳步,準備配合程孝宇發飆,在發現對方沒有反應後重新邁動腳步,這是個姿態,不管他們是否願意與洪繼祖和賈海洋交惡,要想劃到一個圈子內,這類衙內們的紈絝事件是必不可少的,同吃同喝同玩,還必須有一場同對敵,輸贏不論。
望着程孝宇離開的背影,賈海洋剛剛那番舉動還是暗中捏了一把汗的,看到對方沒有反應,整個人煥發出往曰不曾有過的驕傲,繼續放縱言論,讓周遭的人以一種近乎於羨慕的目光望着自己。
“什麼東西,不過是個小丑,現在還覺得自己有多麼了不起。”
洪繼祖微笑,沒說什麼,他覺得自己找對了一條路,既然你程孝宇現在勢不可擋,那我就挖掘一下你起勢的源頭,看你還能否繼續囂張,怎麼樣,在裴家的核心子弟面前,那層驕傲的資本沒有用了吧?
會場側門,劉猛湊上前問道:“大宇,你這……”
程孝宇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錶錶盤,似在擦拭着上面的灰塵又似是一個小習慣:“一家人,終歸是一家人,在外人面前爭鬧,讓人笑話,他是大的,我讓他自然。”
羅國頻頻點頭,世家子弟都做不到的東西,一個外戚做的如此實誠。
“況且,也不需要我來說什麼做什麼,有人會告訴他的。走吧,聽說這邊有一家蛋糕店有紅酒配蛋糕,一種紅酒配一種蛋糕,有女士,忍着點別抽菸,也學着去附庸風雅一回。”程孝宇打開車門讓樑晨依先上去。
劉猛等人無所謂的攤攤手,這纔是下午,真正的肉戲時間還沒到,要聊一些知心話也不適合在酒桌上。
上車之前,程孝宇視線投射到遠方,迎着午後的陽光,眯着眼睛微微的搖了搖頭。
數百米之外的一家酒店的頂樓,程大頭收起了狙擊步槍,不到三十秒鐘的時間進行拆卸放入箱子背在身後,戴上了特製的眼鏡身子一低鑽進了安全通道……一切不出程孝宇所料,賈海洋接到了第一個電話,也是唯一的一個,因爲不久前他的父親剛把電話摔在桌子上,他的母親則在京城與二哥裴建軍並肩而坐。
“海洋,借一步說話。”電話響起後,戚宇的聲音從話筒內傳來,賈海洋愣了一下,隨即明瞭,也不躲閃一旁的洪繼祖:“怎麼,這麼快就有人到你那裡告狀了,看來我爸媽也都知道了,老戚,當初,好像還是我介紹你跟他認識的吧,怎麼,現在跟在人家屁股後面吃的香了,老朋友都忘記了吧?”
先聲奪人的賈海洋話語很難聽,透着濃濃譏諷之意。
“你……”戚宇也不是好脾氣之人,但又想到與賈海洋也算是發小,同在東南軍區長大,有些話必須說:“海洋,我只說一句話,你聽了也就聽了。”
“說!”
“你的外公、二舅、小舅,是不是愚笨之人?”
就這麼一句話,戚宇掛斷了電話,有些人,如若堅持自作孽,不可活也就罷了。
“海洋,家裡人的?”洪繼祖在旁問了一句。
“哼,不知所謂大言不慚。”賈海洋豈能不懂,只是他選擇了不去懂,嫉妒心和優越感一旦反向而行,馬上就會爆發出強大的摧毀力。
想了想,賈海洋拿出了電話,一邊嘴角上揚,撥打了裴裴的電話。
“喂,老妹,忙着呢?”
“沒,在做SPA。”
“別說做哥哥的沒提醒你,管好你的男人,告訴他,在外面要注意裴家的形象。”賈海洋的陰陽怪氣讓裴裴眉頭皺了一下:“海洋哥,我們是一家人。”
“我們是一家人,你的男人呢?”
“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的賈海洋緊鎖眉頭,暗自唸叨一句:“執迷不悟。”
裴裴眼露悲傷之色,有些人,始終看不明白,該拉一把的時候會拉,可也要值得拉,看來自己在京城的努力並沒有收到效果,不懂的人依舊不懂。
“二伯。”
“嗯。”
“您知道了。”
“信息爆炸的時代,一分鐘足以傳遞任何信息。”裴建軍的語氣很平,無喜無悲。
“二伯,對不起。”
“你沒有必要說對不起,你也沒有對不起誰,你是裴家的女兒,你也是程家的兒媳。”
“謝謝二伯。大宇有分寸的,希望二伯還能從中調停,到了最後成了笑話就不好看了。”
“我知道,先這樣。”
“再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