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洲慈善醫院正式開業之後,蘇星暉去那裡看了一次,除了夏鬆之外,他沒有帶任何人,也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兩個人坐了個公交車過去了。
寶州市的公交車,原來小偷很猖獗,這一年來,市委市政府狠抓治安環境,反扒也被作爲了重點,經過重點打擊之後,現在車上的扒手已經很難見到了,這也是寶州市投資環境改善的一個重要標誌。
蘇星暉來寶州市之後,就基本上沒有坐過公交車,今天倒也是有一些新鮮感。
他上車的時候不是高峰期,所以車上的空間還是很寬鬆的,甚至人都沒坐滿,還有兩個空位,所以倒也用不着蘇星暉給誰讓座。
市政府離供銷商場只有五六站路,也就幾分鐘就到了,一到這一站,車上的人呼啦啦幾乎全下了。
蘇星暉也沒感到奇怪,因爲在車上他就聽到不少人的對話,說是要去綠洲慈善醫院治病的,那裡治病不要錢。
看來這句話已經是深入人心了,當然,那裡並不是所有的病人都不要錢,只有重金屬中毒的病人不要錢,另外,經過調查確實困難的病人可以減免一些醫藥費,其他病人還是要錢的。
但是,這樣的條件已經足夠吸引人了,所以,哪怕現在不是高峰期,也有不少人到這裡來看病。
蘇星暉隨着人流進入了醫院,一樓的大廳裡,人頭攢動,有幾名保安在維持秩序,還有幾個年輕的女孩子在指點那些病人去哪裡掛號,到哪裡治病。
由於想要儘快開業,早點對那些重金屬中毒病人進行救治,所以現在綠洲慈善醫院開設的科室並不多,主要就是內科和外科,其他很多科室都還沒有開設,那要等到新醫院修建好之後再逐步完善了。
所以,現在綠洲慈善醫院的一二樓是內科、外科門診還有檢驗科、放射科等幾個科室,三到六樓就全部都是病房。
由於這裡原來是供銷商場,所以面積是相當大的,每層都有好幾百平方米,所以被隔出了許多病房,這也是爲了儘量多收治一些重金屬中毒病人。
夏鬆道:“蘇市長,我去叫一下薛院長吧?”
蘇星暉道:“叫他做什麼?你沒看到這麼多病人嗎?他現在肯定忙都忙不過來,我們還找他,那不是添亂嗎?我們就是來看看的。”
蘇星暉對夏鬆少有的語氣有些嚴厲,夏鬆點頭道:“我明白了,蘇市長。”
兩人上了二樓,來到了二樓的內科專家門診門口,這裡已經排起了長隊,因爲今天在這裡當班的正是綠洲慈善醫院的院長薛文虎,大家自然都想找他看病。
雖然於銳志說把人事權、財權全部交給薛文虎,不過薛文虎並不是攬權之人,他主要還是負責醫護人員的招聘,以及專業方面的一些東西,還有專業科室的管理。
至於行政方面的東西,他就交給了於銳志派來的一位副院長,所以他纔有這麼多時間來坐門診。
對於薛文虎來說,在這裡工作雖然累,但是他能夠接觸到大量的重金屬中毒病人,這對於提高他的專業水平,和他的科研水平都是有着非常大的好處的,所以他很滿意這裡的工作環境。
除了在這家醫院,可能在全國任何一家醫院都不可能接觸到這麼多重金屬中毒病人了,對於醫生來說,想要提高專業水平,唯一的途徑就是大量的臨牀經驗。
ωωω ✿t tkan ✿¢Ο
蘇星暉也見過薛文虎,他站在門口,看着坐在一張辦公桌後面的薛文虎,薛文虎戴着一副眼鏡,頭上有些謝頂,面容顯得有些清癯,他十分嚴肅的在詢問一位病人的病情。
詢問了一會兒之後,他便開了一張檢查單,讓病人家屬帶病人去進行血液檢查,由於這位病人也是一位重金屬中毒病人,所以這次檢查是不收費的。
病人家屬千恩萬謝的帶着病人去檢查了,薛文虎又開始接診下一位病人了。
蘇星暉點了點頭,他又和夏鬆一起上樓去了,四樓到六樓是內科病房,主要收治的是重金屬中毒病人,其他比較輕的病人,基本都不會收治住院,因爲寶州市的重金屬中毒病人實在是太多了,這些病房要留給他們。
四樓的內科病房顯得很是忙碌,過道里都放滿了病牀,病牀上的病人都掛着吊瓶,護士們忙碌的在過道里穿梭着,給病人掛水換藥。
看到這樣的景象,蘇星暉倒不好在這裡過多的停留了,他站在過道里,會影響這些醫護人員的工作的,他便又到五樓和六樓的內科病房看了看,五樓和六樓跟四樓的情況也是大同小異,醫護人員的工作都很繁忙。
隨後,蘇星暉便和夏鬆一起下了樓,在樓道上,他聽見兩個病人家屬的對話,一個男人說:“我原本以爲不會有這樣的好事呢,誰知道這個醫院還真免費給咱治病啊!”
另外一個女人說:“是啊,這真是老天保佑啊,要不然咱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男人說:“什麼老天保佑?這可是市裡給咱們做的好事,是市裡把那些礦山給關了,是市裡給咱們檢查身體,讓咱們喝乾淨的水,這醫院一定也是市裡建的。”
女人說:“對,是我說錯話了,不是老天保佑,是市裡關心咱們,咱們要謝謝市裡的領導。”
……
蘇星暉和夏鬆出了醫院,夏鬆有一些不平的說:“蘇市長,這件事情明明都是您的功勞,可是他們什麼都不懂,連您的名字都不知道。”
蘇星暉淡淡一笑道:“難道你覺得我做這些事情,就是爲了讓別人知道我的名字嗎?”
夏鬆道:“可是我就是替您覺得不公平嘛,明明都是您做的事情,可是那些受益的人卻記住了別人。”
蘇星暉道:“夏鬆,不要在意這些事情,你如果在意這些東西,那就什麼事情都做不了了,我們做這些事情的目的是什麼?不就是讓老百姓能夠安居樂業,只要達到這個目的,其它的東西就都不重要了。你以後遲早會獨當一面的,要記住我今天對你說的話。”
夏鬆咀嚼着蘇星暉的話,良久之後,他點頭道:“嗯,我明白了!”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蘇星暉給於銳志打了個電話,他對於銳志道:“於哥,今天晚上在市政府招待所請你吃飯。”
由於綠洲慈善醫院剛剛開業不久,所以於銳志兄妹倆都還在寶州沒走。
於銳志笑道:“你今天怎麼要請我吃飯了?有什麼好事嗎?”
蘇星暉道:“感謝你的綠洲慈善醫院啊,你記得把若秋和薛院長都叫上。”
於銳志道:“原來你是爲了這個啊,咱們之間還客氣什麼?”
蘇星暉道:“我跟你可以不客氣,但是對薛院長可不能怠慢了,今天我去綠洲慈善醫院看過了,情況很不錯,薛院長他們都辛苦了,所以我要感謝一下他。”
於銳志道:“原來是這樣啊,那行,呆會兒下午吃晚飯的時候,我們一定到。”
下午的時候,蘇星暉讓夏鬆在市政府招待所定了一個包廂,下班之後,他便讓翟英傑把他和夏鬆送了過去,便讓翟英傑回去了,這段時間,他晚上都沒用過翟英傑的車,都是讓翟英傑回去陪老婆。
蘇星暉在大堂裡等了一會兒,於銳志、於若秋和薛文虎三人便一起來了。
蘇星暉迎上前去,對薛文虎道:“薛院長,快請進!”
薛文虎有些不安的說:“蘇市長,怎麼敢讓你在這裡等呢?”
蘇星暉道:“我這是應該的,你爲了治病救人,辛苦了,我理應如此。”
說着,蘇星暉便把三人迎進了包廂裡,叫服務員進來點菜。
於銳志兄妹跟蘇星暉是熟不拘禮,蘇星暉便把菜單給薛文虎,讓他點菜,薛文虎道:“讓於總先點啊。”
於銳志笑着擺手道:“我們跟星暉都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了,不講這一套,還是你先點吧。”
薛文虎只能看起了菜單,他點了一個菜就準備把菜單遞給蘇星暉,不過在蘇星暉的堅持下,他只能是又點了一個菜。
蘇星暉按照於銳志兄妹的口味,又點了幾個菜,便讓服務員上菜了。
蘇星暉又問薛文虎:“薛院長,你能喝酒嗎?”
薛文虎擺手道:“我不喝酒的。”
蘇星暉理解的點了點頭,很多醫生都是不喝酒的,因爲喝酒會讓手的穩定性變差,這對醫生來說是致命的,因爲醫生要做手術,做手術就需要手的絕對穩定。
雖然薛文虎是主攻內科的,但是內科現在也有不少微創手術。
蘇星暉道:“不喝酒是一個好習慣,我的父親也是一個內科醫生,他也不怎麼喝酒的。”
薛文虎道:“哦,那他現在還在做醫生嗎?”
蘇星暉道:“他已經退休了,今年六十歲了,現在天天在家裡帶孫子呢,也算是全家人的保健醫生了。”
薛文虎道:“才六十歲就退休在家了,那太可惜了,要不返聘到我們醫院來吧?我們醫院很缺有經驗的大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