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冰寒徹骨的寒意,頓時襲上吳越心頭!立刻讓他忍不住心中一抖,下意識的縮了縮頭。
那眼神實在是太過冰冷,又極爲犀利,像是挾帶着冰刺而來,瞬息之間便能刺穿他的心臟,要了他的命!
吳越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眼神!
但是隨即他就意識到自己竟是被對方的一個壓身嚇住,頓時一陣難堪,連忙又強自撐着直直迎上鳳長悅的目光,只是卻並不和她的眼神碰觸,視線卻只是在她的臉上游離。
“你那是什麼眼神!能被我看上是你的福氣!怎麼?膽子還真大,居然敢這麼看着我?”
吳越當即冷了臉色,惡聲惡氣的說道。
鳳長悅心中不得被感慨,這世界上,總是會有一些不長眼的人出現。
最可笑的是,這樣不長眼的人,還往往仗着自己有點靠山而胡作非爲,總是以爲自己天下無敵。
所以,這樣的人,往往死的最快。
而聽到吳越生氣的聲音,在他身後的那十幾個人也連忙跟着叫罵起來——。
“你是什麼東西!竟敢這樣看着少爺!小心挖掉你的眼珠子!”
“就是!少爺看上你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在這落日山脈,還沒有人敢這樣無視我們少爺,你找死嗎?”
“快點認錯!說不定少爺一個高興,還會饒了你!”
一羣人七嘴八舌的叫囂着,面色狠厲。
只可惜,外強中乾。
鳳長悅一眼看出,這十幾個人都不過是靈皇境界,而且最高的也不過是五星靈皇,吳越自己更只是一個一星靈皇,而且氣息虛浮,顯然是靠着外力才晉級的,論起真正的戰鬥實力,只怕還不如九星靈王。
不過起重工有一個人,倒是引起了鳳長悅的注意。
那是一箇中年男人,身形消瘦,臉色蠟黃,臉上兩邊的顴骨高高凸起,而且眼神死寂,暗淡無光,像極了大病初癒的人。
在衆人都叫囂的時候,唯獨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安靜的呆在吳越的身後。
這是個強者。
鳳長悅感覺不出對方的境界,要麼是對方用什麼特殊的辦法掩蓋了,要麼就是比她境界高。
她更加偏向於後一個理由。
按着雷一刀的說法,這吳越是三大勢力之中“不死門”的少爺,就算是庶出,而且似乎不學無術,但是終歸還是少爺,該有的保護是沒有少的。
鳳長悅還有一點不知道的是,吳越雖然是庶出的,但是不死門掌門吳山卓膝下唯一的兒子。他原先有一個嫡出的兒子,天賦不錯,也比較有能力,所以深受他的喜歡。誰知天有不測風雲,那個大兒子早些年遭遇不測,死在了落日山脈一個偏僻的樹林之中,至今都沒有找到兇手,所以吳山卓心裡怨憤至極,性格也變得十分陰沉不定,好不容易後來又有了吳越,自然是寵愛至極。雖然是庶出,但是待遇卻都是最好的。無論吳越犯了什麼錯,吳山卓從來不捨得責罰,有人提出異議還會被懲戒,久而久之,就養成了吳越現在這般遊手好閒甚至無惡不作的性子。
仗着自家門派是三大勢力之一,以及自家老爹對自己的寵愛,吳越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什麼事兒都敢做。
吳越的名聲在落日山脈之中,雖然臭名昭著,但是卻一直沒有招惹什麼大的麻煩。
三大勢力之中的另外兩家,吳越雖然也看不慣對方,但是每次要犯下大錯的時候,身邊都會有人及時勸阻,而若是一些小事,雙方都會選擇各讓一步,不願因爲這樣一個紈絝子弟莫名的和不死門對立,所以他倒是沒有捅出什麼大的簍子。
至於其他的勢力門派,則是礙於比不上他身後的不死門,而選擇忍氣吞聲。
吳越對這些人則是毫無顧忌,而他身邊的人也會放任不管,任由他去做,反正都是一些小勢力,這點麻煩不算什麼。
雖然大部分人會選擇退讓,但是當吳越做了一些極爲過分的事情的時候,也會引起反抗。
吳越就曾經遭遇無數次刺殺,但是從來沒有真正成功過。最厲害的一次是他的胳膊被對方打骨折了,結果吳山卓雷霆震怒,三天就找出了背後之人,原來是一個二流的門派門主,他的女兒被吳越擄走虐殺致死,所以才起了殺心並且付諸行動。
而後那個門派一天就被除名了。
整個門派一百多人全部死光,老巢被人徹底抄了。
自從那之後,整個落日山脈都是一片風聲鶴唳,而吳越連同不死門的名聲,也急劇下滑。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吳越在吳山卓心中的地位。
而雷一刀也是因爲曾經受到過吳越的侮辱欺壓才結了仇。
而現在,他故意沒有將這些事情說出來,而只是突出吳越“庶出”的身份,自然是想要借刀殺人,藉由鳳長悅之力給吳越一些教訓。
鳳長悅心中冷笑。
能夠有這樣的高手在身邊保護,而且本身性格這般囂張,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這個雷一刀絕對隱藏了什麼。
聽着那些人的叫罵,雷一刀心中暗喜,這種辱罵,換在誰身上都不會好受,尤其這個男人出身不凡,想必平時也是個被人供起來的主,怎麼會忍得了這口氣?
只要他們打起來…。
雷一刀偷偷看了眼鳳長悅,卻驚愕的發現她的臉色並無變化,心中暗暗咬牙,轉而看向吳越等人:“你們說話小心點!這是我血刀門的恩人,若是你們再如此不敬,我雷一刀第一個不答應!縱然我血刀門沒有辦法和不死門相抗,但是也絕不會任由人欺負!”
吳越一下子笑了,衝着身後的人指着雷一刀笑的歡快:“聽聽!聽見他說什麼了嗎?哈哈哈…。恩人?管你什麼人!不過是個手下敗將,不入流的三流勢力,居然還妄圖在我面前叫囂,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身後的人一陣附和,看着雷一刀的眼神也像是看着死人,自然,當中還有一些不善的目光落在了鳳長悅身上。
恩人?
那就是關係不錯了?
這雷一刀爲人自私多疑,平時就是個吃軟怕硬的,在落日山脈的名聲也好不到哪裡去,今天居然還有人願意成爲他血刀門的恩人?
莫不是瞎了眼?
想到此,吳越嘴角的嘲諷越發的濃郁,看着鳳長悅的眼神,也像是看着一個傻子。
“我看着你倒是面生,想必也是最近纔來到落日山脈的吧?哈哈,你可知道你身邊站着的這個人,是個什麼貨色?居然還是什麼恩人?哈哈哈真是笑死了!別說恩人,就是親孃老子,這雷一刀也是照殺不誤!你還以爲自己多大臉面?!”
隨着吳越每多說一句話,雷一刀的臉色就難看一分,到最後已經黑如鍋底。
而他身後的二十幾人,也都是低下了頭,眼神閃爍,似乎想要裝作聽不見。
鳳長悅瞟了一眼,頓時瞭然——看來這吳越的話,是有幾分可信度?
雷一刀感覺到鳳長悅的目光似乎落在自己臉上,心中一驚,連忙罵道:“你胡說八道!你自己平時壞事做盡,早晚是要造報應的!不就是我血刀門之前得到的那東西你想要,但是我沒有給你嗎?從此你就懷恨在心,處處針對我血刀門!真是卑鄙!”
他轉而看向鳳長悅,氣沖沖道:“閣下,你千萬不要聽他的話!這人的名聲,在整個落日山脈都是出了名的差!現在又對你…。絕對不是什麼好人!你可知道,每年死在他手下的少年少女,有多少?不過是仗着不死門勢力龐大,大家都不敢聲張罷了!而我血刀門也沒少受他們的擠壓,但是之前我們都是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不願多招惹是非。可是今天不一樣!”
他目光誠摯,語氣迫切而坦誠,看着鳳長悅說道:“今天是閣下救了我們,我們本應當竭力相報,卻不想反而因爲和我們一起行動,而遇到了這傢伙!你放心,今天他若是欲行不軌,我們必定拼死護衛你的安全!”
一番話說得大義凜然,慷慨激昂,鳳長悅都要忍不住鼓掌了——這演技,真是不錯。
怪不得只是六星靈皇,卻能夠帶着手下在這魚龍混雜極度危險的落日山脈存活下來。
一旁的宮卿已經快要受不了了,面對這種智商,只好扭過頭去,不願再看。
鳳長悅眉色淡淡,聽了他的話也沒有露出什麼激動的神色,頓時又讓雷一刀尷尬不已。
她看向吳越:“我這個人,有個優點。”
吳越聽她對自己說話,那雙幽黑的眼眸就那麼淡淡的看着自己,頓時一陣熱血沸騰:“什麼優點?”
難道想說個優點讓自己更加喜歡?
看來這個人,也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不上道啊……
迎着吳越期待的眼神,鳳長悅冷冷一笑:“我這個優點就是——記性太好。”
吳越一愣。
“無論是什麼人,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只要我看見過,就絕對不會忘記。尤其是,比較有特點的人。”
吳越愣住,越發的搞不清楚:“……所以呢?”
“所以…。我這個人,非常記仇,瑕疵必報!”
鳳長悅緩緩說出最後一個字,忽然左手一抖!一道銀光閃過!
吳越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一道明亮的光朝着自己面門而來!一股凌厲至極的殺意頓時襲來!
他這次是真的驚了,他從來沒有遇到人竟然連個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對他動手的!
鳳長悅此時已經是一星靈宗,這一路上都用精神力包裹,讓人看不透真正的境界,而此時出手,更是將境界壓到了八星靈皇。
不過縱然如此,依着她的實力,這一刀,也已經超越了普通的八星靈皇太多!
吳越沒什麼實戰經驗,一身靈力都是他那父親花費了不少心思尋來丹藥才堆積起來的,面對鳳長悅這一擊,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一道白光霎時間就到了自己眼前!
臉上傳來一陣割裂的疼痛,僅僅是那勁風,就已經擁有極大的衝擊力!
他的心中頓時惶恐,想要躲避,身體卻完全僵硬住,一點都動不了。
唰!
一道身影忽然擋在他身前,輕輕一揮袖袍,將那遒勁有力的白光化解。
周圍的風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卻是那一直站在他身後的中年男人,在他即將受到攻擊的時候出手了!
在外人看來,他不過是往前走了一步,袖袍輕揮,便讓那白光消失了。
他蠟黃的臉上面無表情,卻讓人感覺到一股莫民的壓力。
鳳長悅知道,這是他在警告她。
而吳越也隨後才意識過來,面前這個白衣男人竟然要殺自己!
他還沒動手,對方竟然就先開打了!而且是直接衝着他而來!
會想到剛纔感覺到的凌厲的殺意,吳越便是一陣腳軟,不敢想象那若是真的落在自己身上,會是個什麼場景。
這樣一想,他自然立刻怒火中燒,看着鳳長悅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來,一張原本就憔悴而難看的臉,頓時慘不忍睹。
“你竟然…。那竟然敢打我!?”
因爲過於激動,吳越的聲音有些尖銳,神色滿是不可置信和憤怒。
在他看來,自己還沒有動手,對方就先出手,分明是對他的侮辱!
在落日山脈,便是三大勢力的人,也不一定有這個膽子!
最近日子無聊,他實在是膩了那些只知道哭的女人和男人,以前喜歡的那些東西,忽然都沒了興致,才決定出來逛逛,誰知真的遇到了個極品,這男人的眼睛,一下子讓他喜歡上了,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激動的連血液都要沸騰的感覺了,誰知對方竟然是個這麼不長眼的!
而且看樣子,竟是比他還要囂張!
他不過纔是說了幾句話,竟然就開打了!
真是氣死他了!今天這仇,他是一定要討回來的!
吳越狠狠的瞪了一眼鳳長悅,而後看了一眼已經後退站在他身後半步的中年男人,心想幸好這一次老爹讓他帶上了這個人,否則真不知要發生什麼情況了。
雖然他心裡一直不喜歡這個人,但是他卻一直是老爹的得力助手,便是他也只是見過幾次,可見身份不一般。
其實這一次,老爹聽說他要出來大沼澤,其實是不同意的,而且態度極爲堅決,任他怎麼說都不答應,問原因他也不說,只是禁止他出來。但是越是這樣,吳越便越是要出來,最後死纏爛打軟硬兼施才終於得到了允許,只是卻必須帶上這個人。
他雖然不願意,但是卻也知道這已經是老爹的底線,只好答應。
卻不想,關鍵時候竟是救了自己一命。
而自己的那羣手下…。他僵硬着身體回頭看了一眼,卻見到這羣人臉上的驚懼還沒有落下!
而且看樣子,竟是沒有一個打算上前的!
“一羣廢物!”他環視了一圈,陰森憤怒的目光頓時讓這些人都心虛的低下了頭,“回去有你們好受的!”
平時就知道跟着叫喚,真正危險的時候,全他媽都是廢物!
一個個恨不得先跑!
不過儘管如此,他還是對救了自己的這個人無法喜歡起來,看到那一臉蠟黃的樣子,他就覺得不舒服。
他倒是不知自己縱慾過度滿臉憔悴的樣子,也十分難看。
他全身僵硬,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而後就看向鳳長悅,眼神比之前更加陰狠。
“你找——”
嗤。
利器割裂肌膚的聲音,那樣細微,卻令人心驚。
吳越這一次反應的倒是快,直接捂住了自己右手臂,觸手一片黏膩,他驚恐的看去,卻見自己的右手臂之上竟是有了一道血痕!
而且還在汩汩的冒着血!
他驚駭的擡頭看向鳳長悅:“你!你什麼時候…。”
他想問鳳長悅是什麼時候出的手,卻被鳳長悅的眼神鎮住,打了個寒戰,頓時不敢說話。
而站在他身後的那個男人,見到這個場景,總是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是出現了一絲波動,看向鳳長悅的目光之中閃過一絲隱晦的光。
他分明已經化解了這男人的招數……
其他人也都是一臉見了鬼的表情,他們分明沒有看到那個男人動手,怎麼吳越的手臂上忽然受了傷?
關鍵是,連一絲能量波動都沒有!
鳳長悅卻是下巴微擡,看着吳越:“有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懂?”
說完,竟是徑直朝前走來。
衆人都是一驚——他要做什麼?
吳越更是驚慌,雖然手臂上的傷不算重,但是對方神出鬼沒的行動卻是讓他心中十分驚恐,生怕一個不注意,就再度被對方攻擊。
這一次是手臂,若是下一次是脖子怎麼辦?
他可是惜命的很!
鳳長悅越來越近。吳越這邊的人也都緊張的屏住呼吸,緊緊的看着鳳長悅。
十步……。五步……兩步……
鳳長悅目不斜視的從吳越身邊走過。
衆人:“…。”
所以其實這個人就是想過去而已是吧!?
他們居然還這麼緊張!
吳越身後衆人眼睜睜的看着鳳長悅從他們之中穿行而過,卻是一個字都不敢說。
而站在吳越身後的那中年男人,見此也是微微皺起了眉頭,卻並沒有出面阻攔,更加沒有回擊。
而雷一刀等人也傻眼了。
原本看見鳳長悅出手的時候,雷一刀心裡還樂呵呵的,想着自己的計謀真的管用了,居然真的打起來了!
而後在看到吳越並沒有受傷,雖然遺憾,但是想着兩方這樑子是結下了,也不錯,沒想到這白衣男人竟然還有這樣一手!居然莫名其妙傷了吳越!
雷一刀心中暗喜,吳越這個人心胸狹窄,被人打了一定會讓對方死個徹底,但是這白衣男人可不是一般人,若是兩方真正打起來,他倒是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一方面報仇殺了吳越,一方面又可以趁機再撈一個人情,讓這白衣男人拿出更多的好東西。
雖然這白衣男人說話很有技巧,什麼背景都沒有透露,任他怎麼旁敲側擊也打聽不出來一星半點的東西,但是憑着他多年的毒辣眼神,他可以斷定,這個男人絕對不簡單。
且不說他自己實力不凡,而且極有可能是六品煉藥師,能夠培養出這一身氣度的家族,怎麼也不會弱於三大勢力吧?
說不定,還會更強!
而且雷一刀總是莫名的覺得,這個白衣男人很深不可測,就算是真的和不死門槓上,他也覺得這男人不會吃虧。
這是他在落日山脈混了十幾年纔有的眼光和直覺,也是憑此他才躲過了很多次的危難。
所以他並不擔憂最終會引火燒身。
反正本來就和不死門有仇,只是以前因爲自己無權無勢,爲了在這裡生存下來才忍氣吞聲的呆着,現在卻是不一樣了。
他有了這樣好的機會,一旦成功,必定飛黃騰達,有了那等靠山,他又何懼三大勢力?
誰知這男人出手之後,竟然……竟然直接走了!
這是什麼情況?!
關鍵吳越怎麼也沒有反應?被這麼打了卻不反擊,難道他是腦子糊塗了嗎?
雷一刀心中暗暗着急,若是就這樣,那麼不僅加深了血刀門和不死門的怨仇,還什麼好處都沒撈着,那不是虧大了!?
看着那逐漸走遠的白衣身影,雷一刀情急之下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示意身後的手下全部跟上。
不過還沒等他走過去,吳越就忽然神色發狠,一聲怒吼:“你站住!”
這一聲,自然是衝着鳳長悅喊的。
鳳長悅腳步不停,眼中閃過凜冽的光。
方纔那一手,不過是打個招呼而已。
她揮出的那一道靈力,其實是分爲兩道的,另一股力量被精神力包裹,一直在等待,當吳越等人以爲那危險已經被那個中年男人化解的時候,突然發力。
她的精神力已經十分雄厚,即便是靈宗強者,也無法相比,所以即使是那個中年男人也沒有發覺。
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這不過是個警告,若是他還不消停,那麼下一次出血的,就是他的心臟!
但是看樣子,他似乎真的挺不知死活的…。
宮卿無奈攤手:“許久沒有出來了,怎麼外面還是這麼多的蠢貨?”
他隱約記得,曾經和琛哥和筠姐那時候一起出來歷練,也經常遇到這樣的人。看琛哥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而筠姐又相貌極美,難免總是會遭人惦記。
最後,那些人都死的不能再死。
在千面蓮心之中呆的久了,在裡面的那些靈魂體都是有眼色的,知道自己實力不行就絕對不會去招惹比自己強悍的人,否則絕對會是一場折磨。
在千面蓮心之中的靈魂體無法真正的死去,所以一旦犯錯,就會面臨生不如死的情況。
在那裡時間長了,忽然看到這樣的人,宮卿很是有些不適應。
“你站住!”
吳越又喊了一聲,隨即就看向了自己身邊的那臉色蠟黃的男人,怒氣衝衝:“你爲什麼不上去!?你眼睛瞎了嗎?沒看到我被人打了嗎?!父親讓你跟着我你就是這樣保護我的?”
那男人只得低頭:“少爺息怒。”
吳越越發激動:“息什麼怒?我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你上去!把那個男人給我抓回來!我要將他帶回去狠狠的教訓一番!”
他要讓這個人知道,他吳越也不是好惹的!
氣喘吁吁的喊完,那男人卻沒有動,只是依舊保持着低頭的姿勢:“少爺息怒。”
吳越一下子火就衝到頭頂了,他自小到大,家族之中的人對他從來都是百依百順,從來沒有人會這樣反抗他的命令!
啪!
吳越氣急,頓時一巴掌狠狠打在那男人臉上——
“你反了天了!我回去一定會讓父親好好懲治你的!你給我等着!”
吳越的力量根本對這個男人沒有造成任何傷害,甚至那男人的腦袋都沒有動一下,反而是吳越自己的手掌痛的不行,但是這麼多人看着,他卻只能強忍着,看向那男人,卻發現他的臉龐連紅都沒有紅一下!
他只是低着頭:“少爺息怒。”
便是旁邊的人,臉色也有些奇怪,這男人難道只會說這一句話?
吳越氣不過還要再打,那男人卻是忽然擡起了頭,面無表情的勸道:“少爺,您身上的傷並不重,加上是您侮辱對方在先,還是就這樣算了吧。咱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吳越這一下,直接氣笑了,上下打量了他一圈,不屑一笑:“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這麼命令我?”
他靠近那男人的耳邊,低聲而邪惡的緩緩低聲道:“不過是父親腳邊的一條狗罷了。”
他退回去,等着這男人的反應,然而這男人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只是依舊那樣看着他:“少爺,我本來就是主人的僕人。”
吳越一下子被噎住,還想說什麼,面前的男人卻忽然又繼續道:“少爺,既然是我跟着您,那麼就必定會捨命護衛您的安全。但是我的底線是,您絕對不能爲主人惹上麻煩。”
吳越愣住。
“我這樣說,您懂了嗎?”
一字一句,緩緩的敲打在吳越的耳膜之上,讓他心神俱顫。
這話是…。什麼意思?
爲父親招惹麻煩?
他不過是……等等!
吳越猛然回頭,看向鳳長悅,那雙暗沉無光的眼睛裡,終於是迸發出了震驚惶恐之色。
難道這白衣男子的身份…。是連他也招惹不起的?
這樣一想,吳越的心裡頓時堵得不行,一方面他實在是對那雙眼睛念念不忘,如果得不到真是心癢癢的,另一方面對方給了他這樣的侮辱,若是不報仇豈不是太丟人了?這一口氣如何咽得下去?
“少爺,還望您不要忘了主人的要求。”
冷冰冰的聲音頓時提醒了他——對!這一次出來之前,父親的確是提了要求的!
他這一次出來,其實是爲了…。
“算了!這一次,就先放過你!”
吳越惡狠狠的衝着鳳長悅說了一句,而後便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轉身離開。
“走!”
眼見自家少爺心情差到極點,剩下的人自然是不敢多多言語,全部默默跟上,生怕自己成爲下一個出氣筒。
吳越在經過雷一刀身邊的時候,則是滿是恨意的看了一眼:“今天算你有種!等着!”
雷一刀頓時心中一沉,這帳,怎麼還是算到自己頭上了!分明是那個白衣男人動的手,怎麼吳越竟然選擇了退讓,並且加深了吳越和血刀門的仇恨?
雷一刀頓時有了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只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而那男人則是在後面也貼身保護着吳越,只是在即將離開的時候,回頭看了鳳長悅一眼。
正好對上鳳長悅帶着幾分興味的眼神。
那男人心中一驚,連忙收回眼神,朝前走去。
在衆人看不見的角度,眼神逐漸變得陰鶩而暗沉,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光亮一般暗無邊際……
……
看着那些人離開,鳳長悅卻是沒有挪動腳步,反而是目光深邃,陷入了沉思。
有要事?
要做什麼事,纔會來到這裡?
看這樣子,這吳越倒並不是單純的出來閒逛啊……
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猜想,鳳長悅心中一動。
該不會……不死門也…。
正在獨自懊惱鬱悶的雷一刀走上前來,卻看到鳳長悅一動不動,看着吳越等人離開的方向,眼神幽深,以爲鳳長悅還沒有消氣,心中生出幾分不滿和怨懟。本來是要借力打力,好好教訓吳越一番,也將仇恨引到這白衣男人身上,卻不想最後竟然發展成了這樣。
而他居然還在看着?難道還不打算結束?
“既然事情都已經解決了,咱們還是快走吧。”
雷一刀說着,就朝前走去。
再看見那張臉,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出手。
雷一刀的語氣倒是還帶着幾分誠懇和關心,臉上也帶着合適的表情,看着倒還想是那個樣子。
只是那眼中一閃而過的怨毒,還是被鳳長悅看的清清楚楚。
她嗤笑一聲。
這男人,只怕此時心裡已經恨死她了,只是卻還是要裝出一副好恩人好朋友的模樣,倒也真是難爲他了。
這一路下來,不會憋出內傷吧?
鳳長悅揚眉:“我看他們好像也在找什麼東西呢。”
正在不耐煩的雷一刀聞言頓時驚住——找東西?找什麼東西?難道他們也是……
轉過身,雷一刀疑惑的問道:“什麼?”
鳳長悅不屑於嘲諷他的裝模作樣,擡擡下巴示意:“方纔聽到那男人在說什麼任務,好像是找什麼東西。在這種地方,能找什麼東西?難道這裡有寶藏?”
鳳長悅狀似無意的說着,果然看到雷一刀的臉色瞬間變了變。
雷一刀心中此時的確是在想這個問題,本來在這裡遇到吳越等人就是很奇怪的,只是方纔他一直沒有時間思考這個問題,現在想來,倒是極有可能是在做和他們一樣的事情!
否則爲什麼在這裡遇到了吳越,而起他身邊有那樣一個深不可測的高手!那等境界,可不是他以前的那些隨從可有的!
而且關鍵是今天吳越被人這樣羞辱,居然還選擇了退讓!
原本以爲他是忌憚白衣男子,現在看來,極有可能還因爲的確有事情在身!忙着去做!
一定是這樣的!
雷一刀心中震驚至極,他雖然知道這其中並不只有他們一個門派搜尋那女子,但是卻萬萬沒有想到,三大勢力竟然也會參與其中!
若真是這樣…。那還談什麼飛黃騰達!
到最後不還是要在他們的下面,被他們壓制!
想到這裡,雷一刀就不淡定了,心情瞬間變得急迫起來——他們必須趕在其他人之前,找到那女子!否則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若是辦事不利,到時候是不是還有性命都不好說!
“你這樣一說,似乎很有道理……”
雷一刀斟酌着,雖然心中急迫萬分,但是面上卻還是一片凝重,似乎是在爲鳳長悅考慮。
“這樣看來,倒是極有可能。這吳越向來囂張,今天被你這樣教訓一番,必定記恨在心,竟然選擇了離開,那就說明的確是有問題的!反正你本來也是要找仇敵,說不定就能從這吳越的口中,套出一些話來!”
雷一刀小心翼翼的說着。
鳳長悅靜默不語。
旁邊的人也都安靜的看着兩人,不知道這一出鬧劇又要怎麼發展。
雷一刀心中也頗爲忐忑,但是面上卻是不顯。
頓了頓,鳳長悅點頭:“好像有點道理。”
雷一刀心中暗喜:“既然如此…。”
“啊!”
忽然一聲尖叫聲,從遠處傳來。
衆人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了過去,紛紛轉頭看過去,只是此時天色已經十分昏暗,只能看到一片暗沉的陰影。
茂密的樹林之中,唯有那一聲尖叫,顯得格外詭異。
關鍵是,那是一個少女的聲音。
雷一刀頓時急迫了起來——這聲音,聽起來也就是十幾歲,正附和他們要找的那個少女的年齡!
“這聲音…。”
鳳長悅懶懶起身,朝着那個方向走去。
雷一刀連忙跟上去,而馮浩等人看着,紛紛眼神怪異。
自家大哥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不過是一會兒工夫,竟然就習慣性的跟在這男人身後了……不過這也沒什麼,其實他們也覺得這男人身上有一種氣度,讓人不自覺的臣服。
一行人於是跟了上去。
聲音的來源距離他們並不遠,而且正是吳越等人離開的方向,鳳長悅等人跟在後面,沒有花費多久時間就跟了上去。
呈現在眼前的一幕,頓時讓衆人驚住。
這是一片空曠的空地,而場中,在他們身前,正站着吳越等人。
只是他們是背對着鳳長悅等人而立,聽到聲音後,才緩緩的轉過身來。
看到是鳳長悅,吳越原本有些得意和興奮的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至極。再看看她身後的雷一刀等人,立刻明白了什麼,眼神也變得極爲不善。
“你們來幹什麼?”
鳳長悅眨眨眼睛,攤開手:“我只是,來問你幾個問題而已。而我後面這些人……真是巧,好像是和你做一樣的事情呢。”
話一出口,衆人臉色均是遽變!
雷一刀震怒的看着鳳長悅,這男人在做什麼!居然直接將這話說了出來!在還沒有搞清楚對方到底找到了什麼的時候,居然就這樣說出來了!
這不是純粹拉仇恨嗎!
這下好了,看看吳越一瞬間變得更加狠厲的眼神,雷一刀心中別提多惱怒了,這一句話直接將他們血刀門推到了前面!
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當然,吳越等人此時也是十分震驚。
他們這一次出來,看似是出來閒逛,實際上還有一件極爲重要的事情——找人。
他並不知道要找的人是誰,只是聽父親交代是一個左邊臉頰有着暗紫色胎記的十五六歲的少女,而這也是父親答應他出來的一個重要條件。
甚至這也是將那個臉色蠟黃的男人派到他身邊的一個重要原因。
他原本十分不願,但是心中獅子啊煩悶,怎麼求都沒用,只好答應。父親還嘮叨了很多,其實他都沒有注意聽,只知道這是要找一個少女。
其實他心裡還有點好奇,一個能讓父親這般慎重對待的少女,到底長得什麼樣?
他表面答應的好好地,其實心裡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雖然聽說有胎記,心裡的念頭打散了不少,但是最終還是抱着一絲好奇來了。
父親難得那般鄭重的讓他做一件事,其實他心裡也有點激動,所以之前那男人勸阻他的時候他選擇了暫時退讓出去找人。
誰知道,還真是給找着了!
其實算是對方自己撞上來的,因爲他們剛剛走到這裡,便看到兩個人影跌跌撞撞的跑來。
他本來不耐煩,想要出手教訓的時候,卻忽然發現那女子的臉上,竟然有胎記!
這一下,可算是讓他心情好了不少。
立刻吩咐人將那兩個人控制住,便要開口審問。
誰知,還沒開口,雷一刀還有那個白衣男人竟然就趕上來了!
“你們......血刀門?哈哈!竟然是這樣!”
吳越嘲諷出聲,不過鳳長悅卻是沒時間理他,徑直走過去幾步,歪着腦袋向裡面看了一眼。
宮卿已經在前面站着,沒人看見,此時感覺到她的動靜,緩緩回頭,眼神奇異。
那眼神,着實是有些奇怪。
鳳長悅正想問他怎麼了,卻無意間餘光掃到了前面的場景,頓時也愣住,而後微微眯起了眼睛。
週期暗沉無光,天空像是一塊青黑色的幕布,連一顆星星都沒有,而周圍起伏的山脈,陰影重疊,一片靜默,然而卻像是匍匐的巨獸,似乎隨時等待着要張開血盆大口,將一切都吞噬。
而唯一的一片亮光,在這片空曠的空地。
吳越的手下四散站着,手中不知什麼時候舉起了火把,一片模糊的火光,映亮了中間的場景。
有微風吹來,火光微微顫動。
而在那之中,正有兩個被捆綁起來的人。
一男一女。
左邊的是個男孩兒,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身材單薄,衣衫襤褸,一頭蓬鬆的亂髮僵他的面容遮掩了大部分,看起來似乎精神很不好,垂着頭,只是在感覺到他們視線的時候,纔像是警覺的小獸一般猛然擡頭。
那眼神,實在是像極了不安而警惕卻又無力的小獸。
而這一切,都不是關鍵。
鳳長悅的目光,落在他身邊的那個少女身上,眸色深深。
那是一個看起來十五六的少女,也是一樣的蓬頭垢面,一樣的衣衫襤褸,一頭黑髮雖然掩去了半邊臉,但是昏暗的光還是映出了她精緻流暢的下巴線條。
似乎被自己身後的少年動作驚住,她也擡起頭,看向這邊——
一張雖然狼狽憔悴但是掩不住精緻清麗的臉容,頓時呈現在眼前。
而她的左邊臉頰上,竟也有着淡淡的暗紫色胎記。
關鍵是......
宮卿面色複雜難言,還有着深深的疑惑:“長悅,那個女子,爲何與你長得這般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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