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北棠七七知道北棠傲甘願被未容央打卻一句怨言也沒有,是因爲未容央是真男人,北棠傲佩服這樣的男人,“放心好了,無論小妹以前如何喜歡慕容少傾,那都是過去的事。更何況,婚事的拒絕也是由小妹爭取到的,所以,無需擔心。”
北棠傲癡癡地點頭,什麼時候小妹如此明白?的確,慕容少傾簡直就是無賴,這會兒知道自己小妹的魅力,就使出下三濫的招數,若不是北棠英阻攔,他早就將其哄出去了。
走到前廳,滿屋子的花,五顏六色,沒有重點。北棠七七輕笑,見到北棠英走了過來,主動走了過去,低着頭,委屈地說道,“爹爹,認爲如何做纔好?”
北棠英的眸子充滿了疑惑,自己的女兒他最清楚不過,柔弱沒有主見,樣貌更是算不得上等,可是近日發生的事情,都叫他難以相信。滕王因爲自己的女兒,每日送衣服過來。如今,慕容少傾也是破天荒做出大手筆來追自己的女兒。
見北棠英不言語,知道北棠英在權衡其中利弊,便主動說道,“爹爹,怒女兒笨拙。慕容少傾是將軍,可是近來發生的事情,見慕容家的名譽損壞。而滕王就不一樣,滕王本身具有權利,不會利用北棠家。最主要的是,滕王比慕容少傾更具民心聚集力。這只是女兒的看法,最後還要爹爹決定。”
北棠英兩難之際,聽見北棠七七的分析,便大聲地說道,“少傾將軍,此事老夫做不了主。前面,嫌棄我的女兒,又與月兒有過婚事。但都沒有結果,所以,這件事到底如何決定,還是由七七來決定吧。”
北棠七七挑眉,表情輕鬆,說道,“既然爹爹這般說,女兒定當會處理好這件事。來人,將丞相府大門打開,把所有的花都搬去門口。”
“七七,這是爲何?”慕容少傾不解。
“七七在這裡先賣個關子,稍後少傾將軍便會知道。”北棠七七笑容裡帶着蜜糖,紅潤的臉頰,更是紅潤得可愛。
看着擺在大門口的花,北棠七七滿意地笑笑。北棠傲擔憂地走了過來,拉住北棠七七的手背,北棠七七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特意站在吩咐府中下人端來的椅子,沉了一口氣,面向衆人,大聲說道,“想必大家都知道這花便是少傾將軍送過來的,但是七七不能收。不能收的第一個原因,是北棠七七如今是滕王的未婚妻。其二,衆人都知道七七是草包花癡,不惹將軍喜歡,不管將軍依着什麼目的,七七不會嫁給一個從最開始就討厭自己和對北棠家有貪戀的人,其三,北棠家丟不起這個臉。七七主動接觸婚約之後,少傾將軍又與二姐有了婚約,可是現在呢?少傾將軍與長孫小姐有了婚姻,二姐成了什麼?如今,大張旗鼓來追七七,豈不是要毀了北棠家和滕王家的聲譽?”
一篇較長的言論之後,衆人對北棠七七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而對,慕容少傾厭煩了許多。
“七七,當初都是我的錯,如今我也在
彌補了。”慕容少傾自從知道北棠七七就是風華公子之後,便死盯着北棠七七了。
北棠七七嘴角揚起,說道,“慕容少傾將軍請你不要誤會,今日,我北棠七七作爲北棠家女兒,在這裡鄭重地告訴你,我北棠七七這一生都不會嫁給慕容少傾爲妻,更不會淪爲妾。所以,少傾將軍爲你北棠七七的聲譽還有北棠家的聲譽,還請你手下留情,切勿要辜負你身邊的好女子長孫玉。”
北棠七七轉過身,扶着北棠傲的手,下了梯子。徑直進入丞相府,就下一句話,“還請少傾將軍將這些不屬於丞相府的東西搬走,丞相府的人是不會來清理的。”說完,嘴角笑意迷濛。一行人進入丞相府,留下鐵青着臉的慕容少傾。
“小妹這樣做會不會太過分了?”北棠傲擔心地問到。
“哥哥,你要知道春風燒不盡,野火吹又生。慕容少傾這個人這麼好對付,爲何還敢來北棠家族囂張,其中原有你想必也知道。”北棠七七與北棠傲分開,情不自禁咯咯地笑了起來,慕容少傾來一次,她就讓他回回無地自容,灰溜溜地滾回慕容府,最好惹怒未容央,那樣就更加精彩咯。這樣的好戲,已經叫她迫不及待了。
[滕王府]
未名站在門前,腦袋裡全是今晨的景象。早已習慣爲北棠七七送衣服,而且也習慣性地在北棠七七的閨房停留,欣賞由未容央親自設計的服飾。平日裡的藍色、紫色、綠色,他都能接受,但是今晨送去的衣裳,他驚歎很久。
一深一淺,難道未容央會穿紅色,或者粉色。可是,在軍中肅立軍紀。黑色與深藍色成爲未容央的標誌,冰塊臉與全身散發出來的寒意,早已令軍中各大職位的官員害怕不已。深謀遠慮,控制全局,叫所有人欽佩不已。如果未容央穿着粉色去校場,這不是在挑戰所有人的膽量,而是叫所有人的心情何以堪。
猶豫着是否要進去,便聽見屋內未言的聲音。未名請敲門,推開門,心中長於一口氣,總算是放心了。未容央穿着白色的抵腳長袍,腰間繫有玲瓏青竹玉墜。過於好看的人,穿什麼都是好看的。未名得出這麼一個結論,走上前,見未言臉色不好。未容央本就是冰塊臉,但眼眸裡像細小漣漪盪漾開來的情緒,微微跳動。
未言自從被未容央抓住巴濱把柄之後,便一直守在丞相府,除開有情況時,否則很少會回到滕王府。難道是北棠七七又發生了什麼事情?依着未容央對北棠七七的在乎程度,此次事件顯然惹怒未容央。
“那最後呢?”未容央微皺的眉頭舒展,隨意地撩撥琴絃,什麼時候再聽她撫琴?嘴角笑意若有若無,似那因着風向飄散的茉莉花香,時有時無,有的時候,沁人心脾,彷彿整個人都陷入了寧靜之中。
未言裂開嘴,誇張的笑意,如傾吐的瀑布,一吐爲快,似乎高潮就要來臨。未名聽得入神,他只是沒有想到,北棠英這一次學乖了。最爲期待的是,北棠七七接下來的動作。
未容央輕挑眉,白霧繚繞,模糊了表情。未名猜想得到,滕王已經猜到了結果,否則,不會那麼隨意與輕鬆。
慕容少卿狂傲的舉動,惹下來的禍端,絕不是流言四起,企圖用口水將北棠七七搶回來,真正的敵人是那些還未有舉動的人。未容央讓未言回去,繼續保護北棠七七。其實,他也知道,除了安全,他還想了解更多。
比如,這一次孤心草的下落。平南王府,這一塊硬骨頭。
“爺,這一次我們真的要幫北棠七七奪得孤心草?”未名站在旁邊,死灰一般的臉色,與一樣安靜的盆栽沒有的區別,捲曲着深綠色的葉子,心事裹在其中,企圖不讓人發現。清風捎過,一切都隨風現世,帶到更遠更廣的地方去。
未容央不理會未名的擔憂,只是擺擺手,示意未名離開。關上門,房間裡只剩下冷漠的空氣,窗外的暖陽,傾斜的光落不盡,卻投射不到窗櫺上。未容央仰躺於椅子上,向空中吐了一口氣,冷酷的臉如冰雪一般慢慢化開,漫山遍野的燦爛的微笑。他在等待,等待一個機會,與北棠七七拉近距離的機會。
世間的女子,薔薇的柔媚與露骨、牡丹的雍容與華貴、依米的堅強與不屈……見到的女子各形各色,卻偏偏中意那麼一朵奇葩。好奇面具後面的真實面容,隱藏得如此之好,一定別有用意。孤心草?他是否搭上自己的力量!笑意蔓延,春意久久不散去。
[慕容府]
慕容煙兒坐在鸞鏡面前,怨恨的目光盯着鏡子中的人,那個人是她幻想出來的北棠七七。那日在衆人面前出醜,若非是北棠七七挑撥,她必然不會那麼做。緊緊捏住粉拳,敲在梳妝檯上,七零八落地發出物品與桌面碰撞的聲音。
前日,無意間碰見北棠傲。冷漠的眼神,像是在看爭鬥失敗的動物。嘴角的笑意,分明就是嘲諷。她記得那一句,婚姻不過是長輩的交易品,如果女子行爲不檢點,休了又何妨。誰會願意嫁給這樣冷漠的男人?心中唸叨。
“哥,我不要嫁給他!”除了慕容少卿,再沒有人能夠幫助她了。
“怎麼?這麼快就想哥哥啦?”慕容少卿歪歪倒倒地將整個身子依靠在門板上,濃烈的酒味,將女子閨房的胭脂味道蓋去。眉宇間,落寞神色將整個人的氣質感染得格外悲傷。慕容煙兒見慕容少卿喝醉的模樣,趕忙上前扶住,欲讓慕容少卿躺在牀上。
慕容少卿臉一黑,悲傷、氣氛交織在一起,揮手將慕容煙兒從身邊趕走,身子如風過後的枝椏歪歪斜斜,停不下來,指着慕容煙兒說道,“我還沒有醉,你不要來管我!”話裡,充滿了無奈,若是以前早早認識到北棠七七,今日兩人的關係怎麼會尷尬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整個身子的力量將桌子往前推了一段距離,趴在桌面上。眸子裡,淚光閃閃,“難道真就回不去了嗎?”無奈的輕笑,帶着殘花摧殘後的腐爛氣息,在空氣中傳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