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離戈是個遲鈍,死腦筋的人,到現在都沒有認真問過自己的內心。
“我沒有想去的地方,而且離諾還在姜國。”離戈堅持,姜纓見說不動他,再次看向凌諾,“公主呢?若是你想重新恢復公主身份,我可以配合你做一齣戲。就說,之前你做的所有決定,都是我們逼你的。”
“不管怎麼說,你都是金枝玉葉,皇上不會真的不管你的。”
“不必了。”凌諾搖頭,金枝玉葉?旁人不清楚怎麼回事,她卻心知肚明,她原本就想擺脫那個身份,眼下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她自然不會再走回老路,只是,她若不恢復身份,又跟着他們離開了大牢,司蘭城,她怕是待不下去了。
“我……”凌諾剛想說不必,離戈起身,跪在姜纓跟前說道,“司蘭公主之前都是因爲救我,所以才惹怒司蘭皇帝的,若是公主真的有法子幫她,就幫幫她吧。”
“你也是這麼想的嗎?”姜纓沒理會離戈,看向凌諾。
“不,我不想再做公主了,現在這樣也挺好的,只是,若是你們離開了司蘭,父皇……皇上怕是不會放過我,我能不能請你們帶我一塊去姜國。”凌諾小心翼翼看了離戈一眼,而後看向姜纓。
凌諾或許是因爲司蘭皇帝,沒辦法繼續留在司蘭了,可更多的原因,應該是離戈吧。
姜纓看穿她的心思,也願意成全,“這一次你幫了我們很多,將你害到如此田地,我們自然不能丟下你就這麼走了,原本我還擔心你不願與我們一塊回姜國,如今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不行。”離戈站出來拒絕,“她不能和我們回姜國。”
“爲何不能?”姜纓反問,離戈支支吾吾半天說不上來一句話,凌諾站在一旁,眼眶越來越紅,眼淚在眼眶裡拼命打轉,卻倔強的不肯流下。
“你是不想見到我嗎?還是擔心,我去了姜國,會繼續糾纏與你?”
離戈不說話,凌諾見狀,突然覺得,心口像是被人打了一般,疼的她不能呼吸。當年她得知自己不是父皇女兒時,也很難過,卻遠遠沒有現在這般痛徹心扉。
“你放心,你之前與我說的很清楚了,而我,也不是一個死纏爛打之人,等到了姜國,我絕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我如此保證,你可滿意了?”
“公主爲何不肯留下?”離戈不明白,有家不回,爲何非要顛沛流離?若是他有家,他一定不會如此任性,“再者,你從未去姜國生活過,那裡的生活習慣,你能適應嗎?你到了姜國,要拿什麼爲生?你可想過?”
“從前,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從未爲生計發愁過,到了姜國,你就是普通百姓了,普通人的日子,你會過嗎?你會習慣嗎?”離戈擔心。
“能不能習慣,能不能適應,那是我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凌諾賭氣,“總之,此事我心意已決,不管誰來勸說,我都不會改變主意。”
姜纓見屋子裡的氣氛不對勁,讓陸竹將離戈帶走後,拉着凌諾坐下,“雖然離戈說話有些直白,但仔細聽,就能發現,他是爲你考慮過的。凌諾,你是個聰明人,過猶不及的道理,你應該明白吧。”
“連你也覺得我去姜國是爲了他?”凌諾不敢置信的看向姜纓。
姜纓一開始確實是這麼想的可是眼下看到凌諾的神情後,立刻想到了她的身份,隨後瞭然的嘆了一口氣,“我想說的是,他或許不是對你無情,只是還沒發現,你再給他一點時間,說不定,他很快就能明白了。”
凌諾對此沒有報任何希望,“你們今晚截囚的事情,怕是過不了多久就會被人發現,你們應該立刻離開司蘭,而不是等到後日。”
姜纓也想過這個問題,可她還有事情沒做完。所以,只能再冒險等一等。
太尉府
“什麼,公主和那名姜國人都被人劫走了?”太尉最近幾日光顧着忙祁淮墨的事情了,倒是忘記大牢那個人了,這會聽到這個消息,立刻追問護衛,“公主現在怎麼樣?那賊人可有傷害公主?”
護衛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太尉見狀,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偌大的死牢,居然沒人把手,怪不得會被人如此輕易的將犯人帶走,你還愣着幹嘛,趕緊找人,去追。”
護衛離開後,太尉不放心凌諾,親自帶了一隊人打算在城中搜查,剛出書房,就看到夫人帶着丫鬟走了過來,四目相對後,太尉繞過夫人,打算出門,夫人攔住他,“這麼晚了,老爺這是要去哪裡?”
“公務。”太尉似乎不太想與夫人說話,話語裡,滿是疏離。
“你們幾個,去旁邊守着。”夫人將丫鬟打發後,來到太尉身邊,“老爺可是要親自去找那丫頭?”太尉不敢置信的看向眼前的人,“你怎麼知道的?”想到什麼後,臉色變了又變,“你想做什麼?”
“不想做什麼,就是告訴老爺,這天底下,可沒有第二個人會像我這般好心,明知道你的秘密,還願意給你守着。可老爺,我守着你的秘密,也是需要好處的,要不然,什麼夫妻情分,那些虛的,是困不住我的。”
“你到底想做什麼?”太尉沒了耐心。
“很簡單,讓我孃家侄子,娶了她。”
夫人理直氣壯的瞪回去,太尉想也不想,直接拒絕,“你孃家侄子是什麼貨色?司蘭城有名的紈絝子弟,整日留戀花街柳巷,還沒娶正妻,府裡的妾室通房,沒有二十個,十幾個也是有的,這樣的貨色,也好意思打公主的注意?”
“呸,什麼公主,不過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罷了,本夫人若不是看在老爺的面子上,這樣上不得檯面的女人,本夫人看都不會多看一眼。”夫人說話尖酸刻薄。
“閉嘴,她不是你能隨意侮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