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飛快地在走廊裡狂奔着。
衛生間到顧宇軒的臥室這段路,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陳默算過,自己如果放開了跑,也需要十多秒的時間。而就在這十幾秒裡,陳默的腦海中卻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劉伯人呢?樓上都已經鬧出這麼大動靜了,按理說樓下應該也能夠注意到的纔是。就算劉伯已經睡覺了,他作爲一箇中老年人,睡眠質量也應該不會特別好,怎麼可能沒有注意到樓上的異響?更何況喊的人還是他們老顧家的大少爺,劉伯更是應該反應激烈纔是啊!難不成顧宇軒是顧家充話費送的孩子?不可能,這太扯了。就現在的情況來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難不成劉伯已經遭遇不測了!”
想到這,陳默的腦袋“嗡”了一聲。說實話,劉伯出事的可能性的確不小。怎麼說對方都是一個普通人看不見的對手,一旦那東西對劉伯下手,後果可以說是不堪設想。
只不過現在陳默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就目前的狀況而言,顧宇軒距離自己最近,而且他的情況陳默也最清楚,當然要先救下自己能救下來的。所以陳默決定還是先去找顧宇軒,穩住那邊的情況之後,在去看看劉伯哪裡發生了什麼。
當陳默跑上了樓,來到了顧宇軒臥室的房門前的時候,着實是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面前的房間裡,已經鋪滿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頭髮,有長的,像是女人的頭髮,有短的,應該是男人的頭髮,有白色的老人頭髮,也有染色的年輕人的頭髮。總而言之,屋子裡的頭髮一眼看上去就令人揪心,令人倒吸一口涼氣。不過好在陳默見過許許多多的大場面,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回過了神。
萬幸的是,我們的顧大少爺並沒有出事,他只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動不動的看着面前的景象,張着大嘴,就好像是被嚇傻了一樣。
陳默見狀,也並沒有多說什麼,直接上前一把就關上了房間門,然後回頭拽起還坐在地上的顧宇軒,將其拎了起來,一把就給他推到了牆上。
“誒,傻子,我,陳默,認出來沒?”陳默在目光呆滯的顧宇軒面前揮了揮手,示意自己來了。
而顧宇軒,仍舊面容呆滯的看着前方,就好像視陳默如無物一樣。
“誒,一撮頭髮就能把你嚇成這副模樣,真沒出息,這事要是傳出去,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個男人麼?”陳默說着,無奈的搖了搖頭,伸出胳膊,挽起袖子,二話沒說迎面就給了顧宇軒一個打耳光。
“啪!”
那聲音叫一個清脆嘹亮啊。
“啊!疼疼疼!”這一個巴掌的效果果然是立竿見影,乎下去立刻就見效,顧宇軒馬上就從神情呆滯的狀態裡恢復了過來。看來疼痛真的能讓人清醒。
“大哥,別喊了,趕緊跟我來,沒時間在這聽你訴苦。”陳默說着就拉起顧宇軒往樓下跑去,而目的地,就是劉伯的房間。
“誒,陳默,你慢點。還有,你看沒看到我房間裡那些頭髮!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顧宇軒一邊被陳默拉着跑,嘴裡也沒有停下來,不斷的嘟囔着。可是現在陳默可沒有心情聽顧宇軒在這裡說這些沒有用的,先確認劉伯的安危纔是最要緊的事情。
“劉伯,劉伯!”到了劉伯的房間前,陳默擰動了一下門把手,發現門已經從裡面被反鎖了。於是他使勁敲了幾下門,並大聲的呼喚了劉伯。可是屋子裡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迴應。
“陳默,劉伯人呢?他不會出事了吧?”顧宇軒在一旁靠着牆,喘着粗氣問道。
“別廢話,快點,把你的鑰匙交出來。”陳默說着,衝顧宇軒伸出了手,示意讓他交出房間鑰匙。
“對,鑰匙!”顧宇軒也是急糊塗了,這纔想起來,自己剛纔從盒子裡拿出的那一串家裡所有房間門的鑰匙,趕緊從口袋裡把鑰匙拿了出來,遞給了陳默。
“誒,看來又被這傢伙給識破了。”顧宇軒交出鑰匙的時候,在心裡默默的吐槽着。
陳默也沒廢話,接過鑰匙之後馬上就找到了標籤上寫着“劉伯”字樣的一枚房間鑰匙,插進了鎖孔。
“咔嚓。”
鎖着一聲鎖芯彈開的聲響,陳默使勁一拉,劉伯的房門就被拉開了。可是當陳默拉開房門之後,卻發現此時劉伯竟然並不在房間裡!只有一牀散開的被子還放在牀上。
“怎麼會?難不成劉伯出去了?不對啊,就算劉伯出門,那也一定會發出聲音纔對,開門關門的聲音至少會有吧。可是爲什麼我什麼都沒聽見?”陳默回頭看了一眼顧宇軒,希望能從他那裡得到什麼解釋。可是當陳默回過了頭,看到了顧宇軒的樣子,他也是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看樣子對此也是一無所知。
當然,其實陳默也並沒有在顧宇軒的身上寄予太多的希望,他馬上回過身去,跑到劉伯的牀前,伸出手放到被子下面摸了一下,發現劉伯的牀此時還是涼的。這無非能說明兩種可能性,一種是劉伯根本就沒上牀,或者說是在上牀之前就離開了這棟房子,但是離開的手段不得而知。而第二種可能性則是劉伯上了牀,可是出於什麼未知原因,在至少20分鐘之前被什麼東西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了。
當然,無論是那種可能性,對於劉伯離開的手法,陳默目前都無法查證就是了。
“怎麼樣,發現什麼了麼?”顧宇軒見狀也馬上走上前來,問道。
陳默無奈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任何實質上的進展。當然,其實陳默心裡明白,現在事情的發展已經大大超出了自己的預期。
本以爲問題不會特別棘手,可是就目前的狀況來看,自己不僅丟了鬼嬰,現在就連劉伯也不知去向,而顧宇軒臥室的頭髮也變得越來越多,忙活了大半天甚至還不知道對手究竟是什麼東西。現在,陳默的處境可以說是騎虎難下。
“那怎麼辦?要不要報警?家裡丟了一個大活人,找警察來應該沒問題吧。”顧宇軒說着就要從口袋裡拿出手機。
可是陳默卻伸出手將手機壓了回去。
“別急,現在還沒法確定劉伯究竟是自己離開的還是真的失蹤了,找警察過來一時半會應該也不會又實質上的作用。”陳默冷靜的說道。
“那怎麼辦?總不能幹等着吧。”顧宇軒也沒了主意,沮喪的說道。
“宇軒,你還敢不敢回臥室?”陳默回過頭,看着顧宇軒的臉,問道。
“啊?回臥室?你也不是沒看到,那一地的頭髮,讓人看得密集恐懼症都犯了,我……”顧宇軒顯然有些膽怯了,說道。
“頭髮我可以進去掃乾淨。今晚你還在臥室睡一晚,你別怕,我就在一旁陪着你。這一切都是爲了劉伯。”
其實本來顧宇軒還是很不情願的。畢竟就算陳默掃乾淨了,住在那裡還是會忍不住聯想到剛纔那恐怖詭異的景象。可是當他聽到陳默說出的最後四個字“爲了劉伯”的時候,顧宇軒還是狠了狠心,咬了咬牙,堅定的說:“好,我去。”
在徵得顧宇軒的同意之後,陳默就趕緊先上了樓,拿起了掃把進了顧宇軒的臥室。固顧宇軒這回倒是學乖了,並沒有一起跟上來,生怕再看到什麼不好的東西。
剛纔陳默也只是在房間外面看到屋子裡的頭髮,此時當他走進去之後才發現,自己剛纔看到的其實只是冰山一角。門口的頭髮的確只有一層,可是越往裡走頭髮就變得越來越厚,越來越多。
不過有一點,屋子裡的那種奇怪的味道確實已經散盡了。陳默下意識的側過頭去,看了看自己第一次進來的時候打開的窗戶。此時窗戶還是敞開的樣子,沒有絲毫的變化。可是就在陳默即將把目光移開的時候,有一個東西,瞬間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什麼?”陳默猛然間看到了紗窗後有什麼東西在反射月亮的光,將窗臺的上方照的發亮。陳默趕緊放下了手裡的掃帚,快步走了過去。一伸頭,陳默發現在紗窗的外面,窗戶的邊沿,進讓放着一把鋥亮的剪刀!
“剪刀?不對啊?剪刀爲什麼會放在這裡?而且還是隔着紗窗放進去的?”
陳默伸出手晃了晃面前的紗窗,發現這個紗窗極其牢固,還是不可拆卸的那種,這個剪刀應該不是顧宇軒刻意放在那裡的纔對。而且在窗戶外面放一把剪刀,顧宇軒做這種事情也說不通啊。
“那這把剪刀,究竟是幹什麼用的?”
陳默說着,把紗窗往上拉了一點,從窗沿上拿起了拿把剪刀。因爲這把剪刀剛纔放在外面,陳默並沒有看清楚細節。而湊近一瞧之下,陳默馬上知道了這把剪刀的用處。
“剃頭!”
一縷髮絲,在陳默得出結論的時候,慢慢從剪刀上滑落了下來,掉在了滿是碎髮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