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你想要了幻蘿的命?你不是說只想逼她說出陰謀嗎?”刁刁的聲音帶着明顯的質疑。
“幻蘿那麼重視魅姬的生死,可見這個秘密對幻蘿有多重要,你覺得她會說出來?”姚莫婉狠籲口氣,心裡仍對啓滄瀾的抉擇介懷。
“所以你騙我?”刁刁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兒。
“刁刁,幻蘿是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更清楚,夜鴻弈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更清楚,這兩個人在一起所謀劃的事情必定是改天換日的大事,你的一念之仁,或許會讓你悔恨終身。”姚莫婉苦口婆心開導刁刁。
“我不在乎幻蘿死活,我只是在乎你不相信我……”刁刁的聲音顯得有些憂鬱。
“我正是因爲在乎你的感受,纔不敢告訴你真話,誰知道你和幻蘿會不會情同姐妹呢!”姚莫婉櫻脣微抿,眉眼彎彎。
“呸!誰跟她情同姐妹啊!”刁刁聞聲,狠啐一口。見刁刁不再糾結,姚莫婉暗自舒了口氣,眼下可用之人不多,姚莫婉不想與刁刁產生隔閡。
“那現在怎麼辦?幻蘿有了解藥,鐵定是沒事兒了!”刁刁泄氣看向姚莫婉。
“誰告訴你的?”姚莫婉脣角的弧度越發深了幾分,臉上笑靨如花。刁刁聞聲,震驚無比,心中不禁感慨,眼前女人真是腹黑到無敵啊!
深夜的樹林內,兩抹身影對視而坐,男子俊逸如仙,女子清婉如月,乍一眼,便似天降的仙侶,羨煞旁人。
此刻,幻蘿頭頂青煙滾滾,額頭覆滿細密的汗珠兒,對面的啓滄瀾也好不到哪裡,本就白皙的臉此刻更勝冬雪。
“噗”一口黑血噴濺而出,幻蘿緩緩吞吐,終能匯聚內力。
“好了。”啓滄瀾慢慢睜開雙眼,收掌時籲出一口長綿的氣息。
“爲什麼救我?”幻蘿陡然睜眸,聲音冷如冰晶。
“是誰做的?”啓滄瀾不答反問。
“呵,是誰做的重要麼?如今就算幻蘿是冰清玉潔之身,你有可能回到幻蘿身邊?”幻蘿苦笑,果然是這句話救了自己。
“對不起……”啓滄瀾的答案已然十分明顯。
“又是對不起……自從姚莫婉到了焰赤國,你跟幻蘿說了多少次對不起?滄瀾,爲什麼明知道對不起我,你還要一意孤行?爲什麼明知道我喜歡你,你卻連多看一眼幻蘿都不肯?那日若非看到你在戰船上死護姚莫婉,幻蘿回來也不會喝的酩酊大醉,更不會被……”提及此事,幻蘿仍咬牙切齒,心痛如錐。
“滄瀾答應你,一定不會放過那個人!”啓滄瀾淡淡開口,聲音卻透着毅然決然的堅定。
“重要麼?殺了他可以改變什麼?你會回到幻蘿身邊?”幻蘿吃力起身,漠然而去。
回到聖女府,啓滄瀾覺得有必要與姚莫婉見上一面,只是姚莫婉房間的燭火已熄,於是啓滄瀾就站在門口,守了一夜。
翌日,當姚莫婉打開房門的時候,赫然看到啓滄瀾正背對着自己,一頭銀髮隨風而動,長衫翻卷着細碎的浪花。
“祭祀大人……一夜未睡?”看這架勢,姚莫婉知道自己沒有猜錯。
“不知滄瀾可否進去?”啓滄瀾聞聲轉身,俊美天顏生出些許倦色。姚莫婉本想拒絕,可面對啓滄瀾眼中的乞求,終是閃身讓啓滄瀾進了房間。
“幻蘿幾次害你,你以牙還牙沒錯,只是滄瀾與幻蘿自小一起長大,卻不能眼見着她死在面前,你可明白滄瀾的難處?”啓滄瀾溫合開口,輕聲細語解釋。
“大祭祀昨日行徑的確在婉兒意料之外,能以命換命,該不是青梅竹馬這麼簡單吧!”其實姚莫婉覺得啓滄瀾的做法無可厚非,於情於理,他跟幻蘿總比自己要親近,可昨日那刻,姚莫婉卻真的生氣了,他怎可如此輕生,而且還是爲了幻蘿那種人。
“僅此而已,而且滄瀾保證,只要滄瀾活一天,必護在你面前,不讓你受半點傷害。”啓滄瀾的話漸漸變了味兒,姚莫婉不由噎喉,覺得再談下去,很有可能會扯的更遠。
“罷了,婉兒便看在大祭祀的面子上放幻蘿一馬,但是下一次,誰的命都救不了她!”姚莫婉哼着氣繞過啓滄瀾,正欲離開時忽覺手腕被人拽住,下一秒,自己已然身處啓滄瀾的懷抱。
“你……你想幹什麼?”如此近的距離,姚莫婉甚至能數清啓滄瀾的眼睛有多少根睫毛。
“婉兒……”啓滄瀾狠噎着喉嚨,涌在心頭的話就要說出口的一刻,眸子頓時冷漠如冰,見啓滄瀾神色異常,姚莫婉不由一震,隨後順着啓滄瀾的視線望過去,正看到夜君清站在門口,面如寒冰。
夜君清覺得自己氣的沒道理,眼前的女人根本不是姚莫婉,她跟誰親熱真心跟他沒關係,可他卻無法看着那張臉與別的男人靠的那麼近!
“有……有事?”姚莫婉莫名心虛,聲音顯得有些倉促。
“刁刁臥牀不起!”夜君清扔下這句話,旋即轉身踩着暴戾的步子離開了。
初入刁刁房間,寒錦衣正守在牀頭。
“發生什麼事了?”姚莫婉先啓滄瀾一步踏進房間,眼見着榻上刁刁面色慘白,額頭滲汗,姚莫婉急忙坐了過來,憂心看向刁刁。
“誰曉得呵,早上想起來,發現全身無力。”刁刁的聲音透着無奈。
“來人!快請大夫!”姚莫婉情急喊人,卻被啓滄瀾攔了下來。
“以刁刁的武功,普通的病痛根本無法纏身,大夫也無濟於事。”啓滄瀾說話間走了過去,伸手爲刁刁號脈。少頃,啓滄瀾劍眉緊皺,狐疑看向刁刁。
“你最近接觸過什麼人嗎?”啓滄瀾神色肅然,冷聲問道。
“有啊,你們幾個,我天天都接觸呢,怎麼了?我中毒了?”刁刁自啓滄瀾的眼睛裡看到了答案。
“很奇怪,脈象除了虛弱之外,並無異常,但你身體明顯已經透支。”啓滄瀾正色開口,表情冷凝。
“刁刁……你頭髮……你頭髮怎麼會這樣?”姚莫婉驚愕看向刁刁,只見刁刁的一頭長髮已然不似彼時潤滑如緞,反倒像是秋天的枯草,乾燥泛黃的散在錦枕上。
姚莫婉一語,衆人皆朝刁刁的頭髮上望去,驚訝不已。
“是啊……頭髮怎麼……婉兒……婉兒我看不到了!怎麼會?我什麼都看不到了?”就在刁刁驚歎自己頭髮的變化時,突然眼前一黑,整個人陷入黑暗。
“刁刁?別怕,我們都在!都在的!現在怎麼辦啊!”見刁刁無助伸手,姚莫婉登時上前將刁刁攬在懷裡,眼底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