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出孩子…,趙吟風的眼裡帶上了一絲憐憫,對於女人來說,生不出孩子是多麼痛苦的事情,從她微紅的眼眶就可以看出,可是生不出孩子,這可真是難題啊!趙吟風不覺道:“那你打下天下,又交給誰呢?”
“交給合適的人,”凌清羽再度看向了那廣闊的天地,道:“我只是想改變這個制度,讓這個社會變得更好些,讓歷史進步一些,讓我們漢民族能持續繁榮強大下去,我能做的只是打下這基礎,至於後面,肯定有能接受並且延續我的想法的人,他們的能力會比我更強,交給他們就可以了。”
這個女人……,趙吟風從後面抱住了她,不管她的反抗掙扎,頭壓在她頭頂上道:“那麼好吧,我退一步,給我些甜頭,就像前兩次一樣,然後等我依約攻下上京,你要和我成親,你若答應,我趙吟風並旗下二十五萬人,將供你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見她依然不答,趙吟風不由笑道:“傻女人,只是等到攻下上京,說不定到不了那一天我就戰死了,你怕什麼?就這麼說定了,那我今天先拿利息了!”
“喂!”
“別害羞了,又不是第一次!”
影十三將準備衝進去的蘇姆拉住,然後搖搖頭,趙吟風開出的條件太好,對於現在的凌家來說,的確是強大的助力,而且,心裡苦笑一下,影十三拉着蘇姆退後幾步,聽影九說過,她並不反感同趙吟風做那種事情。
聽得消息從長安趕上來的何離到了華清池之時,凌清羽在屋子裡的牀上熟睡,趙吟風則一臉饜足半躺在溫泉池邊的長椅上。
見何離對着對面一坐,一臉風雨欲來的模樣,趙吟風笑道:“咱們現在也算是同盟了,怎麼,想殺了我?”
何離微微一怔,他只知道趙吟風直接上了華清池,生怕他對凌清羽不利,所以直接衝了上來,現在想想,剛纔影十三和蘇姆的臉色都不大對,與其說是惱怒不如說是彆扭。
“同盟?”
“是啊,我已經和凌清羽說好,我會帶來手下人馬和趙銘亮分開,不管趙銘亮那些破事,如果你這邊準備好了,我會出關進攻遼國,拿下蕭燧的人頭,攻下上京。”趙吟風隨手拿起旁邊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道。
“條件?”何離沉聲問道。
“條件?那是我和她的事,你去問她。”趙吟風眯眼一笑,看着何離黑了臉,臉色很好的道:“你來的正好,將你們的打算說出來,我心裡有個數。”
他俯身拿茶碗的時候,衣服領口就鬆了開來,手還特意的動了下,那領口便滑落了一些下來,露出了脖頸上,喉頭下面,一個一個深紅色的印記。
何離的眼瞳頓時縮了一下,那個是什麼造成的他很清楚,可是,如果趙吟風是用的強,影十三他們不可能坐視不管,雖然趙吟風聽說功夫不錯,但是馬上將怎麼打得過影十三他們那種人?何況還有夜魄和夜霏兩個在,那麼就是說,這個是凌清羽默許的,爲什麼?條件?這臭小子的條件究竟是什麼?
“雖然柴瑾仲和柴靜超打過兩次,但是損失都不大,柴瑾仲佔有汴京以及京西毫州,京東西路的南部,淮南西路的上部,柴靜超則是佔有京西北路的下部,和淮南西路,這些地方本就是大周最繁華人口最多這幾年受災也最少的地方,人口多,產物豐富,加上王家在兩浙路的勢力,和曹家在江南路的勢力,他們要召集軍隊很容易,據我所知,兩家都在訓練超過二十萬的新軍。端安郡王也召集了十萬人,守住了洛陽,不久前,京西南路的大部分地方也投靠了他,趙銘亮現在的部隊聚集在京東兩路,不過老爺子給他在健康留了人,他要動手,應該是先攻打淮南路,斷了江南通往汴京的要道和物資輸送通道,和自己在江南的勢力會和,將版圖連接起來。”不再去看何離的臉色,趙吟風隨手從旁邊樹上折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着示意圖,道:“這樣,這裡就會形成他們四家互相牽制之局面。汴京底蘊厚,但是沒有天險可擋,如果柴瑾仲不想被吃掉,就會想法子聯合其中一到兩家,先打破出口,他和柴靜超是死敵,怎麼都不會和解,如果他殺了老爺子,那麼和趙銘亮也不可能,那就只有和端安郡王合作,先解陳州之敵。”
“如果柴瑾仲不殺你家老爺子呢?趙銘亮沒有機會反叛,那又如何?”何離問道。
“那趙銘亮不會動,柴瑾仲就還能保持現在的優勢,如果我是柴瑾仲就會趁這個時候和端安合作,還是先拿下柴靜超。”趙吟風笑道:“不過,柴瑾仲那個人向來自大狂妄,只怕不一定忍得住,如果他不殺那些汴京的武將家屬,還真能再維持個幾年。”
看了一眼何離微蹙的眉頭,趙吟風道:“你也沒有想這麼早打中原吧,長安好打,中原可不好打,進攻中原你必然要傾全部兵力,那麼北方的防線就空了,你們已經和党項遼國都打了起來,兩線作戰,以你們現在的實力只怕是做不到的,所以,”趙吟風微微一笑,道:“你的戰略,應該是要孟蘇先攻下党項,解了後顧之憂之後,然後再進攻中原,那麼遼國呢?你準備怎麼做?版圖越大,要的防守兵力也就越大,河東路陝西路貧瘠,人口也少,你能徵集到的兵源有限。”
將木棍一丟,趙吟風抱了雙臂道:“你看,你們很需要我。”
“你把她當什麼?”何離低着頭,沉聲問道。
“當什麼啊?”趙吟風躺在了長椅上,看着天上悠悠的白雲,想了半晌,笑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希望她活着,活得開心,她想做的事情,我想替她出一份力,我想娶她,哦,不對,是入贅。你看,我家世相貌能力哪樣不如楊昭?”
何離完全被震住了,趙吟風和凌清羽之間有事,這個他知道,不管是在代縣凌清羽的逃跑,還是在賞梅會上趙吟風的求親,後來聽康家說他們能出京完全是靠趙吟風的人幫的忙,要說他們之間沒事,那才奇怪,可是…,這個狀況還是讓他有些不能接受,這是趙吟風說的話嗎?啊?入贅?你做夢去吧!
“她不可能愛你!”何離斬釘截鐵的道。
“是嘛?你這麼肯定?”趙吟風起身直視着他的眼睛,然後嘴角慢慢浮起了一絲笑容,道:“那只是你做不到而已,她會喜歡我的!”
笨蛋,喜歡和愛是兩碼事好吧,她連路邊撿的狗都會喜歡上兩天!何離臉上也浮出了笑意,道:“哦?是嘛?那咱們來討論討論!”
他的笑容太過於莫測高深,讓趙吟風本能的打了個寒戰,然後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挺直了腰背,也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道:“好說好說!”
第二日凌清羽醒來之時,見到外面兩個鼻青眼腫的男人很是驚訝,將兩人打量了一番,識趣的沒有去問詳情。
“趙吟風,這裡現在在你手裡嗎?”凌清羽指着地圖上天津所在地,問道。
“是,在幽州下面。”趙吟風點點頭。
“恩,我派人過去,在這裡建立一個港口,咱們把運輸線打通,港口建立起來後,我的船就可以過來,從日本的進的硫磺鐵礦等物也可以從這裡下岸,然後送進河東路。”凌清羽望着趙吟風道。關嘯這邊產的霹靂雷孟蘇已經用了大半,因爲硫磺運不過來,而停止了生產,而且不光這些,大周物產最豐富的地帶還是在汴京和江南,河東路和陝西路還是差了許多,要保證軍事物質,南北的通路必然要打通,海路是最快的,比起趙吟風說打上京,通過他的地盤將物質送過來纔是凌清羽現在最看重的。所以,無論趙吟風開的是什麼條件,她現在都會答應。
“我在廣南路已經有了上百艘海船,等那邊的船廠也起來了,大型的運輸船可以達到上百艘,一艘兩萬石,一次就可以運送上百萬石的糧食過來,趙吟風,我保證你的軍備,但是你要聽我調遣,如何?”凌清羽的話讓趙吟風摸了摸下巴,看向凌清羽的眼裡多了一些東西,這個女人,總是能叫他驚喜。他所控制的地區,物質也不是很豐富,而且是處於和遼國的最前線,軍備消耗快,也不容易補齊,這麼多年,雖然老爺子和趙銘亮一直打壓他甚至是欺辱他他也沒有做任何反抗,就是因爲要靠着他們將這些軍備拿到手。
“軍事上我不懂,”凌清羽擡頭看了兩人一眼,道:“我會盡量的保證你們的軍需。”
“我們兩邊加起來只怕有五十萬軍隊,這可不是小數目。”趙吟風笑道。
“你把港口修好,我給你送一千萬兩白銀,和一百萬石糧食上來,如何?”
趙吟風倒吸了口氣,他知道凌家有錢,但是一開口就是一千萬兩和一百萬石,先不說這個氣魄,問題是,你真相信我?這麼想着,趙吟風不覺問了出來,道:“你不怕我吞了錢糧然後****你?”
凌清羽一笑,眼底眉梢全是自信,道:“用人不疑,既然咱們達成同盟,自然是要信你,如果連這麼點信任都沒有,那我們談那麼多做什麼?”一千萬兩銀子而已,就算當成你在汴京相助之情都可以,那些最親近的人的性命又豈是金錢能衡量的。
“如此…”趙吟風拿起茶碗倒了杯水,然後從腰間拔了短劍出來,在周圍那好幾道緊張的視線裡在自己手腕上一劃,將血滴入了茶碗裡,然後將劍遞給了何離,何離一笑,接過後也在手腕上一劃,將血滴入了茶碗裡。
歃血爲盟!
凌清羽左右看看,然後很是大氣的準備去接何離手上的劍,何離抓住了她手,劍尖在她手指上輕輕一點,然後擠了一滴血出來滴在了茶碗裡。
將那血茶一口喝乾,趙吟風笑道:“那事不宜遲,我這就回去,你的人從紫荊關過來,我會派人在那邊迎接。”
凌清羽搖頭,笑道:“不,建港口的人在江南,我會從海上送他們過去。”
“好,等你錢糧一到,我就可以和趙銘亮翻臉了。”趙吟風嘴角帶上了一絲笑容,眼裡卻閃過陰冷。趙銘亮早已經開始剋扣他這邊的錢糧軍備,回去後,先敲詐他一頓狠的才行,反正都要翻臉了。
趙吟風走後,凌清羽跟着何離下了山,長安已經恢復了以前的繁華熱鬧,人都是善忘的,半個月前那腥風血雨好似已經沒有了蹤跡,那些大戶留下的宅院全部充了公,田地財物也收了回來用做獎賞,曾經那樣輝煌的世家就這麼一點痕跡都沒留的消失,街上依然熙熙攘攘,因爲新政令的頒佈,讓那些小民的臉上都是笑容。
今年陝西路難得的風調雨順之年,除了被方言那三萬人毀掉的田地,其他的地方都是一片豐收之態,凌家降低了稅賦,在一片感恩戴德的叫好聲中,韓枔派人下去,開始不動聲色的重新丈量土地。
凌清羽這次帶來了朱煒離在廣南路的政令,韓枔將兩者融合後,也開始一樣樣的實行,因爲人手不足,直接在長安發佈了招賢令。
不論出身,不論過往,有才有識者,有德有能者,定委以重任。
招賢令發出後,卻是無人問津,這個時候的讀書人還很是有一些傲氣,特別是那些世家大族,雖然懼於羅剎軍的嗜血而採取了妥協,但是這不等於他們認可了凌家,對於這個招賢令,在背後很是嗤之以鼻。
六月十五日,一個寒門士子揭了榜,揭榜之日大聲背詠了程嘉的萬言書,直言,凌家之舉利國利民,他徐靜安不才,願效一己之力!一人動,則應者始多,雖然多爲寒門士子,其中不乏前來碰運氣賭出身的無能之輩,但是,多年後,有人私下問韓枔,當年招賢令可否令他失望,韓枔笑言,當年得徐靜安一人,足矣!
六月中,從鹽州傳來緊急軍報,党項發生政變,小皇帝親政,重新召集了所有部族,集結了二十萬以上的大軍,包括十萬鐵騎,三萬鐵鷂子,準備****。而黑水關也來了軍報,大同府的單符向朔州發起了進攻,朔州險勝,但是損失巨大,朔州守將戰死。
後續的五萬步兵已經到達,留了尹霆安和林祥鎮守潼關以及長安,何離將六萬騎兵交給了孟蘇,前往鹽州支援,留了一萬騎兵配合步兵守關,其餘的他帶隊回援黑水關。
長安新定,韓枔要留在此地鞏固成果,而因爲戰事緊急軍隊要連夜趕路,何離留了凌清羽在長安。
何離和孟蘇下面能有這麼多的騎兵,得益於前幾年和遼國的交易,還有就是佔領了幾個馬場,現在遼國的交易徹底斷掉,那麼党項這邊就很重要,何況,如果他們要進攻中原就不能腹背受敵,遼國那邊有趙吟風牽制,但是党項,就是他們獨立對戰的了。
思慮幾天後,不顧韓枔等人的反對,凌清羽還是踏上了前往西北的路程。
出長安沒幾日,最新的戰報從前線送到了凌清羽手裡,党項李元清率騎兵十萬擊破中寧防線後一直南下,已經攻破韋州,到達固原之地,會州守軍魏琅帶兵馳援,於懷遠與敵相遇,時魏琅遠道馳援,人乏馬疲,李元清於六盤山下設伏,引魏琅入埋伏圈,魏琅以及衆將拼命廝殺,從山上殺出一道出口,率衆退至一民堡,李元清圍堡三日,孟蘇的援軍殺到,與魏琅裡應外合將李元清部擊潰,李元清率殘軍退回中寧,與後續部隊會合,與孟蘇所部隔河相對峙。
此戰,魏琅所部損失巨大,所率五萬士卒所剩不足兩萬,而戰死將領也達數人之多,魏琅本人重傷,此戰,實爲楊昭派系將領有史以來損失最大的一次戰役。
但是以五萬步兵對抗十萬騎兵又是在對方有備而來,魏琅依然能堅持到孟蘇前來,並聯合反擊將李元清所率部衆剿殺一半有餘,將党項逼回黃河對面,不愧爲後世所稱十大名將之一。
皓月當空,星光璀璨,夏夜的山風帶了一些清涼吹起層層草浪,讓這野地裡也帶上了些許詩情畫意。
坐在毛氈上,看着那天上無垠的星空,凌清羽眉頭輕蹙,心裡憂思忡忡。
西北地域廣闊,党項族又是一個人人皆兵的民族,隨時都可以集結到幾十萬人的兵力,孟蘇杜鳴雖然在這邊經營多年,但是手上就算加上原有的西北軍兵力也不過二十萬,還要分佈在幾個地方防守,要想打贏只怕不容易,天下啊……
“主人,夜深了,進去休息吧。”蘇姆跪坐在了她身邊,手中柔軟的披風輕輕搭在了她肩頭,低聲道。
所率部衆剿殺一半有餘,將党項逼回黃河對面,不愧爲後世所稱十大名將之一。
皓月當空,星光璀璨,夏夜的山風帶了一些清涼吹起層層草浪,讓這野地裡也帶上了些許詩情畫意。
坐在毛氈上,看着那天上無垠的星空,凌清羽眉頭輕蹙,心裡憂思忡忡。
西北地域廣闊,党項族又是一個人人皆兵的民族,隨時都可以集結到幾十萬人的兵力,孟蘇杜鳴雖然在這邊經營多年,但是手上就算加上原有的西北軍兵力也不過二十萬,還要分佈在幾個地方防守,要想打贏只怕不容易,天下啊……
“主人,夜深了,進去休息吧。”蘇姆跪坐在了她身邊,手中柔軟的披風輕輕搭在了她肩頭,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