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冷,2008年也即將過去了,2008年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年份,這一年有輝煌,有悲傷,有感動,也有震撼,當然,這一年更多的是希望,特別是中央政府出臺的一攬子經濟刺激計劃,爲中國未來至少十幾年的經濟發展都帶來了希望,打好了基礎。
這一年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給蘇星暉也留下了深刻的記憶,看到2008年即將過去,蘇星暉也有很多感慨。
他記起了自己在興阜縣的廢墟里對受災羣衆進行援救的場景,記起了自己在京城奧運會開幕式的會場上歡呼的樣子,同樣,他也爲這一次的大博弈而感到自豪,自己終於扭轉了大勢,將中國經濟拉上了正確的軌道。
在2008年的最後一天,蘇星暉和陸小雅在自己的房間裡看着電視,他們看的是中央電視臺的跨年晚會,他們等待着新年鐘聲的響起,好對愛人第一時間說一句“新年快樂”。
雖然他們已經在一起度過了十幾年的夫妻生活,稱得上是老夫老妻了,可是他們的感情一如既往,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甜蜜,這是非常罕見的,也是他們最大的幸福。
終於,新年的鐘聲如約響起,蘇星暉和陸小雅微笑着對視了一眼,互相說了聲“新年快樂”,便相擁而眠了,2009年來到了。
2009年的到來,讓很多人都充滿了希望,很多人也都很快樂,不過,還是有一些人不快樂,曹元皓就是其中之一。
2009年的元旦剛剛過完,曹元皓便實在忍不住了,他說自己病了,便跑回燕中市去了,金昊本以爲他回家過個元旦就會回來,沒想到過了差不多一個星期了,他還沒回去,他便給曹元皓打電話,曹元皓的電話是孫小芹接的,她說曹元皓的病很重,這段時間都去不了了,就把電話掛了。
金昊無奈之下,便給方中霖的秘書打了電話,把情況跟他說了一下,雖然曹元皓是個擺設,可是無論如何,他也是燕北省援建工作組的組長,他擅自回了燕北,這個問題可不是小問題,金昊必須要向上級彙報了。
方中霖的秘書瞭解了一下,他得知曹元皓確實回了燕中,已經一個星期了,他便向方中霖彙報了。
方中霖得知此事之後勃然大怒,不過他並沒有馬上發作,而是給孫振華打了個電話,當初是孫振華向他請求,讓曹元皓去災區進行援建的,可是現在曹元皓擅自回了燕北,這也需要孫振華給他一個交待,要是孫振華不能給他一個交待,那曹元皓的政治生涯只怕就要交待了。
曹元皓是偷偷跑回燕中的,跟誰都沒說,他本來也是想着把元旦過完了再回災區去的,可是回了燕中之後,他一想到災區那艱苦的條件,就心裡發虛,說什麼也不願意去了。
而孫小芹當然也希望他在家裡多呆一段時間,最好再也不去了,這幾個月,她可是久曠之身,好不容易丈夫回來了,她得到了滋潤,她怎麼捨得丈夫走呢?
所以,孫小芹找關係在醫院裡開了一張病假條,希望曹元皓在家裡多住一段時間,反正春節也只剩下半個多月了,乾脆過完春節再去吧,或者乾脆跟孫振華說一下,讓孫振華再把曹元皓調回來得了。
孫振華接到了方中霖的電話,大驚失色,他連忙對方中霖說,他會把事情弄清楚,給方書記一個交待的。
掛了電話之後,孫振華立刻給曹元皓打了電話,這個時候,孫小芹正在上班,曹元皓在家裡,他看到孫振華的電話號碼,立刻有些心虛,不過他又不敢不接,於是,他滿心忐忑的把電話接了起來。
電話裡,孫振華的聲音聽不出有多少情緒:“元皓嗎?你現在在哪裡?”
曹元皓支支吾吾的說:“伯父,我在家裡。”
孫振華道:“你不是在災區援建嗎?怎麼在家裡?”
曹元皓道:“伯父,我生病了,所以回來調養一下。”
孫振華道:“哦,是嗎?那你生了什麼病?”
曹元皓道:“可能是在災區那裡水土不服吧,反正就渾身不舒服,沒力氣,吃不好睡不好,所以就回來了。”
孫振華道:“那你有力氣到我這裡來一趟嗎?”
曹元皓怎麼敢拒絕,他說:“那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之後,曹元皓給正在上班的孫小芹打了個電話,告訴她,孫振華知道自己回來了,這當然是讓孫小芹到時候爲他緩頰了,孫小芹是孫振華比較喜歡的一個侄女,她在孫振華面前還是挺有面子的。
打完電話,曹元皓便立刻趕去了孫振華的辦公室。
孫振華現在沒有那麼多事務了,他在辦公室裡坐着等曹元皓,等曹元皓到了,孫振華面沉如水,也不跟曹元皓說話,也不讓曹元皓坐,曹元皓只能是垂手站在那裡,小心翼翼的喊了聲:“伯父。”
孫振華盯着曹元皓,一直到盯得曹元皓心裡發毛了,他才沉聲開口道:“我問你,你回了燕中,爲什麼不跟我說一聲?”
曹元皓道:“我回來就是調養一下身體,調養得差不多了就準備回災區去的,所以我沒打算打擾您,您的工作忙嘛。”
孫振華冷笑一聲道:“在我面前,你就不用說那些瞎話了,你是不是在災區呆不下去了?”
孫振華對這個侄女婿已經失望透頂了,他去了災區還沒多久,就被人給架空了,什麼都沒撈到不說,還成了別人的笑柄,方中霖對他的印象也很不好,孫振華覺得曹元皓太無能了。
你一個堂堂的常務副市長,怎麼這點手腕都沒有呢?一個援建工作組的實權都拿不到。
現在,曹元皓在災區呆不下去了,就跑回來了,孫振華怎麼不明白他的小心思呢?曹元皓他再瞭解不過了,曹元皓心裡怎麼想的,孫振華再清楚不過了。
曹元皓沒辦法,只能說:“伯父,我確實在災區呆不下去了,災區您是沒去過啊,那裡真的不是人呆的地方,天天住活動板房,吃的是方便食品,長此以往,我真的受不了,一下雨房頂上就跟打鼓一樣,我根本就睡不着,在那裡呆了幾個月,我的體重都輕了十來斤。”
曹元皓比去之前瘦了很多,這一點孫振華當然看得到,不過他並沒有心軟,他說:“那別人爲什麼能夠在那裡呆得住?而你就呆不住呢?”
曹元皓不由得語塞,過了一會兒,他說:“伯父,要不您就把我調回來吧,讓我再回嶙山去都成,就是不能呆在災區了,再呆在那裡的話,我只怕真的要病了。”
孫振華斬釘截鐵的說:“不行,你今天就買票回去,哪怕死在災區,也給我在那裡呆夠了三年再回來。”
曹元皓哭喪着臉,不過他也知道孫振華的脾氣,至少在他面前,是說一不二的,他也只能是點了點頭,說他去買票。
孫振華將語氣放緩道:“元皓,不是我一定要你怎麼樣,你知不知道,今天方中霖給我打了電話,問了你的事情,雖然他在電話裡沒說什麼,但是我知道,他已經很生氣了,你如果不想你的政治生涯就此斷送,你就趕緊回去。”
曹元皓這纔有一些怕了,他回到燕中,本來沒想着要就此離開災區,只不過想要在家裡呆幾天,誰知道一回來就再也不想去了。
但是現在連方中霖都過問這件事情了,曹元皓還能怎麼樣?他雖然不喜歡災區艱苦的生活,但是他更不希望自己奮鬥多年的仕途之路就此斷送。
曹元皓只能點頭道:“我知道了,伯父,我這就回去,不過馬上就要過年了,我能回來過年嗎?”
孫振華道:“別回來了,越是這個時候,你越要用實際行動來向省委證明,你是一個有能力,有決心的幹部,也是能吃苦的。”
曹元皓苦着臉,不過他也只能點了點頭,一想到過年都要在災區過,他心裡就是五味雜陳,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孫振華道:“還有,以後還是對援建工作組的工作上點心,既然你去了,受了苦,那就不能白受這個苦,總得有一些收穫吧,其實,這個工作組的組長是一個很好的拿政績的機會,你不能浪費了這個機會,明白了嗎?”
曹元皓再次點了點頭,孫振華擺了擺手道:“你去吧,現在時間還早,趕緊買張票走吧,你過年的時候,我會讓小芹帶着孩子去看你的,你們一家人,就在災區過年吧。”
曹元皓向孫振華告辭離開,他回到家裡,孫小芹已經趕回去了,一聽孫振華要曹元皓立刻回災區,孫小芹還打算去跟孫振華說,可是曹元皓拉住了她,他說他確實得回災區了,要不然他這個常務副市長只怕都當不成了,孫小芹也只得作罷。
曹元皓又說了他過年也不能回來,孫小芹跟他兩人悽悽惶惶的,抱頭痛哭了一場,曹元皓便打點行裝,去買了一張飛機票,直接飛去了川西,又回到災區當起了他的援建工作組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