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姚莫婉回到行館時,汀月正在房間裡滔滔不絕。
“王爺真喜歡上了那個段婷婷?不會吧?”雨兒質疑看向汀月,總覺得汀月言過其實了。
“你們幾時看到王爺爲娘娘加衣了?”汀月反駁開口,衆人搖頭。
“我親眼看到王爺居然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段婷婷披上,這纔剛入秋,王爺就心疼成這樣,若是冬天,王爺指不定把皮扒下來獻殷勤呢!”汀月冷哼道。
“說的也是,剛剛王爺特別吩咐我把行館裡最好的房間收拾出來給那個段婷婷,你們知道的,最好的房間是主人那間,我總不好把主人請出去吧!”奔雷犯難道。就在這時,姚莫婉已然無聲無息的走到了奔雷身後。
“其實說句實在話,那個段婷婷不就是比主人年輕些,漂亮些,身材曼妙些,步履輕盈些,聲音溫柔些,笑容可人些麼!她有她的長處,主人也有主人的短處嘛!”奔雷一語,衆人默,有些甚至提前默哀。
“你們怎麼不說話了?我說的不對?主人又不在,你們實話實說,那個段婷婷漂亮不?風麟,你說,如果是主人和段婷婷,你會選誰?”奔雷一副活夠了的表情,令衆人扼腕痛惜。身後,姚莫婉輕撩起額前的長髮,忽然感覺白駒過隙,原來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不年輕了呢!
“別問我,我立志得道的!”風麟猛朝奔雷使眼色,卻不見奔雷有半點收斂。
“把青樓當成家的人還能得道,你唬弄鬼呢!雷霆,電閃,你們兩個說說,到底段婷婷好看,還是主人好看?”衆人神情悲憫的看向奔雷,或許他這輩子也擺脫不了打掃茅廁的命運了,或許會更糟。
“別問我,我只是打醬油的。”雷霆仰頭,目光盯向房頂。
“我覺得吧……其實男人更適合我!”一語閉,站在電閃身邊的風麟頓時飛出數丈遠。誠然電閃沒有這樣的癖好,可若能摘清自己,電閃覺得這樣的黑鍋是可以背的。
“瞧你們一個個的小膽兒!都被熊瞎子舔了!”奔雷鄙夷看向衆人。
“你膽子大,那你說說,如果是主人和段婷婷,你會選誰?”雨兒很貼心的爲奔雷刨了個坑。
“那還用說麼!當然是段婷婷了!人家又溫柔,又賢惠!可主人不一樣,主人兇起來,那真是跟漢子一樣彪悍吶!不過麼……要是答案不限數量的話,兩個都選也行,至少有人欺負的時候,主人還能派上些用場!”奔雷十分認真的跳進了雨兒爲其挖好的萬年大坑。
“咳咳,奔先鋒的腦袋到底是從千軍萬馬中錘鍊過來的。”殷雪實在聽不下去了,遂啓脣誇讚。
“什麼意思?”奔雷饒有興致的轉身,卻在看到姚莫婉時,薄脣未咧到極致,便已破碎在臉上。
“意思是踩的不輕呵。”姚莫婉耐心解釋着,旋即在汀月的攙扶下坐到了正位。
“主……主人……您什麼時候回來的……”雖非數九寒天,可奔雷覺得自己連腳趾尖兒都在冒着涼氣。
“什麼時候呢?讓本宮想想,哦,是你讓本宮搬出這間屋子的時候。”姚莫婉努力回憶着。
奔雷哭了,他覺得自己這次真的可以去投胎了。
然則姚莫婉並沒有懲罰奔雷,甚至沒有讓他去掃茅廁,不僅如此,姚莫婉竟真的從那間房裡搬出來,搬到了整個行館最爲安靜的東南角。這讓奔雷寢食難安,有好幾次,奔雷都負荊請罪,求姚莫婉懲處他,可姚莫婉只是微微一笑,便將他請了出來,於是奔雷得了抑鬱症,連走路都能撞到拱門上。
眼見着奔雷精神萎靡,臉色蠟黃,衆人方知這次主人是動了真氣。
且說皇甫俊休跟着姚莫婉回到濟州後,便被姚莫婉安頓在了客棧內,翌日,桓採兒便收到了一張字箋,上面清楚寫着皇甫俊休所在的地點。
於是在猶豫了兩天之後,桓採兒方纔帶着紫霜憑着字箋上所寫的地址找到了皇甫俊休。而此時,皇甫俊休已經被綁在椅子上三天兩夜,滴水未進。
“姑爺?”紫霜先一步打開房門,正看到在椅子上耷拉着腦袋,萎靡不振的皇甫俊休。身後,桓採兒聞聲登時推開紫霜衝了進去,當看到皇甫俊休臉色慘白,薄脣乾裂的一刻,原本那一肚子的怒火頓熄。
“俊休!俊休你怎麼了?快醒醒啊!紫霜,還不快來幫忙!”桓採兒想也沒想的上前扶起皇甫俊休,在紫霜的幫助下將其扶至榻上。
“採兒……你來了……你怎麼纔來啊!”皇甫俊休頹然倚在牀欄處,欲哭無淚,殺千刀的姚莫婉啊!不是半天麼?你不說是半天麼!
“是誰把你綁在這裡的?是誰?”桓採兒心疼撫着皇甫俊休煞白的小臉兒,眼淚含在眼圈兒裡,我見猶憐。
“採兒……對不起……俊休不該說那些重話,更不該說要納妾氣你的,原諒我好不好?”皇甫俊休依着姚莫婉所言,只要搞定桓採兒,再讓桓採兒替自己到桓橫面前求饒,這件事便可以不了了之。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做什麼!紫霜,你快回去給姑爺熬碗蔘湯送過來,記着,用最好的人蔘!”桓採兒抹着淚,急聲吩咐道。
“奴婢這就去,不過奴婢有句話不得不說,姑爺,不管你信或是不信,紫霜從未在那碗薑湯裡動手腳,小姐就更不可能!退一萬步講,就算是紫霜做的,也不可能告訴小姐,小姐愛慕姑爺,卻從未想過用這種方法得到姑爺的青睞,這件事固然有蹊蹺,但姑爺卻不能對小姐有半分懷疑!”桓採兒捨不得皇甫俊休,紫霜可管不了那麼多,如果不解釋清楚,誰都無法保證皇甫俊休哪日閒來無事再拿這件事發飆。
“紫霜,先別說了,快去啊!”桓採兒心有委屈,可見皇甫俊休這樣憔悴,卻也不想計較太多。待紫霜離開,皇甫俊休吃力拉起桓採兒的手,目光灼灼。
“採兒,俊休錯了,你要打要罵都好,原諒俊休,可以麼?”皇甫俊休雖身材魁梧,可那張俊顏卻似傳說中的小白臉兒,再配以此刻楚楚可憐的模樣,桓採兒自是無從招架,當即繳械投降。
“以前的事我們不說了,採兒只希望你快些好起來,我們一起回大蜀,好不好?”桓採兒清眸如水,眼淚簌簌劃落。
“不說不成啊,採兒,爲夫是真的知道錯了,所以……老岳父那裡,你可不可以替爲夫美言幾句啊?”皇甫俊休急了。
“你放心,有我在,父親不敢把你怎麼樣的!”桓採兒破涕爲笑,將身子倚在皇甫俊休懷裡,自信開口。
事實證明,有桓採兒在,桓橫的確沒能將皇甫俊休怎麼樣,只是趁着桓採兒到廚房端菜的空當,桓橫親自動手,賞了皇甫俊休三十軍棍,且等桓採兒回來的時候,皇甫俊休已經昏厥在地,動彈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