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臨都市之無敵嬌妻 章 九一 易看
風吹了天空的雲彩,肆意成不同的形態,藍天裡印着少女的笑容,畢方寵溺一笑,伸手爲她順一順頭髮:“好。”
但忽地一道傴僂的身影印入了兩人的眼簾——
劉爺爺昨日搬離了小區之後,這七上八下的心一直沒有放下來過,他越想越不對勁,今天趕早就一個人偷偷地想回來看一看。
他年紀大了,新搬進的地方又離的舊家遠,所以他一個人走了好久的功夫才走到,遠遠地他走來,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昨天還熱鬧的小區,怎麼今天都不見了?
不是應該他今天看到的是搬空了的小區麼,看到空無一人的街道,讓他這個老人家可以摸一摸住了一輩子的地方,讓他感慨一會,緬懷一會。
但是,爲什麼入目是平平的一片,爲什麼這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被人夷了平地?
劉爺爺擦擦眼睛,踉踉蹌蹌地超前面走了幾步,蹲在了地上,顫巍巍地捧起一手的瓦礫,再擡眼看看廢墟,這才相信自己看到的不是虛的,而是事實,他喃喃地道:“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
爲什麼這裡會忽然被人推平了。
爲什麼都沒有人通知他們。
爲什麼沒有看到佳佳,這麼大的事情,按照邢佳佳的脾氣不會悄無聲息地不通知大家啊。
白日裡,劉爺爺卻感覺到一陣涼風吹過脊背,爲什麼他隱隱感覺到了一種說不出的不好預感呢?
而且,劉爺爺放眼所及處,一切都是平的,根本找不到該找的地方,那麼藏着的東西——
劉爺爺神情恍惚,完全沒有感覺到有人靠近了他,兩道黑影落在他的頭頂,有聲音傳來:
“劉爺爺,您怎麼來這裡了?”
劉爺爺從恍惚中回過神來,這個聲音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啊,真像是邢佳佳的聲音啊。
邢佳佳!
劉爺爺猛地一擡頭,不可思議地看着面前的人,一把抓住對方,連連問道:“佳佳,真的是你!你告訴我,我看到的不是真的,這裡不是我們住了一輩子的小區,是別的地方!”
住了一輩子的地方,一夜之間被推平。恐怕換做任何一個人一下子都接受不了吧。
邢佳佳聽着劉爺爺語氣裡的急迫,不安,還有傷懷,不由得酸了鼻子:“劉爺爺,您彆着急,先聽我說。”
“我老糊塗啊,真是老糊塗啊,怎麼會隨意聽信別人的話呢,至少也要求證過再說啊,竟然直接就讓大家搬走了……”劉爺爺情緒有些失控了,抱着邢佳佳的胳膊不鬆手,老淚縱橫。
邢佳佳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任由他抱着自己的胳膊。
畢方的聲音傳入了邢佳佳的耳中:“他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在發泄情緒。”
邢佳佳低頭看一眼劉爺爺,再擡頭看畢方,緩緩地點點頭。
“我想,應該他也知道一部分真相。”畢方掃一眼掛在邢佳佳胳膊上的老人,也不知這真相說的是哪一方面的。
真相,那就只有等劉爺爺告訴他們了。
但是邢佳佳怎麼也不會想到,劉爺爺告訴他們的,比她想象的要多太多了,直接翻開了這個小區的地底,挖出了絕頂的秘密。
劉爺爺真的是在發泄自己的情緒,邢佳佳的安慰和勸道他聽不到,也不願意聽,索性後來她也任由他去了,只等他平靜下來。
時間過了不知道多久,終於劉爺爺的情緒平和了下來,他愣愣地看着邢佳佳,許久才道:“佳佳,你爲什麼要不聲不吭地將這裡推平啊……”
“這是一塊待規劃小區,拆遷是必然的,早一日晚一日有什麼差別?”畢方在邢佳佳回答之前說,出口的話如同潑了人一頭的涼水。
劉爺爺擡頭一眼就看到了畢方,聽他的話,頓時尷尬地低下頭去,心裡苦澀:可不是麼,居然他們拿了錢搬走,何必管邢佳佳拿這裡做什麼呢?只是他心裡一時間接受不了。
邢佳佳看着劉爺爺的模樣,無奈地嘆息一聲,解釋:“劉爺爺,讓你們搬走的,可不是我啊。”
一句話就讓劉爺爺驚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你說什麼,什麼不是你!怎麼會不是你?”
邢佳佳被‘什麼不是你,怎麼不是你’弄的糊塗了,憑什麼劉爺爺認定讓他們搬走是她的主意呢,但是的確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邢佳佳肯定地點頭:“真的不是我。我今天之前一直在玉石拍賣會上,根本不在江縣,也沒有派任何人讓大家搬走。”
“可是——”劉爺爺連連搖頭,欲言又止。
邢佳佳也注意到了劉爺爺的態度,她終於有了懷疑,問:“劉爺爺,我想問問大家怎麼會忽然搬走的?”
黃健的人借了她的名義讓大家搬走,但是她一直沒有想過,對方到底用了什麼辦法,讓住戶們相信這是她的主意。
“還不是看到你的人了。”劉爺爺狐疑地看一眼邢佳佳,苦笑,“是王虎他們帶人來的呀,王虎是你的人,大家都知道的。也怪我,我一看到是王虎就打心眼裡認爲是你的主意,沒有再問問你……”
‘轟’的有什麼東西在邢佳佳的腦海裡炸開,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居然是王虎!
怪不得,劉爺爺他們會直接搬走,怪不得黃健的計劃會一次性成功。居然是王虎!
王虎,是被人收買了嗎?
或者是他也是被威脅的?
還或者,有別的一些什麼原因?
一連串的疑問在腦海中迴盪着,但是眨眼邢佳佳就肯定地道:“劉爺爺,這是對方的詭計!不是王虎,王虎是被冤枉的!”
劉爺爺一愣,他明明看到的就是王虎啊,怎麼邢佳佳會這麼肯定不是他?
劉爺爺想了想,肯定:“我看到的,絕對是王虎沒錯的。”
畢方微微蹙眉,這個王虎朱雀兒好像是很信任的樣子,他是什麼人,是她的手下嗎?
出了這樣的事情,朱雀兒怎麼認定不是那個王虎呢?
她有什麼證據?
“您看到的是王虎不假,但是‘王虎’也有真假啊。”邢佳佳用更肯定的口氣道,“我再問問您,昨天你看到的一定只有王虎是不是?”
只有王虎麼,劉爺爺想了想,搖搖頭:“不是啊,好多個人呢。除了王虎,其他人都搬了好大的箱子來,裡面滿滿都是鈔票呢。我問王虎,他說老闆在玉石拍賣會解出了不少翡翠……”
說到了最後,劉爺爺的話音也低了下去,他觀察着邢佳佳的臉色,發現難得地沉了下去。
“不是王虎。”只是這個描述,邢佳佳更肯定地看劉爺爺。
“爲什麼不是他?有證據?”畢方有些好奇,朱雀兒怎麼會這麼確定呢?
證據嗎?當然是有的。
邢佳佳看劉爺爺和畢方疑問的臉色,點頭道:“證據當然是有的,第一是稱呼,王虎,包括他手下的一羣人是不會叫我老闆的,他們叫我佳姐。劉爺爺你說的這個王虎開口就是老闆,就是最大的破綻。”
畢方和劉爺爺聽了點點頭,好像就是這樣的。
但是證據不是隻有這一樣,邢佳佳想到自己去玉石拍賣會,再次開口:“其次,我去玉石拍賣會是臨時決定的,並沒有多少人知道,王虎他們我沒有通知,所以他壓根不可能知道我去了玉石拍賣會,更不可能知道我解出了很多翡翠。”
“解出翡翠的事情,只有拍賣會和我接觸過少數人才知道,換句話來說,王虎哪怕打聽到我去了玉石拍賣會,其中的情形他也是不會知道的。知道玉石拍賣會的情況的,只有去過的人。”邢佳佳補充道。
“這個沒錯。除非這個王虎也去過玉石拍賣會,但是顯然這個假設是不成立的。”畢方也同樣點頭,“拍賣會沒有這個叫做王虎的。”
畢方是拍賣會幕後的大老闆,自然每一個進入拍賣會場的人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他說沒有就一定是沒有。
“最後一點就是,”邢佳佳看一眼劉爺爺問,“難道您沒有懷疑麼,王虎爲什麼是一個人去,沒有帶他的小弟小妹們。”
“王虎不是一個……”劉爺爺話音鯁在喉頭,驟然回想到,王虎的的確確沒有帶上次的那些少女少年們。
一個讓人駭人聽聞的事實浮現在了他眼前:他被騙了!包括所有的住戶在內,也都被騙了!
這,怎麼會這樣?
“這,佳佳,我們——”劉爺爺羞愧難當,他們原本答應了邢佳佳,這一塊小區是留給她和趙東亞的,可是哪裡想到,居然被人算計走了?
“只能怪對方太陰險了,劉爺爺您別自責。”邢佳佳如何不知道老人心裡的愧疚和難受,這麼安慰道。
劉爺爺低頭想了想,咬牙:“我們這就去把錢還給他們!這小區不能留給他們!”
後悔和恥辱,還有對邢佳佳的愧疚。
劉爺爺活了這麼久,還沒有被這麼名目張膽地欺騙過,他轉身就走,當下的想法就是,那些錢他們絕對不要,要退回去!
這小區的規劃權,不管是誰都,都必須要回來。這裡是邢佳佳的!
“劉爺爺!事情沒有那麼糟糕!”邢佳佳攔住了老人的去路。
劉爺爺堅決地搖頭,固執:“佳佳,你別勸我,拿人的就手短,這個道理我老頭子知道,不退回去,是怎麼也說不清楚的!”
“退回去,現在也說不清楚了。”畢方在一旁淡淡地開口。
退回去,也不管用了嗎?
劉爺爺頹然地看過被夷爲平地的小區,怔怔的,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了,該如何是好?
還有補救的辦法嗎。
如果有,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他都願意去彌補!
“劉爺爺,你放心吧,這一場戰鬥還沒有結束,還沒有分出輸贏來。”邢佳佳在知道赤門功法有了問題後,心中的勝算更多了幾分。
因爲靈二爺,他對於這一塊拆遷區的目的並不大,他實際上要的並不是這裡的規劃權,而是這裡的東西——可以讓他將功折罪回到赤門,可以解決赤門功法問題的都東西!
邢佳佳有個大膽的猜想,如果,如果她搶先靈二爺一步,發現了那樣東西呢?
她將這個想法和畢方一說,畢方也同意了,他想到這裡的那一股異樣,幾乎可以肯定,這個異樣應該和那個靈二爺要找的東西有關係。
“他們,難道是想要拆遷區下面的東西?”劉爺爺想了又想,終於想到了這種可能,嘗試着問邢佳佳。
邢佳佳和畢方對視一眼,異口同聲:“什麼東西?”
不會吧,難道劉爺爺知道這個小區下面藏着秘密?
邢佳佳萬萬沒有想到,劉爺爺居然真的知道,但是當他把知道的說出來的時候,兩人都愣住了。
這秘密,根本不關赤門功法解決的辦法,而是關於那一對英雄夫妻的秘密。
這對英雄夫妻,還有這個秘密,要說起就得說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的那一次保衛戰。
那一年,是災難性的一年。
那一年,也是國家遭受滅頂之災的一年。
如果沒有這對橫空出世的夫妻,恐怕整個國家都不會存在了。
劉爺爺親眼見證了那一年。
——
華天魚走在江縣的街道上,心裡暗暗想着那人囑託給自己的事,心情不由得煩躁了起來。
他什麼都不知道!
對方是什麼人,讓他見什麼人,他統統都不知道!
江縣,江縣這麼大,讓他去哪裡找人,對方難道有三頭六臂不成,會知道他在哪裡?
“人海茫茫,得去哪裡找?”華天魚很無力,頹然地低下頭。
他的身份,在旁人的眼裡很是厲害。全國著名的化學家,南盛中學特聘老師,一個個的頭銜光鮮無比。可是,在這些人眼裡,卻是不夠看的。
據說,他要見的這位更是不一般,他原本不應該在這個小小的縣城的,只是因爲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才隱在了這裡。
算起來,這位今年應該十六歲了。
他一直身體都不太好,最近聽說纔好了一些,所以他們才放心讓他來。
“前方第一個路口,左拐。”華天魚的耳旁忽然傳來一聲冰冷的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