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爵這句話說出,大殿內的其他人全都震驚不已,宮梓奕臉上還有些怒氣,雙手掐在椅把上就好似想把龍椅捏碎。
“你……”宮梓奕纔剛要開口說話,就被黎菀倫給搶先了。
“太子殿下,你何苦爲了維護影赫而讓我的女兒做替罪羊呢?我的女兒對你也是癡心一片,就算你不喜歡她老臣不讓她進宮便是,至少懇求太子給我的女兒留條活路啊,殿下……”
“雍王,我沒有說謊,芷妍姑娘的房間裡兩雙腳印都是女子的,而且在你們離開皇宮後我偷偷留了一雙黎小姐的鞋子,對比腳印完全吻合,而且黎小姐藏在房間地下暗格裡沾血的衣服我也找到了。”
“不可能。”黎菀倫一口咬死,“雅兒溫婉懂事,平日都是待在自己閨房,她連看見廚房殺魚都害怕又怎麼敢去殺人。”
按常理柏紹毅應當站出來要求黎菀倫交出黎弘雅,然後當着宮梓奕的面要求處斬黎弘雅,可此時柏紹毅卻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站在一邊看着黎菀倫跟宮爵糾纏。
“夠了,太子你不要再胡說八道一再挑釁朕的耐心。黎弘雅進宮以來朕也略有耳聞她的爲人,待人謙和有禮,不愛慕虛榮,你說黎弘雅會殺人,哼,這麼荒唐的事情你說出來有人會信嗎?”宮梓奕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青筋暴起,顯然宮爵的話讓他憤怒了。
黎菀倫見到宮梓奕也爲黎弘雅說話,當下自己更新信心倍增,跪地俯首哭訴着說:“太子殿下,都城了傳遍了你跟影赫的閒言碎語老臣是萬萬不敢相信,可此刻你卻爲了幫住他開脫編出這等污衊小女的話來,老臣真的是痛心疾首。”
黎菀倫仗着宮梓奕給他撐腰便不再顧慮:“當初老臣怎麼會看走眼一心想把自己女兒往火坑裡推,如果殿下真的想要爲影赫找個人頂罪的話,請殿下放過我的女兒,她那麼年輕漂亮,老臣是在是於心不忍,老臣願意替影赫揹負這個罪名。”
“別哭了,宮爵沒冤枉你女兒。”
影赫帶着黎弘雅走進大殿,黎菀倫見到自己女兒有些意外便站了起來,“雅兒……”
黎弘雅給宮梓奕行禮後便轉向黎菀倫,喊了一聲父王就撲在黎菀倫懷裡哭。
宮梓奕似乎有些頭疼,右手手掌捂住額頭手肘立在椅子把手上悶聲說:“好了,雍王帶着你女兒先回去吧。”
“黎弘雅是殺害柏芷妍的真兇,難道陛下就這麼放她走了?”影赫甚是不屑宮梓奕,說話也每一個正經樣子。
柏紹毅站了出來說:“誰能告訴老臣到底殺害我女兒的真兇是誰?”
黎菀倫安慰着黎弘雅想要離開大殿,可黎弘雅卻不曾挪步。
“父王,我不能走。”
“傻女兒,你來宮裡做什麼呀。”黎菀倫是萬萬沒想到黎弘雅會讓影赫找到並且帶入宮來。
黎弘雅放開黎菀倫跪在柏紹毅面前說:“是我……是我殺了太子妃。”
“什麼?你爲何要殺害我的女兒啊?”
“自從在府中見到太子時我就已經喜歡上殿下了,我以爲殿下會選我爲太子選妃,可是卻我變成了側妃。我嫉妒柏芷妍她命好,進宮後殿下從未來看過我卻經常跟柏芷妍有說有笑,我心裡更加怨恨,那晚從芳華殿回來後我假借去她房裡爲她梳妝趁她不注意用簪子刺死了她。”
黎弘雅說着說着就哭了出來,黎菀倫在一邊又是懊悔又是心疼。
“我當時很害怕匆匆忙忙處理之後又讓巡夜的侍衛看見我被嚇壞得樣子,我以爲柏芷妍死了太子以後就會是我一個人的,可是我每晚都會夢到她回來找我,虐待我,這三個月來我根本無法安睡,我真的受不了她一再出現在我夢裡折磨我。”
“雅兒,是父王害了你,不該把你帶進宮裡來的。”
“黎小姐,你離開芳華殿後是否有見過其他人?或者有人跟你說了什麼?”
黎弘雅看了看佟瑾,最後卻否認說:“沒有”。
宮爵本來還想進一步盤問,嘗試着讓黎弘雅指認佟瑾,可是看見他哭得如此傷心有些於心不忍。
柏紹毅痛哭流涕,手中還緊緊握着那根刺死柏芷妍的簪子,然後他大步上前狠狠地將金簪扎進了黎弘雅的胸口。其他人都是大吃一驚,黎菀倫急忙上去踹開柏紹毅把黎弘雅抱在懷裡。
“父王,對不起。”黎弘雅被簪子直接刺穿心臟,痛苦掙扎了幾下便死去了。
黎菀倫不停呼喚着黎弘雅卻再也聽不到迴應,柏紹毅親手爲女兒報仇彷彿發瘋一般在大殿狂笑,宮梓奕對柏紹毅做出這種舉動是意料之外,整個人從椅子上躍起,頗爲唏噓。
黎菀倫聽見柏紹毅狂笑便對他大打出手,兩人皆是猛將後代,拳腳上的功夫都相當了得,上來護駕的士兵也只敢遠遠圍着不敢靠近,黎菀倫拳法剛猛略站上風,十幾個回合下來受傷比柏紹毅輕些。
宮梓奕見二人都受傷了也不肯停手,憤怒之極大聲說道:“都給朕住手!”
黎菀倫和柏紹毅這才停了下來,去還是不肯罷休的樣子。
“柏芷妍是朕欽點的太子妃,黎弘雅既是兇手那也必須處斬,雍王就不要再記仇了。你們都是朕的左膀右臂,這般殺來殺去沒完沒了像什麼話。”
柏紹毅率先行禮道:“陛下,今日小女的仇已報,老臣已了無遺憾,請陛下恩准臣告老還鄉,老臣身體不適先走一步。”
還不等宮梓奕說話柏紹毅就隻身離開大殿去了。
黎菀倫抱起死去的黎弘雅悲痛而去,宮梓奕眼見宮爵和影赫轉身欲走便將他們叫住:“站住!”
“今日這等局面是你想要的嗎?”
宮爵回過頭來看了看宮爍和佟瑾說:“我也不想事情到如此地步,既然你們纔是今天的主角兒,這場爛尾的戲就你們自己收拾吧。”
“太子!”宮梓奕捂着胸口,指着宮爍的背影上前走了幾步,看似今日這結局令他破爲震怒,“以前你的那些渾渾噩噩朕可以不計較,但你這次真的惹惱了朕。”
宮爵和影赫遠遠離開,絲毫不會在意宮梓奕的話。
宮爵和影赫會回霜庭以後,宮爵在寢殿側門的亭子中修煉,他現在已經突破第一層境界,水在他的手裡彷彿是玩物。
影赫在屋子裡百無聊賴地坐着似乎在沉思着什麼,柒恆給他們端來膳食,見此狀便問道:“我聽說今日在大殿上獻王和雍王打起來了,他們誰贏了?”
影赫懶洋洋地說:“沒贏,都輸了。”說着換了另一隻手託着腮巴,一臉沒食慾的樣子。
“你這是怎麼了?”
影赫有些不耐煩地說:“想事情呢,別打擾我。”
柒恆一邊將飯菜盛在桌上一邊嘀咕着說:“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平時鬧騰得很,現在卻學會沉思了,就你那樣也想不出什麼來。”
影赫揪着柒恆的後衣領往後拽,柒恆手裡的碟子顫顫悠悠,“哎,你別拽我,飯菜灑了。”
“你剛剛在嘀咕什麼呢?”
“我……我是說影赫公子要是有什麼想不明白的說出來嘛,有我和殿下幫你想,多一個人多份力量嘛。”
“唉,我是在想柏芷妍會不會回來作祟。”
“柏小姐都已經死了三月了,她要作祟也早就來了,何必等到現在。”
影赫將柒恆放開,拿起快起就夾菜吃起來,柒恆整理了衣服就去喊宮爵回來吃飯,宮爵看見影赫一副苦惱的樣子問他:“你今天怎麼了?”
柒恆說道:“瞎想唄,說什麼柏小姐的鬼魂會作祟,我看就是沒事找事。”
影赫拾起筷子就朝柒恆頭上打去說:“你懂什麼,黎弘雅是因爲佟瑾對她施了惑心術才殺了柏芷妍的,這種時候惑心術會將死者的怨恨激發出來,如果柏芷妍的怨恨聚集到一定程度就會變成怨靈作祟,這種怨靈破壞力極強,不見血光是不會罷休的。”
“三個月來平安無事,你就是瞎操心。”
影赫有些生氣,手中筷子飛出變成繩子將柒恆綁在對面的柱子上,宮爵沒給柒恆說情,都讓影赫懲罰了那麼多次也不張點記性。
柒恆將碗筷收拾完就提着竹籃朝御膳房去了,一路上有些悶悶不樂,莎玲去御膳房偷吃東西看見柒恆過來了就上去拍了柒恆肩膀,嚇得柒恆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但一看是莎玲整個人又擺出一副喪氣的樣子。
“莎玲,你嚇死我了。”
莎玲整天就知道吃,沒有任何煩心事,笑盈盈地說:“你怎麼啦?你誰惹你了嗎?”
“別提了,影赫說什麼柏小姐的怨恨會被惑心術激發化成怨靈尋仇,這都過了幾個月了啥事都沒發生,我就回了他幾句就不給我飯吃,餓死我了。”
莎玲握着雞腿的手停滯在半空,臉上的笑容也漸漸不見了,柒恆走進了御膳房,莎玲卻匆匆回到了芳華殿。
佟瑾正在打坐冥思,聽見莎玲匆匆忙忙進來她有些責備地探口氣。
“姐姐……”
佟瑾被莎玲打擾已無心修煉,睜開眼看着莎玲說:“你又怎麼了?”
“姐姐,是你對黎弘雅施了惑心術對不對?”
佟瑾起身稍稍整理了衣服說:“沒錯,惑心術是狐族秘術,並不會對人造成傷害。”
“剛剛我遇見了柒恆,他告訴我說被惑心術蠱惑的人會將死者的怨恨激化成怨靈作祟,姐姐,你我都清楚怨靈是何等恐怖,這樣會害死很多人的。”
佟瑾並無任何悔意,並且還安慰莎玲說:“不會有事的,現在黎弘雅已死,她沒有復仇對象就不會擁有意識,若是她真的出現姐姐也能對付的。”
“我覺得姐姐你變了。”莎玲哭泣着說,“明明我們在鎮上既能給人帶來快樂,我們也生活得無憂無慮的,姐姐你說想來皇宮裡看看,不會久留的,可現在你不但捨不得走了,還間接害死了太子妃,你不再是我認識的那個善良的姐姐了。”
“玲兒,我也是迫不得已,再說若不是黎弘雅心裡妒忌太子妃我的惑心術根本不會發揮作用的。”莎玲捂住耳朵不想聽佟瑾的話,然後哭着就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