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蘇星暉在高中的時候跟汪遊並沒有太多交集,重生之後也沒怎麼見過汪遊,對他已經沒多少印象了,不過別人來敬酒他總不好拒絕,於是便端杯笑道:“行,咱們喝一杯。”
兩人碰了杯,把這杯酒喝了下去。
可是汪遊並沒走,正好蘇星暉身邊的張成下桌敬酒去了,汪遊便一屁股在蘇星暉身邊坐下道:“蘇星暉,咱們再喝一杯。”
汪遊說話都有些口齒不清了,坐在他身邊的許小光皺眉道:“汪遊,你就別喝了,我看你再喝就要喝大了。”
聽許小光叫汪遊的名字,蘇星暉這才記起了這個名字,汪遊有個長輩好像是在峪林市哪個局當了個局長,所以汪遊畢業之後都是在峪林市討生活,回上俊縣的時間比較少。
當然,有他那個長輩罩着,他的境況應該還是不錯的,這一點從他身上的皮爾卡丹西服和老人頭的皮鞋就能看得出來。
只不過他身穿黑色西服,黑色皮鞋,卻穿着一雙白色的耐克運動襪,這可就露怯了。
他身上的衣服鞋襪都是好東西,甚至還打了一條領帶,可是這樣搭配卻有些不倫不類了。
當然,蘇星暉也不會因此對他另眼相看,在內地縣市,又是在資訊不是很發達的九十年代,懂得搭配的人太少了。
許小光本來是個好心,可是汪遊卻說:“許小光,我知道,知道你財大氣粗,今天的錢也都是你出,是不是嫌我酒喝多了,你心疼了啊?”
今天許小光讓服務員上的酒都是市面上能買得到的最好的彭灣大麴,二十年陳的,價格可不菲,今天光是酒錢估計都得一兩千。
不過這點錢對許小光來說當然算不了什麼了,他被汪遊氣笑了:“行,汪遊,你今天怎麼喝我都不會再多半句嘴了。”
汪遊便提着酒瓶,給蘇星暉倒酒,他的手有些不穩,顫抖着好歹把蘇星暉的酒杯給斟滿了,可是還是灑了不少在桌子上。
吳元生便笑道:“汪遊,你喝可以,不過把這麼好的酒給灑了,這可就是你不對了吧?”
汪遊搖晃着腦袋道:“又不是你出的錢,我樂意灑,你管得着嗎?”
汪遊這就是不講理了,吳元生直搖頭,得了,他也懶得再跟汪遊說話了。
汪遊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照樣又灑了不少,他顫抖着手,端起酒杯對蘇星暉道:“來,蘇星暉,咱們再喝一杯,咱們這些高中同學裡頭,數你混得最好了,可得罩着咱們這些老同學一點啊。”
剛纔汪遊的幾句話,讓蘇星暉對他的印象也不太好了,他也記起來,這個汪遊在高中的時候性格就有些古怪,所以跟誰都有一些格格不入。
不過,蘇星暉也不能把自己的不滿掛在臉上,那樣還會讓別人以爲他是在擺架子呢。
他便端起酒杯道:“那咱們再喝一杯,不過咱們就喝這一杯了啊,你不能再喝了。”
汪遊點了點頭,跟蘇星暉喝了這一杯,他放下了酒杯,滿臉紅光,竟然一把摟住了蘇星暉的肩膀。
這一下大出蘇星暉意料之外,以他現在的身份,現在已經沒誰會對他做出這麼親暱的舉動了,不過在學生時代,同學這樣勾肩搭背的那當然是常事。
今天是同學聚會,又都是三十歲不到的年輕人,因此在其他桌上也有勾肩搭背的人,只不過沒人敢對蘇星暉做出這種動作而已,蘇星暉雖然有些不習慣,可是也只能忍着。
汪遊說:“蘇星暉,哥哥有點事情求你,能不能幫一下哥哥?”
蘇星暉讀書早,在高中同學裡算是年紀最小的了,所以在場的同學都可以說是他的哥哥姐姐了,所以他只能點頭笑道:“要是我做得到的,那沒話說。”
汪遊道:“你肯定做得到,是這樣,我想到昌山接點工程,可是昌山那邊要搞招投標,我一想,你不是在昌山工作過嗎?你幫我打個招呼,肯定好使。”
蘇星暉皺起了眉頭,他最怕的就是這種事情了,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肯定會有親朋故舊找他幫這種忙,什麼打招呼,批條子之類的,讓他防不勝防。
平時他倒是把規矩立得很嚴,跟他相熟的人都知道他的規矩,不會找他做那沒原則的事情,不過像汪遊這種平時跟他沒什麼交集的同學,就不知道這個規矩了,現在又喝大了一點,這不就貿然開口了?
蘇星暉皺眉都不敢皺得太久了,他怕別人誤會他擺架子了,他把眉頭舒展開來道:“汪遊啊,這個工程的事情我是不好打招呼的,現在都是要走招投標的程序了,你如果想承包工程的話,就去投標吧。”
汪遊道:“蘇星暉啊,咱們可是同學,這個忙你一定得幫我,你在昌山當過常務副縣長,又在昌山有那麼多朋友,我都問過昌山的人了,你說話好使。”
張成敬酒回來了,聽到蘇星暉和汪遊的對話,他便摟住了汪遊的肩膀道:“汪遊,起來,我的位子。”
汪游回頭一看是張成,倒不敢跟他呲牙,他說:“張成,讓我坐一會兒吧,我跟蘇星暉談事呢,我讓蘇星暉幫我一個忙。”
張成道:“你讓蘇星暉幫你什麼忙我聽見了,我跟你說吧,你這個忙是要讓蘇星暉犯錯誤,所以這個忙他幫不了,他也不會幫你的,你回去吧。”
張成一邊說,一邊想要把汪遊摟起來,讓他回他那一桌去,可是汪遊猛地一個掙扎,掙脫了他的手道:“張成,這是我跟蘇星暉的事情,不用你說什麼,蘇星暉,你就說吧,這個忙你幫不幫?”
汪遊現在在峪林市也辦了個建築公司,靠他那個當局長的親戚的關係,他倒是接了不少工程。
最近昌山縣的工程不少,汪遊便跑到了昌山縣去想要包工程,可是昌山縣都是蘇星暉在的時候定的規矩,承包什麼工程都需要經過招投標程序,所以他那個局長親戚說話都不好使。
後來汪遊聽說蘇星暉在那裡工作過幾年,他在昌山說話好使,他便留心了,他正準備去崇津縣找蘇星暉的,正好蘇星暉回來了,張成要搞同學聚會,汪遊便巴巴的來了。
他本來滿以爲憑着同學的關係,蘇星暉肯定會幫他這個忙,蘇星暉一開口,他想在昌山承包工程那肯定暢通無阻了,誰知道,蘇星暉居然不賣他的面子。
不賣面子也就罷了,張成居然跟自己說這種話,還想強行把他拉開,汪遊的酒勁一下子上頭了,他現在好歹也是個老闆,資產上百萬,一身行頭好幾千,在同學裡還算混得不錯的,被張成這樣拉,那算怎麼回事?這也太沒面子了吧?
所以汪遊有一些惱羞成怒,加上他的酒意,他就爆發了。
蘇星暉面沉如水道:“不好意思,這個忙我幫不了。”
汪遊正想再說什麼,許小光猛地站了起來,對汪遊道:“汪遊,你這是給臉不要臉是吧?星暉說了幫不了,你這樣逼問是什麼意思?”
對汪遊這種小老闆來說,許小光就是他可望不可及的存在了,許家的資產都上十億了,這是什麼概念?因此,許小光一站起來,汪遊就是顫抖了一下。
不過他的酒勁上來了,加上覺得沒有面子,他也就拿出了混不吝的勁頭,梗着脖子道:“許小光,你這是拿你的錢壓人是吧?你錢多了不起啊?咱們不都是同學嗎?請他幫這麼個小忙就不能幫了?他這是不是一當了官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
說這話的時候,汪遊顯然忘了他小有資產之後,也不怎麼跟那些窮朋友來往的事實了。
說實話,許小光在發達之後,他也一直沒有在朋友們面前端架子,因爲他的性格一直就是那樣,要不然蘇星暉也不會跟他關係這麼好。
許小光從來不拿自己的錢壓人,因此,他聽了汪遊的這句話,氣得夠嗆,他指着汪遊道:“汪遊,你給我滾,這裡不歡迎你!”
張成也道:“汪遊,你喝多了,你先回去吧。”
今天這個聚會是張成張羅的,所以他不希望把聚會給搞砸了,現在汪遊明顯是喝多了,他就想讓汪遊走了算了,他們再接着吃飯。
可是汪遊也猛地起身道:“許小光,你算個什麼東西?你憑什麼讓老子滾?你不就是出錢嗎?老子跟你說,這個錢老子來出,你給老子滾!”
許小光指着汪遊的鼻子道:“你再說一句老子試試?”
汪遊此時也是不管不顧了,他一拳向許小光打過去,可是打到一半,他的手腕被人抓住了,他掙扎了一下,卻怎麼也掙脫不了,他回頭一看,才發現抓住他手腕的人是蘇星暉。
蘇星暉淡淡的說:“汪遊,你喝多了,回去吧。”
其他同學見勢頭不對,連忙上來拉架,幾個跟汪遊關係尚可的男同學把汪遊給拉了出去,把他送回去了,一場風波這才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