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以尊主的實力,弄個金棺輕而易舉,又何必這麼小氣,難不成尊主以爲堂堂大楚皇后死後會像平民一樣燒成灰?”姚莫婉絲毫不理會燕南笙的信誓旦旦,轉手將金盒交到汀月手裡。
“火葬很流行啊!”燕南笙脫口而出,一側,夜君清已經抹汗很久了。
“咳咳,既然如此,若哪日尊主駕鶴西去,莫婉一定會親自給尊主主持火葬,也一定會讓他們盡心盡力,燒的尊主連骨頭渣子都不剩。”鑑於燕南笙此刻的表現,姚莫婉異常懊惱,若早知燕南笙這樣薄情,彼時她就該下手狠一點兒,不過現在明白過來也不遲!
“南笙可是要活很久的!”看出姚莫婉眼中的詭異,燕南笙頓時覺得氣氛不對。
“不管尊主活多久,莫婉都奉陪!”姚莫婉的聲音彷彿是打在夏季池塘荷葉上的雨滴,清亮透徹,悅耳動聽。
“你不是……夜君清!”燕南笙恍然了,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在看向夜君清時,瞪的差點兒沒掉在地上。
“咳咳……本王還是覺得換個話題比較好,關於攝魂術的事。”夜君清發誓,他騙人的本事真心不高,可沒想到燕南笙相信了,這能怪誰呢?
“還我懸棘天珠,還我九晶冠!”此時此刻,對燕南笙來說,一切都是浮雲,要回懸棘天珠和九晶冠才最重要。
“尊主開玩笑呢?你何時看見到莫婉手裡的東西被人要回去過。”姚莫婉笑了,笑的肆無忌憚,花枝招展。一側,夜君清剎那的愣神兒,自劉醒死後,姚莫婉該是有多久沒笑過了。倒是此刻的燕南笙,即便眼前是仙女下凡,他也不會勾一下脣角。
“你真以爲本尊打不過殷雪啊!”燕南笙急了,開始擼着胳膊。
“師兄啊,本王覺得在這件事上,我們該談感情。”見燕南笙來真格的,夜君清當即攔在燕南笙面前。
“別根本尊提感情,太傷錢!”看着眼前這個不爭氣的師弟,燕南笙無語淚先流,要不是同門之情,他會栽在這個小女子身上麼!會麼會麼!
“如果師兄真要追究,便將這筆帳算到君清身上,這件事與姚莫婉無關。”夜君清深吸口氣,當即表明心跡。
“那你把懸棘天珠和九晶冠還我?”燕南笙瞪大眼睛看向夜君清。
“這不大可能。”夜君清犯難搖頭。
“賊窩!以後請本尊來,本尊都不來!給錢也不來!”燕南笙頓悟之後,恨恨欲走。
“師兄別走啊,攝魂術......”見燕南笙扭頭欲走,夜君清當即上前兩步,卻見燕南笙轉過頭來,自懷裡掏出十來只粉色的鈴鐺拋給夜君清,之後又自袖內取出一盒香料摔在桌上,這才轉身離開。
“真的給錢都不來麼?”姚莫婉挑眉看向那抹逶迤的身影,音色清澈悅耳。門口處,燕南笙猶豫許久,終是轉身。
“再研究!”丟下這句話,燕南笙點足躍起,那抹身影劃破夜空,留下一道絢麗的驚鴻。
待燕南笙離開,夜君清方纔轉身將手中的粉色鈴鐺擱在桌上,繼而怯怯看向姚莫婉。
“本王可沒有詛咒你的意思,你也知道我師兄那個……”夜君清以爲姚莫婉會生氣,畢竟被說成絕症,誰都不會高興。
“沒關係啊,如果被人說兩句就能換來兩件稀世珍寶,莫婉還真不介意王爺再多詛咒幾次,而且下次可以說的再狠一點兒,莫婉不在乎,反正這招莫婉也時常用在王爺身上。”姚莫婉不以爲意,彼時爲誆燕南笙,她也沒少在夜君清身上栽贓,有那麼一刻,姚莫婉忽然同情起燕南笙來,活的真艱難啊!
“咳……也不知道師兄丟這些個玩意是什麼意思?”夜君清轉移話題,再聽下去,他很有可能會在姚莫婉嘴裡聽到自己已經得了幾十種絕症。
“殷雪。”姚莫婉垂眸看着桌上的鈴鐺和香盒,輕聲喚出殷雪,她相信殷雪該清楚這些東西的用途。
“回稟主人,如果殷雪猜的沒錯,嬰鸝之所以會在對方萬分警覺之下施展攝魂術,靠的是她腳下的鈴鐺和臉譜上的那朵曼珠沙華,而且嬰鸝每每進門,殷雪都會聞到一股極淡的幽香,有些像龍涎香的味道,卻比龍涎香淡很多,若不仔細嗅,根本察覺不到,殷雪在想,盟主之所以給我們鈴鐺和香盒,必定是一物降一物,我們且將鈴鐺帶在身上,再將香盒置於房間裡,定有效果。”殷雪冷靜分析。
對於殷雪的解釋,姚莫婉表示認同,隨即命汀月將鈴鐺串起來帶在手上,夜君清卻覺得十分別扭,一個大男人走到哪兒都丁零丁零的,他實在受不了別人異樣的目光,不過礙於姚莫婉的淫威,咳咳,是神威,夜君清也只得在關雎宮內應付帶着。
夜,寂靜無聲,月光如碎銀般穿過窗櫺灑落下來,龍幹宮內,夜鴻弈直直躺在牀榻上,漆黑的眼睛如兩個黑洞般深不見底,其間滾動着盤旋的颶風,當看到嬰鸝臉譜下,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容顏時,夜鴻弈震撼了,他從不知道這世上,居然會有長的這麼像自己的人,不是像,簡直是從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而且還是個女人!
夜鴻弈輾轉難眠,腦子裡一片混亂,龍鳳胎?母妃當年若真產下的是龍鳳胎,又爲何要將嬰鸝送出皇宮,交到洛濱手裡?難道洛濱會比父皇更在乎那個嬰孩?而洛濱又爲什麼會在功成名就後隱退出家?爲什麼?這到底是爲什麼!夜鴻弈心裡有了不好的念頭,那一刻,他害怕極了,如果事實真如他所想,那嬰鸝和洛濱都不能活着!
可母妃已經死了,這個事實怕是沒人知道,就只除了洛濱!當然,在時局未在他掌控的情況下,他萬萬動不得嬰鸝!
三天的時間過去了,嬰鸝出奇的沒到關雎宮找茬,這樣姚莫婉覺得有些意外,不過當聽到汀月打聽到的消息後,姚莫婉知道是自己大意了。
“娘娘,不好了,皇上昨日將桓橫下了天牢,定於三日之後斬首示衆,宸妃今晨去求皇上,也已被打入冷宮!”汀月氣喘吁吁回稟,臉上盡顯焦急之色。
“什麼!”姚莫婉聞聲陡震,聲音都有些變了調,她怎麼都沒想到嬰鸝會對桓橫下手。
“主人,嬰鸝來了。”就在姚莫婉開口之際,殷雪忽然飄際到姚莫婉身後,肅然稟報。姚莫婉深吸口氣,微微點頭後退了殷雪。下一秒,只見一襲綾羅羽衣的嬰鸝正身姿嬌柔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