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坐了一會兒,門鈴又響了,封叔倫再次去開了門,這一次來的就是張開山和張成父子倆了,封叔倫連忙把兩人讓了進來。
蘇星暉喊了一聲:“張叔叔,新年好!”
張開山敦厚的向蘇星暉點頭道:“星暉來了啊,路上還順利吧?”
蘇星暉道:“順利呢。”
陸正弘讓張開山和張成坐下了,張成有些拘束的對着蘇星暉點頭笑了笑,蘇星暉當然也對他點頭微笑,算是打了招呼了。
要是在別的地方,張成可能還會跟蘇星暉說幾句話,他一向都是很活潑的,可是在陸正弘家裡,在座的還有何玉龍和封叔倫,他當然不敢隨便開口了。
這個世上,又有幾個蘇星暉這樣的人?不管在什麼場合他都敢說話。
何玉龍笑道:“張書記,今天我帶來了幾瓶好酒,你今天可要好好喝幾杯啊,我跟你喝酒的機會也不多。”
張開山看了看桌上那幾瓶秦酒,他說:“行,今天咱們好好喝幾杯,不過你可別跟我拼酒啊,拼酒的話,我可拼不過你。”
何玉龍的酒量,在秦西省的政壇上都是出名的,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張開山酒量也只是平平,年紀也比他大了好幾歲,當然不會跟他拼酒了。
何玉龍道:“行,今天咱們喝好不喝倒。”
何玉龍雖然酒量好,可是他的自控力還是很強的,不會隨便跟人拼酒,更何況今天還是在陸正弘家裡喝酒,他自然更加不會這樣做了。
話說回來,能夠在官場上走到如今的地位,沒有一點自控力,那是不可想象的。
今天的晚飯,就是陸正弘兩口子,加上蘇星暉一家人,再加上張開山父子、何玉龍、封叔倫幾人,加起來也是一桌子人了,大家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飯。
一上桌,何玉龍便張羅着開了兩瓶酒,一瓶是55度的,一瓶是65度的,他首先用那瓶55度的酒給陸正弘、張開山倒了酒,倒酒的時候,封叔倫、蘇星暉和張成都想接過何玉龍手上的酒瓶,可是何玉龍哪裡肯讓,他堅持着自己來倒酒。
給陸正弘和張開山倒了酒,何玉龍問封叔倫和張成兩人喝什麼酒,兩人也都要55度的,何玉龍又給他們一一倒了酒,然後再拿65度的酒,給蘇星暉和自己的杯子裡一人倒了一杯。
陸正弘微笑着看他做這一切,然後端起酒杯道:“來,一起喝一杯,祝大家新年快樂!”
大家鬨然響應,一起端起杯子,喝了一杯,就連牛牛,都用稚嫩的手端起了面前的那杯飲料,喊着“乾杯”,喝了一口,讓大家都是哈哈大笑。
喝了一杯酒,何玉龍又給大家把酒都給滿上了,陸正弘道:“吃點菜,今天的菜可不簡單,是星暉從家裡帶來的湖東家鄉菜,平時在秦西可是吃不到的。”
蘇星暉這一次特意從家裡帶來了一些湖東風味的家鄉菜,比如炸丸子、臘魚臘肉,甚至就連藕,都是從上俊縣帶來的新鮮蓮藕。
雖然秦西省也有蓮藕,不過上俊縣的蓮藕是非常出名的,風味獨特,想要熬出最好喝的排骨蓮藕湯,非上俊蓮藕莫辦,所以,今天他們特意從上俊縣帶來了十幾斤蓮藕,陸小雅親自下廚,熬了一大鍋排骨蓮藕湯。
那誘人的濃香,帶來了湖東省的江南風味。
張開山夾了一塊藕,咬了一口,那藕熬得很爛,幾乎是入口即化,味道好極了,而這味道,對張開山來說,更是家鄉的味道。
張開山滿足的點頭道:“確實好吃啊,這一定是在上俊縣帶來的藕吧?”
蘇星暉道:“對,這就是我在上俊縣帶來的藕,特意讓你們嘗一嘗家鄉的味道的。”
張開山道:“年前張成也帶了一些藕來,不過早就吃完了,家鄉的藕,確實好吃啊,一家人都吃不夠。”
蘇星暉笑道:“那您今天就多吃點。”
何玉龍和封叔倫也一人嚐了幾樣蘇星暉從湖東帶來的菜,他們對這些菜也是讚不絕口。
湖東菜跟秦西的菜相比,各有所長,湖東菜比秦西菜多了幾分細膩,這讓何玉龍和封叔倫這兩位關西大漢也是覺得十分新奇。
吃了幾口菜,何玉龍便開始主動出擊了,他端起酒杯,先給陸正弘敬了一杯,然後又給張開山敬了一杯,接着便對蘇星暉道:“來,蘇縣長,我敬你一杯,算是給你賠罪了。”
蘇星暉道:“何廳,你有什麼好向我賠罪的?”
何玉龍道:“還不是去年那件事情,讓你受了委屈,得罪你的又是我們公安系統的害羣之馬,我當然要向你賠罪了,去年你走得太急,我都來不及跟你賠罪,所以今年一定要多跟你喝幾杯。”
蘇星暉端起酒杯道:“何廳,賠罪就不必了,來,我陪你喝!”
何玉龍跟蘇星暉喝了這一杯之後道:“蘇縣長,去年那件事情之後,那個犯罪團伙受到了我們的打擊,那個副所長吳大志被撤職查辦,現在已經坐牢去了,廳裡還有幾個人也受到了牽連,被撤了職。”
何玉龍說的這些,蘇星暉已經聽陸正弘說了,不過他也知道,何玉龍此時對自己說這些,也是向自己示好的意思,他當然不會拂了這份好意,他點頭笑道:“那要謝謝何廳了。”
何玉龍道:“蘇縣長這是說的哪裡的話?你在我們西都市受了委屈,沒怪我就好了,還謝什麼?”
蘇星暉道:“那西都市現在的治安情況好多了吧?”
何玉龍道:“當然好多了,不過呢,情況還是不容樂觀啊!”
蘇星暉倒有一些奇怪,何玉龍在陸正弘面前說治安情況不容樂觀,那不是自己給自己上眼藥嗎?
蘇星暉問道:“這個怎麼說?”
何玉龍道:“西都市的治安不好管啊,這裡的人太雜了,特別是外來人口多,想要管理好不容易。”
蘇星暉釋然的點了點頭,西都市可以說是西部最大的城市,也是西部人進入中原的必經之地,這裡的外來人口自然是又多又雜了,外來人口裡,還有相當一部分是少數民族,涉及到民族政策,就更加難管了。
所以對於西都市的公安來說,這裡的治安形勢確實不容樂觀,想要管好,太難了。
想一想,要是什麼流竄犯到這裡來,犯了案子馬上就離開,這樣的案子好破嗎?
西都市是西部的鐵路樞紐,這個時代的鐵路可沒有什麼實名制,犯了案子,隨便買張什麼車票,上車就跑,真的是很難找到犯罪分子。
何玉龍又道:“慚愧啊,這個治安問題,關係到西都市的投資環境,卻還是這樣一個形勢,真的是對不起省長和張書記啊!”
陸正弘道:“這個問題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也不光是你們公安部門的事情,西都市的情況特殊,想要把這裡的治安搞好,需要各部門協同合作,羣防羣治,纔有可能解決這個大難題。”
張開山也點頭道:“是啊,何廳,其實這一年來,西都市的治安狀況已經是好了不少,所以,你也不用說什麼對不起,何廳,我認爲在這個問題上,你是有功的。”
何玉龍這樣自我批評,算是以退爲進了,陸正弘是不喜歡假大空的東西的,西都市的治安究竟如何,大家都看得到,並不是他說好就好起來了的,所以他乾脆自己先把這個話題在陸正弘面前說起來。
他也知道,這個問題不是他一個人能夠解決的,陸正弘是一個實事求是的幹部,當然不會把所有的責任都加在他的身上。
果然,陸正弘很清晰的指出了問題所在。
事實上,這一年來,何玉龍確實是在治安上下了大功夫,而西都市的治安也比原來要好了很多,對於西都市的投資環境的改善,他是有功的。
最明顯的進步,就是原來在西都市經常可以見到的警匪勾結的現象,現在基本上已經見不到了,發現犯罪分子,公安人員都會非常盡職盡責的去制止犯罪。
當然,西都市的外來人口多而雜,給犯罪的滋生,提供了非常好的溫牀,對公安人員的破案,也造成了極大的困難,可是公安人員的態度轉變,對犯罪分子就是一種極大的震懾,也讓犯罪分子沒有以前那麼囂張了。
至少,像蘇星暉去年遇到的那種犯罪分子當着公安人員的面,想要對他明搶的事情,是不可能再發生了。
蘇星暉笑道:“何廳,來,我敬你一杯,爲西都市的治安好轉。”
何玉龍連道不敢,他端起酒杯,跟蘇星暉又喝了一杯。
這65度的秦酒確實給力,一下喉,就如同一條火線,從喉頭滑過,一般人是不可能這樣一口一杯的,何玉龍一邊喝,一邊觀察着蘇星暉的神情。
蘇星暉的神情沒有任何異常,他面色如常,喝下了兩杯酒,就像是喝下了兩杯清水一樣,不禁讓何玉龍嘖嘖稱奇,這也讓他對蘇星暉更加有了好感,酒品即是人品,蘇星暉喝酒這麼豪爽,爲人一定也夠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