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楊蓉和張浪的馬匹終於被鈴鐺繩拌倒,兩人落在地上與黑鷹衛一樣進行堅苦的步戰。
鈴鐺響聲,攪的不少黑鷹衛心神大亂,敏捷的身手開始緩慢下來,有幾名意志稍差者,在混亂中,被對方殺死在地。
張浪與他的幾十名黑鷹衛陷入前所未有的危險之中。
只要黑鷹衛一擊退對方,鈴鐺繩便從各個角度出人意料的飛纏過來,鈴鐺在空中發出陣陣悅耳而又讓人發寒的聲音,黑鷹衛就算把它挑落,又有人控制着鈴鐺飛過來。一跳一轉,一翻一甩,迫使黑鷹衛連連閃躲,消耗大量體力,而有的反應只要慢上一點,便把兩頭艹縱的士兵給繩子捆上。
在死亡的威脅越來越接近時候,張浪終於冷靜下來了。
認真分析着現在的形式,自己已無後路可退了,要不在沉默中死亡,要不在沉默中爆發。只要能挺過這一關,那麼前面海闊天空,任自己翱翔。
張浪抱元守一,拋卻所有雜念,殺意開始在心裡熊熊燃燒開來,全身上下,透出一種讓人心寒的威懾,沒有任何時刻,比現在更加對生命有着執着的追求。
楊蓉驚喜的發現張浪轉變,他那如刀削的臉龐,深不見底的眼神裡,有着久違的狂野熱火,在這一刻,又從新回到張浪身上。
果然,張浪輕輕咬着下巴,腰桿挺的筆直筆直。
鐺鈴兵又有幾人衝了上來,掩護着後面呼嘯的鈴聲,張浪緊抿着嘴,身邊的氣流無風自動,流沙飛轉,在敵軍的包夾中,大刀每揮出去,呼嘯生風,凌厲至極,在身上的敵方士兵當場被刀氣所傷,有的也被他氣勢所逼,連連後退。就連那精鋼焠成的鈴鐺,隨後也被張浪憤怒一擊,在空劈成兩半,散落一地。
張浪自己不僅表現出軍人特有的韌姓和堅毅,而且在他激情與驍勇表演下,黑鷹衛越戰越勇,每人激發出無限的戰力,個個奮不顧身,一時間就算鈴鐺兵多詭異,也奈何不了張浪。
然而張浪氣餒的發現,鈴鐺兵比普通士兵強上不少,而且比想像中的更有韌姓。
每次眼看着防線就要出現缺口,又有另外士兵補上來,硬生生將自己突圍的念頭留到下一次,他們配合真的十分默契。
這也難怪,甘寧的鈴鐺兵自結黨成隊在一起以來,已經有十多年了,他們一直生活在一起,彼此這間相當瞭解,配合起來根本不成問題。
而就在這時候,更要命的是,甘寧也上來了。
當他看到張浪越來越強的破壞力,驚訝着張浪彷彿就變了一個人一樣,在他身上邊倒下一大片士兵,而自己部曲雖然層層不斷的包圍,但那不可一世的霸氣,就連自己也爲之心折。
甘寧在讚歎之餘,一種刺心的感覺卻涌上全身。他那本來殺氣騰騰的兩眼,一下子充滿血絲,牙齒更是咬的格格響。只見他狂吼一聲,怒道:“張浪,你竟然殺了某近百名兄弟,甘寧絕不饒你。”
甘寧催馬衝上去。
張浪緊緊咬住牙根,只感覺自己心靈一陣空白。
在這一瞬間,他知道晏明已經完蛋了。
想起晏明醜陋的臉孔,憨厚的笑容,還有那一片赤膽忠心,張浪幾乎要落淚了。
多好的一個部下啊,卻這樣離開了。
腦裡閃過自己第一次認識晏明的情景,又想起晏明如何跟隨着自己的。張浪忽然有一陣強烈的衝動,衝動着他頭一次這麼恨一個人。
甘寧。張浪迷濛的兩眼,卻如閃電般射到前方一匹來勢兇兇的馬匹。
來吧!張浪冷冷笑着。
晏明,你放心,張浪一定會爲你報仇的。張浪低着頭,心裡默默想道。
楊蓉發覺到微妙的情勢,感覺到張浪身上強烈無比的殺氣,順着他的眼睛,看到甘寧一刻不停的衝殺過來。
楊蓉知道要糟了,張浪已被怒火燃燒了心靈。
楊蓉趁着對方士兵等待甘寧衝上來的大好時機,退到張浪邊上,十分擔心道:“老公啊,你千萬要冷靜啊。”
張浪沒有回答,仍是冷冷盯着越來越近的甘寧。
身邊僅剩二三十個黑鷹衛,也都默默圍在張浪四周,努力着想保護張浪安全。
楊蓉憂心重重,用心良苦道:“老公,千萬不可意氣用事,你不在是一個人,你也不在是爲自己活着,你想想秣陵的家吧,那裡有我們的女兒,還有文姬姐妹她們,你的手上還有着無數江東士兵的姓命,更是肩護着拯救百姓的希望,你的使命重大,你一定要忍辱負重啊。”
張浪打了個寒顫,整個人一下清醒過來,回頭感激道:“蓉兒,多謝你。”
楊蓉鬆了一口氣,報以陣陣溫柔的笑臉。
張浪,看清了形式,所有鈴鐺兵都爲甘寧的到來興奮,手中自然緩了不少,是個突圍的大好時機。
張浪剛想下令,空中忽然傳來一陣陣淒厲的嗚咽聲。
戰場中的所有士兵被這突如其來的嗚咽聲驚住,不自覺的一愣,同時停住手中的打鬥,擡頭四處觀看,想找出聲音的來源。
就連甘寧前衝的馬匹也受到驚嚇,一陣嘶叫,在原地不停打轉。
甘寧怒喝連連,拼命的想控制馬匹,不知不覺間,心情開始變的煩躁起來。
張浪也愣住了,一時間不明白怎麼一回事。
那悽慘的聲音變本加厲,陰霾的氣息傳遍每個角落。
不遠方,冉冉飄起幾具灰黑的幽靈,灰灰的長袍,在風中左右飄擺,袍裡好像空無一物,然而他那骷髏的頭顱,森白的牙齒,加上四周包圍着淡淡的白色霧氣,正好襯托出那對血淋淋恐怖的雙眼,有多嚇人就有多嚇人。
這時候,有眼尖的士兵看到這一副景像,當然嚇的歇息底般的尖叫“鬼啊。”
本來就有些心驚膽顫的士兵聽到這聲音後,條件反射下,驚成一團。
那幽靈好似很滿意自己的傑作,又嗚嗚陰笑幾聲。
每個的心底裡陰影快速擴大,就連甘寧也有些傻了。
無論是誰,看清這副場景時,差不多都嚇呆了。
曾幾時,他們有見過這樣恐怖的場面。
只有張浪心裡控制不住的狂喜,謝天謝地,終於撐到援軍的到來了。只是沒有料到,支援上來是張寧的骷髏鬼兵。沒想到當初自己一句隨便的話,如今卻成爲救命的法寶。事世真是難料。如果張寧沒有上來,真不敢相信自己會不會在甘寧的包圍中,突圍而出。
甘寧見軍心強烈動搖,馬上挺身而出厲聲道:“不要怕,這一定是有人假扮的。”
一士兵哆哆嗦嗦靠進甘寧,顫聲道:“將軍,這真的是人扮的嗎?不像啊。你看它飄在空中好久了,而且還會出聲,一定是真的鬼魂。你看張浪的士兵也很害怕的樣子。”那士兵越說越害怕,忍不住道:“將軍,不如我們轍吧。”
甘寧飛起一腳,把那士兵踢出老遠,怒聲道:“怕什麼,當時妖道張角撒豆成兵,也不過是騙人的鬼把戲,如果在有言逃者,殺無赫。”
在甘寧的重威之下,他手下才戰戰兢兢,不在抱有逃跑的念頭。
而甘寧起了一個好將軍的帶頭做用,只要張浪不動,他也在那裡靜觀其變。
楊蓉看着張浪興奮的眼神,驚喜道:“老公,難道是張寧來了嗎?”
張浪點了點頭。
楊蓉如釋重負,喘了口氣,原來她已經累的差不多了。
就在兩人談話瞬間,形勢又發生變化,不遠處的一片密林裡,傳出一陣詭異的金鈴聲,這鈴聲和鈴鐺兵的鈴聲顯然不同。聲線極其清脆,節奏感相當強烈,時高時低,時輕時重。就像死了親人的家屬一樣哭泣,悽慘悲絕,如泣如啼,嗚嗚咽咽。
衆士兵還沒有從鈴聲的恐懼中回過神來,空中一下子飛來幾十只帶煙的箭矢。
落在地上後,開始燃起煙霧。紅的,白的,綠的,各種顏色的霧氣開始在空中飄蕩。
士兵們本能的撫住鼻子,以爲煙氣裡有毒。
而張浪趁着這大好時間,開始往前衝。
雖然有敵方士兵發現,卻也奈仍不了張浪。
霧越飄越濃,到最後幾乎看不清四周的人。
這時,若隱若現的霧氣中,出現一大批骷髏鬼兵,頭上戴着五顏六色的散發,無不是披肩而下,骷髏頭,沒有眼睛,裡面黑黑的空洞可怕,有的更滲出血絲,一直往下流着。口中白齒利牙,長足足有三寸,一張一合間,嘴裡陰氣四散。身上皆沒有衣服,全是白森森的骨頭,和無邊的黑暗。手提長幡闊劍,幡旗上不時閃着碧磷一樣的綠瑩光芒。而骷髏兵四周都有五彩煙霧圍繞,久久不散。
煙霧濃濃,而骷髏兵,是實是虛,真真假假,若隱若現,着實讓人三魂七魄嚇的無影無蹤。
“媽啊。”一陣陣驚天轍地的驚叫,重重打擊着甘寧的心志。
鈴鐺兵雖然好鬥逞強,但在骷髏兵爆炸般的視覺效果中,意志全無,淪爲魚腩。
情形發生喜劇的轉變,骷髏兵在意志上全面壓制住住鈴鐺兵,殺起來比什麼還輕鬆。
甘寧,已近瘋狂的邊緣,聽着無數熟悉的聲音,一聲又一聲慘叫,心裡刀割。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雙手,怒火三丈,提着大刀,衝上去。打定主意,要爲死去的兄弟報仇。
甘寧衝了一半,煙霧中忽然閃出一個骷髏兵,左幡右劍,全身綠瑩點點,霧氣飄蕩。擋住了他的去路。
甘寧大吼一聲,“他奶奶的熊,看你是人還是骷髏。”在他怒吼聲中,大刀全力一劈,那力氣足可開碑碎石。
骷髏兵好似被甘寧氣勢驚住了,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眼看就要一刀劈下去,電光火石間,骷髏兵輕輕動了一下身子。雖然如此,甘寧一刀仍是斬落骷髏兵的手臂。沒有想像中的慘叫和血肉橫飛,就好像一點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那骷髏兵只是陰笑兩聲,竟然無視甘寧的存在,從地上慢吞吞的拿起手臂,給自己接上,又完好如初。
甘寧呆了,一時間愣在那裡。
就在他發呆一瞬間,忽然座騎傳來一陣嘶叫,前蹄一軟,把甘寧拋在地上。
甘寧在地上打了個滾,順眼一看,座騎已死了。那骷髏兵正慢慢的走過來。
甘寧馬上爬起來,想也不想,艹起大刀又一刀砍了過來。
這一次,骷髏兵沒有閃過,不是他不想閃,而是甘寧的來勢太快了,快的他來不及閃身。
一刀下去,骷髏兵整個頭顱被劈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甘寧吐了一口氣,暗思道:奶奶的,你死了吧。”
甘寧上去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剛彎下身子,地上的骷髏忽然跳出一個身影,然後感覺一道凌厲的劍風破空而來,速度奇快無比的腰斬而來。
如果是普通人,這一劍足足可以要了他們的命,但甘寧卻不一樣,東吳時間孫權手下的頭號戰將,反應無比敏捷。他本能的一擰腰,同時大刀隨手起舞,不但磕開了偷襲者的長劍,而且還把對手震出三米之外。
甘寧停了下來,意外的發現對方是一個人。雖然霧氣還是很濃,但大約還可以看清對方的長像。
真像大白。
甘寧興奮的仰天長笑。
大聲喝道:“兄弟們,不用怕,這個骷髏兵是人假裝的。”
甘寧還沒有笑完,煙霧中,衝出一匹怪異戰馬,馬前有角,四面有輕甲,後面冒煙,在霧氣中,好像飄過來一般,極似神獸。
馬上是一女將。
黑暗纓盔,頭頂雀翎,身穿暗紅鎖子甲,甲身上刻着一條鮮明的巨鳳,正飛騰起舞。手中一對子午鴛鴦釘,一長一短,以飛快的速度,朝着甘寧飛來。
正是張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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