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四十 無字陵墓
赤門門主心裡忽然失望了,原本以爲這個靈通可以是自己的心腹,誰想他竟然問這麼愚蠢的問題,他難道不知這個問題是他的忌諱嗎?連二師弟都死在他手裡了,就因爲問了這個問題!
真是可惜。
衆目睽睽下殺死二師弟讓他很難過,可是現在只有他們倆,沒有外人,那麼殺他,自己就不用那麼難過了吧。
赤門門主緩緩地擡起手去——
靈通自顧自地低頭,似乎並沒有覺察到赤門門主對他的殺意,口中仍在說着:“如果知道她死在哪裡就好了,當日她是最精通人魂之術的……”
赤門門主的手偏了一下,落在靈通的後腦上:“什麼意思?”
“我直覺,師姐當日一定知道關於琉璃爐的情況。”靈通補充一句,“當日門派的古籍,她幾乎全部熟讀——”
“本門主也熟讀古籍!”赤門門主冷哼了一聲。
“但有些古籍,卻是隻修人魂之術的弟子方纔可以看到的。”靈通輕輕道。
赤門門主恍然想起,赤門曾經塵封着一批絕密的古籍,用的是特殊的文字書寫,只給有資質修煉人魂之術的弟子觀看,其他弟子想看卻根本看不懂。
這一批古籍,他自己也沒有看過。
赤門門主的注意力都在那至寶上放着,壓根沒有想過,這一批古籍的秘密,這靈通是如何知道的,而小靈兒師妹當日是不是熟悉這古籍,靈通又是如何知道的?
靈通悄悄地鬆了口氣。
“依你之見,現在該怎麼找這至寶?”赤門門主問。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最有用的。等。”靈通不假思索道。
等?
赤門門主臉一黑,這是什麼辦法?
“朱門代門主,比我們更着急找到這寶貝,所以盯着他們就好了。門主,勝敗在此一舉,我們要將所有的精銳力量集中起來,放在邢佳佳身上。”靈通這麼說道。
赤門門主深以爲然,緩緩地點頭,下了門主至尊令。
門主至尊令,代表的意義非同一般,赤門有一隻絕密的尖端力量,非門主至尊令不能調動。至尊令一出,靈通知道門主下了大決心了。
從屋內出去的時候,靈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脣畔勾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來,那有得逞,有如釋重負般的輕鬆。他想着:這麼長時間,終於看到曙光了,魚上鉤了,也該收網了。
——
靈二爺還活着的秘密,邢佳佳他們連那二十一個弟子都沒有告訴。
一番商量之後,邢佳佳帶着安安,小靈兒,彪形大漢和小三子,一起去尋找琉璃爐,而小莊被留下照顧靈二爺。
此時,天正明,還未黯下。
門派弟子看到邢佳佳五人走出去,也不疑有他,所有的弟子在邢佳佳路過的時候,都恭敬地行禮:“代門主好。”
邢佳佳頷首而過。
小三子嘟囔着:“弟子行禮不是應該的嘛,回禮的話多沒有威嚴。”
邢佳佳輕聲回道:“別人對自己尊重,自己也應該同樣回以尊重。這是禮貌,小三子。”
小三子努努嘴,沒有吭聲。
門派中有弟子在商量着這“素日東昇時,琳琅出頭日”這句話真正的含義,甚至有膽大的鞠躬攔住邢佳佳的路,虛心求教。惹得小三子好沒有面子,厲聲斥責。
但是邢佳佳卻是不惱,反而耐心地將自己分析的內容告訴他們,當然陵墓禁地是不會告訴他的。
這位攔路的弟子極爲聰慧,列舉了很多典籍的例子,來說明自己的看法,猜想這至寶可能在的地方,到了最後幾人都笑了,這弟子哪裡是對至寶有興趣啊,分明是來刷存在感的。
他虛心地表明自己對門派典籍的熟悉程度,展現着自己的才華和膽識,努力讓邢佳佳記住自己,好一個會經營的弟子!
如這弟子的願,邢佳佳記住他的名字之後,他恭敬地退後了。
一路暢通無阻。
五人一起走出了山門,尋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消失的無影無蹤,茶樓中忽然有五人的影子,可就那麼一閃又消失了。
蔣緯和蔣天賜父子以爲自己眼花了。
蔣天賜皺眉:“老闆是在玩什麼花樣?”
“不管玩什麼,反正她回來解陣法的丹藥也一定會帶回來就是了。”蔣緯對邢佳佳信心滿滿。不管遇到什麼事情,好像從來沒有這位老闆做不到的事情。
再說邢佳佳五人,準確地落在了朱門歷代掌門的陵墓之內。
原本溫暖的陽光,瞬間陰冷了下來,森森寒氣充斥着周圍。
幾人不自覺地放輕了腳步,這裡長眠的都是朱門歷代的掌門,前輩。幾乎每一個人生前都是赫赫有名,威震八方,而如今卻都沉睡在這片小小的土地上。
一行行松柏,一排排幽綠,整整齊齊地指引着幾人的路,第一任掌門的陵墓在最外面,越往裡面,掌門越是年輕。
這陵墓裡沒有任何的聲音,好似是一個時間靜止的世界一般,沒有鳥叫沒有蟲鳴,什麼都沒有。
地上甚至乾乾靜靜的,連枯枝和樹葉都沒有。
安安並沒有那麼多忌諱,他輕聲道:“這裡真的很安靜。”
“安靜的,有些異常。”彪形大漢看了看周圍,皺眉,停頓了片刻,“有些不真實。”
邢佳佳的腳步微微一頓,扭頭看着四人笑了:“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
“爲什麼這裡這麼安靜,還有琉璃爐究竟在哪裡——”邢佳佳賣了一個關子。
“什麼?”小三子瞪眼,這麼快?
“琉璃爐在雙子門創派祖師的陵墓之中,自他以後再也沒有琉璃爐的下落,這也是一個佐證。”邢佳佳看着周圍,輕輕拂過空氣,“而創派祖師的陵墓,就在這陵墓羣之後。”
衆人皆費解,連連搖頭,邢佳佳思路跳脫太快,他們壓根跟不上,連這陵墓的秘密都沒有搞明白。
“簡單來說,這裡有陣法。”邢佳佳言簡意賅。
這下大家都明白了。
不過小三子和小靈兒都驚的下巴都掉了,這陵墓有陣法,他們怎麼不知道!
“這種陣法渾然天成,如果不注意很難發現,如果不是被提醒,我都想不到,恐怕我們也要在這裡繞很大的圈子。”邢佳佳望着彪形大漢,含笑。
彪形大漢也明白,撓撓頭,憨然笑了。
“是琉璃爐自己形成的陣法?”小靈兒稍微一想,就驚訝地脫口而出,話音落下,連自己都嚇了一跳,能自己形成陣法的寶貝,該有多逆天。
“古朝的寶貝,自有奧秘。況且這琉璃爐可不只有自己佈置陣法這麼一個功能。”邢佳佳心中極爲歡喜,這琉璃爐她從孤心口中瞭解過,連他都對這寶貝極爲推崇。
那現在最關鍵的問題來了,這個琉璃爐形成的陣法,要如何破?
邢佳佳沉吟片刻,想到了一個辦法。
其餘幾人都閃開退後,留下了一個空間給邢佳佳,邢佳佳指尖逼出了一道朱雀火,徐徐地燃燒着。
朱雀火,燃燒盡天下一切的虛妄。
這琉璃爐結出的陣法,本質上也是一種障眼法,而朱雀火正是這虛妄的剋星。
徐徐的朱雀火燃燒着,然後周圍的環境像是剝了一層外殼一樣,慢慢地展露出了另一個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模樣,蒼翠的松柏退去,成了堅硬的花崗岩,一排排的陵墓慢慢消失,成了一個個小小的石墩模樣,但是仔細看去,這些石墩上雕刻着的人臉。
一個個人臉惟妙惟肖,都是笑着的模樣,像是衛兵一樣都列在一座高高的陵墓前。
這些石墩的盡頭處,赫然就是一座高高的陵墓,蔚然聳立。
而他們五人的腳下,正是一條金色的路,筆直地朝向那陵墓的方向。
“無字陵墓。”小三子仔仔細細找,卻沒有找到陵墓上的任何一個字,無字陵墓是脫口而出的。
“這真是雙子門創派祖師的陵墓呀。”小靈兒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向邢佳佳的眼裡多了複雜,還有敬仰。
這麼多年來,兩派掌門都想要找到這陵墓,可是任誰都沒有找到過,甚至連門路都沒有,明明知道陵墓就在山中,可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
“天啊,快來看。”小三子驚呼一聲,蹲身撫摸着石墩上的人臉,驚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什麼情況?”安安也同樣蹲下去,連連看了好幾個人臉,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小靈兒飄來飄去,用更快的速度將這些人臉看過,臉上不知所措,她在最後一個人臉面前飄着,再也不肯離去,喃喃:“師父——”
這些人臉,赫然正是朱門赤門歷代的門主!
他們的容貌竟然出現在這石墩的雕刻上!
“竟然是歷代門主!”彪形大漢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現在的兩件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去,誰能想到,誰會想到?
邢佳佳擡起頭去,盯着那無字陵墓的大門,久久不語,最後她輕聲問道:“你們說,這創派祖師是一個什麼人呢?”
“管他什麼人,我只知道讓徒子徒孫成爲石墩給他守門,這個行爲夠變態的。雙子門分裂,兩派門主都沒有逃脫,分兩列守門。好像他能算到以後一樣。”安安對這個創派祖師可沒有什麼好印象,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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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揮爪,天熱了,有冰鎮西瓜吃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