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摩托車滑向路邊,貼着小巷的牆壁,車上的六名鬼子兵異口同聲怒罵電話.混蛋……混蛋亦魯……”
這兩輛摩托車後的轎車速度較慢些,迅速踩住了剎車,駕車人探頭而出,並握槍指向凌南天的轎車。
此人穿着鬼子的軍裝,戴着軍帽,卻掩飾不住一頭秀髮,臉如芙蓉,柳眉如畫,大眼眼水靈靈地動。
是鬼子一名很漂亮的女軍官。
她嬌叱一聲電話.停車,接受檢查!否則,我開槍了。”
恰好,凌南天駕車與她駕車交叉而過,因小巷的道路不是很寬,凌南天不想節外生枝,怕劃碰她的車,所以放緩了速度。
豈料,還是惹事了。
爲避免多生事端,凌南天無奈,只好狠踩剎車,將轎車停下來,移下車窗口,用日語向女軍官打招呼電話.您好!”
豈料,他移下車窗時,看清女軍官的模樣,不由大吃一驚,“燕子”二字差點脫口而出。
這名美不勝收的女軍官正是田中櫻子。
因爲被她害過,凌南天這些年已很少想起她了。
沒想到,兩人今天卻是冤家路窄,竟然狹路相逢。
“你……南天?”田中櫻子也在此瞬間驚叫了一聲。
她握槍之手顫動着,槍口下垂。
本來,她一時認不出凌南天的。
因爲病了一場,凌南天瘦削了些許,又因爲住在地窖裡不見天日,皮膚很白,滿臉的鬍子。
他的相貌或多或少起了些許變化。
但是,凌南天的華貴而憂鬱的眼神很好認,而且他喊了一聲“您好!”
他的聲音是變不了的,雖然說的是日語。
對於曾經刻骨銘心愛過凌南天的田中櫻子來說,腦子最快的反應便是聽聲辨人。
她再瞧瞧凌南天的眼神,是那樣的熟悉。
而此時此刻,凌南天因爲認出了田中櫻子,也是滿眼滿臉的詫異。
“哼……”凌南天儘管情緒激動,卻記起zibjib.是要去搶劉葉英的屍體的,望着田中櫻子,稍怔了幾秒鐘,淚水噴薄欲出,驀然一踩油門,轎車一躥而過。
“凌南天,你給我停下!停下!”
田中櫻子驟然驚醒,當即大喊。
她一拉操縱檔,當即倒車,退着追向凌南天。
而爲她開路的兩輛摩托車上的六名鬼子兵,此時也已下車,見狀便端槍向凌南天的轎車射擊。
後排座的鐵牛、虎子早有準備,各自握着雙槍,各移下一面車窗,當即反手開槍射擊。
“砰砰砰……”
“啊啊啊……”
三名鬼子中彈濺血,慘叫而倒。
另外三名鬼子當即伏地,架着機槍,開槍掃射。
“達達達……”
“砰砰砰……”
兩挺機槍掃射而來。
凌南天的轎車後玻璃窗當即被擊爛,透射而來的子彈,還穿越後面的碎玻璃窗,透射到轎車的前面擋風玻璃上,也將前面的擋風玻璃窗擊碎了。
凌南天、虎子、鐵牛急側身臥倒。
“砰砰……”
鐵錘、金錘也在附近,看到凌南天等人遇險,當即分別繞道,左鑽右穿,拐小巷而來,從背後向那三名鬼子射擊。
“啊啊啊……”
三聲慘叫,三名鬼子飲彈身亡,血水柱濺。
兩挺機槍即啞。
田中櫻子急急剎車,右手一拉操縱檔,駕檔駕車往前衝,握槍探手而出,朝金錘與鐵錘兩人開槍。
“砰砰砰……啊呀……”
金錘閃避不及,左肩中了一槍,慘叫而倒,血流如注。
“砰砰砰砰砰砰……咔嚓……咔嚓………”
鐵錘側橫躥,躥入一條小巷內,握槍探手而出,朝田中櫻子的轎車及其臂膊射擊,子彈擊碎了田中櫻子車頭的擋風玻璃,碎片倒濺,卻不傷及田中櫻子。
她不是一般人。
她看到zibjib.開槍僅擊倒一人,便有防備了,在鐵錘探臂開槍之時,便橫身於副駕駛室,腳踏油門,轎車迅猛躥去。
“蓬……啊……”
“砰……”
“蓬……咔嚓……嗄唧……”
負傷後在地上翻滾,想去抓機槍的金錘,被轎車撞得倒跌而飛,慘叫一聲,血濺而亡。
他的血肉模糊的遺體,被撞得倒跌在小巷盡頭對面的一處宅門上,又血淋淋地被轎車的車頭頂在此宅的鐵門上。
金錘整個身軀斷爲兩截,分甩兩邊,死狀極慘。
轎車車頭撞歪了。
而田中櫻子已趁推開了車門,翻滾而下,探臂一抓,抓過了機槍。
“大哥……大哥……嗚嗚嗚……”
“砰砰砰砰……噹噹噹當……”
鐵錘失聲而泣,悲淚紛飛,憤然衝出,朝轎車裡開槍。
子彈激濺而出,彈在轎車上,打得轎車洞穿了很多孔。
他根本不知道.田中櫻子已離轎車而去,開槍一會,田中櫻子何等狡猾,抱着機槍,在轎車後面躍身而起,轉身轎車後尾箱的右側,身子貼着牆壁,槍口對着鐵錘的手臂,扣動板機,就是一陣狠掃。
“達達達……”
“啊呀……當……”
半梭子子彈擊在鐵錘的右臂上。
他的手臂都被打得爛掉了。
鐵錘淒厲慘叫一聲,手槍和爛臂一起掉落在地上,血水濺在zibjib.的衣衫和拐角上,殷紅一片。
鐵錘立時全身發麻,腦袋空蕩蕩的,左手本能地一扶空蕩蕩的右側,卻扶了個空。
田中櫻子趁機端着機槍,身子貼着牆壁邊,躡手躡腳而來,行至拐角處便又扣動板機,一邊開槍掃射,一邊繼續往拐角處走。
“達達達……”
又是半梭子彈擊出,卻無人慘叫。
田中櫻子驀然跨步上前,端槍一捅,閃身拐角,機槍捅了個空。她卻發現.鐵錘正跌跌撞撞地往另一條小巷逃跑。
“混蛋……想逃?沒那麼容易!咔……”
她端槍朝鐵錘的後心射擊,豈料,機槍的子彈已經打光了,“咔咔”作響,卻無子彈擊出。
“混蛋……想跑?咣……”田中櫻子氣惱地將機槍一扔,便罵了一句,邁動雙腿,跑步追向鐵錘。
她是武功高強之人,疾步如飛。
她剛纔扔了手槍,此時手中又無槍,只能徒手追擊。
恰好,黎建聞得槍聲,率領一幫僞警又迎面而來。
槍聲大作。
來來往往的人羣嚇得紛亂而逃,或是尖叫着,或是哭哭啼啼,見有宅門就鑽。
一時間.,雞犬不寧,雞飛蛋打,滿城大亂。
城中各處巡邏的鬼子和僞警都端槍而來。
“黎局長,抓住他!”田中櫻子用中文大喊一聲,便停下了腳步。
“咳!”黎建高聲應答,握槍大喝電話.弟兄們,上!活捉他!”一幫僞警端槍衝向鐵錘。
“他孃的,死就死!”
鐵錘見前有敵人,後有追兵,zibjib.傷勢已重,流血過多,反正也是死路一條,便停下腳步,罵了一句。
他反手從腰間取下手雷往側牆一磕,便奮力地朝那幫僞警扔去。
“轟……”
“啊啊啊……”
六名僞警猝不及防,瞬間慘亡,血肉橫濺。
小巷升騰起一陣濃煙。
硝煙味瀰漫於小巷中。
“哎呀,我的娘……”黎建嚇得本能地抱頭,轉身伏地,驚叫了一聲,渾身哆嗦不停,當即尿溼了褲子。
他在六名僞警身後數丈遠,所以沒有被傷及。
“混蛋……可恨的支那豬……”
也就在此瞬間,田中櫻子也是本能地轉身而逃,復回拐角,待爆炸聲響後,又探頭出來看看,卻見黑煙彌散之時,不見了鐵錘的身影,氣得她破口大罵。
此時,她身後的那條小巷,一隊鬼子兵端槍而來。
“搜!肯定進了那處彈坑旁的宅子裡了。圍起來!”田中櫻子急忙朝這隊鬼子兵下令。
但是,她zibjib.卻是很狡猾,並不靠前去,反而從一名鬼子軍官手中奪過“南部十四式”手槍,握在手中,眸光左視右掃,生怕遭到鐵錘的襲擊。
那隊鬼子兵邁着“羅圈步”,躬着身子端槍,沿着小巷,分別望向兩邊的圍牆和宅院,搜索行進。
他們恰好看到一處宅院圍牆上有血跡,便一起踹開這處宅院的大門,嚇得裡面的人紛紛尖叫,抱頭蹲地。
這隊鬼子兵無心騷擾良家婦女,也無心趁火打劫,進入宅院後,便沿着血跡,搜索而進,從前院穿後院,卻後院門開了,便又從後門追了出去。
田中櫻子這纔敢持槍過去.,也是從前門入,後門出。
在金錘、鐵錘打死那三名機槍手的時候,凌南天的破轎車正躥出小巷的盡頭,剛好駛入大街上。
所以,他和鐵牛、虎子三人,均不知金錘慘死和鐵錘受傷之事。
而前面大街又有一隊鬼子兵聞得槍聲,迎面奔來,均是端着槍,看到凌南天這輛破轎車,便知是這輛破轎車有“鬼”,於是,鬼子們便邊迎面跑來,邊朝破轎車開槍。
所以,這條大街上,也是路人閃躲,或是尖聲大哭,或是棄物而逃,或是中彈而亡,或是zibjib.撞在鬼子的剌刀上,血濺而亡。
倒是傷了十名羣衆或小商販。
宅院和商鋪紛紛關門。
閃身於宅院門前和商鋪前的路人,相互擠壓着,哆嗦着。
凌南天剛想起身抓方向盤,因轎車衝出大街後,因無人抓方向盤,車頭時而往左,時而往後,拐來拐去。
他剛坐起,卻因慣性,身子左晃右擺的。
“砰砰砰……”
一陣槍響。
一陣子彈飛來。
凌南天急又側身於副駕駛室裡。
鐵牛、虎子二人也萎身於座椅下。
“前面有鬼子擋路,跳車!”凌南天急喊一聲,順手從腰間掏槍,一拳擊在副駕駛室的車門上,打開車門,縱身躍出,就地打滾。
鐵牛、虎子二人聞令而動,各自伸腿,踹開兩側車門,各從兩端縱身而出,也是就地打滾。
子彈獵獵作響,從他們的臉門上擊過。
甚是驚險。
轎車仍在躥行,鬼子兵分散而開,閃身於躥來的轎車兩側,一時因爲閃避轎車而停止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