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可不這麼認爲,以楚王現在的武功,與朕這四名死士相比,也就差了毫釐的距離,能在短時間練就如此神功,非凡人也。”赤川刻意將‘死士’咬的極重,其意便是告訴夜鴻弈,同意,則生。拒絕,則死!
無語,夜鴻弈垂眸暗忖,赤川的話說的再明顯不過,若不答應他的要求,自己馬上便會魂歸黃泉,可若答應,便是與司空穆爲敵,介時一旦東窗事發,自己必定死的極慘。
“楚王放心,朕既然敢來找楚王,自是有了萬全的準備,只要楚王願意與朕合作,朕自會助楚王報仇雪恨,相信楚王還不知道,那無名,也就是原大楚鐵血兵團的都尉,本是皇教童子,當初夜君清攻佔大楚皇都,無名突然失蹤,難道楚王就沒懷疑過?若那司空穆真想幫你,何致當初會讓無名毀了整個鐵血兵團,又何致讓啓滄瀾將你堂堂天子變成了太監,這還不止,楚王一次次忍受換皮之痛,難道不是司空穆的主意?”赤川既然來找夜鴻弈,自然是將夜鴻弈的底細查的一清二楚。
“焰皇想鴻弈怎麼做?”夜鴻弈的心裡,似有一條噴火的巨龍,不停用火焰湮沒他身體的每寸肌膚,痛,到了極致。如果當初他親手摔死仲兒,逼死姚莫心罪無可恕的話,那夜君清和姚莫婉對他所做的一切簡直人神共憤!
“楚王的無心術已然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如果朕沒猜錯的話,司空穆很快就會派楚王離開焰赤國,介時天高任鳥飛,楚王一定能尋着機會接近啓滄瀾、幻蘿和刁刁,這三個人可以說是司空穆的左膀右臂,只要殺了他們,司空穆便孤掌難鳴。”赤川咬牙切齒開口,這樣的機會他等了太久了。
“就算死了他們三個,皇教在焰赤國的勢力依舊不能小覷,焰皇……”夜鴻弈狐疑看向赤川。
“你以爲朕這些年真的只是擺設?楚王只管放心,只要啓滄瀾他們一死,焰赤國便再也沒有皇教的存在。”赤川信誓旦旦。
“既是如此,鴻弈願爲焰皇赴湯蹈火。”夜鴻弈敷衍開口,俯身拱拳以示誠意。
“好!識時務者爲俊傑,終有一日,朕自會讓楚王慶幸今日的選擇!拿上來。”赤川語閉,便見身側的魑魅將皇帛金卷端了上來。
“焰皇這是何意?”夜鴻弈看着眼前的金卷,眸下一抹幽寒。
“有金卷爲證,也算是朕給楚王的保證!”赤川說的冠冕堂皇,實則是用以威脅夜鴻弈,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夜鴻弈也脫不了干係。
無語,夜鴻弈猶豫片刻,提筆在金捲上簽下自己的大名,至此,夜鴻弈被迫成了赤川的人,暗中幫着赤川對付司空穆。
待赤川離開,夜鴻弈幽黑的眸子閃過一道陰森的寒意,或許,他可以藉着赤川和司空穆的矛盾坐看兩虎相爭,介時他坐收漁翁之利,竊得了焰赤國的江山,他便有與夜君清抗衡的能力,終有一日,他會讓夜君清和姚莫婉匍匐在他腳下求饒!終有一日,他會搶回本該屬於自己的一切!
自啓滄瀾與幻蘿上一次在聚仙樓露面之後,一連三天,姚莫婉都沒發現啓滄瀾的身影,眼見着啓修笛蹲在角落裡獨自玩蛇,姚莫婉不免惱起啓滄瀾,既然收了義子,至少也該關心一下!想必啓修笛在焰赤國,便是在這種等待中過了七八年的時間。
“早上就沒飯,你想絕食啊?”姚莫婉暗自心疼着,踱步走到啓修笛身邊,將一隻燒雞遞了過去。
“誰要吃你的東西!”啓修笛一把推開姚莫婉手中的燒雞,頭也不擡,小聲嘟囔着。
“那你天天吃的不是我的東西啊!”姚莫婉好氣又好笑,是啓滄瀾和幻蘿不負責任,這熊孩子跟自己滯什麼氣呵。
“那我給你吐出來!”啓修笛說着話便將手指送進了嘴裡。
“你吐出來的東西想給誰吃啊!不吃算了,全當是本掌櫃便宜這羣小傢伙的!”姚莫婉有些無奈的擱下燒雞,轉身離開。
這一轉身不要緊,便見一條紋理繁雜,皮色鮮豔的大蛇似游泳般逛蕩進來。姚莫婉天生怕這沒毛的東西,此番見了大蛇,頓覺腦子裡一片空白,整個世界順間黑暗。
“主子!”花蛇後面,刁刁見姚莫婉昏厥過去,登時上前將其扶起,捏其人中,姚莫婉這才一口氣兒緩了過來。
“蛇……蛇!刁刁快把那蛇……寒尊主,你故意的吧!”就在姚莫婉慌亂之際,分明看到寒錦衣雙手把玩着剛剛的花蛇,笑容可掬。
“沒想到嚇着聖掌櫃了,這蛇是本尊主抓給修笛玩的。”寒錦衣真的十分無奈,蛇是他抓的沒錯,卻是刁刁放進去的。
“爲什麼?”
“爲什麼?”姚莫婉與啓修笛同時開口,眼中透着毫不掩飾的質疑。
“因爲……因爲修笛喜歡蛇嘛,所以本尊主便抓一條送給他了。”寒錦衣總不能說這是刁刁的主意,依着刁刁的意思,如果眼前之人是姚莫婉,那她一定是失憶了,這個時候趁虛而入纔是王道。若此人不是姚莫婉,至少長的一模一樣啊,介時就算姚莫婉出現後依舊選擇夜君清,那他至少還得了個聖婉兒。
可在寒錦衣看來,眼前之人就是姚莫婉,而且他也不覺得自己是趁虛而入,他只想再給自己一次機會,這看來無可厚非。
“誰稀罕!”啓修笛冷冷瞧了眼寒錦衣身上的花蛇,扭頭哼道。
“真的不稀罕?”寒錦衣薄脣抿笑,眸色溫和,說話間將花蛇拋向空中,但見花蛇彷彿順間化龍般在空中盤旋差不多半盞茶的功夫,落在桌子上時,身子突然變小,與啓修笛那些小蛇無異。
“它能變小?怎麼回事啊?”啓修笛自小與蛇爲伍,也算是博覽羣蛇,卻從未見過這樣能變大變小,而且還能在空中盤旋的蛇。
“你想知道?”寒錦衣伸手間,花蛇便乖乖的攀上了他的手指,咻的竄進了寒錦衣的廣袖。
“嗯!”到底是孩子,很炫的一個戲法便將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
“那你把燒雞吃了,本尊主就告訴你。”寒錦衣笑言。
“好!”啓修笛狠狠點頭,旋即收了自己的小蛇,大口嚼着眼前的燒雞。
看着啓修笛啃着燒雞的小模樣,姚莫婉櫻脣微勾,轉眸看向寒錦衣時,眼底透出一絲感激。
“莫婉,你在這兒啊!”就在這時,夜君清虛弱走下樓梯,臉色蒼白的看向姚莫婉。
“楚王怎麼下牀了!”見夜君清身體搖晃,隨時都有可能跌倒,姚莫婉急步上前迎了過去。
“我已經好了……所以想下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你什麼?”看着姚莫婉眼中的擔憂,夜君清忽覺心裡踏實不少。
“到你幫忙的時候婉兒自不會客氣!”姚莫婉也沒廢話,當即扶着夜君清上了樓梯,爾後似是想到什麼,轉身看向刁刁。
“如果寒尊主沒有要事,不妨在聚仙樓小坐一會兒,刁刁,還不給寒尊主沏茶!”姚莫婉似有深意看了眼刁刁,卻不知刁刁此刻的心境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眼見着姚莫婉扶着夜君清消失在三樓,寒錦衣眼底閃過一絲落寞,不管失憶與否,自己終究是輸了夜君清一截。
“主子還指望夜君清賣藝賺錢呢,對他好些也是應該的嘛!別灰心,前面路還長着,任重道遠呢!”見寒錦衣片刻的沉寂,刁刁上前拍了拍寒錦衣的肩膀,寬慰道。
“你放心,她不會喜歡那個楚王的!” 身後,啓修笛突地冒出來一句。
“爲什麼?”寒錦衣與刁刁同時回頭,狐疑看向啓修笛。
“因爲她喜歡我乾爹啊!”啓修笛再次語出驚人。
“開玩笑呢!我怎麼沒看出來!”如果喜歡一個人,便是要將他的家財全部據爲己有的話,那姚莫婉喜歡人的方法還真特別。
“你沒看她一直巴結我嘛!她想讓我在乾爹面前替她說好話,做夢!我乾爹喜歡的是姨娘,她半點比不上我姨娘呢!”啓修笛咬着姚莫婉給她的燒雞,說着姚莫婉一萬個不是。
“熊孩子,你懂什麼叫巴結啊!”刁刁一個爆炒栗子甩手過去,卻被寒錦衣攔了下來。
“你真覺得聖掌櫃在巴結你?”寒錦衣緩身蹲在啓修笛面前,眸色沉靜如水。
“不然她爲什麼對我好?”除此之外,啓修笛找不出更好的解釋。
“因爲她喜歡你啊,她曾跟本尊主說過,會把這個世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你。”寒錦衣薄脣輕抿,真正巴結眼前這小傢伙的是他寒錦衣呵,他纔是真指望啓修笛替他說好話的人。
於是當晚,啓修笛第一次主動找到了正在撥算賬本的姚莫婉,鄭重其事的告訴她一件事。
“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在聽到啓修笛的話後,姚莫婉撥着算盤的手嘎然而止,目光茫然的看向啓修笛。
“我喜歡的女孩兒叫豆芽,她在焰赤國。”見姚莫婉不語,啓修笛繼續道。爲了讓姚莫婉相信他說的是真話,啓修笛還列舉了自己喜歡豆芽的一系列佐證,又怕姚莫婉不死心,啓修笛又說出了至少三十個他對其有好感的女孩兒的名字。
啓修笛用了差不多一夜的時間讓姚莫婉明白了一件事,她眼前這位看似天真,可愛的小男孩兒,居然是個花心大蘿蔔!
“啊啓滄瀾!你給老孃死出來!”上樑不正下樑歪啊!姚莫婉的房間裡,一陣獅吼咆哮而出。
事出異常必爲妖,姚莫婉推廣焰幣的行徑在楚漠北看來並不是什麼好徵兆,此刻,楚漠北正拿着焰幣,對照古往今來的錢幣史,希望能從焰幣上發現些端倪。
“皇兄,你說那個聖婉兒是不是姚莫婉?”這個問題糾結了楚漠信很久。
“不好說。”楚漠北沒有擡頭,仔細翻查着錢幣史的每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