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步道走了不遠,就開始進入密林,步道幽徑先是沿着溪邊前進,兩邊古木參天,植物極爲茂密,藤蔓從巨大的樹木上垂下,在空中交接在一起,和那些巨大的桫欏樹葉絞纏在一起,遮天蔽日,連陽光都帶了陰涼。
一路上溪水清澈,在山間歡快流淌,遇到有巨石或者小型懸崖,便發出了激盪洄懸的聲響,
空氣裡似乎都帶了甜味,早春的鮮花開在樹叢裡,散發着淺淺的花香,讓人的腳步都變得輕鬆起來。
再往山裡走,步道就開始變窄,最後消失,只剩下了山民踏出來的山路,山路狹小,時不時的被茂密的樹木藤蔓阻擋住了前路。
夜魄和影九越過何離到了最前面,從背囊裡抽出把刀來,砍出一條路來。
陽光從樹縫裡泄了下來,映出的刀光隨着兩人的動作在空中畫出一道道光影,流利而帶了動感般。
鴕鳥看直了眼,低聲問陶卓道:“不會這兩位,也是大俠吧?”這動作也太漂亮太乾脆了些。
“那位小弟,我也砍砍!”陶卓加快幾步上前叫道。
影九愣了一下,回頭看向他,見他確是是喊自己,看了眼手上的刀笑道:“你只怕砍不動。”
陶卓笑道:“我就試試試試!”那揮刀的動作多有男人味啊!一刀斬下就可以連斷幾條藤蔓,那刀砍看上去就極爲鋒利,那麼,他也可以在周梓清面前表現表現嘛。
“要不等前面一些吧,這些藤蔓太硬。”影九好心的笑道。
“沒事沒事,我可以的。”陶卓對周梓清眨了下眼,拍着胸脯笑道。
影九將刀遞給了他。
刀一上手,陶卓手便一沉,靠,這刀可不輕啊。
“這是厚背刀,砍樹比較快。”影九好心的解釋道,陸堯給他們準備了各種武器,光刀就有好幾種,這種刀是專門開路用的,自然厚重,如果是打架的話,那便要換別的刀了。
夜魄笑着收了手,和影九站在了一邊,用眼光示意陶卓勇敢的上。
前面正是一條大藤蔓,帶着雜樹擋在了前面。
我砍!陶卓一刀下去,在藤蔓上砍出了一道痕跡,藤蔓晃動了一下,依然該怎麼掛就怎麼掛。
我再砍!陶卓用力揮刀砍下去,在藤蔓上砍出了第二道痕跡,因爲用過過度他的角度並沒有掌握好,刀是從藤蔓上滑下去的,所以第二道比第一道更淺。
我!我再再砍!陶卓用了全身的力,刀舉過頭,學着日本劍道的上式一刀砍下!
姿勢不對,用力不對,人往前一栽。
影九探手拎住了他的衣領,從他手上拿過差點戳進自己身體裡面的刀,隨手一刀,將那藤蔓砍斷,笑道:“你照顧好你女人吧。”
就別在前面搗亂了……
再往深處走,山路離了溪水開始往上面走,山越發的深了,林子也更加茂密,周圍樹木種類繁多,很多都是平常看不見的,巨大的油杉身上寄生着白辛樹,樹齡不知道多少年的大樹兩人都合抱不過來,還有形狀美麗多姿的桫欏樹在細碎的陽光下搖曳生姿。
花動她們看得不住的驚歎,雲翼也不斷的按下快門。
除了趙吟風,凌清羽和男人們倒是沒有驚歎,卻有一種熟悉的感嘆,這裡和東南亞那些原始森林有一些想象,不自覺的,夜魄想起了那被放上祭臺差點就成了人肉食糧的地方,而程嘉則是想起了他們去三佛齊之時。
再走了段路,凌媽有些扛不住了,何離便找了塊乾淨的大石頭鋪了佈讓她和凌清羽坐下來休息。
趁着休息,雲翼要模特們趕緊換上豔麗的薄衫,在那些奇形怪狀的樹木前擺上各種姿勢照相。
卞嘉銘坐在石頭上喘着氣看着夜魄和影九拖了幾根竹子和藤蔓回來問趙巍道:“他們幹嗎?”
趙巍除了看景和向東西聊天外,也認真注意過前面開路的那兩人。
那兩人,好像很熟悉這種森林,揮刀的動作甚至已經超越專業級別,他也跟過很多山民進山,就算最老道的獵人也不可能這麼利索的將那些硬度極高的藤蔓這麼簡單的砍斷。
他們不熟悉那些先進裝備,但是他們熟悉深山……
“姐夫?”見趙巍不語,卞嘉銘又喚了一聲。
“你看着就是。”趙巍也不知道他們要幹嘛,隨後道。
夜魄和影九用那幾根竹子和藤蔓做了一個竹椅出來,還帶了兩根橫杆。
滑竿!
再上路之時,就是孟蘇和影十三擡着坐在滑竿上的凌媽走了。
正好,凌媽發揮了她去美洲旅行開發出來的第二愛好,拍照……
山間涼風習習,薄霧繚繞,山林綠樹疊翠,溼潤潤的帶了極爲濃烈的色彩,山深谷幽,景色迷人,而汗流俠背的衆人姿態更是有趣。
雖然有夜魄和影九在前面開路,但是爲了生態着想,兩人砍的並不多,夠過人就行,山路險峻,道路帶了溼滑,要想上去還得抓着兩邊的樹枝往上使勁。
到得午時,山路蜿蜒直到一個池塘邊,卞嘉銘等人是再也走不動了,癱在池塘邊的石頭上起不了身,舒雅三個爲了拍照穿的高跟鞋進山,好在她機靈,喊了風跡百合帶了旅遊鞋,步道一消失就趕緊換鞋,所以還好,南華和白夜卻是穿着中跟鞋進來的,此時連腳都打起泡來,連連說不爬了,再爬要死人了。
花動幾人有了德慶那邊的幾天鍛鍊,到底多堅持了一些,但是也有些不支,看着山上那更加茂密的森林,看到美景的喜悅淡去,身體的疲憊佔了上風。
蘇姆影十三從背囊裡開始掏出帶的食物,山裡不準起火,帶的都是能直接吃的食物,考慮到趙巍他們幾人的現狀,蘇姆好心的把他們的份也帶上了。
池塘是山溪形成的活水,水質清澈見底,在陽光下發出深幽的綠色,那是反映出兩邊繁茂綠林的顏色。
池塘邊的空地上沒有樹木遮掩,陽光可以直照下來,趙巍脫了外衣,躺在石頭上曬太陽,斜眼瞟着卞嘉銘哄着那兩個喊着腳痛累不住的女人。
“她們沒爬過。”卞容嘆了口氣道,她有提醒過卞嘉銘要她們穿登山鞋,可是,看樣子小弟根本就忘記了,因爲他自己也是穿了雙皮鞋……
“等下我們下山吧,我們帶他們先下去。”趙巍說完後,微閉了眼,享受起太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