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燥熱無比,一入了夜,沙漠的景色就截然不同,星空低垂,溫度瞬間降低,沙漠褪去了炎熱,轉而陰冷起來,各種生命便也開始活躍。
一隻小甲蟲快速的爬過沙丘,帶起了小小的風流,沙漠上長着稀疏的沙漠植物,小甲蟲的目標是其中一叢小小的沙棘。
剛靠近那沙棘,沙面猛的爆開,一條沙漠蛇飛竄了出來,一口咬住了那小甲蟲。
可是它還沒來得及享受這頓美味,一把尖細的軍用匕首釘在了它的七寸上。
沙丘上一陣涌動,從沙層下面鑽出了幾個人,抖了抖身上的黃沙,一個人撿起了地上的那條蛇看了看,對另外一人道:“隊長,有兩斤重,夠咱們打打牙祭了。”
被稱作隊長的男人二十七八歲模樣,個頭不高身形卻健碩有力,一對常年眯着的眼睛裡精光四射,往四下看了看,一手搭在槍帶上,一手摘下帽子擦了下額頭,男人道:“嗯,小心警備。”
得了男人的話,幾個士兵便找了個背風的地方,割了點沙棘燃了一堆小小的篝火,將那蛇拿樹枝穿了架在了篝火上。
見男人還站在沙坡上拿着望遠鏡查看,一個士兵道:“隊長,下來歇會,那些人肯定不在這地。”
“是啊,咱們都蹲了四個小時,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們肯定沒有從這邊走。”另外一個士兵脫下背上的沙色披風,拿了另外幾個士兵的披風一起圍了一個簡單的防風帳篷,說道。
“除非他們比我們先到這裡,然後埋伏在了這裡。”一個士兵拿出了水壺喝了一口水,笑道。
“這怎麼可能?”最先說話的那士兵笑道:“還能有人能比咱們埋伏得更久?”
“話別說得太滿。”男人從沙坡上走下來,一手按着槍柄保持着隨時警惕的姿態,半靠着沙壁坐在沙地上,道:“還記得老大怎麼說的?”
“老大說千萬不要小看他們,咱們是最精銳的部隊,咱們要是輸了,取消三年的年假,還得去羅布泊荒原再度深造。”重複了一邊沈澈的話,士兵笑道:“不過,老大每次派咱們出來比賽不都這麼說嘛?咱們那次輸了?咱們纔是最強兵王!”
“以前沒輸,不等於這次不輸。”拿了水壺喝了一口,男人淡淡的道。
“不過隊長,那幫人是什麼人?不是正規軍吧?我看他們好像連坦克都沒看到過一樣,看那樣子,倒像是平民。 ”拿起蛇看了看,士兵道。
“平民?昨天晚上你沒見那個大個子玩刀?”另外一個士兵道:“肯定不是平民,只是,也不像正規軍,不過也就打打野架而已了。”
“別太小看人,要說配合默契,你們都未必比得過他們。”男人耳朵微動,眼睛依然一刻不停的掃視着周圍,任何一點微小動靜都不放過。
“隊長,你好像很推崇他們?爲什麼?”士兵不解的問道。
他們奉命而來,說是要和一個非常強悍的隊伍做對抗賽,他們來的時候心裡是抱有很大的期望的,作爲兵王,他們期待和強者對決,唯有在和強者對決中才能得到更大的提升才能證明自己。
對方那個隊伍已經到了三天,他們到的時候,那些人剛從沙漠野訓回來,看着那稀稀拉拉一點隊形都沒有,就這麼悠悠晃晃在夕陽那金黃的光輪中走回來的男人們,他們心裡的那些期待和興奮頓時吧唧一下掉落在地……
他們一向奉行的鐵律是,沒有發佈解散命令回到房間裡,就一定要保持時刻警惕和能互相維護的隊形,就算疲累得快散架,也不能有任何鬆懈。
可是那幫人成員各異,也一點沒有紀律性,更沒有那絕不鬆懈的戰意,雖然看上去,就連那漂亮得不像話的男人都有強健的體魄,也讓他們失望。
一個優秀的隊伍,不在乎個人的戰鬥力有多強,而是在於那凝聚力和堅強的意志。
當時他們是真的失望了,隨後,他們被各自拉往不同的訓練場所訓練,在槍械武器的場地也碰過他們一兩次,見他們那好似看西洋鏡一般的神色,心裡便更加鬱結了。
於是,由a組的王大山提議,他們要求來一個小小的比試,也不弄那麼複雜,就比最能考驗人的沙漠埋伏。
選三條路線,各自設伏,看誰能把誰揪出來,並且成功的消滅對方。
這個要求他們在沙漠下潛伏,在烈日中的沙漠潛伏,要的不光是體力,更有沙漠知識,還有耐力和毅力……
當然,最重要的是智力。
而且因爲是團體行爲,那麼團隊的配合也很重要,別的人都躲得好,只要一個人露了痕跡,那都算輸。
他們分做三組,他們c組一直跟a組的人有點爭強好勝的心思,所以鼓動着隊長韓巖選擇了這條路。
這裡是一望無盡的沙丘,除了零星的沙棘外什麼都沒有,下午的太陽炙熱濃烈,風吹拂着沙丘,讓那些沙丘緩緩移動。
是最難掩藏蹤跡的地方。
他們提前到達,將此地探查一遍確定沒人後便潛伏在了沙丘之下,靜候着對方的到來。
結果入了夜都沒有看到一點蹤跡。
掃視了一遍手下,韓巖道:“你們懂個屁,小看了他們,到時候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見幾人臉上不服的神色,韓巖將槍放在胸前,手指依然輕搭在扳機上,道:“咱們到的那天,你們覺得他們那樣子隊形沒有,人都邋遢到極處,所以覺得他們不怎麼地,對吧?”等幾人都點了頭,韓巖道:“咱們出來之前,我聽程隊跟咱們秦隊說,那天,咱們到的那天,那些人是剛從沙漠做了生存野訓回來,他們到的那天凌晨就出發,一點水和食物包括武器都沒帶,出去了三天,拿了距離基地兩百公里位於沙漠深處號稱死亡地帶裡的標旗回來。”左右看看,韓巖嘴角扯出了一絲冷笑,道:“換做你們,做得到嗎?”
“我估摸着是做不到。”幾個士兵驚訝得還未回話,就聽得身後有帶着調侃的聲音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