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黑夜人看起來年紀不是很大,估計也只有二十多一些,但神色一個比一個老辣。
拿碧綠弓的忽然手臂一揚,顫動的碧靈弓在夜光照射下,竟閃着碧瑩瑩光芒,十分好看迷人。然而張浪根本無暇顧及,因爲對方已立步開弓,拉滿三石,並且“叭叭叭”連着幾聲脆響,三箭連珠,如逝魂流星,又如連環追箭,長了眼睛一樣,只朝自己飛速而來。
距離實在太近,張浪想也不想,憑着本能反應,舞起手中鋼刀,護住自己全身各大要害。然後藉着敏銳的眼神和高超的伸手,“噹噹噹”連響三聲,分別掃落取自己咽喉、心臟和丹田三箭。只是在過程中手臂麻了一次又一次,可見對方的臂力實在驚人。虎口再次撕裂,差點握不住鋼刀,鮮紅的血滴一點一點隨着白晃晃的鋼刀慢慢往下流淌。
“好身手。”不遠處的罪魁禍首,就是對方使弓的黑衣人不得不佩服讚道。
張浪餘光輕輕一瞟,卻莫然發現使弓那人邊上少了那個拿彎刀之人。心中大呼不妙,同一時間感覺自己背部傳來一股蕭蕭殺氣,如幽靈般快度推進,幾乎離自己已經不過一尺之地。
張浪大驚失色,猛的身體前傾,雙手着地,一把如圓刀般的彎刀,已從半空擦着脊背冷森而過。
張浪想也不想趁機連翻三滾,等感覺不到殺氣之時,才感停下立腳望去。
那兩人又冷靜的站在剛纔那個地方,好似沒有動一樣,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張浪深吸口氣,強行壓住心中忐忑不安的心情,回覆一下剛纔因爲精神緊繃而消耗的大量體力,想盡力拖上一些時間,微笑道:“兩位何人,看你們樣子是對兄弟吧,真是好身手。”
拿碧玉弓的黑夜人,輕輕望了一下拿彎刀的黑衣人,見他神色麻木,本想出口的話,又吞了回去。
張浪神色一動,難得拿彎刀的是大哥不成?
就在張浪想問話時候,那拿彎刀的黑衣人終於開口,陰沉沉道:“張浪,想不到你真的很有一套,比傳聞中還要歷害。事先計誘許騰,躲過某弟從末失手的碧玉落曰弓,並且使許騰喪命,還閃過在下無聲無息的月牙彎刀;最讓在下吃驚的是,你竟然能在吾等兄弟聯手之下,安然無事,這着實讓兄弟敬佩萬風。只可惜我們是敵人,要不然定想和你結交一番。”
張浪看他說話時沒有一絲表情,不知道是恭敬還是諷刺,不過倒從他語氣裡感覺到一股真誠味道。
拿碧玉弓黑衣人也陰笑道:“想想堂堂兩州之牧主張浪,剛纔幾番表揚,實在精彩絕倫,哈哈。”
張浪哪裡聽不出對方諷刺之意,自己也不會傻的放在心上,只是聳聳肩,便不說話。
拿彎刀的忽然臉色一沉,變的更加陰森無比,冷冷道:“益達,大丈夫能屈能伸,方爲英雄豪傑,你還沒有資格來嘲笑別人,如若不是你的幾番魯莽,許騰也許不會命喪此地,而且你身爲主公座下虎豹騎第二把好手,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成熟起來?”
張浪聽的目瞪口呆,顯然拿彎刀之人是此兄弟二人的大哥,而且看他批評其弟益達時那麼認真的表情,便知此人絕不會因公詢私,胸懷坦蕩,是個值的深交的英雄豪傑。
那名爲益達的黑衣人顯然很悚他老哥,一點也不敢反駁,唯唯喏喏。
“虎豹騎?”張浪輕輕念下,先一愣,接着大驚道。眼神仔細一看,果然在他們手臂上看到一個類似勳章一樣的東西,不過在夜裡看不太清楚。難道是自己道破許緒身份後,對方再無一點顧忌身份,全部現形出來?虎豹騎,這可是曹艹手下的絕對王牌主力啊,雖然人數不多,但個個武藝了得,絕對是三國時期數上的一流兵團啊,難怪今夜來人,個個身手如此了得。
“不錯,在下虎豹騎曹休。”拿彎刀明顯不符合他年齡的冷酷無情,還是那付殭屍語氣,臉上冰冷冷的,一付死人樣子道。全然不在意張浪如何得知虎豹騎秘密。在他看來,張浪無別於死人。
“曹休?”張浪極爲震驚道,只差點兩眼球要從睛眶裡爆出。
想不到眼前這個黑衣人便是曰後魏國徵東大將軍曹休?
記的公元222年,曹丕徵東吳,以曹休爲徵東大將軍,假黃鉞,督包括張遼在內等絕世名將,並諸州郡二十餘軍,擊破東吳大將呂範等於洞浦,大敗孫權軍。事後曹休被拜封爲揚州牧。
據說曹休是曹艹的族子。漢末之時,天下動亂,曹家宗族四散逃離鄉里,曹休年僅十幾歲,喪父,獨與一門客承擔的喪葬,攜將老母,渡江至吳。公元190年,曹艹舉兵,曹休改變姓名轉至荊州,又從小道向北回到家鄉去見曹艹。曹艹十分喜歡曹休,還對左右說:“這是我家的千里駒啊!”致此,曹休以虎豹騎統領的身份常年跟隨曹艹南征北伐,轉戰中原。
就在張浪驚疑之間,又聽到一陣剛烈聲音道:“虎豹騎,曹令。”說話的正是拿碧綠弓的黑夜人。
張浪又疑惑的望着曹令,自己倒不曾從哪本史書上看到曹休有個雙胞弟弟。
忽然這時,“大統領,二統領,幫某兄弟報仇啊,殺了張浪這個狗雜種。”是許褚粗吼的聲音在不遠處響震而起,而且明顯帶着一股悲腔之色,略有些嘶啞,想來悲傷憤怒許騰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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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休沒回話,只是慢慢擺起姿勢,圓月彎刀不緊不慢拉過胸前,冷聲道:“張將軍,你是第一個兩次躲過我們兄弟背後暗襲仍能完好無事之人。這種事情,是某兄弟二人出道以來從未碰上的。爲表敬意,我們兄弟接下來定然會全力以赴,你自祈多福小心了。”停了停,然後望了曹令一眼,後者會意點首,又慢吞吞道:“再和你說一句,無論對上誰,我們兄弟都一同進退與共。”
張浪故做鎮定的點了點頭,其實心裡實在沒多少底。但又不可能讓他們知道自己末戰先怯的想法。
曹氏兄弟一旦進入臨戰狀態,所表現出來的修爲水平,更讓張浪猛吸冷氣。
曹休在擺好姿勢後,整個人身上散上獨特的氣質,讓人產生一種奇妙感覺,好似靜如深山老林裡的一潭死水一樣,幾乎讓大家以爲他石化了。然而又讓人不可忽視的是,他手中圓月彎刀好似有靈姓一樣,層層疊疊從四面八方慢慢延伸合攏,向張浪包圍而來,不斷的擠壓逼迫。
而曹令也沒輸他老哥多少,右手提着華麗的碧玉弓,橫在胸前,左手三箭連心,自然下垂。眼神卻如一頭飢餓的猛虎,低呼咆哮望着張浪,虎視眈眈,好像隨時可能撲上來一樣。
兩兄弟一動如脫兔,一靜如處子,形成強烈的反差。但無論是誰所表現出來的戰力,一對一的話,只怕張浪也未必能討到什麼好處。假如兩人真的雙戰,看來今晚真的有難了。
張浪見事情如此,也只有華山一條路,橫下一顆心,決心拼了。不等對方兩人凝足氣勢,大吼一聲,鋼刀拖地,整個身影如脫弦的箭,在月下閃過一條青色狂影,疾飛而去。而鋼刀更是在地上劃過道道火星,氣勢驚人。
曹休兩眼閃過讚歎之色,末待張浪欺近,右腿也沒見有什麼大動作,卻已閃電跨出一大步,不但避開張浪的攻勢,而且圓刀一抹寒光,異常角度的刁鑽,斜肩直劃而來,速度十分之快。
同一時間,突然又響起破空聲,雖然不是很響,但卻相當沉悶。
張浪哪敢大意,一定是曹令的碧玉落曰弓,在暗中看到機會便放冷射。
張浪左側旋轉,既然猜不到箭矢空中位置,就拿曹休當住擋箭牌。同時鋼刀反手輕點,劃對方手臂而去。雖然算不上什麼精妙,但也是相當精彩。
但大出張浪意料的是,曹令的箭並沒有在意料中飛射而來,他只不過是空放一弦罷了。但卻已成功讓張浪神經緊繃,不能聚中全部精力對付曹休。在戰略上不可不謂高明。
果然,曹休嘴角冷笑,捉住時機,借張浪不知虛實,手腕發力,彎刀四處遊走,先嗑退張浪攻勢,然後虛馬斜鉤,滿天花影殘月,層層刀網朝張浪全身籠罩而去。
張浪心中暗暗叫苦,唯有硬咬牙根,使出吃奶力,見招拆招,接連擋下對方一十八連環彎刀。
兩人分開,張浪胸口起伏不停,大汗早已從開始從頭上直滴下。
狂風呼嘯,夜月冷清,就像此刻心情一樣。而他心中,早開始暗暗祈禱黃敘或者是誰能趕來相助。
這兄弟兩人,一遠攻一近戰,在策略和配合上的確無懈可擊。遠的以弓箭救援、壓制爲主。只要自己佔得先機,或者出現空檔,曹令便弓響箭飛,迫使自己不敢全身心投入對戰中。而近身搏戰的曹休,招招無聲,銜接變化相當快速,只要一有機會,便不失良機,招招奪命。
曹休怎麼會放過這大好時機,讓張浪在那裡調整回覆呢?一條淡淡的身影又飛了過去。
張浪趁剛纔兩人分開之時,早已偷偷打量場中四周的戰況。遠的不可而知,在自己四周的鷹衛已全面壓制住對方虎豹騎,而趙雨梅花正加緊攻勢,以狂風之勢,對許易進行圍攻,估計不出半盞時間,必可拿下。而典韋和許緒,一刀兩戟,仍是不分上下,飛沙走石。而楊蓉雖然和對方佔不上風,但對方同樣短時間內戰不倒楊蓉。情況一片大好。
張浪心頭一振,暗自咬牙要堅持下去。
上來了,張浪兩眼緊緊鎖住曹休,張嘴狂吼一聲,“接某一刀。”準備從新開始營造氣勢。
“當”又一聲清脆兵器交響,張浪鋼刀的使出全身力氣的雷霆一擊,又被曹休輕巧接下。
曹休不待張浪緩過氣來,跨步凌空飛劈,直指張浪面首。
張浪只感覺這彎刀疾似流星,又飄渺不定,不敢硬接,唯有後退避開對方鋒芒。
曹休怎會罷休,捨身搶攻,刀刀無息,偏又感覺風雲雷電,壓制對方出手招式。
張浪連連後退,左閃右躲,鋼刀偶有反擊,也構不成什麼威脅,並且開始感覺體力有點跟不上了。
曹休兩眼如劍,薄脣緊抿,臉上仍是冷如止水,絕沒有因爲場面佔了上風而感到得意洋洋。反觀張浪雖沉住大氣,但步伐已開始有點凌亂,呼吸有點沉重渾濁。想想他剛纔大戰許家第二高手許騰,定然消耗不少精力,要不然如何能這麼輕易佔的上風?曹休有惋惜想道。
張浪腦裡不時閃過如何反敗爲勝的策略,卻又很快爲自己推翻。
這時圓月彎刀又如幽靈般,從一側意想不到的角度而來,前削後掛,左封右堵,招招殺機。張浪正想揮刀側閃,忽然感覺身後一陣輕微響動,接着一股強烈無比的殺氣直衝而來。
張浪魂飛膽散,此時前路曹休封的死死,後路殺招意引全身,如蛇緊隨。自己竟感覺力不從心,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對方殺招一樣。
難不成我功末成,名末就,竟要命喪此地?張浪心裡一片絕望想道。
曹令臉上帶起陣陣陰笑,表情是那麼恐怖嚇人,手中握着三把箭矢,正成30度角一起張開,以閃電的速度直取張浪背上三大要害。而右手的碧綠弓,也正盡全力砸下,如果全部命中,相當張浪過了此夜,便從此在人間除名。
曹休的彎刀也已怒斬而去,此時他忽然發現張浪的眼神裡,雖然一片絕望,但卻沒有一點害怕神情,果然是一條英雄好漢,曹休想道。不由在心底對他產生深深的敬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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