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凌天驕
不想死就快閃,沒認清形勢麼!誰敢保證眼前這位狄老太君不會盛怒之下濫殺無辜啊!最主要的是,她就是殺了,你能讓她償命嗎?
一衆看熱鬧的百姓散去之後,破廟頓時清淨不少。
此刻破廟裡,眼見花如月被人套上衣服擡出去,白芷鳳仍咿咿呀呀哭個不停,眸子卻是看向自己的夫君,見花景奕黑眸裡閃出精光,白芷鳳掩在袖內的脣角勾起肆意的弧度,不是送屍,那就是去算賬!算賬有好戲呵!
自破廟離開,以柳翠娥爲首,包括衙役捕快在內將近百人正朝別苑靠近,而此時,蕭子祁已將冰棺運到了別苑廂房。
“小姐,剛剛外面的人回來稟報,說老太君已經帶着人朝這邊兒來了,老爺和白芷鳳也在其中。”之前與蕭子祁一起從密道進來的湘竹得了消息,急急走進屋子。
“來的正好,那就煩勞王爺把他們迎進來,好吧?”花如月美眸如星,其間亮爍光芒讓蕭子祁片刻躊躇。
不管花如月用了什麼方法,事實是蕭晟宇真就撤兵消了魚死網破的念頭,單憑這點,就足以讓他對花如月另眼相看。
而這另眼相看,卻讓他有了一順間的似曾相識。
眼神,氣度,淡定和從容,花如月此刻掛在臉上的微笑讓蕭子祁想起了他這一生唯一摯愛的女人。
“好。”蕭子祁頜首,轉身走出房門,那身紫袍在陽光映襯下彷彿鍍了一層淡淡的光,清絕唯美,英姿飄逸的讓人心絃微蕩。
也不知道當年自己是瞎了哪隻眼會看上蕭晟宇那個禽獸,許是兩隻都瞎了吧……
因有人擅闖,別苑外毒陣與暗器自行啓動,被花景奕當作擋箭牌的捕快順間撂倒一批,花景奕本以爲這樣的情景會激的柳翠娥親自上陣,哪知那老東西自己沒動手不說,也沒讓隨行護院衝上去一個。
“老太君,您也瞧見了,有這樣的天羅地網,您想抓住月滿樓可得費些周章!”花景奕朝着柳翠娥走兩步,不想話音未落,後領已被老太君攥在手裡。
飛馳在空的順間,花景奕只覺滿世界的兵荒馬亂,耳邊風聲戾戾,彷彿是有萬千暗器朝他射過來!
“老爺!”白芷鳳做夢也沒想到狄府那個老東西竟然會把花景奕硬生生撇進毒陣,這簡直就是蓄意謀殺!
然則在花景奕落地的順間,揚灑漫天的劇毒突然消失,寒光凜冽的暗器砰然落地,隨之落地的,還有大齊赫赫有名的花大宰相,只是這落地的姿勢有些不雅。
“老爺!老爺你沒事吧?”白芷鳳有心上前攙扶,可面對滿地的毒粉和暗器,她也真是卻步。
反觀眼前倒叩在地上的花景奕掙命似的爬起來,臉色煞白,玩命撲撣身上的劇毒粉末,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鞋子已經溼了。
“堂堂瑞王還不致做出毒害自已岳丈的齷齪事。”此刻,作爲始作俑者的柳翠娥手拄赤金柺杖,不緊不慢的朝前走着,悠緩說出來的話恨的花景奕恨不得上去撓人。
致不致於你自己來試啊!撇我幹什麼!
見柳翠娥走進去,白芷鳳這才壯膽跟上,伸手欲攙自己夫君時卻被花景奕冷袖掃開。
就在這時,蕭子祁一身紫袍自別苑出來,身後兩三護院隨行。
“不知老太君帶着這麼多人到本王別苑,所爲何事?”蕭子祁橫亙在衆人面前,除了柳翠娥,衆人不敢上前。
“把人擡過來。”柳翠娥漠聲開口,便有護院將花如月的屍體擡到蕭子祁面前。
“這是誰?”蕭子祁劍眉微皺,狐疑質問。
“瑞王爺,你不能欺人太甚!吾兒嫁到瑞王府爲側妃有些日子了,王爺連自己的側妃都認不得了?”白芷鳳見縫插針,意在挑起柳翠娥的怒氣,不想蕭子祁還未辯駁,卻是柳翠娥先發了話。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做如月的娘!”柳翠娥這話說的白芷鳳滿臉脹紅,心裡卻在腹誹,這老東西是不是糊塗了,自己的話怎麼聽都是給花如月撐腰的啊!
“蕭子祁,你不認如月無妨,老身也從沒認過你!但是,有人見到月滿樓藏入這座別苑,今日老身便要圍剿此人替如月報仇,擋我者,死!”柳翠娥一字一句鏗鏘有力,便是素有戰神之稱的蕭子祁在這位老太君面前,也似矮了半截。
“搜可以,但本王有個條件,若無果,花宰相須給本王一個交代!”蕭子祁能這麼輕易的答應讓花景奕有些詫異。
至於他口中的交代,花景奕不免疑惑,現在領頭的是柳翠娥,要交代你找她啊!找我幹什麼!奈何入苑心急的花景奕並未將此放在心上,只道眼下能入別苑纔是正事。
“只要能把月滿樓抓捕歸案替吾兒報仇,老夫什麼都認!”花景奕凜然之態與他袍下濡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既是得了花景奕的保證,蕭子祁不再阻攔,讓出路由着柳翠娥帶百十來人進了別苑。
初入別苑,花景奕刻意朝跟在身後的捕快和一早魚目混珠在狄府護院的那撥人使了眼色。
直至走近廳門,花景奕方纔發現,所有的安排都是多餘,只見正廳主位赫然擺放一具冰棺,而那冰棺裡的人不是花晴萱又是哪個!
“這……這是?”花景奕本想奔進正廳瞧個清楚,卻被蕭子祁攔在外面。
“不是誰都有資格走進去,除非你想三拜九叩。”蕭子祁冰冷如錐的眸子落在花景奕身上,令花景奕不敢再入半分,即便如此,他依舊看得清楚,那冰棺裡的正是花晴萱無疑。
花晴萱已死這個事實讓花景奕懸浮已久的心落了地,身後白芷鳳甚至勾起笑意,死了花晴萱,沒了花如月,這天下還不都是她的了!
“老身沒想到你對晴萱這孩子用情至深。”看着廳內冰棺,柳翠娥眸色漸沉,心裡些許嘆息。
派出去的衙役捕快相繼回來,無人搜到月滿樓的身影,花景奕無聲站在旁邊,只等着所有人都回來好快些離開這個鬼地方,不知道爲什麼,後頸總覺發涼。
事實證明,花景奕的第六感也是非常的準。
“父親?庶母!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清脆如黃鸝的聲音陡然響起,衆人聞聲望去,頓生世間百相,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