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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蘇星暉在經濟開發區管委會說過的那句話就如同一陣龍捲風一般傳遍了整個崇津縣,在崇津縣的官場上掀起了軒然大波。雅文言情
駱傳勇是什麼人?他是袁義福的通訊員出身,深得袁義福的歡心,袁義福幾乎是把他當成兒子看待的,對他多有扶持,現在他幾乎已經成爲了袁義福在政治上的接班人。
這樣的一個人,不僅僅是袁義福的親信,更是袁義福的臉面,蘇星暉要停他的職,那就等於是當面打袁義福的臉啊,袁義福能夠看着蘇星暉停駱傳勇的職?
可是,駱傳勇今天也確實做得有些太過分了,一個縣長到他們管委會去,他們管委會居然一個人都沒有,駱傳勇自己喝得醉醺醺的,讓蘇星暉在他們辦公室等了近兩個小時纔去,去了之後又連續挑釁蘇星暉,這樣的人,蘇星暉如果不給他點顏色瞧瞧,那他這個縣長也就當不下去了。
頓時,許多人都對駱傳勇起了惡感,他一個小小的科級幹部,居然對縣長這麼不尊重,那對縣裡其他人還用說嗎?
平時駱傳勇就是這樣,除了對袁義福之外,對其他領導都不是很尊重,可以說有一些驕橫,沒幾個人喜歡他,就算跟他一個陣營的人都不太喜歡他,更別說別人了。
就算是袁義福,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後也很頭疼,這個駱傳勇,怎麼這麼不省心呢?你說你在蘇星暉面前這麼橫幹什麼?別人再怎麼說也是縣長,你就在他面前服個軟,給他個面子,那就算被他批評一頓,也好過蘇星暉做出這麼極端的做法啊!
駱傳勇如此蔑視上級,這是最犯忌諱的事情,他袁義福想護短都不行了,這件事情如果被市裡的領導聽到了,他們肯定也都會嚴肅處理駱傳勇的,官場上的上下尊卑,他們都要盡力維護。
別看蘇星暉那一次也做出了罷宴之舉,可是那一次他師出有名,他是不願意吃野生保護動物,他的級別也是處級,跟袁義福在級別上是相同的。
而且,從那一天之後,蘇星暉在袁義福面前還是一直保持着禮節的,那一天投資商來了,他還讓段琦請袁義福一起參加接風宴會,算是在面子上做得不錯,別人也挑不出他的理。
所以,蘇星暉罷宴跟駱傳勇今天的行爲有本質上的不同。
袁義福是頭笑面虎,他輕易不會跟誰翻臉,而蘇星暉背景太硬,如果能夠不起衝突,袁義福也輕易不會跟蘇星暉起什麼衝突。雅文吧
但是這一次,袁義福算是被推到了懸崖邊上了,他再退一步,就有可能墜下懸崖,而他想前進一步,就要跟蘇星暉提前來一次決戰,這也並不是袁義福願意看到的結果。
蘇星暉當然沒有權力停駱傳勇的職,但是他可以在常委會上提出這個提議,袁義福當然可以通過表決來駁回蘇星暉的提議,因爲在常委會上的票數,他佔了絕對優勢,可是這樣他就贏了嗎?
這樣只會讓上級領導對袁義福有看法,駱傳勇這樣的幹部你也要保,而且你是靠着在常委會上的票數優勢來保住駱傳勇的,這沒有道理嘛,常委會表決,不是讓你這樣用的。
可以說,這一次常委會表決,就算蘇星暉輸了,他也沒有輸在道義上,而是輸在了票數上,而袁義福卻是贏也不是,輸了就更不是了,這真的是騎虎難下啊!
就在袁義福煩惱的時候,駱傳勇跑到縣城來找他了,這天晚上,他來到了袁義福的家裡,身上兀自帶着濃烈的酒氣。
在袁義福的書房裡,袁義福看着駱傳勇這副模樣,氣不打一處來,他也不跟駱傳勇說話,自顧自的看着一份文件。
駱傳勇心情忐忑的喊了一句:“書記。”
袁義福沒有擡頭,駱傳勇又喊了一句,袁義福還是沒有擡頭。
駱傳勇跟隨袁義福多年,當然知道這是袁義福生氣了,不過他還是恭恭敬敬的喊道:“書記,我錯了,您別生氣了!”
袁義福這才擡起了頭,乜了駱傳勇一眼道:“你駱大主任也會錯?我可不敢當。”
駱傳勇道:“我是錯了,我不該給您惹麻煩。”
袁義福問道:“你問你,你今天中午跟誰喝酒去了?”
駱傳勇期期艾艾的說道:“跟幾個同學喝的酒。”
袁義福道:“你駱大主任不是跟投資商喝的酒嗎?”
駱傳勇道:“我錯了,書記,您別這樣了,有什麼錯都是我一個人擔着。”
袁義福板着臉道:“傳勇,你帶的好兵,當的好主任啊,上班時間連一個人都沒有,這也太離譜了吧?我看這就是上樑不正下樑歪!看來我對你是太放縱了。”
駱傳勇哭喪着臉道:“書記,這也不能怪我啊,咱們崇津縣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根本沒人來投資,大家夥兒天天呆在那裡都沒什麼事情可做,所以散漫了一些是有的,不過像今天這種情況還是不多的,一般都會有幾個人呆在那裡。再說了,管委會那些人,我也不敢管啊。”
袁義福的臉色稍稍和緩了一些,他當然知道開發區管委會的職工都是些什麼人,孟縣長的女兒,孫書記的兒子,潘縣長的兒子,林縣長的老婆,反正個個都有來頭,駱傳勇想管也確實管不了。
袁義福又道:“那你爲什麼用那種態度對待蘇縣長?”
駱傳勇道:“我一聽說蘇縣長對您不尊重,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我就想替您出一口氣,所以我就那樣對待他了。”
袁義福看到駱傳勇可憐巴巴的樣子,他的心不由得一軟,他自認爲對駱傳勇這人還是瞭解的,駱傳勇不管有千錯萬錯,對他袁義福還是真心的,他真的就跟自己的兒子一樣啊。
駱傳勇說的想替他出一口氣的想法,袁義福也是相信的,一想到這裡,他就溫言道:“傳勇啊,不是我說你,你想替我出氣,也不是你這樣出法啊,你這不是把把柄送到那蘇星暉手上嗎?他正愁沒人開刀立威呢,你倒好,把刀把子送到了他手裡,我現在想保你都不好保啊!”
駱傳勇道:“這蘇星暉還真想停我的職啊?”
袁義福道:“你說呢?一個縣長被你那樣對待,他不停你的職,他的臉往哪擱?”
駱傳勇道:“您可是縣委書記,您纔是管幹部的,再說了,常委會上您也是佔了絕對優勢,還怕他個外來戶?這一次您要是不把他的氣焰給打下去,那他以後還不得爬到您的頭上拉屎拉尿?”
一說到這裡,袁義福又是氣不打一處來:“你懂個屁!要不是你這樣一搞,我也沒這麼被動,現在我不保你不是,保你就更不是了!”
駱傳勇又是可憐巴巴的看着袁義福道:“怎麼,書記,連您都壓不下他的氣焰嗎?”
袁義福道:“這事本來就是你有錯在先,中午喝酒,喝了酒在家睡大覺,你手下連一個人都沒去上班,你倒好,你去了之後不承認錯誤,反而跟蘇星暉頂撞,蘇星暉是什麼人?他怎麼說也是一個縣長,你一個科級幹部頂撞縣長,哪個領導聽了心裡不惱火?你得罪的不是他一個人,是無數人啊!”
駱傳勇雖然沒什麼政治智慧,可是袁義福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要是還聽不懂那就是頭蠢豬了,他頓時臉色煞白,他對袁義福道:“書記,你可得拉我一把,我錯了,下一次我不敢了,我一定什麼都聽您的!”
袁義福恨鐵不成鋼的看着駱傳勇,他看到駱傳勇嚇得臉色發白,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幾歲的樣子,心裡一軟道:“行了,行了,你也別這個慫樣了,下午你頂撞蘇星暉的時候那威風哪去了?我來幫你想想辦法吧!”
駱傳勇連連點頭道:“謝謝書記!”
袁義福擺了擺手道:“行了,你先出去吧,我得靜一靜,好好想想章程。”
駱傳勇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了一部嶄新的諾基亞新款手機,放到了袁義福的書桌上。
袁義福乜了一眼道:“這是什麼東西?”
駱傳勇恭敬的說:“書記,這是一部手機,諾基亞最新款的,纔出了不到一個月,號我已經上好了,話費有我來交,您儘管用。”
袁義福問道:“這東西多少錢?”
駱傳勇道:“也沒多少錢,主要是讓您打電話方便。這還是我前幾天到洪州去的時候帶回來的。”
袁義福心裡一暖,這個駱傳勇,袁義福覺得他像自己的親兒子就是在這些細節上,他只要出門,不管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東西,總會記得給他們老兩口帶回來,雖然那些東西看起來都價值不菲,可是他從來不說價格。
雖然駱傳勇從來不直接給袁義福送錢,可是袁義福也非常滿意,他並不缺錢,缺的就是這些細節上的東西。
一想到這裡,袁義福擺了擺手道:“行了,你喝成這副樣子,早點回去睡覺吧。”
駱傳勇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