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芒朝着這裡照了過來,鳳青鸞眼前一刺,擡手遮住了眼睛,只聽見不遠處傳來了侍衛的聲音。
“誰大半夜的還在那裡?”
“是我!”
鳳青鸞閉着眼,忽然聽到那個神秘的男人在她耳邊拂過一陣溫熱的氣息。
“爺中意你!”
隨後,鳳青鸞就感覺到身後的氣息已然消失了,轉頭一看,身後空無一人,似乎方纔的那一場見面不過是一場夢而已。鳳青鸞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上面的溫溼氣息和方纔的記憶都告訴鳳青鸞,這一切都是真的。
侍衛聽見是鳳青鸞的聲音,便不敢再多問什麼,只是囑咐了幾句,便繼續巡查,鳳青鸞這才記起來自己已經在這偌大的內院之中繞暈了,怎麼也找不到屬於木雨柔的那間院子。
問了侍衛之後,鳳青鸞終於是找到了地方,卻看見木雨柔黑着一張臉坐在院子門口的階梯之上,聽到鳳青鸞的腳步聲,擡頭睨着鳳青鸞,眼中滿是不客氣。就好像是鳳青鸞搶了她的心上人一般。
“有事?”見她這樣,鳳青鸞怪問。
木雨柔憋了癟嘴,忍不住質問道,“你方纔對司燁說了什麼,爲何他那麼高興?”
轉頭看着木雨柔小家子氣的樣子,鳳青鸞也是明白了,木雨柔看上司燁了,不過想也知道司燁並沒有這個自知之明。
天真小子配木雨柔這個爆碳毒舌,倒也不錯。
“沒說什麼,”同木雨柔一起坐在了臺階之上,鳳青鸞隨意答道,忽得想到了今天晚上遇見的那個登徒子,“你們內院的學員之中有一個男的喜歡着紅衣的嗎?”
那個人給鳳青鸞的感覺太過侵略了,然而他身上所沾染的同百里宸相似的味道又讓鳳青鸞覺得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雖然說不出是哪裡。
木雨柔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一個人,然而搖了搖頭,自我否定了,那個人今天一天都將自己關在屋子裡,聽說是死了一隻黃金鼠,又怎麼可能出來呢?
“你只說着紅衣,喜歡着紅衣的男子在內院學院之中不少,我也不知是誰。可要幫你查一查,我明日倒是可以找人。”
瞧着鳳青鸞這模樣似乎有事,木雨柔的好奇心一瞬間旺盛起來,抓着鳳青鸞問是否發生了什麼。
然而鳳青鸞總不能說遇見了一個登徒子調戲她,然後什麼也沒做就跑了,只是搖頭。
見鳳青鸞不願意多言,木雨柔只好不問,兩人進了院子。木雨柔住在正院,而鳳青鸞暫住西廂。
寂夜無邊,涼風習習,吹動着窗子發出細微的呼嘯聲,鳳青鸞並沒有睡覺而是盤腿坐在牀上修煉,睜開眼,就看見百里宸着一襲硃砂赤袍,赤袍之上綴着妖嬈的曼珠沙華,如妖似魔,此刻正坐在她的牀邊,那張妖孽的臉龐同她只有咫尺之間。
“你去哪兒了!”
一爪子糊上去,推開了百里宸的臉,鳳青鸞眯着眼看着他。
百里宸輕聲而笑,回答的有些含糊,“我去了內院學員的修習之地,中途出來瞧了一眼你的比試,而後一直在那裡,直到現在纔出來。”
鳳
青鸞無語,這個人也真是閒得慌,去那個地方幹什麼!
忽的,低頭看見百里宸的硃砂赤袍鋪在牀上,月光之下,清輝流動,那一朵朵綴着的曼珠沙華,如同在一瞬間綻開了一般,嗜血而嬌豔。
“百里宸,你有什麼兄弟之類的嗎?”
“怎麼了?今天看見誰了?”
百里宸聽到鳳青鸞這樣一問,笑着搖頭,緊緊握着鳳青鸞的手,笑着問道。
搖頭,那個人的身份還沒有弄清楚,鳳青鸞也不願意多說什麼,閉口不再談,只將那人拋在腦後也就是了。
今夜月色正好,熠熠流輝灑下,籠罩着盤坐在牀榻上的鳳青鸞,面容姣好,乳白色的肌膚細膩的如乳酪一般,百里宸嚥了咽口水,只覺得喉中乾澀,今夜眼中的鳳青鸞格外的嬌柔。
想要將她環在懷中,讓她只屬於自己一個人,然而剛伸出手,便聽見窗戶“吱呀”一聲再一次被打開了,從窗外爬進來一個鬼鬼祟祟的老頭。
月光之下,只見那個老頭穿着一件綠色的長袍,帶着一頂綠色的帽子,常常垂下的頭髮,編成數跟麻花長辮散在背後,只一眼就能深深的記住他。
“我說你們啊,大半夜的不睡覺在幹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
怪老頭這一回的裝束更加古怪,捋着被綁成了一股麻花的鬍子,看着盤坐在牀上的鳳青鸞和百里宸,怪老頭眯起了眼睛,不懷好意的盯着百里宸。
百里宸面色瞬間冷凝了下來,一道刺眼的火焰衝着怪老頭的面門砸去,與此同時鳳青鸞架起了的空間禁制,讓他們隨心所欲的打起來,也免得燒了木雨柔的地方。
怪老頭咯咯怪笑了一聲,忽然張大了嘴,一口就將百里宸揮出的火焰囫圇吞了下去,而後打了各飽嗝,從他的口中噴出零星的火屬性氣息,顯然百里宸所射出的那一道火焰已經被他的吞噬力量吞噬的乾乾淨淨了。
“你怎麼來了?我母親呢?”
鳳青鸞蹙眉,這個時候將母親一個人留在澈城城主府之中鳳青鸞自然是不放心,臉色登時鐵青了下來,怒瞪着怪老頭,希望對方能給自己一個解釋。
雖然迫於鳳青鸞之勢,那些散修都已經放棄了追殺的念頭了,可是也不能保證酌月此刻就是百分之百的安全的,只要有一絲絲的可能,鳳青鸞的一顆心就不可能安靜下來。
只見怪老頭拍了拍肚子,看見窗邊放着一張貴妃榻,悠然的爬了上去,瞧着二郎腿側臥着,擺擺手讓鳳青鸞安心。
“你着急什麼,澈城其實什麼人都能隨便闖的,且不說你的那隻獨角馬獸日日夜夜隨身跟着你母親,就連澈城城主和那個鏡夜也時時刻刻在派人盯着,能出什麼事兒,你這丫頭實在是擔心的太多了。”
鳳青鸞被這怪老頭的懶散氣得不行,冷哼了一聲,不滿道。
“那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這不是好奇你來這裡幹什麼嗎?”只聽見怪老頭不滿的哼哧了一聲,隨即抱怨道,“原本還以爲會是什麼有趣的事情,沒有想到竟然如此無聊。咱們什麼時候回去?難不成你還要同那個道貌岸然的皇帝一
起?”
顯然在鳳青鸞和百里宸兩人進入赤炎之前這個怪老頭就已經跟着了,卻不想竟然到了現在才現身。
“明日就回赤炎皇宮,想必流焰的使者也差不多該到了,等流焰贖走了這塊影之玉牌我們就離開這裡。不過在此之前,綠帽子老頭,我有一件事情想問你。”
鳳青鸞瞧着怪老頭頭上頂着的那頂綠帽子,只覺得要多違和就有多違和。
綠帽子老頭!
聽到這個稱呼怪老頭一瞬間炸毛了,瞪圓了眼睛盯着鳳青鸞,極度不滿自己的這個稱呼。
“臭丫頭,你叫誰綠帽子!”
鳳青鸞斜睨,指了指怪老頭頭上的那一頂綠帽子,笑道,“除了你還能有誰?你若是怕人說便不要戴,若是想要戴便不要怕人說。”
怪老頭被鳳青鸞這個稱呼氣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惡狠狠的道,“有屁快放!”
“我今日在赤炎的皇家學院遇到了一個擁有吞噬之力之人,他而今只有黃階初期,自從六歲開始就沒有任何進步,恐怕是那個時候開始身上出現了吞噬之力,你可知道是爲了什麼?”
聽到鳳青鸞如此說,怪老頭的臉上也隨之嚴肅了起來,緊緊地盯着鳳青鸞,看出了鳳青鸞並沒有要同他開玩笑的意思,最終長長嘆出一口氣。
怪老頭一直以來豁達不羈,極少見他有如此悲愴寂寥的時候,這其中想必有什麼隱情,只是怪老頭自己不願意說,鳳青鸞也不好追問。
良久之後才聽見怪老頭回答,“而今他年紀不大,只消修習玄力擴充識海便是,往後的事情往後再說。”
說罷,怪老頭便側過身子,不再說話,黑暗之中只能看見怪老頭的一個黑漆漆的背影,至於對方此時此刻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便是鳳青鸞也湊不透。
第二日,鳳青鸞的玄氣運行一週天,睜開眼睛之時,那個綠帽子的怪老頭已經不見了,而鳳青鸞的空間禁制仍舊好好的,也沒有感受到怪老頭離開的氣息,對方只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張地圖,正是永恆深淵的。
“有怪老頭在,唐榮那小子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鳳青鸞猜到了怪老頭必定是昨夜聽了鳳青鸞之言,因而去找唐榮了,不過鳳青鸞沒想到的是,原本還以爲求一張永恆深淵的地圖需要像上一回那樣打一場,誰想到這老頭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收好了地圖,撤下了空間禁制,此刻木雨柔已經來敲門了,提醒鳳青鸞赤炎皇宮來人了,說是流焰的使者來了,赤炎皇帝請鳳青鸞入宮一敘。
“你這就要走了?”
木雨柔既然已經回到了皇家學院,便打算在這裡多留幾日,而鳳青鸞此番之後恐怕也不會再回來了,木雨柔一想到剛剛見面就要分別了,心中多了幾分不捨之情。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
鳳青鸞拍了拍木雨柔的肩膀,而後安慰道,“兩年之後,我必然會回來的。”
“我等你回來。”
看着鳳青鸞轉身離去的背影,木雨柔低頭看着手心的那一顆極品水精石,心中涌上波瀾,嚅囁着脣,低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