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蜥黑色的獸瞳之中似乎帶着一種極爲人性化的嘲諷,隨即龐大的身子竟是忽然向着土裡鑽去,只是片刻就已然是消失,連氣息都變得極爲的隱匿。
不好,唐陽暗道一聲,快速的向着前方跑去,靈力迅速流動,加快着速度,而封靈之力也是快速的去除着身軀之上的血跡,這血蜥可是堪比衍靈境巔峰的強者了,在這片它很是熟悉的地方,碎魂境初期的強者都不敢說能打得過它。
唐陽只是聚氣境巔峰,自然不敢說能平安無事的拿下它。
“聚星閃”
向着前方快速的閃了一段距離,再度向着一棵大樹之上躍去,就在下一秒,先前剛剛站立的那一塊地方忽然震動了一下,而後土層凹陷,一個張着血腥大口的腦袋從中竄了出來。
一下咬了個空,血蜥顯然並不死心,向前一衝,朝着唐陽所在的這一棵大樹撞來。
唐陽不敢大意,這血蜥十分暴戾,肯定是不逮到他不罷休。當下快速的在各個樹木樹木之間穿梭。
這血蜥雖然擅長遁地,但是不會飛,速度快又怎樣,說不定還能溜掉。
下一刻,血蜥所做的事情就是完全超出了唐陽的意料,只見血蜥向前快速的衝來,最後竟有模有樣的學着唐陽的樣子粗壯的後腿蹬地,如同一個炮彈一般快速的砸來。
“成精了?”暗罵一聲,再度使出了聚星閃,終是險而又險的避過,但是因爲那附帶的強悍力道,一個不穩,卻是撞到了一顆大樹之上。
這一撞,他終是明白了,這裡的大樹都是和外面的那些有着天壤之別,不僅長勢驚人,而且結實異常,他這一撞,竟是差點將他給彈回去。
嘶嘶
血蜥黑色的獸眼之中依然滿是冰冷的殺意,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兒之後,再度爬來,速度極快。
“遁息術”
“搬位術”
接連兩道身法武技的使出,這在平日裡幾乎能救他一條小命的身法,竟是堪堪避開血蜥的衝撞,二品巔峰的靈獸,都是這麼難纏麼?
“大封靈手”
靈力在之前的逃竄之中已是所剩不多,再加上一路上又是接連不斷的使出消耗不小的身法武技,只好暫時使出封靈術來緩解一二。
這一次唐陽施展出這一道封靈術,和之前最爲明顯的區別就是先前由黑色佔主要位置的大手已是由白色佔據,而且比例還不小,突破到白肩封靈師已是指日可待!
那血蜥在看到這一道封靈術時,稍微遲疑了一分,但是這種遲疑並不能將喪崽之痛的怒火平息,它選擇直接撞過來。
藉助着一術一獸碰撞的時候,唐陽已是悄然跑到了百丈開外,但是這個距離對於那血蜥來說也只是瞬息便能到達的程度,所以藉助着封靈術的包裹,他還是選擇了快速的趕路。
趕路趕了約莫一刻鐘之後,他纔在一處斷崖前停了下來,正欲鬆一口氣時,所站之地卻是忽然震動起來。
這畜生,還甩不掉了是吧,暗罵一聲,也不管什麼其他了,掉頭就跑,一個起伏之後,一頭赤紅色的兇獸鑽了出來,再次追趕着那不斷逃竄的身影。
唐陽一邊跑一邊注意着,這血蜥好像和之前有了什麼改變,但是他又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改變。
呼呼呼
下一刻,那血蜥忽然停住了步伐,雙腳站立,腦袋上的那三道傷痕一樣的印記忽然發出了詭異的血色光華,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即將要被釋放出來似的。
壞了,心裡一咯噔,他這纔想起來,但凡是三品以上的靈獸都有着一種類似武技一樣的絕招,這種一旦釋放,那將不輸於任何同等級的其他武技。
血蜥頭頂的光芒越來越盛,一雙宛若寒潭一樣的獸眼死死的盯着唐陽,下一刻,三道血紅色的光芒忽然從它額頭上射出,速度奇快無比。
“空之顫”
大急之下,他連忙使出規則武技來,就在他堪堪將這一道武技使出時,原本距離他幾十丈的三道血色光芒已是近身!
那三道光芒彷彿是顫動了一瞬,而後竟是向着三個不同的方向飛去。
這是三道兩端尖中間方的血錐一類的東西,只是看一眼,就讓人冷汗直冒。
正當他鬆了一口氣時,那三道飛向了各個方向的血錐竟是在空中轉了一個彎,再次將他鎖定住了。
而原本還凶神惡煞的血蜥卻像是少了半條命似的,不僅氣息很是萎靡,甚至原本赤紅的膚色都是暗淡了不少,體態更是呈現一種詭異的乾癟。
難怪這麼難纏,原來這血錐竟是他的血液凝結而成的,真是神奇,唐陽忍不住說了一句,隨即將覆蓋在周身之上的聚星戰甲催動起來,包裹着身子的秘甲也是發揮着作用。
在這堅實的雙層防禦之下,他還是覺得有一股極致的死亡威脅將他悄然的籠罩住了。
現在他體內的靈力已然是接近了匱乏,只能施展一次了,這樣的話那就你了。
原本緊握着雙拳的唐陽緩緩的伸展手指,隨即又是一個一個的慢慢握上,只留一個右手食指。
體內剩餘無幾的靈力瘋狂的向着食指匯聚,而封靈之力也是快速的轉動起來,只是這是包裹住自身以防禦的用處。
“青冥指”
一道淡淡的青色的手指在上空緩緩的浮現,和那三道血錐轟然碰撞在了一起。
原本寂靜無比的山脈,忽然響起了兩聲炸響,一股青色的靈力夾雜着一股濃郁的血腥轟然向着四周席捲,不少原本正在安靜飛翔着的鳥獸都是被掀飛出去。
地面的震動也是在快速的蔓延,場中,唐陽身前的地面都是龜裂開來。
此時的唐陽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擰在了一起似的,極爲的難受。
他施展的武技威力很強,這不假,但是那血蜥以自身血液爲引子的血錐威力就小麼?三條血錐碎了兩條,最後一條沒有絲毫水分的砸到了他身上。
接連兩大口鮮血噴出,唐陽拿出箭雨,用來支撐着搖搖欲倒的身軀,身軀之上那一層聚星戰甲碎的碎,裂的裂,甚至他動一下都能掉兩塊下去。
秘甲倒是沒有受到什麼損傷,但是剛剛捱了那一擊的地方卻向裡凹了一塊,連帶着他的肋骨都是斷了一根。
這就是實力的差距。
嘶嘶嘶
那血蜥忽然朝着天空吐了一下信子,似乎是在怒吼,隨即竟是不顧使出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狠招所帶來的反噬,直直的衝了過來。
唐陽低聲的咒罵了一句,一邊向前跑一邊將各種奇奇怪怪的粉末灑在經過的路上,都是針對靈獸的,希望有些用處吧。
但是那種對於妖獸來說很是奏效的藥粉在這裡卻是發揮不了絲毫的用處,那血蜥沒有半分停頓的衝來,乾癟的身子竟是在快速的膨脹,額頭上再度有着血光閃爍。
“我靠……”唐陽再度罵了一聲,再也不敢停頓什麼,拔腿就跑,忍着喉嚨處不斷上涌的腥甜快速的奔跑。
到底那血蜥實力更高一籌,兩者的距離還是在快速的縮短的。
一咬牙,唐陽自儲物鏈之中拿出了數張一品的符籙,在灌輸了一定的靈力之後,向着後方快速的丟去。
這還是在之前白城買的,一直沒有機會用罷了,原本他還以爲這些只能爛在儲物鏈之中了,畢竟隨着實力的提升,他的眼界也不再是一品符籙所能滿足的了,沒想到在這種時刻興許還能救命。
一聲聲的炸響不斷自後方傳來,沒爆炸一次,那爆發開來的衝擊波就將唐陽有些晃悠悠的身子向前衝了十幾尺遠,而原本還在不斷拉近的距離也是在慢慢的持平甚至在拉大。
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手中的攻擊型符籙就是被消耗一空,正當那血蜥加快着步伐時,唐陽忽然發現,在其前方五十丈的地方,竟是有着一個大水潭,上面還散發着絲絲寒氣。
有救了,彷彿就像是看到了曙光一般,唐陽消耗着體內不多的靈力,向着那邊快速的衝去,幾乎所有的蜥蜴類靈獸都是旱鴨子,而這血蜥又是比較暴虐的一種,肯定跟寒氣相沖。
不知爲何,那血蜥在看到了這一處寒潭之後,腳步竟是緩慢了少許,獸眼之中竟是人性化的出現了幾抹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