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小安五歲生日,一家四口興高采烈去逛街,方向由小壽星手指,只見一支白白嫩嫩的小手指指向街邊一笑容可掬的老頭,此老頭名叫山德士,代號肯德基。四人正欲推門進去,突然傳來一個女聲,“輕風?是你嗎?”遲疑中帶着驚喜,驚喜着帶着激動,激動着帶着溫柔。
步輕風回過頭,只見一位身着時髦的捲髮女子站在他身側三米處,一雙眼睛一眼不眨地盯着他,步輕風突然顫了一下,有點像狗盯上狗骨頭的感覺。
“請問你是......”步輕風覺得面生。
“你,你居然不記得我了!”捲髮女人聲音驟然悲切,眼睛裡的光華慢慢散去,“我是邵莫兒,邵華的孫女,當年和你相過親的。”
聽到邵字,步輕風就想起了,當年借相親約會之名,撞破他男男奸.情的就是她,說起來還沒說感謝。
“原來邵小姐,聽聞你出國了,沒想到今天在這裡見到你。”步輕風淺淺微笑,突然腰上一痛,一隻手擰着一塊肉轉了一圈,步輕風心縮了一下,臉上不動聲色。
邵莫兒當年撞到步輕風的圈套裡,又急又恕又羞,一氣之下出國了,次年嫁了個老外,生活和美,本以前生活就這麼和和美美下去,不想去年突然暴出老外老公有個小三,兩人長達六年之久,邵莫兒又恨又痛又傷心,一紙離婚書一拍,回國了,今日卻碰到她少女時代的戀人,還是那麼英俊帥氣,威猛中有儒雅,大氣中有內斂,她一顆受傷的心開始沉沉浮浮。
“輕風,我已經回來了,不出去了。”
“這是我老婆安之,這是我兩孩子,小安,小風,叫阿姨。”
安之朝邵莫兒笑笑,藏在後面的那隻手還沒從步輕風的腰上放下來,小安盯着邵莫兒看了看,笑眯眯地喊了一聲“阿姨”,轉頭對安之說,“媽媽,你好年輕。”小風說話還不利索,眼睛骨碌碌地轉了轉,卻是不開口喊人,將臉貼到媽媽臉上,奶聲奶氣地抱着媽媽脖子,“不要阿姨,要媽媽。”
步輕風撫額,真是她媽媽的寶貝兒女啊!還會聲東擊西打擊人。
邵莫兒臉色一變,看向安之,不得不承認那張臉容光渙發,無一比皺紋,看起來不超過三十歲,而她,奔四了,內心長嘆一聲,可又不甘心,“輕風,可以約個時間聊聊嗎?我好久不回國,找不到朋友了。”
落在步輕風腰上的那隻素手加大了力氣,當着我的面約我的老公,當我是死的,死的!
步輕風全身打顫,不敢叫出聲來,還要保持臉上的風度,“邵小姐,真不好意思,我除了上班,剩下的時候都是屬於孩子的。”說罷,點點頭,“孩子餓了,我們先進去,邵小姐再見。”
再不進去,腰上那塊肉要擰下來了。
進去找位置坐好,步輕風顧不得撫摸腰上那塊可憐的肉肉,屁顛顛去排除買全家套餐,扭頭朝老婆孩子看去,心裡又開始打顫,卻見小安在跟安之說話,那張紅嘟嘟的小嘴得巴得巴不停,全是一付打小報告的小土匪模樣,安之一邊聽,眼睛一邊瞟着他,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步輕風心裡拴了十五個吊桶,端着托盤走近,小安朝他笑嘻嘻,小風朝他笑嘻嘻,安之也朝他笑嘻嘻,一個個笑得他沒底。
“來來,吃雞翅,吃雞腿,吃蛋撻......”步輕風熱情地給老婆孩子分佈。
小安拿着雞翅啃,小風拿着蛋撻舔,安之拈了一根薯條,研究了一番,開始算賬了。
“聽說,某天你跟一個姑娘在遊樂場約會?”
真的翻出來了!步輕風心裡嗚呼一聲,臉上堆滿笑,“老婆,真的冤枉,小安三歲的時候我帶她去遊樂場玩,像今天一樣,有人上來打個招呼,而已,而已。”
“聽說那個姑娘也是你相親對象?”
“呃?我真不記得了。”
“聽說,某天你接小安回家的路上被一個姑娘表白了?”
“老婆,這純屬污衊!那個姑娘真的是問路!”步輕風覺得肯德基大廳裡空調太高了,怎麼有出汗的感覺?
“問路的人找你要電話號碼?”
“小安,你要給爸爸作主啊,真的是問路!”
小安擡起啃得帶勁的頭,作主了,“真的是問路,問完了要電話號碼,還約你去看球賽。”
“喲,小祖宗,雞翅可以吃,話要說清楚說完啊!”這半句半句的,搞得他真的很不清白。
“不過爸爸拒絕了,很酷地拒絕了。”小安受不了爸爸沒骨氣地求饒。
步輕風有心終於在懸空中找到了塊基石,安全着陸,“老婆,聽到了吧,你老公可是很有氣節的!”
“聽說小安大班的老師總喜歡找小安打聽她爸爸的事?”安之繼續審案。
步輕風才安穩的心又懸起來,裝傻,裝到底,“還有這事?我怎麼不知道?對,這事我怎麼可能知道,我就接過小安三回!”
“三回全是同一老師接待?”
步輕風流汗了,那花癡老婆看見他,就跟個傻大姐似的看着他,他知道他有魅力,可迷個傻大姐他沒有成就感啊,更主要的是,他是有婦之夫,有婦,有婦!
“老婆,一輛車子逆向行駛,撞到路人,責任不是路人,也不是各打五十大板,而是行車人的錯啊,老婆,你不帶這麼追究的!”委屈了,冤枉了,被出賣了!
安之想了想了,終於把那根薯條吃進去了,又吸了一口可樂,開始訓話,“四十多歲的老男人了,有家有室有孩子,少出去招花引蝶,追蜂逐浪,就算不會謀害到小花小蝶的,可是害到老花老蝶也是不道德的。以後出門少笑少妖少擺酷,年紀大了,這形象不適合你,你還是老老實實做個宜家宜室的好男人吧。”
步輕風撫額,真想喊天啊,世上還有比他更宜家宜室的好男人嗎?可這麼一喊又怕招來小花小蝶老花老蝶,還是罷了。
小安很可憐爸爸,悄悄趴到爸爸耳朵邊嘀嘀咕咕,然後,步輕風一愣,笑了,笑得風花秋月,真是,真是啊!
小安說的是,“爸爸,你要慶幸那些花呀蝶呀是在結婚後找上來,要在結婚前,指不定沒我和弟弟了!”
小壽星以爲一針見血,可孩子還小,不明白媽媽的實力,無論多少花花蝶蝶,不夠木安之一手拍的!
步輕風老實了,人前,見家人親人以外的女性,目不斜視,耳朵不靈,人後,纏着老婆要獎勵,要補償,要包養。
步小安見慣不怪,揹着手出去了。步小風一臉鄙視,老跟他搶媽媽,幼稚,也揹着手出去了。
兩人世界,天下太平,又不太平。
小安上幼兒園,後面跟着兩條小尾巴,一條叫步小風,一條叫易津。兩人拖着個鼓鼓的小書包,苦着臉跟在姐姐後面。
“姐姐,等等我,等等我。”
“姐姐,我的書包要掉了。”
小安轉身,兩條小尾巴來不及停頓,全撞在她身上。碰,碰,小風長得像個肥球,一下就滾倒,小津長得像個優雅的小王爺,一屁股坐在地上,嘴巴扁扁,要哭。
那個肥球立即跳起來,拉起小津,威脅。
“不能哭,姐姐說,哭了不帶我們上學了!”
小津鼻子吸了吸,沒哭,雙手卻向小安張開了,軟軟糯糯地喊,“姐姐抱。”
肥球又跳起來,兇巴巴地吼,“不能抱,姐姐說了,誰要她抱誰就沒長大,不能跟姐姐上學!”
小津回憶了一下姐姐的話,不能哭,不能抱,不能鬧,不能......哎呀,好多不平等的條約啊。爬起來,拖着小書包繼續跟在姐姐後面,慢悠悠地走,嘴裡還在嘀咕,姐姐,抱一下下好不好?
教室裡,兩蘿蔔頭又小又矮,因爲家裡打個招呼,老師又不能把他們趕出去,於是在教室最前面放了一張小桌子,讓他們坐一起,後面坐着小安。可是兩蘿蔔頭不喜歡看前面,前面除了黑板,就是老師,一點也不好玩。兩小腦袋瓜子湊一起商量了一會兒,第二級課時,老師和同學們發現,兩孩子坐反了,面對同學們,屁屁對老師。
老師頭痛,於是將兩蘿蔔頭又轉過來對黑板,肥球不幹了,小王爺要哭了,老師出汗了,她是保姆?難道是保姆?
“學生都是要看黑板的。”老師決定講道理。
“黑板前面沒有姐姐。”小王爺很委屈。
“黑板前面沒有人,不好玩。”小肥球很憋屈。
“黑板前有老師。”老師臉黑了。
“老師沒姐姐好看。”小王爺實話實說。
“老師沒姐姐好玩。”小肥球也是誠實的孩子。
“你們想要前面很多人是吧,那我把你們的桌子放到後面去,好不好?這樣全班同學你們都能看見了。”
“不要,坐到後面只能看見背,全是背,不好玩。”
“不要,坐到後面只能看見你的臉,你臉上有好多麻子,不好看。”
老師的臉和黑板一樣黑了,破孩子,有這麼損人的嗎!哪有好多麻子,分明就只有幾顆小斑雀而已!牙齒一咬,你們要這麼坐就這麼坐吧,可憐她的小心臟承受不住打擊啊。
坐位搞定,兩小蘿蔔頭頓時笑逐顏開,小安平靜的臉上也露出微微的笑來。兩蘿蔔頭一見,兩手伸出,四手一拍,“耶”了一聲,開始翻他們的小書包。
於是,全班同學不淡定了,眼睛不看黑板了,全部骨碌碌盯着教室最前面的桌子,只見上面堆滿了零食,巧克力,奧利奧,夾心糖,旺仔小饅頭,.......光看看堆着不動也就罷了,偏偏兩小蘿蔔頭跟小老鼠似的,一口一口啃得帶勁,舔得甜蜜,咽得幸福。
還不忘記將好吃的送到姐姐的嘴邊,乖巧地討好,“姐姐,這個好吃,給你。”
“姐姐,這個是你喜歡的,來吃。”
“姐姐不愛吃糖,她喜歡旺仔豆豆,這個。”小風還記得姐姐的習慣。
“不對,昨天姐姐都吃糖了。”
“笨,那不是糖,那是打蟲蟲的藥。”
“糖也可以打蟲蟲嗎?”
“說了是藥!”
“哦。”小王爺大眼睛轉了轉,“蟲蟲是在嘴巴里嗎?”
“我媽媽說了,是在肚子裡。”
小王爺嘴巴一扁,眼淚就在眼睛窩裡打轉了,“姐姐,蟲蟲在吃你的腸子了,姐姐,你要死了!”
肥球也想到了這個問題,跳起來,一臉緊張,“姐姐,你真的要死了?不對,姐姐吃了藥,不會死。”
“哦,是哦。”小王爺眼淚又壓回去了,不能哭,不能哭。“姐姐吃塊糖吧。”
話題歪了,又被強大的扯到了原地。同學們的眼睛直了,齊刷刷地全部凝聚到一張桌子上花花綠綠的小山上。
老師突然覺得臉上真的長麻子了,不然爲什麼臉皮總是一抽一抽,心總是突突的呢?難道她老了?上帝,她正值妙齡,還沒找男朋友好不好!
好不容易捱到放學,送菩薩一樣,看着那兩個小祖宗拖着扁扁的書包,尾巴一樣跟在姐姐身後,寸步不離,然後走來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迷人地朝她一笑,兩手一挽,抱起兩條小尾巴,低下頭親了小安一下,細細地聽小安說些什麼,眼睛裡的神采寵溺而溫柔,笑容越來越旺,越來越陽光,像一暈神光將她籠罩。
關於番外的番外
步閒庭(委屈狀):怎麼他們都有番外,我沒有?
作者(斜了他一眼):你有暗戀女主?
步閒庭(打抱不平):小叔叔明明暗戀,你爲什麼不寫?
作者(沉思):嗯,可以考慮。
步閒庭:那你至少也該給我配個老婆吧,連木北都帶女友出場了。
ωwш◆ ttκǎ n◆ C ○ 作者:木蘭至今還惦記着你,要不,成全她算了?
步閒庭(屁滾尿流):大大,我不要番外了,求您高擡貴手,放過我吧!
小叔叔(搓着雙手):給我寫個番外?
作者:寫你什麼呢?
小叔叔:。。。。。。
作者(興奮):要不給你來段禁忌之戀?
小叔叔(怒):靠,我都躲到到米國了,還不放過!
木北:給我來段吧,我都木家掌門了!
作者(鄙視):作爲多次陷害女主的幫兇,也配有番外?
木北(陪笑):彼時年少不懂事。
作者:現在懂事了?
木北(挺挺胸):懂事了。
作者(怒吼):懂事了還來要番外?
方躍(幽怨):我也對女主動心過,爲什麼不給我寫番外?
作者:打醬油的,哪來的番外?
方躍(憤怒):你這個。。。。。。
作者:你這個後媽生的。
木林:我其實不想死,可你把我寫死了,寫個番外以作補償吧。
作者(惋惜):你死時把話都說完了,沒東西可寫。
木林(怒):這也是我的錯?
木隨雲:你把我從開始折磨到最後,是不是也給我來個番外?
作者:炮灰的使命就是,該出現時,少不了,該消失時,徹底消失。
木隨雲(大怒):無良作者!
夏婆婆和方招:爲我們美麗幸福的黃婚加個番外吧,爲社會主義夕陽紅作點貢獻。
作者:這個可以有。不過,寫什麼呢?
夏婆婆和方招:。。。。。。
作者(無奈):寫你們天天圈圈叉叉,叉叉圈圈?你們一把年紀,寫出去也沒人相信啊!
夏婆婆和方招(黑臉):。。。。。。
木伯恩(傲然):給我寫個番外,額外加銀子。
作者(不屑):至今沒寫死你,至今沒見你加銀子,還想要番外?
木伯恩(雙目怒睜):木家幾世寶藏就修了青山村一條馬路,全讓你敗光了,要你寫個破番外又腫麼了?
作者(反思):又不能寫死你,又不能寫你進號子,寫什麼好?
木伯恩(羞射加扭捏):........
作者(眼皮一跳,不好的預感):你倒是說啊!
木伯恩(臉紅,語氣嚅嚅):方招那小子都老殘陽了,還能紅,我好歹也是一夕陽,可以紅一把麼?
作者(恍然):你看上了夏婆婆,哎呀,你早說啊,你早說我就寫給你了,恩怨百年了,平添一段香,你早說啊,怎麼不說呢,你說了我一定把她寫給你啊,心中有愛要說出來,不說出來人家怎麼知道呢?爲什麼不說呢?........
木伯恩(哭了):你再說下去,我要死了!
鬱雪(兇猛):喂,那誰,給我來段番外。
作者(鄙視):都死了,寫番外給鬼看?
鬱雪(鬱悶):死刑不能再緩個幾年麼?
作者(決絕):不能,你不死難以平民憤!
鬱雪(大怒):行,走着瞧,老孃做鬼也不放過你!
作者(驚慌狀):木蘭,你拿着刀做什麼?
木蘭(兇光滿目):我要砍死那個無良作者!竟然把我寫得那麼壞,她在哪裡,我要砍死她!
作者(手指遠處):她在那邊。
木蘭持刀追隨而去,作者臉色如土,灰溜溜地跑了。
後面是舒生和阮重陽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