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隊長讓手下把閻青一夥人帶進去做酒精測試,然後親自給蘇星暉和陸小雅做了筆錄,他對這兩個正直的年輕人印象非常好。
蘇星暉和陸小雅把他們今天看到的情況都說了一遍,其實這件事情事實非常清晰簡單,一點兒也不復雜,就是閻青酒後逆行超速駕駛,釀成了這場交通事故,是典型的交通肇事罪。
現在只要閻青一夥人的酒精測試結果和剎車痕跡檢驗車速結果出來之後,就可以得出結果了。
筆錄做完之後,楊隊長繼續跟蘇星暉和陸小雅聊着,楊隊長名叫楊炯,是江南區公安分局交警大隊的副隊長,今年三十多歲,也是個精明人。
他從做筆錄時蘇星暉和陸小雅報的年齡和工作單位就可以看出,這兩個人肯定也不簡單。
蘇星暉只有二十三歲,就擔任了一個副鄉長,這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當得上的,要是在江城某個機關當了副科長也罷了,江城這種級別的幹部多如牛毛,可是一個鄉的副鄉長,要是沒點真本事可是當不上的。
陸小雅拿出的記者證更是讓楊炯爲之一震,她才二十二歲,就已經是的正式記者了,可是省委黨報,這麼年輕就進去當了正式記者,這能是一般人嗎?
楊炯不由得起了結交的心思,而且他還有一個想法,既然肇事者閻青是個廳長的兒子,那自己還真有點惹不起,如果自己跟眼前這兩個看上去有背景的年輕人把關係搞好了,說不定他們能在這件事情上面幫幫自己。
楊炯親手給兩人沏了茶,他對兩人道:“你們兩位可真是見義勇爲的模範啊!跟那個肇事者比較起來,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了,我一定會給你們的單位去信,表揚你們的。”
蘇星暉擺手道:“楊隊長,這個就不必了。”
看蘇星暉的樣子不像是講客氣,楊炯道:“行,那我就不去信了,不過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你把我的電話號碼留着,下次來江城,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
蘇星暉點了點頭,從包裡拿出電話本,把楊炯的聯繫方式記了下來,他自己的聯繫方式倒是不用報了,因爲在做筆錄的時候,楊炯已經都記了下來。
這時,交警小陳過來了,他對楊炯道:“楊隊長,測試結果出來了,肇事者閻青血液裡的酒精含量是180,已經超過了醉酒駕駛的標準,他和車上另外三名女性的供詞也錄下來了,他們是在附近一家酒店飲用了大量酒精類飲料之後開車肇事的。”
楊炯點頭道:“好,那馬上就對他實行刑拘。”
小陳點了點頭,出去了。
蘇星暉見筆錄做完了,他便起身道:“楊隊長,要不我們就先走了,我們還想到醫院去看看那位傷者呢。”
楊炯道:“蘇鄉長,你別急嘛,再坐一會兒,醫院我已經派了一位同事去了,咱們再好好聊聊,晚上我請你吃飯。”
蘇星暉淡淡一笑,他倒也能夠明白楊炯的心思,楊炯只怕是要借重一下他們兩人可能有的背景,至於他怎麼知道兩人的背景的,一看兩人的年齡、工作單位和職務,這還猜不出來嗎?幹警察這一行的都是人精呢。
不過蘇星暉也並沒有生氣,楊炯剛纔能夠在知道閻青廳長兒子身份的情況下對他進行強制措施,而且這麼快就取得了供詞,做了酒精測試,這人還是一個有正義感的警察,雖然稍有一些滑頭,那也是無可厚非的,他一個小小的副隊長,硬扛廳長,扛得起嗎?
另外,蘇星暉也想把閻青肇事案給敲釘轉角,讓他翻不了身,於是,他又坐了下來,跟楊炯聊了起來。
正聊着,外面來了一個警察,對楊炯道:“楊隊長,潘局長找你。”
楊炯對蘇星暉和陸小雅道:“兩位坐一下,領導找我,我去一下就來。”
楊炯出去之後,蘇星暉對陸小雅道:“小雅,今天是咱們的第一個情人節,可是卻讓你在這種地方度過了,真對不起。”
陸小雅道:“沒關係的,這不是意外嗎?被撞的還是我的同事呢,我義不容辭啊。不過,你真想跟這楊隊長吃飯?”
蘇星暉笑道:“你覺得我是那麼好吃的人嗎?”
陸小雅失笑道:“我覺得你挺好吃的,中午我的牛排沒吃完,不都是你吃了嗎?”
蘇星暉哈哈一笑道:“那不是你求我吃的嗎?你吃不完了嘛。”
陸小雅有些莫名的羞澀,雖然今天她跟蘇星暉算是基本確定了關係,可是一想到蘇星暉吃她沒吃完的牛排,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現在後悔自己,怎麼就一時腦熱讓蘇星暉吃那半塊牛排呢?
看到陸小雅羞澀的樣子,蘇星暉滿心憐愛,他連忙轉移話題道:“你信不信?這個什麼潘局長找楊炯,肯定是有人打來了說情的電話,想要放閻青一馬。”
陸小雅道:“你說的是真的?這麼證據確鑿的交通肇事案,也能翻案?”
蘇星暉道:“這世上的事情,沒有不可能的,有的時候啊,黑的也能被說成是白的。”
陸小雅道:“可是有咱們的筆錄呢。”
蘇星暉道:“所以啊,我才答應楊炯留下來,一會兒肯定有人會來跟咱們商量,讓咱們撤銷筆錄。”
陸小雅道:“那我堅決不會撤銷筆錄,我還要把這件事情給曝光,讓所有的人都知道,這閻青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渣!”
蘇星暉道:“那待會兒我們就來看一出好戲吧。”
陸小雅點了點頭道:“嗯,不過也不知道蔣老師現在怎麼樣了,他是個非常好的編輯,人很忠厚老實,給過我很多幫助。”
蘇星暉道:“那我們晚上一起去看望一下他吧。”
陸小雅道:“好的,我也是這樣想的。”
蘇星暉微笑着把雙手伸過去,握住了陸小雅的手,發現她的手冰冷的,他這纔想起,現在還是二月份,氣溫還挺低的,在外面太陽下面可能還好一些,不過坐在屋裡,又沒暖氣,她肯定挺冷的。
蘇星暉便想脫下自己的外套,給陸小雅披上,可是剛準備脫,就看到自己外套的前襟上都是血跡,那是在送蔣編輯去醫院的時候沾上的,他一直沒顧得上去關心這件外套。
外套上面沾了血跡,自然不能給陸小雅穿了,他便握着陸小雅的手,儘量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陸小雅。
陸小雅也看到了蘇星暉外套上的血跡,她對蘇星暉道:“待會兒咱們一起上街,我給你買件衣服,這件衣服就扔了吧。”
蘇星暉道:“我怎麼能讓你給我買衣服呢?”
陸小雅道:“我怎麼就不能給你買衣服了?今天不是情人節嗎?你給我送了花,我總得給你送點情人節的禮物吧?”
蘇星暉聽了她的話,心中一暖,點頭道:“行,那這件禮物我接受了!”
陸小雅突然驚呼起來:“我的花呢?我的花還沒拿呢,扔在那家西餐廳了!”
蘇星暉也苦笑了起來,剛纔車禍發生得太突然,他和陸小雅都是急匆匆的出了餐廳,哪顧得上那束花?兩人都根本沒想到還要去拿花,幸好賬已經結了,要不然只怕被人當成是吃白食的了。
蘇星暉道:“待會兒我再幫你買一束花吧。”
陸小雅道:“那可不行,那是你第一次送給我的花,有紀念意義的,待會兒咱們回去找找。”
蘇星暉點頭道:“行,咱們回去找找,實在找不到的話,我再給你買一束吧。”
陸小雅輕輕的點了點頭,她有些撒嬌的把雙手都放到了蘇星暉的手裡,她的手不大,綿若無骨,蘇星暉緊緊的把她的手捂在了自己手裡,房間裡靜得幾乎可以聽見兩個人的心跳。
正在房裡的氣氛越來越旖旎的時候,楊炯匆匆回來了,他一眼看到兩人的手握在了一起,連忙停住了腳步,陸小雅害羞的把手從蘇星暉的手裡抽了出來。
蘇星暉道:“楊隊長,要是沒什麼事情我們先走了。”
楊炯道:“你們先別走,有事情要跟你們商量呢。”
蘇星暉道:“什麼事情?”
楊炯苦笑着道:“唉,還不是那些破事兒,剛纔我們副局長把我叫去,說是市局的領導跟他說了,那小子背景不小,讓咱們把他給放了,他家說是願意出錢,出多少錢都行,我說已經有證人做了筆錄,他就讓我來給證人做做工作,看能不能把筆錄撤銷了。”
蘇星暉搖頭道:“撤銷筆錄?那是不可能的。”
陸小雅也道:“要是一定要我們撤銷筆錄,我會把這件事情披露到報紙上的。”
楊炯苦笑不已,他對兩人道:“那小子說了,只要你們撤銷筆錄,他願意出錢,五萬十萬都不是問題。”
蘇星暉搖頭道:“我們不可能撤銷筆錄,出多少錢都不行,楊隊長,我也不讓你爲難,你讓你們局長來吧,就說我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