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暉對着高會計笑道:“老高,你現在可是越來越帥了啊!”
高會計沒想到蘇星暉還能一眼認出他來,他有一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道:“村裡說是這兩天有外國友人要到村裡來,所以我穿了套新衣服,沒想到外國友人還沒來,蘇市長您這個貴客卻先來了。”
蘇星暉道:“哦,還有外國友人要到村裡來嗎?”
夏蘭歡快的說道:“是啊,村裡這些年經常來外國友人,有的是來收村裡的竹編的,有的是來收村裡的竹鼠皮的,有的是來玩的,村裡還有好多好東西,外國人都喜歡呢。對了,蘇市長,您只怕不認識我了吧?”
蘇星暉道:“夏大美女我怎麼敢不認識呢?當年的村花呢。”
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夏蘭還是那麼潑辣,她笑道:“還什麼大美女哦,現在是老美女了。”
蘇星暉道:“也不能這麼說,按照現在網絡上的話來說,這叫資深美女來着!”
大家又都是歡快的大笑了起來。
夏蘭道:“嗯,資深美女這個稱呼我很喜歡,謝謝蘇市長了啊!您現在再看我們村裡,跟原來不一樣了吧?”
蘇星暉打量了一下四周,當年他曾經提出給村民們修建個性化的房屋,現在似乎確實實現了,各家各戶的房子都不一樣,但是風格基本上是一致的,是那種江南民居的風格,小小的院子,白牆黑瓦,裡面的房子是那種獨棟別墅的造型,沒有任何兩棟別墅是雷同的。
蘇星暉點頭道:“是跟原來很不一樣了啊,確實漂亮。”
方有財道:“這還是蘇市長您原來的建議,不過當初村裡的實力還是差了一些,所以沒按照您的建議來,後來村裡有錢了,就統一請來設計師,給每家每戶都蓋了這樣一棟房子,現在這裡已經成了風景了,不少外國人到這裡來,就是爲了拍下這些房子呢。”
蘇星暉道:“這些房子真的很漂亮,有着濃濃的中式風格,江南情調,你們請來的設計師水平很不錯。”
趙忠福道:“這還是夏竹的功勞,夏竹從省美院請來的教授幫我們設計的,當時一畫出來,大家就都喜歡得不得了,果然,這房子建起來之後,直接就跟畫裡畫出來的一樣。”
方有財道:“我們都是農村人,說不上這房子怎麼好看,有的人還說什麼這顏色不好,不喜慶,依我看,這房子好就好在不花裡胡哨。”
蘇星暉笑了起來,雖然方有財並沒有學過畫畫,可是他這樸素的審美還是相當不錯的,知道這黑白兩色的建築物的好處。
這些建築物建在這個村莊裡,讓這個村莊好像是一幅水墨山水畫裡走出來的一樣,太有感覺了。
而他再向遠處望去,還可以隱隱約約看到一排排的廠房鱗次櫛比,在野豬溝這裡,還是有不少企業的,比如村裡自辦的竹編廠、養殖場、食品廠等等,還有全濟製藥廠等一批外來投資的企業。
這些企業和村民的居住區分開了,離了大概一公里左右,這些企業有很多工人都是附近的村民,他們到這裡來上班也沒有多遠。
這些企業,就是野豬溝現在這麼興旺發達的主要原因了。
蘇星暉道:“村裡現在建得可真好啊!”
方有財道:“那可不,這都是託你的福啊,全是你打下的底子,對了,你當年帶着大夥兒種下的杜仲樹現在已經成材了,我帶你去看看?”
蘇星暉道:“正想去看看呢,杜仲樹十五年才成材,能夠看到自己種下的杜仲樹成材,那真的是不容易啊!”
聽了蘇星暉的話,方有財便興沖沖的帶着他,走向了杜仲林那邊,而其他人都跟在了他們身後,而且人越來越多,蘇星暉來了的消息,大家都是奔走相告,最後,幾乎是全村在家的人都跟在了後面,他們彷彿又回到了當年那個蘇星暉還在當副鄉長的年代。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那片杜仲林,在種植那片杜仲林的山坡下,有一座門,門上寫着“野豬溝國家級杜仲保護園區”的字樣,這片山坡已經被圍牆給圍了起來,杜仲是國家保護植物,當初蘇星暉帶村民們種這片杜仲林的初衷,一是爲了對杜仲進行保護,二就是爲了帶領大家致富了。
走進大門,蘇星暉看到了眼前的一片杜仲林,這片杜仲林已經生長了十六年,高的已經長到了七八米高,矮的也有四五米高,在林子裡,沒有其它的雜樹,全都是杜仲樹。
杜仲樹十五年才能成材,初期生長緩慢,所以它的光照和水分、肥力很容易被其它的速生喬木或者灌木甚至草本植物給搶走,以致野生杜仲很難長成大樹,往往都在很矮小的幼生期就被扼殺了。
因此,人工種植杜仲樹,就得非常注意保護杜仲樹的光照、水分和肥力,對它進行小心翼翼的呵護,直到它生長七八年之後,進入速生期,生長迅速起來,這才能讓它最終成材。
因此,這麼大一片杜仲林,要想讓它們全部成材,是非常不容易的,而且這些杜仲林也不可能是同時栽下,同時成材,現在已經成材的只有大概上千畝,而其它的都是後來陸續栽下的,在今後的幾年裡也將陸續成材。
這麼大一片杜仲林,也需要巨大的人力物力來進行呵護,在野豬溝村,幾乎每家每戶都有至少十幾畝杜仲樹,他們負責自己家的杜仲樹的養護工作,這十幾年來,他們也爲養護這片杜仲林而付出了巨大的精力。
到了現在,他們也終於是到了受益的時候。
蘇星暉問道:“現在這片杜仲樹都成材了吧?”
方有財指着這片山坡道:“對,這片山坡上的杜仲樹都是你當初帶領大家種下的,已經生長了十六年了,其實,從前兩年開始,就陸續有杜仲樹成材了,現在基本上已經全部成材了,你看看,這些樹上都有剝皮的痕跡。”
蘇星暉走近了一棵樹,果然,那棵樹在一米高左右的地方,有着剝皮的痕跡,只不過現在已經差不多長好了,這應該是去年剝過的。
蘇星暉道:“那大夥兒現在的收入應該很不錯了?”
方有財高興的說:“那可不,這杜仲賣給製藥廠,價格可好了,現在咱們家家戶戶的日子都好過了,蘇市長,這些可都是你的功勞啊,你說咱們怎麼不感謝你呢?!”
蘇星暉點了點頭,在山坡上走着,突然,他看到了一棵樹上掛着一塊牌子,上面寫着他的名字,他頓時停了下來,仔細的看着這棵樹,上面寫着這棵樹是1993年春天,蘇星暉親手種下的。
蘇星暉頓時記起了十六年前的事情,那個時候,是春節剛過不久,他親手將一棵小樹苗種在了這片山坡上。
方有財道:“蘇市長,大夥兒都說要把這棵樹留作紀念,讓後來的人都知道,這片杜仲林是你帶領大家種下的。”
蘇星暉沒想到,野豬溝的鄉親們居然還在他親手種下的這棵樹上掛了一塊牌子,他問道:“方支書,這棵樹真的是我種下的?”
方有財道:“那可不?這棵樹就是你親手種下的,我記得可清楚了。”
蘇星暉道:“方支書,這塊牌子還是取下來吧。”
方有財驚訝的道:“這是爲什麼?”
蘇星暉道:“方支書,這樣做畢竟還是影響不好,取下來吧,只要你們心裡記着,那就比什麼都強。”
方有財似乎有些明白了,他點頭道:“行,那我呆會兒就讓人把它給取下來,不過,這塊牌子我們還是得保存好。”
蘇星暉微微點頭,他在這片杜仲林裡轉悠了起來,仔細的看着每一棵樹,這是他十幾年前帶着大家種下的杜仲樹,現在都成材了,這讓他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這時,跟在他們身後的趙忠福的電話響了起來,趙忠福接起了電話,說了幾句話,然後便把電話掛了,他對蘇星暉道:“蘇市長,鎮裡的書記、鎮長他們都來了,說是要見你。”
蘇星暉知道,這一定是趙忠福剛纔讓人通知了鎮裡,現在的猛虎嶺,已經和周圍的幾個鄉合併成了猛虎嶺鎮,鎮裡聽說他來了,自然不敢怠慢,他們肯定是要來見自己的,他們這一來,估計縣裡的幹部也得來了。
蘇星暉雖然不喜歡見太多幹部,不過他也是身在官場,知道身不由己的道理,他便點頭道:“那就讓他們來吧。”
這時,從杜仲保護園區的大門處,已經有一羣人走向了這邊,他們就是猛虎嶺鎮的幹部了。
爲頭的一箇中年人看到了蘇星暉,他緊走了幾步,走到蘇星暉面前,微微躬着腰對蘇星暉道:“蘇市長,您好,我是猛虎嶺鎮的黨委書記陳新華。”
蘇星暉向陳新華伸出了手,跟他握了握道:“陳書記,你好!”
陳新華後面的那些鎮長、副書記等幹部也都一一向蘇星暉見了禮,蘇星暉也一一跟他們握了手,對他們很是客氣,平易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