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爲芙兒?”青芙拿捏好手上的力道,試探着開口。
“與你無關,是她自己作!七方諸侯令那麼重要的東西,她不擱在九華殿古董架的暗格裡好好放着,竟敢拿在手裡到處招搖,朕看她真是不想活了!”蕭晟宇憤怒之餘,依着花柔依的意思把諸侯令的藏匿位置狀似無意的說出來,而佯裝毫不知情。
沒有感覺到青芙手上動作的異常,蕭晟宇心裡劃過一絲欣慰跟期待,這些天他原本就琢磨着該給青芙什麼樣的驚喜纔會讓她開心,這不他還沒想出個頭緒,花柔依就來了。
封青芙爲後應該算是驚喜了。
蕭晟宇貪戀青芙臉上謙卑又帶着一絲依賴的微笑,貪戀青芙小鳥依人的依偎在自己懷裡還有她眼神中不時流露出來的崇拜,在那種莫名的征服感中,蕭晟宇獲得了極大的滿足。
而他不知,是他恍惚的過去和現在,是他把所有屬於花晴萱的性格全數強加在青芙身上,他固執的以爲青芙的過去就是那樣,因爲他的魅力,所以青芙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在這種臆想下,蕭晟宇已經漸漸分不清了夢境和現實。
直至離開御書房,青芙也沒有表現出任何讓蕭晟宇懷疑的地方,而實際上,當聽到七方諸侯令的藏匿位置的時候,青芙已然動心,甚至想到了盜取的辦法。
如果不是想還花如月那份人情,青芙或許會注意到整件事看起來太過巧合,而太過巧合這四個字的背後,往往隱藏的是意想不到的陰謀。
回到迎賓殿,青芙私下喚來花如月在宮中的眼線,那個當初查到韓石朝她下毒的宮女,而後將一張寫有請求花如月幫她拖住花柔依的字條交到宮女手裡,且讓其在酉時之前務必將字條送給花如月。
之所以選擇當晚行動,是因爲青芙認爲此事應該趁熱打鐵,在蕭晟宇與花柔依之間互有不滿的情況下渾水摸魚,再抽身事外。
在青芙看來事發後的結果,無外乎蕭晟宇對花柔依產生懷疑最後導致二人狗咬狗,畢竟今日御書房內,蕭晟宇已經表現出了這樣的態度。
金烏西墜,圓月初升。
九華殿內,花柔依握着自崔實手裡接過的字條,眸底閃過一道陰冷。
“長的那麼像有什麼用,心思半點沒有花晴萱縝密,本宮纔給她挖個坑,她就迫不及待朝裡跳。”
“皇后娘娘這麼做的目的無非就是弄死青芙,本使看不出這件事對我有什麼好處,非但沒有,甚至還有可能讓本使在帝君面前死無對證。”韓石坐在側位上,用懷疑的目光冷冷打量花柔依。
有些事,當時義憤填膺,過後想想也就算了,但有些事過後想想就會越發恨的咬牙切齒,如果說自己斷了子孫根這件事花如月是主謀,那麼花柔依無疑就是劊子手!
他恨花如月,更恨花柔依,但眼下形勢迫使他必須朝一面靠攏,選擇花柔依也是無奈之舉,至少他們面對的是同樣一撥敵人。
“這只是開始,青芙不會那麼容易死的,韓大人試想一下,如果青芙出了意外,謝從文跟花如月他們會不會袖手旁觀?”花柔依扭着身子走過來,手裡的字條掠過燭芯,燃起的焰火將她那張明豔光彩的臉照的分外妖嬈。
“你是想放長線釣大魚?”韓石仍未全信。
“如果謝從文跟花如月他們一起來救青芙,那就說明謝從文背叛了蜀帝君,也背叛了蕭晟宇。”花柔依肅聲解釋。
“可能麼!被帝君特別看中,足見謝從文有多精明,他會做出現身去救青芙的愚蠢事兒?”韓石不以爲然。
“韓大人真是……蜀帝君明知謝從文睿智無雙,還有信心利用青芙控制他,這說明什麼?”見韓石一臉疑惑,花柔依嗤然抿脣,“這說明謝從文對青芙有情,而且感情至深。”
在與花如月的屢鬥屢敗中,花柔依的智商也是無時無刻的不在狂長。
韓石沒有反駁花柔依的話,因爲這話聽起來在理。
“你有把握讓青芙在蕭晟宇面前現原形?”韓石狐疑看向花柔依。
“這不是韓大人該關心的問題,時候不早了,韓大人還是先回棲苑,相信過不了子時,本宮自會讓韓大人看到想看到的場景。”花柔依下了逐客令,韓石也不好久呆。
花柔依沒讓韓石走正門,而是從正廳靠近柳林的窗戶跳出去的。直至韓石離開,花柔依方纔叫過崔實,“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回皇后娘娘,都已辦妥。”崔實低頭,據實道。
“青芙呢?”
“已經在拐角那裡守了近一個時辰。”
“那就好……依計行事。”撩下這句話,花柔依轉身進了內室,差不多半個時辰後換了身輕便些的衣服出來,臨走時將崔實也一併帶了去。
暗處,觀察許久的青芙心中一喜,見四下人無,悄然溜進九華殿……
酉時,瑞王府
在接到青芙的字條後,花如月心裡一直打鼓,她不明白青芙爲什麼要給她這樣一張字條,纏住花柔依?目的在哪裡?
可不管什麼目的,花如月都猜到青芙要有所行動,這纔是她最害怕的!
原本花如月想直接衝進皇宮阻止青芙,於她而言,青芙能平平安安的離開大齊,便是圓滿!然爾她又怕來不及,若青芙已經行動,卻因爲自己沒有攔住花柔依而功虧一簣,她又當如何自處!
權衡利弊之下,花如月決定先依着字條上的地址去一趟醉仙樓,鑑於錦音不在,再加上去見的人是花柔依,花如月一早派人到別苑與裴顏卿約好,共赴醉仙樓。
月光彷彿碎銀般透過窗櫺灑下來,不敢燃起蠟燭,青芙只得藉助月光小心翼翼的翻找靠近九華殿左側的,古色古香的檀木架。
木架本身雕功精緻,上面的東西隨便拿出一樣都價值連城,青芙的手指慢慢劃過木架上的每個方格,稍有凹凸便輕輕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