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李副經理和餘高山就要往回趕了,現在上猛路在修路,路不好走,所以他們要早些上路。
陸小雅雖然有些依依不捨,可是還是上了麪包車,她對蘇星暉道:“下次記得去江城看我啊!”
蘇星暉點了點頭。
陸小雅又對夏竹笑道:“夏竹,有時間跟蘇星暉一起去江城,我帶你好好玩玩。”
夏竹也點了點頭道:“行,我有時間一定會去的。”
蘇星暉跟他們一起上了車,在鄉政府下了車,然後揮手送別了他們。
進了鄉政府,蘇星暉看到了許小光,許小光正在院子裡的水龍頭上嘩啦嘩啦的洗着臉,看樣子是剛從工地上回來。
蘇星暉道:“小光,你回了!”
許小光洗完臉,擡頭道:“是啊,剛從工地上回來,歇一會兒,等會兒再去。”
許小光倒是有一段時間沒回來了,這段時間他天天都呆在工地上,連睡覺都睡在工棚裡,這也是難得回到鄉政府來好好休息一下。
洗完臉,許小光又打水上去洗澡,他說都半個月沒好好洗個澡了,今天是特意到鄉政府來洗澡的。
蘇星暉知道許小光的性格,他雖然喜歡玩遊戲,可是真到有事做的時候,他也是決不含糊的,能吃苦,這段時間沒見他,他都瘦了一截,臉上也是鬍子拉碴的。
許小光洗完了澡,又把幾件衣服給洗了,他在外面做項目的時候,這種事情都是自己做,倒也是習慣了。
等他一切收拾完,蘇星暉到他的房間裡跟他聊了起來。
修路工地上的進度還是不錯的,這條路並不是新修,是在原有的基礎上進行翻修、拓寬,因此,工作量比新修一條路還是要少得多了。
由於現在馬上就要進入冬季了,因此只能把老路挖開,做一些土方工程。
正跟許小光聊着天,蘇星暉的呼機響了起來,他看了看呼機,是一個縣城的電話號碼,他準備去郵電局去回電話,呼機再次響了起來,還是那個電話號碼,而且這個電話號碼連呼了三遍。
這肯定是有人找他有急事,於是,他便到黨政辦去回了電話。
把電話一撥過去,只響了一聲就被接了起來:“星暉嗎?我是高山哥啊!我們的貨車在上俊縣城被交警扣下來了。”
蘇星暉的臉色沉了下來:“高山哥,你別急,慢慢說,你們是不是證件手續不全?”
餘高山道:“不可能啊,我這貨車新買不久,什麼手續都是全的,特種養殖場賣的這些野味也是辦了手續的,我們販運養殖的野生動物也是有手續的。”
“拖竹編的貨車也攔了?”
“對,我們兩臺貨車一前一後,都被攔下來了。”
“那他們說了沒有,爲什麼攔你們的車?”
“他們先是看手續,我們兩臺車都手續齊全,可是他們就是不肯放我們走。李副經理去跟他們交涉,現在他們的麪包車都被扣下了。”
“那你們被扣在什麼地方了?”
“就在上俊縣城往江城去的出城路口上。”
“那你們就在那裡等我,我儘快趕到。”
掛了電話,蘇星暉想了想,覺得這事情不太對頭,三輛手續齊全的車輛,交警憑什麼不肯放行?蘇星暉心思電轉,一下子就想到了單小龍,這應該是他的報復吧!
蘇星暉給張開山家打了電話,是張成接的,他說張開山不在家,出去有事了,蘇星暉便告訴了他剛纔發生的事情,說是很可能是單小龍乾的。
張成便說他馬上趕過去看看怎麼回事。
正在打電話的時候,蘇星暉的呼機又響了,他一看,還是那個號碼,他掛了電話,又給餘高山打了過去。
餘高山在電話裡着急的說,對方有一個年輕人,好像姓陶,說什麼那些野雞和竹鼠都得沒收,那些竹編,他說要讓野豬溝村竹編廠的夏蘭和夏竹親自到縣城去解決問題之後才能放行。
一聽這話,蘇星暉完全明白了,搞出這些事情的肯定是單小龍一夥,那個姓陶的,肯定就是陶炎彬了。
至於單小龍一夥是怎麼準確的攔住這兩輛貨車的,那不用說,肯定是在猛虎嶺有人通風報信唄,通風報信的人是誰,那也是呼之欲出了。
蘇星暉讓餘高山彆着急,他已經打電話叫人過去了,他自己也會盡快趕過去的。
掛了電話,蘇星暉跟陳宏富匆匆說了一聲,便上樓叫上許小光,讓許小光趕緊開車把他送回縣城去。
許小光見他一臉着急的樣子,也不打話,用最快的速度下了樓,讓蘇星暉上了他的桑塔納,就開向了縣城。
雖然事情很急,不過現在路上正在修路,想快也快不起來,一直開了快一個小時纔到縣城,在路上,蘇星暉的呼機還響了兩回,可是他也沒辦法去回呼機。
在路上,蘇星暉把剛纔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許小光,許小光知道事情緊急,便儘量加快了速度,也幸好這段時間許小光在猛虎嶺鄉,如果是那輛老吉普的話,估計要多開一倍的時間。
一路上,蘇星暉滿腔怒火,又有一些着急,自從他重生以來,他還沒有過這樣的情緒。
單小龍一夥也太無法無天了吧!
車被扣了沒關係,現在蘇星暉最怕的就是陸小雅出什麼事情,陸小雅是來看他的,他當然不希望她出什麼事情。
而且陸小雅是省委常委的女兒,她如果出了事情,單小龍他們固然是碰上了鐵板,可是他蘇星暉就沒有責任嗎?上俊縣就沒有責任嗎?
那樣有後果,是蘇星暉無法想象的。
他現在只能希望,張成能快點趕到,並且能夠平息事態了。
在蘇星暉焦急的心情裡,桑塔納終於開到了事發現場,遠遠的,蘇星暉就看到那裡圍了一堆人,他心中着急,許小光剛剛停住車,他就拉開門,一個箭步跳下車,擠進了人羣。
進了人羣,蘇星暉一眼就看到了陸小雅,只見她對着幾個身穿警服的交警道:“你們憑什麼扣我們的車?還抓人?快把人放了!”
看到陸小雅沒事,蘇星暉就放心了,不過他聽說有人被抓了,不由得掃了一眼,只見陸小雅、李副經理都在,兩臺貨車的司機和麪包車的司機也在,張成也站在了旁邊,不過那臺裝着野味的貨車不見了,餘高山也不在現場,看來,是餘高山被抓了。
不過到這個時候,蘇星暉反而冷靜了下來,他要再看一下情況,而且要平息一下自己的心情。
陶炎彬自然在那幾個交警當中,他看着陸小雅,邪笑道:“憑什麼扣你們的車?我們懷疑你們的證件都是僞造的,所以要扣,你不服的話可以跟我們一起到交警隊去說清楚情況,要是讓我們舒服了的話,可以考慮放人!”
李副經理道:“你這位警察怎麼說話的?你小心我們投訴你!”
張成怒喝一聲:“陶炎彬,你怎麼這麼無恥?有你這樣的警察嗎?”
雖然張成是常委副縣長的兒子,陶炎彬卻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他斜乜了張成一眼道:“張成,這裡有你什麼事?我們警察怎麼辦案用得着你來教育嗎?”
另外幾名交警都鬨笑了起來,張成氣得渾身發抖,可是現在他也沒什麼辦法,現在他也找不到他的父親張開山,陶炎彬不賣他的賬他也不可能去命令陶炎彬。
圍觀的羣衆有人指着陶炎彬一夥道:“太不像話了,無緣無故的攔別人的車,要沒收別人的貨車,別人攔他們,他們就動手打人,那個小夥子阻止他們打人,他們就把人抓走了。”
在上俊縣,這些交警的風評是非常差的,他們沒錢用了就上路,上路攔誰的車都是看他們的心情,只要是路過上俊縣的外地貨車,幾乎就沒有不被他們攔的,被他們攔住之後,總要出點血。
當然,以前他們在收了罰款之後就會放行,可是這一次他們他們根本不提罰款的事情,直接就扣車了。
見到陶炎彬完全不賣張成的賬,蘇星暉排衆而出道:“小雅,我來了!”
陸小雅回頭一看,見是蘇星暉來了,她的臉上露出了喜色:“星暉,你來了啊!他們把你表哥抓進去了。”
不知道爲什麼,見到蘇星暉來了,陸小雅的心中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樣。
蘇星暉對陸小雅道:“沒事!“
說完,他又向李副經理和張成點了點頭,然後淡淡的對陶炎彬道:“陶炎彬,我勸你趕快放人放車。”
陶炎彬一看到蘇星暉那副淡淡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他總覺得那是蘇星暉對他的蔑視,你是什麼東西?也能蔑視老子?
他對蘇星暉獰笑道:“要是老子不放人不放車你又能怎麼樣?”
陶炎彬現在的樣子哪裡像一個警察,簡直就是一個無賴混混。
蘇星暉還是很平淡的說道:“第一,請你嘴巴放乾淨一點;第二,如果今天你不放人放車的話,那個後果會是你,甚至你父親都承受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