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你倒給朕說說看,他憑什麼給夜墨寒報仇!就憑那張嘴?”夜鴻弈顯然不信安柄山的說辭。
“皇上且想想,那靈芝爲什麼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他來了便發現那麼一大株靈芝,老奴......”安柄山驚慌的跪在地上,他很清楚,皇上這些年之所以縱容他,皆因煉丹房,一旦煉丹房出事,他也離死不遠了。
“那是因爲皇宮中根本沒有這樣的高人!你以爲朕是傻子麼!朕命人勘察過靈芝根莖,花房的人清清楚楚的告訴朕,那株靈芝在關雎宮至少活了三百年!你該不會說絕塵串通了花匠誆騙朕的吧?朕亦查過,那花匠自十歲入宮便一直呆在花房,根本不認識絕塵是何方神聖!安柄山,你還有什麼好說!”夜鴻弈怒拍桌案,如果不是這段時間他精神恍惚,萎靡不震,他也不會因爲絕塵的一時之語而懷疑丹藥。
“皇上明鑑,老奴爲皇上煉丹這些年來,殫精竭慮,事必躬親,每批丹藥老奴都親自試嘗過,絕對沒有問題。”安柄山沒想到夜鴻弈竟私下查了這麼多事,當下不敢再提絕塵二字。
“那你如何解釋朕自服用你新煉的藥丸之後,終日便跟作夢似的昏昏沉沉!連宮闈之事......你去將那些藥丸拿來!青龍,你隨他走一趟!”夜鴻弈難以啓齒,遂命安柄山將龍幹宮內的藥丸取來,又命青龍隨行,以防安柄山將藥丸換掉。
“老奴這便去。”安柄山誠惶誠恐開口,旋即退出御書房。待安柄山離開,夜鴻弈又命人到離境院去請絕塵。
離境院內,姚素鸞一襲華衣裹身,寬敞的衣襟將優美的頸項顯露在外,尤其是胸前的一片雪白,看的絕塵直嚥唾沫。
“素鸞聽聞道家有雙修之法,若是道長有心,還請賜教一二,是不是這樣?還是這樣?”姚素鸞玉指###在絕塵胸前,將他的道袍褪至腰際,發嗲的聲音聽人的骨頭都酥了。絕塵心知自己入宮目的,本不想惹這朵桃花,可既然有姚莫婉的旨意,他自是沒必要顧忌。
“若麗貴妃有心......絕塵必當傾心傾身教導貴妃。”絕塵的聲音粗重且沙啞,此刻,絕塵已然扯開姚素鸞的腰帶,雙手迫不及待的打開繁複的華裳。姚素鸞見絕塵把持不住,當下鑽進絕塵懷裡。
就在兩人慾上演鴛鴦交頸的火熱戲碼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二人聞聲登時慌亂不已,姚素鸞更是想也不想的抄起自己的鞋子鑽到了牀底下。
“皇上口論,宣照國師到御書房見駕!”門外,傳話太監恭敬稟報,絕塵急忙整了整道袍,這纔打開房門。
“國師,請吧。”小太監俯身走在前面,絕塵下意識回頭看了眼牀下,旋即關門離開。
暗處,姚莫婉一直等到姚素鸞鬼祟的從房間出來後,方纔轉身離去。
“娘娘,奴婢不明白,姚素鸞不惜用身子巴結絕塵,到底爲了什麼?她是想讓絕塵利用命理之術改變皇上對她的看法?”汀月狐疑看向主子,百思不解。
“她和皇上之間的矛盾不可調和,關於這點,她清楚的很,所以你說的可能性根本不存在,如果本宮沒猜錯的話,她或許......若真如此,那本宮的這位妹妹真是越發大膽了!”姚莫婉眉眼彎彎,脣角的笑燦爛若花。
御書房內,夜鴻弈將安柄山手中的藥丸遞給絕塵,
“道長且看看,這藥丸有何用途?”夜鴻弈聲音舒緩,態度溫和,眼中戾氣亦少了幾分。絕塵隱忍住心底的興奮,雙手接過藥丸,卻在嗅過藥丸之後心中暗驚!
原本依姚莫婉描述,安柄山近日所煉藥丸必定有毒,可他手中的這個藥丸雖然不是什麼讓人長壽的良藥,卻也無毒,吃不死人。毋庸置疑,之前的藥丸必定是被安柄山換掉了。
“吾皇萬歲!”絕塵靈機一動,當下跪在夜鴻弈面前,將藥丸高舉過頂。
“道長這是何意?”夜鴻弈狐疑看向絕塵,不解問道。
“皇上能得此良藥,實乃社稷之幸!”絕塵一語,令一側戰兢的安柄山甚是譁然。以他對絕塵的瞭解,絕塵必能嗅出這藥是再平常不過的開胃丸,取材也是最便宜的山楂,根本毫無價值可言。
“哦?國師此話怎講?”夜鴻弈瞥了眼安柄山,遂將目光落在絕塵身上。
“如果貧道沒猜錯的話,此藥該是用世間珍稀藥材,再配以益壽良方製成,就算貧道深諳此道,也未必會琢磨出這樣精準的方子!”絕塵將手中的藥丸大大誇讚了一番。
“此藥真如道長所言那般神奇?”夜鴻弈微挑了挑眉,追問道。
“貧道又豈敢欺瞞皇上!”絕塵信誓旦旦。
“嗯,道長果然好眼力!道長且在宮中住下,不日朕便將封道長爲國師的詔書昭告天下!”夜鴻弈心情大好,旋即退了絕塵,之後安撫了安柄山幾句,才命其出去。
待安柄山離開御書房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絕塵。
“爲什麼要幫雜家?”安柄山本以爲絕塵會將那藥丸批的一無是處,而自己也難逃皇上責備,卻沒想到結果與他料想的簡直天差地別。
“不然呢?師兄以爲絕塵會利用這個機會搶了師兄的飯碗?那種烏煙瘴氣的事兒絕塵不稀罕。”絕塵將拂塵擱在桌邊,悻悻道。
“雜家問的是,你爲什麼不趁機參雜家一本,你不是很想雜家死嗎?”安柄山對絕塵的態度心存質疑。
“以師兄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一個小小的開胃丸還要不了師兄的命,而且絕塵也強調了,如果師兄一死,皇上勢必要把煉丹的事兒推到絕塵身上,那種費力不討好的事兒,絕塵沒興趣。”絕塵瞥了眼安柄山,心底也痛惜錯失了這個機會。
“看來你還是冥頑不靈,定要與雜家作對,既然如此,雜家也不必領你這個情!哼!”安柄山狠瞪了眼絕塵,憤然離開。
適夜,當絕塵出現在關雎宮時,赫然看到夜君清就坐在那裡,登時後退數步,怯怯看向姚莫婉。
“你這什麼態度?本王是老虎麼?能吃人麼?”夜君清瞥了眼絕塵,雙手難得的沒攥成拳頭。
“王爺不是老虎,不過也能吃人......”絕塵說着話,又朝姚莫婉的方向挪了兩步。
“本宮問你,今日是你爲何不在皇上面前參安柄山一本?”清越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情緒,姚莫婉定眼看向絕塵,櫻脣輕啓,淡聲質問。
“娘娘明鑑,貧道這樣做,只是不想打草驚蛇,一旦貧道揭發安柄山,皇上或許會責罰他,卻一定不捨得殺了他,介時安柄山若因此換了煉丹房製藥的原料,我們便再無證據證明他煉的丹藥有毒。貧道臨時改了娘娘的計劃實屬迫不得已。”絕塵雙膝跪地,誠心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