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纓當着祁淮墨的面喝下避子湯,那毫不猶豫的動作,如同挑釁一般,瞧得祁淮墨黑了臉。
惡毒女人。
當天晚上,祁淮墨讓太監收拾東西,重新搬回了暖和,姜纓倒沒說什麼,雲姬先開了口,“祁少君可真是不知好歹,即便這個婚事是假的,公主名義上維護他也是真的,前幾日還仗着公主的勢報私仇,這纔多久,就翻臉不認人了?”
“也就是公主脾氣好,慣着他,換做奴婢,早將人抓住去打上一頓了。”
她脾氣好?這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雲姬會覺得他脾氣好吧。“接待使臣的事情可準備下去了?”
“公主放心,已經安排好了。咱們的人也查到,曳涼使臣三日後就到。”
三日後就到?姜纓眯了眯眼,從曳涼到姜國,快馬加鞭,也要五日,可她今日才接到摺子,那些人卻以走了大半路程,仔細算算,這怕是在周光耀出事當天,曳涼就接了消息,然後緊隨其後就來了。
“盯着他們一點,在入宮之前,別讓他們鬧出什麼事情。”
三日後,曳涼使臣進宮,小皇帝姜紹帶文武百官在朝堂接待。
“大殿外那些東西,乃曳涼陛下送給姜國的一點心意,感念姜國這幾年對我朝皇子的照顧。”曳涼使臣行禮之後,和顏悅色地說着恭維的話,但是很快話鋒一轉,曳涼使臣突然要見曳涼皇子周光耀。
滿朝文武都知道,周光耀已經不在宮裡了,曳涼使臣這次來姜國,大家都猜,曳涼此次是想借周光耀的事情,從姜國得一些好處。
他們原本都準備好使臣的刁難了,誰知道,使臣這般不按常理出牌。
姜紹才四歲,饒是再早熟,也被這變臉速度嚇到了,不過小皇帝一直記着皇姐的叮囑,不管心裡再慌,面上定然不能表現出來。小皇子緊了緊手,“周少君不在宮裡。”
曳涼使臣故作驚訝詢問,“我們曳涼皇子不在宮中,眼下在何處?”
曳涼使臣不等小皇帝開口,故意爲難,大臣瞧着,卻沒有一個人出面幫忙。還是朝堂外,小皇帝的貼身太監瞧着不對勁,急匆匆跑去了未央宮搬救兵。
“雲姬,替本公主更衣。”這些老狐狸,一個兩個,當他是死人嗎?這麼欺負紹兒,今日這仇,本公主記下了。還有曳涼,這是日子太好過,忘記當初如何討好姜國之事了?”
換好衣服,姜纓帶着雲姬直奔朝聖殿,此時,曳涼使臣竟然當衆說起了姜纓的不是,小皇帝最喜歡皇姐,其他事情他可以忍,但是他不能容忍任何人說他皇姐的不是,小皇帝氣惱準備反駁時,大殿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今日的早朝,還真是熱鬧。”清冷略帶怒意的聲音傳來,文武百官心裡皆是一咯噔,在姜纓進門後,紛紛低頭,降低存在感,生怕受到牽連。
“曳涼什麼時候這般沒有規矩了?先是在背後如同市井潑婦一般,嚼本宮的舌根子,眼下瞧見本公主,連最基本的禮儀都沒有了?”姜纓走到大殿前,朝姜紹使了個眼色後,眼神伶俐地看向曳涼使臣,“你們算什麼東西,也敢妄議本公主?”
曳涼使臣驚豔姜纓的美貌,失神時,就聽到這麼一句,回過神後,十分敷衍的行禮,打算儘快迴歸正題。
誰知道,姜纓遲遲不開口,曳涼使臣只能黑着臉繼續低着頭。
姜纓似乎沒有看到曳涼使臣行禮一般,走上大殿,在小皇帝旁邊坐下。
“曳涼使臣還有什麼對本公主不滿的,一併說了吧,今日本公主剛好無事,正好聽聽,曳涼使臣口中,本公主到底是何種人?”
明明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爲何氣場這般強大?曳涼使臣強壓下心口的不安,笑着說道,“公主怕是聽錯了,下官剛纔,可是一直都在誇公主,公主聰慧,蕙質蘭心,文武雙全,乃天下女子的典範,就連咱們曳涼公主,也都想學您呢。”
若非她剛纔將這個使臣的話一字不差聽了進去,就這諂媚,撒謊不眨眼的功力,只怕她就信了。
“哦,是嗎?那剛本公主聽到的那些話,不是出自你口?”姜纓似笑非笑的看向使臣。
尋常人,說到這裡,自然就轉移話題了,使臣沒想到姜纓這般咄咄逼人,眼底立刻浮上不滿,“公主剛纔離得遠……”
“是啊,離得遠,但本公主耳朵好使,再者……”姜纓看向文武百官,“來,你們來說說,剛纔到底是怎麼回事?”
曳涼使臣傻眼,事到如今,他就是再傻,也看出姜纓是故意爲之。可話已出口,後悔晚矣。
在看文武百官,大部分都盯着丞相與太師,太師想裝傻,只可惜,姜纓不允許,“太師離得最近,那就你先來說吧。”頓了頓,姜纓眯眼,“太師年紀確實有些大了,若是聽不清,也是情有可原……”
姜纓故意說得很慢,太師敢肯定,他若不接話,下面一句就是公主讓他告老還鄉的聖旨了。
“老臣剛纔聽的一清二楚,曳涼使臣確實說了那些話。”太師上前兩步,一臉嚴肅道。
曳涼使臣……剛纔他對小皇帝咄咄逼人的時候,他們看熱鬧不是挺歡實嗎?怎麼現在……
“使臣還有什麼疑惑?”姜纓冷笑,“還是使臣就這點膽子,敢做不敢當?”姜纓眯着眼,臉色清冷,讓人退避三舍。
使臣此時是真的後悔了,只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下官胡言亂語,罪大惡極,還請公主看在曳涼的面子上,饒了下官這一次。”使臣是個聰明的,知道這一次躲不過去,便拿曳涼當擋箭牌,只可惜,姜纓依舊不肯罷休。
“曳涼原來對本公主如此不滿?”姜纓一副耐人尋味,眼神卻伶俐了不少,使臣聽出姜纓話裡的意思,嚇得臉色大變。
“公主誤會了,這並非是曳涼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