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那個破落的小院中,一排排整齊的州府兵把小院包圍的水榭不通,小院的中央,蘭姑被高高的吊了起來,老邁的身上是一條條觸目驚心的鞭痕,已經整整打了一個時辰,蘭姑一個字都沒有說。
福度都有些佩服這個女人了。當一片如狼似虎的州府兵把她抓起來的時候,她還有些慌亂,但當問到她兩個兒子的時候,她居然那麼坦然,茫然的慌亂竟然在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眼中只有一種堅定。
福度此刻的修爲雖然不高,但是蘭姑服用的精煉符水效力太強了,福度幾乎在看到蘭姑的同時就肯定眼前的這個女人服用了大量的精煉符水,此刻雖然看起來榮光煥發,但是確是在迴光返照,過分透支的生命力,恐怕會讓這個女人在一個年後痛苦的死去。金不錯永遠想不到他的好意居然讓這個平靜的家庭起了翻天覆地的波瀾。
“大人,已經搜遍了整個院落,沒有發現您要的東西”黃彪輕聲在福度耳邊說到。他不知道秦放那個傢伙自從得了那本秘籍一直貼身揣着,說什麼都不肯放手,睡覺都要抱着它,現在哪裡搜得到啊。
“恩,那兩個小子還沒找到麼?”福度眯着眼睛,坐在着一個多時辰了,除了一些破爛,什麼也沒得到。
“是的大人,兩人常去的地方,相熟的混混,都沒有任何線索。”黃彪說到。
“你很好啊!”福度看着蘭姑猙獰的笑道“你真的很好~!哈哈哈哈!”
此刻蘭姑渾身劇痛難忍,但是想起他的兩個兒子,她就不覺得了,尤其是他那兩個傻兒子還不知道,他們都吃了神仙的符水,雖然不多,但是足夠保佑他們長命百歲了,想起這,蘭姑嘴角不禁露出笑容。
“恩?呵呵?你還笑,果然是很好,可惜,與本使作對,你很好,有你在,那兩個小字跑不出我的手心,哈哈哈哈,他們不會走,那應該是兩個懂事的孩子,看她們娘就知道了,哈哈哈哈哈”福度獰笑着說道。
“黃彪,把地方打掃乾淨,留下兩個機靈點的在屋子裡守候,其他人撤回去吧,這個女人還有用,關到大牢去吧。”福度吩咐道,說完便準備跨上馬離去。
“是,大人~!”看着福度的身形,黃彪連忙應道。
“不好~!大人,她咬舌自殺了”說話間一個士兵急忙喊道。
這次輪到福度一驚,連忙放下繮繩,快步走到蘭姑身邊,果然見蘭姑嘴裡溢出大量的鮮血,面色迅速的暗淡下去。
“這個賤人,來人,把她的屍首給我。砍碎。。。慢!。。”福度心中發怒,但總算沒有失去冷靜“把她的屍首放在牀上做餌,等抓到那兩個小子,把他們一起剁碎~!”
州府大牢,地字牢房的盡頭一間昏暗的牢房內,秦放和南流月呆呆的躺着,整整一天了,王牢頭除了扔了兩個饅頭進來,就再也沒有照過面,弄的兩人一肚子委屈。
“要不我們出去吧,大牢的鎖頭很容易就能打開”秦放低聲說到。
“你說了不下八十遍了”南流月絲毫不給秦放面子“我也給你說了八十遍了”
“好好。。知道知道~,看守太多,事情不明,出去就是送死”秦放一臉的無奈。
“今天這裡怎麼這麼熱鬧”想讓有精神的秦放安靜下來真的很難。
“我也奇怪,天字號牢房從來都是死氣沉沉的,今天好像鬧市似的”南流月答道。兩人不知道,爲了得到秦放懷中的寶書,黃彪交代了,天字牢裡的不到二百個犯人,今天都要過大刑,直到他們連祖宗八代都交代清楚爲止。
“你餓不餓?”秦放問道。
“這個問題你也問過十多遍了”南流月做了很餓的表情後接着曬道“當然餓啊”“
那怎麼辦。。。”兩人無聊的東拉西扯,天漸漸的黑了。
“王牢頭來了”南流月突然說到。
“你怎麼知道”秦放問道,南流月沒有說話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秦放一陣羨慕,他一直想要一個和南流月一樣靈敏的鼻子。果然,不久牢房裡出現了踢踢踏踏的聲音。
“這老頭的味,你也要聞。”秦放一臉壞笑的問道。
“去,還不是想早點出去”南流月早就習慣了秦放的語氣,根本不爲所動。
“你們沒事吧,該出去了,幸好今天大統領心情好和薛大人飲酒去了,要不,你們想出去都不行”王牢頭那佝僂的身軀慢慢出現在兩人眼前。秦放看了一眼南流月,南流月馬上明白秦放的意思:一開門就動手擒住王牢頭。嘩嘩啦啦,牢門一陣響動。
“你們還真幸運,見了你們那朋友最後一面,要是今天,怕就見不着嘍。”王牢頭一邊開鎖一邊說到。秦放和南流月兩人的動作一僵,兩人心中同時涌起不詳的感覺。
“王牢頭,你說的是怎麼回事啊”秦放急忙問道。
“還不是你們那朋友,今天自殺了啊~!”王牢頭不緊不慢的說道。
“啊~!”秦放二人只覺的突然天旋地轉,身子不聽使喚的倒在地上,
“大哥啊~~~”“錯哥啊~~~”兩人的不自覺的哭喊了出來。
王牢頭趕忙上前捂住二人的嘴“哭什麼哭~!你們想死不要連累老爺我~!有能耐找薛史報仇去,在這哭個屁啊”。兩人都是極重感情之人,掙扎着想要往金不錯的牢房跑去。
“回來,早就處理了,還能等你們,都給我老實點”王牢頭生氣道,這兩個小東西太不老實了。看着兩人木呆的表情。
王牢頭拽起兩人就往外走,此刻兩人腦中一片空白,強忍着悲痛,一言不發,行屍走肉般的跟着王牢頭向牢外走去。
“薛史是誰?”快要出了牢門,秦放冷聲問道。
“小子你想幹嘛,我可警告你,薛史現在可是狼營副指揮,雖然人是他逼死的,但是這是上邊的老爺,揮揮手就能弄死你們,別自找麻煩!”王老頭眉頭一皺道,這牢頭雖然貪財,但人還算不上太壞,尤其和市井上的混子們,畢竟還要靠他們孝敬。
“沒事,他胡說那!”南流月拉起秦放,示意他不要多說。
“清楚就好!快滾~!”王老頭故作兇狠道。
“知道了,多謝您,我們兄弟走了”秦放明白過來,連忙謝過王老頭,拉起南流月想牢外飛奔而去。
“呼~~”牢門外一個無人的街道上,秦放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彷彿要把所有的疲憊不快都趕出體內,下一刻,秦放眼中已經恢復了清明。
“月少!”秦放轉身突然看着南流月,在南流月的眼中他看到了同樣的決絕。“我一定要親手殺掉薛史”秦放恨恨道。
“恩,殺我親人,無論他是誰,我都要他血債血償”南流月也恢復了正常,只是眼中流落的綿綿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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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回去”南流月說道“乾孃該着急了。”
“恩”秦放一點頭道,隨即二人展開靈活的身形,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中。
“等等”奔跑中南流月突然抓住秦放,秦放不解的看着他,馬上就要到家了,南流月怎麼不走了?
“怎麼了月少?”秦放問道。
“家裡有血腥味,人的~!”南流月認真道。
“什麼~!乾孃她?”說着,秦放就要往家衝去,南流月卻把他抓得更緊了“別衝動~!,走秘道”。“好”。
二人繞過一條街,竄進了一個破落的廟宇,這個廟宇的神像後面有一個地道,地道直通他們家中的破屋,出口就設在屋內的竈口下面。也正是這樣纔沒有被福度搜到。二人快速的沿着地道往家中跑去,很快就到了破屋的下面。
“熱的”秦放摸了摸出口“看來有人在,是乾孃?”
“你這叫關心則亂,乾孃從來不用屋內的竈臺”南流月分析道。
“別說話,讓我聽聽。”秦放說到,隨着兩人安靜下來,屋內的聲音慢慢的透了下來。
“啊~~哦~”一個打呵欠的聲音。
“馮哥,這差事真爛啊,白等了一天了,也不見那兩個小兔崽子回來”一個稍微有些嘶啞的聲音說到。
“啊~~哦~是啊,倒黴透頂,這個時候薛大人該和兄弟們喝酒來吧,柳耀,你是不是得罪大人了。”馮哥慢慢答道,聲音中有種說不出的睏乏。
“馮哥說笑,我怎會這麼不知趣,昨天下午你還沒看出大人的狠辣?得罪他恐怕比死還難受啊,也不知道爲什麼薛大人這麼看重那本破書”柳耀答道,聲音似乎都有些顫抖。秘道中的兩人對望一眼,都想到了秦放懷中的那本書,想不到是如此重要。
“我先睡會,你盯着點,過會我們換過來。”那個馮哥疲倦的說到。
“好~!”柳耀答道。一陣悉索過後,屋裡恢復了沉靜。
“秦少,迷煙呢?”南流月說到,聽到上面的動靜,南流月心中依然定計。
“有!”秦放從身上摸出一直寸許昌的香
“別用這個,用好的~!”南流月壓低聲音道
“在這,便宜他們了,如意坊的,這玩意值一兩銀子呢”秦放拿出另一支迷香,一陣不捨,這隻迷煙不過半寸高,小指粗細,但一看便是精品
“我說便宜豬扒皮纔對,本來留給他的”南流月接過迷煙道。
“恩,快點用吧,我擔心乾孃”秦放催促道。
“好”南流月把管口對向了屋內,一陣不易察覺的煙霧慢慢的在屋內蔓延
“好香啊~!”柳耀喃喃道
“哎呀~不好~!是迷香~!”柳耀剛剛反映過來,就感覺身體不受控制了,慢慢就要往下倒去。緊要關頭,柳耀猛地一震,竟然用內力強壓下迷藥,碰的一聲撞出了門外。接着就聽見“休~”的一聲長響,空中出現了一個斗大的“救”字。柳耀竟然在最後關頭髮出了求救信號,雖然隨着信號的發出,柳要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再也沒有半點動靜,但這個過程閃電般發生,爬出秘道的秦放二人竟然沒有來得及攔截。
“不好,月少,這狗東西叫人了”追着柳耀出去的秦放一臉的懊悔。
“時間不多,快帶走乾孃,”南流月急道。兩人急忙去扶牀上的蘭姑,誰知觸手竟然一片冰冷,
“不~!”二人同時喊道。兩人的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了,看着蘭姑冰冷的屍首。兩人竟然一時間忘了逃走。遠方傳來一陣陣人馬跑動的聲音。
“走~!”秦放要緊牙關後崩出一個字,南流月擡頭看去,只見秦放兩眼發紅,一幅要吃人的模樣。
“放火~!”秦放突然喊道。南流月一愣,瞬間明白過來,這個地方兩人再回來恐怕難了,乾孃的屍首無法得回,只有把她和幾人的家園一起焚掉才能不讓乾孃的屍身受辱。秦放隨手把油燈打破,一股火焰順勢蔓延起來。二人看了火中的乾孃一眼,飛似的從地道中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