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曉濤的表現讓沈重天都有一些詫異,這小田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怕事了,這可是在湖東省的地盤上,他爸可是省長,他還怕誰嗎?居然提出主動向那個女孩子道歉?
雷鳴看向了樑小珍,樑小珍此時情緒十分激動,她大叫道:“我不接受你們的道歉,你們剛纔就是耍流氓的行爲。”
雷鳴道:“聽到了吧?當事人不接受道歉,所以你們還是跟我一起去一趟派出所吧,不要逼我動用強制手段。”
沈重天眼睛瞪了起來,他在京城就是有名的混世魔王,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他正準備發作,就聽見有人喊道:“沈總。”
他轉頭一看,田曉鵬來了,田曉鵬是田曉濤從歌廳裡出門前給他打電話找來的,田曉濤雖然也是個花花公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畢竟這裡不是在江城,他們要面對的是警察,他當然要首先打電話通知田曉鵬了。
田曉鵬來到現場,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田曉鵬也看到了蘇星暉在現場,這讓他提高了警惕,這是不是又是蘇星暉惹出來的事情呢?反正有蘇星暉在場,這事他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千萬不能又被蘇星暉給抓住了把柄。
雷鳴向田曉鵬敬了一個禮道:“田縣長,我是城關派出所的所長雷鳴,這件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雷鳴將事情的經過向田曉鵬說了一遍,當然,他不會說他們幾個警察是專門在這裡盯着沈重天一行的,他只說他們下班之後在這裡宵夜,正好遇上了這件事情。
田曉鵬皺起了眉頭,他心裡也很有點不齒沈重天幾人的所作所爲,你們找樂子就找歌廳的小姐就行了,怎麼又找到良家女孩子身上了?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他不由得狠狠的瞪了孫斯年一眼。
這一眼嚇得孫斯年一個哆嗦,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讓田縣長不滿意了。
田曉鵬的腦海裡急劇的轉動着無數念頭,也不知道這件事情該怎麼處理,人家警察並沒有做錯什麼,他如果當衆下達讓雷鳴放人的命令,那他的名聲可就全毀了,更何況,旁邊還站着一個蘇星暉呢。
一想起蘇星暉,他便轉頭看向蘇星暉道:“蘇鎮長,你今天怎麼也在這裡?”
他一定要弄清楚蘇星暉爲什麼也在現場,他才能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偶然的巧合,還是蘇星暉安排的套子。
蘇星暉微笑道:“田縣長,我這不是跟小雅一起逛街嗎?逛到這裡碰到雷所長他們在這裡宵夜,他就把我叫上喝了幾杯酒。”
田曉鵬道:“哦,那你跟雷所長挺熟了?”
蘇星暉道:“我還在猛虎嶺上班的時候,雷所長就是猛虎嶺派出所的所長,跟他當然熟了。”
田曉鵬沉吟片刻,他覺得這件事情應該不會是蘇星暉安排的,畢竟孫斯年讓他女兒找同學樑小珍過來玩,樑小珍跑出來是很偶然的事件,如果這都能安排,那蘇星暉豈不是神仙了?
他覺得這件事情應該就是偶然被蘇星暉和雷鳴碰上了,雷鳴是個警察,他當然要制止沈重天、潘永春這些保鏢們的違法行爲。
不過不管怎麼樣,蘇星暉出現在這個地方,讓這件事情的處理變得麻煩了起來,萬一蘇星暉要拿這件事情大做文章,鋼鐵廠這件事情,只怕想落戶上俊縣,就很渺茫了。
就在田曉鵬頭疼不已的時候,兩輛車開了過來,吱呀一聲停在了街口,從車上下來兩個人,一個是張開山,一個是徐仕燮,這讓田曉鵬更加頭疼了,怎麼這兩個人也來了。
張開山對田曉鵬道:“縣長,這是怎麼回事?”
張開山的語調很溫和,甚至可以說是親切,不過田曉鵬卻感覺壓力山大,他苦笑着說:“還是讓雷所長介紹情況吧。”
張開山道:“行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去縣委說吧。”
一聽張開山這話,田曉鵬稍稍心安,張開山說是去縣委說話,而不是說去公安局,這其中的意味就有相當大的不同了,這說明,張開山也不想把這事鬧大。
田曉鵬便對田曉濤道:“曉濤,你們坐自己的車去縣委吧。”
田曉濤點了點頭,便讓他和沈重天、潘永春的司機去把他們的車開來。
所有人都坐上車,去了縣委大院,進了一個會議室,坐了下來,當然,那幾個保鏢還是全程戴着手銬。
蘇星暉和陸小雅坐着張開山的車,在路上,蘇星暉把事情的經過簡短的向張開山介紹了一下,張開山點頭道:“我知道了,星暉,你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怎麼處理?”
蘇星暉道:“他們這算是強姦未遂了,屬於重罪,不過,要想真把沈重天、潘永春和田曉濤這三個人拘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但是,我覺得,其他幾個人不能放過了,包括孫斯年和他的女兒孫雪菲,太無恥了。”
陸小雅也點頭附和,她對孫斯年和孫雪菲的無恥也是深惡痛絕,哪有這樣的人啊?孫斯年把自己的女兒主動獻了出去,而孫雪菲又把自己的同學騙到了歌廳,供人玩弄。
張開山點了點頭,沉吟不語,沒過多久,車就到了縣委大院,他們也就沒時間再說什麼了。
在會議室裡,張開山這纔對雷鳴道:“雷所長,你說說吧,今天是什麼情況?”
雷鳴便當衆把事情經過又說了一遍,張開山聽了之後,溫和的對樑小珍道:“這位姑娘,事情經過是這樣的嗎?”
樑小珍見了這麼多縣裡的大領導,早就心中惴惴了,她囁嚅着不敢說話。
張開山道:“小姑娘,你就放心的說吧,我是上俊縣委書記張開山,有什麼事情我會替你做主的。”
樑小珍這纔開口道:“張書記,事情經過就是這樣的,孫雪菲騙我說到歌廳來唱歌,可是我到了歌廳,這些人就讓我喝酒,我不會喝酒,他們就灌,灌了之後又動手動腳,我假裝上廁所逃了出來,這些人就追我,要不是這位警察同志正好在場,我今天可就慘了。”
張開山道:“那這幾位,你們對這位姑娘的話有什麼異議嗎?”
潘永春道:“張書記,我可是到你們這裡來投資的投資商,你們就是這麼對待投資商的嗎?我們只不過喝多了酒,可能有一些失態,而且我們也把這位姑娘當成了孫小姐的同學,那就是朋友了,朋友之間的打鬧很正常嘛,我們根本沒有耍流氓的心思。”
樑小珍大叫道:“那我逃走了,你們爲什麼還讓人追我?要不是運氣好遇到警察,你們會幹些什麼?”
潘永春道:“那我們就不知道了啊,又不是我們指使他們追的,這是他們的自發行爲。”
雷鳴道:“潘總,那你一到現場,直接讓我們放人,這又怎麼解釋?”
潘永春道:“他們是我們的朋友嘛,我到了現場,也不清楚情況,看到他們被你們抓住了,當然想要你們放人了。”
蘇星暉心中好笑,這位潘總還真是個人才,把一切都撇得乾乾淨淨的,好像他是朵白蓮花似的。
不過話說回來,這起案件還真不好定性,畢竟樑小珍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想要定他們一夥強姦未遂是很難的,光憑樑小珍一個人的話,想要辦成鐵案是非常難的。
而他們的保鏢出來追樑小珍,只要他們不承認是受了沈重天、潘永春幾人的指使,那也頂多只能定這幾個保鏢的尋釁滋事,扯不到沈、潘幾人身上去,而他們的保鏢會出賣他們嗎?這很難。
當然,如果鐵了心的想要把這件案子辦成鐵案,也不是沒有辦法,不過一來辦成鐵案也沒有太大意義,二來政治影響不好,三來反而容易給對手抓住把柄,那就得不償失了。
蘇星暉想得到的,其他幾人當然也想得到,張開山沉吟片刻之後,對樑小珍道:“小姑娘,你先到旁邊的辦公室裡去休息一下吧。”
蘇星暉對陸小雅道:“小雅,那你去陪陪她吧。”
樑小珍今天晚上受到了巨大的驚嚇,此時還是驚魂未定,確實需要有個人陪一下,於是,陸小雅點了點頭,陪着樑小珍去了隔壁的一間辦公室。
張開山對田曉鵬和徐仕燮道:“縣長、仕燮同志,我們一起到我辦公室裡商量一下吧。”
田曉鵬和徐仕燮便跟張開山一起出去了。
他們出去之後,蘇星暉看向了沈重天幾人,沈重天惡狠狠的看着他,潘永春的眼神也很有些不善,倒是田曉濤的眼神有些閃閃爍爍的,不敢跟蘇星暉對視。
這也很正常,田曉濤幾次跟蘇星暉發生衝突,都沒討到什麼好,甚至可以說是幾次都很慘,就連他想報復,他爸都不讓他報復,今天他可以說又有把柄捏在了蘇星暉手上,他要是跟蘇星暉呲牙,他就不怕蘇星暉給他使點壞?
要是他被拘了,那可丟臉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