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少帥
莫愁此番心潮澎湃,不由自主的臉頰又緋紅了起來。事實上,在之前,周衝挺身而出將張雨鋒鉗制住的那一刻,她便不由自主的想要沉淪。從來沒有哪個男人在她生命中充當過如此強勢的保護者身份,當週衝從她身邊站出時,她感到了從所未有過的安全感。這種感覺她只有在她憧憬白馬王子時出現過,而現在,周衝真真實實的帶給了她。
張雨鋒從地上爬起之後,仍然不改囂張本色,指着老彭叫囂道:“既然你不肯主持公道,行,那我就去找校長,我倒要看看,校長是要體育部,還是要你這個吃白飯的所謂政教處副主任。”
張雨鋒這話直接刺入了老彭的內心痛處,副主任是他始終都邁不過去的坎。如今張雨鋒非但威脅他,居然還戳他痛處,當即他便拿起身旁的一杯熱茶,直接扔向張雨鋒,罵道:“你個王八羔子,你真當老子沒脾氣是吧?你要去找校長,走,咱們一起去。”
熱茶倒在身上,張雨鋒被燙了個正着,但他卻沒有叫疼,而是指着老彭惡狠狠的說道:“行,你行,咱們走着瞧!”
說着,他便帶着籃球隊的隊員往校長辦公室走,此時稍微聰明點的籃球隊隊員都沒有繼續跟去,他們折返回了操場繼續訓練。俗話說,欲使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此時張雨鋒已經瘋狂的跟個瘋狗無異,四處亂咬人。誰還跟着他去送死?當然,也有三個頭腦極其簡單的傢伙跟了上去,畢竟體育生嘛,智力並不是非常高,而體育生中的落後者,智力就可想而知了。
張雨鋒只帶了三個鐵桿跑去理論,莫愁也只讓六個參與打架了且看上去受了傷的男生前去。來到校長室門口,校長一干領導剛送那幫記者上車,記者們說什麼都在這兒吃飯,說是什麼有任務,沒辦法,只能讓他們離開。畢竟請客請急了,記者大人們大筆一揮寫上某縣某校領導請客成風就得不償失了。
張雨鋒見到校長,也不管校長身邊的那些西裝筆挺的人物,直接大大咧咧的叫嚷道:“校長,你必須給我主持個公道。你要是不處理好這件事,我們就罷賽,我們體育部的人全部罷賽。”
張雨鋒此刻的確是瘋了,他居然瘋到直接去威脅校長,而且還當着那麼多教育局領導以及市裡來的領導的面。這不是存心想要打校長的臉嗎?這不是告訴世人:我這個校長沒有半點魄力,居然被學校裡的學生威脅。
所以,聽見張雨鋒這話,校長就板起了臉,回過頭去,強行壓制住暴怒淡淡問道:“怎麼回事呀?”
“高三六班班主任唆使全班同學打我們籃球隊的人,政教處的彭副主任非但不主持公道還幫着他們,用熱水燙我。”張雨鋒說這話的依然囂張,半點也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樣子。所以在衆人看起來,更像是他在污衊這些他所控訴的人。
校長聽後,偏過頭去,向老彭問道:“彭主任,是這麼一回事嗎?”
“不是。”老彭堅定果決的搖了搖頭,說道:“經過我的縝密調查,真正的事情經過是這樣子的。上週,高三六班上體育課時,籃球隊試圖搶佔高三六班學生已經在使用的籃球場,於是發生了衝突。爲了校籃球隊的名聲,籃球隊的錢教練選擇內部解決這件事情,所以,政教處也沒有過問。今天的事情是這樣的,高三六班在與籃球隊的比賽中大獲全勝。籃球隊的球員不服氣,於是主動挑起事端,從而激發了高三六班學生的衆怒,所有學生奮起反抗,雙方在爭吵過程中,互有輕傷。”
“那他指控你用開水燙他是怎麼回事?”校長繼續嚴肅的問道,雖然他的語氣很嚴肅,但神情卻是一點都不嚴肅。且不說張雨鋒公開讓他下不了臺,單單就是周衝的因素,他這次也不會向着張雨鋒。再說了,剛纔在籃球場邊他可是親眼看見高三六班狠狠地教訓了籃球隊。當時他對身邊的金副校長說籃球隊實力實在是令人擔憂,這樣下去,這次縣級聯賽估計又是墊底。
“是這麼一回事,籃球隊在糾紛之後找到了政教處。這位張雨鋒同學聲稱要退賽,以此來威脅政教處的秉公執法,當即高三六班的班主任就站起來指責他,他非但不承認錯誤,反而試圖攻擊莫老師。我見這位同學實在是沒有半點尊師重道的禮貌,氣不過就將杯子扔過去以此來阻止他的暴力行爲。”老彭這般說道。
他說有真有假,但連串在一起,顯得有理有據有節極了。張雨鋒一聽這個,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該從哪裡反駁起,因爲老彭準確的抓住了每一個他可以反駁的切口,他確實做過那些事情。只不過老彭的反應稍微慢了點,他是在張雨鋒被周衝打倒之後又爬起,才扔的杯子。
張雨鋒還在找反駁的話語,他身後一個牛高馬大看面相智商就不會超過兩位數的漢子站了出來,對校長大聲說道:“校長,你就痛痛快快給句話。你要是嚴懲高三六班,我們就回去訓練,今天下午就參加比賽。你要是還像這個政教處雜碎一樣幫着高三六班,那我們就罷賽,體育部的所有人也會罷賽。”
這傢伙是囂張慣了,上次他見尹偉這麼威脅校長,如今他也有樣學樣說了出來,準備威風威風。但是,他的智商實在是太低了,完全不懂什麼場合說什麼話。當時,尹偉威脅校長時,校長才剛剛轉正,立足未穩,被他們威脅一下也就算了。而且當時只有校長一個人,被威脅也就被威脅了。
如今怎麼可能跟以前比?現在的校長位置早已經固若金湯,他現在的目標是前進一步進入教育局。而且現在身邊還有這麼多教育局的領導,再加上還有市長秘書,他要是再向上次那般服軟了,那豈不是給領導留下了軟弱無能的形象?
他還沒發飆,一旁的教育局局長便淡淡問道:“怎麼?你們學校的體育生都這麼肆無忌憚嗎?”
教育局局長這話雖然說得輕巧,但其中內涵卻是不言而喻的。校長聽了還能不會意,當即便下達了命令:“彭主任,金校長。你們現在立馬去調查,看究竟還有多少體育生不想從事校園體育。查出來,無論多少,全部撤銷運動員資格,高考加分的申報也即刻停止。二中需要體育生,但是不需要飛揚跋扈爲所欲爲的體育生。”
下達完這個命令,校長繼續說道:“這四位聚衆鬥毆,欺壓學生老師的體育生暫時交給政教處去調查,調查清楚後,該請家長請家長,該勸退就勸退,二中絕不容許這種害羣之馬破壞良好的校風。”
當向來和善的校長下達完這兩個命令,張雨鋒等人徹底懵了,這還是那個任人宰割校長嗎?
在他們懵了不知所措的時候,老彭已經在請他們回政教處了。這時,突然張雨鋒明白過來,自己纔是個受害者,於是連忙辯駁道:“打架不是我先挑起來的,是張虎,是張虎說我打球不行我纔打他的……”
他這話一出,直接罪加一等。這不是傻嗎,本來人家還沒有證據說他挑起事端,唯一可以治他罪名的還是不尊師重道,如今倒好,他自個兒供出了自己挑起事端的罪,這不等於給政教處處理他的藉口嗎?現在就算政教處將他罪名定大一點,直接勸退了他也沒半句話好說。誰讓他傻來着?傻也就算了,還那麼囂張,這不是自己撞槍口尋死麼?
見校長這般處理完張雨鋒等人,周衝一行高三六班的人也就轉身回去。整個過程中周衝沒發一言,劉秘書也沒說半句話。但能夠獲得這個結果,他們兩人卻是居功至偉的功勞。
走在路上,張虎長吐一口氣,感嘆道:“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體育部那些混混也該被清理了。”
“可不是嗎?”立即有同學應聲道。
“誒,對了。周衝,你跟體育部那些傢伙的樑子解決了沒有?”這時,臉上被人踹了兩個大腳印的牛根文向周衝問道,他這麼問倒也沒有什麼諷刺的意思。他現在也知道了自己跟周衝的差距,他已經能夠坦然接受現實。
“沒呢。”周衝微微一笑,聳聳肩膀,十分輕鬆的說道:“他們根本就不算個什麼事,真要跟我鬥,他們還不配。”
“對了,周衝。以前你沉默寡言也從不跟人糾紛,最近怎麼突然轉變這麼大呀?”張虎也順嘴問了個讓他感到非常不解的問題。
“可能,是因爲我母親的離世吧。”周衝很輕鬆的說道,雖然看上去已經釋然,但眼神卻微微有些傷感,很難被察覺。稍微停頓半秒,周衝繼續說道:“人總該自己學着長大,如果我現在就失去了反抗的勇氣,那以後等我的家庭遇到危險的時候,我拿什麼去保護他們?”
周衝這話說進了所有人的心裡,高三的學生大多已經成年,有關於未來的問題,他們不得不列入考慮之中。聽見周衝這話,他們或多或少的進入了沉思。
至於莫愁聽後則是頗有感觸,她在網上看過有關於‘誠實哥’的身世,知道這是個從小跟母親相依爲命長大的孝順兒子,也知道他從小就打漁貼補家用,心中對這個男子充滿憐惜與同情。但當她看見周衝時,卻怎麼也生不出半點同情來,因爲周衝站在那兒就是一個驕傲而又強勢的男子,他不需要任何同情更不需要任何憐憫。但是,當她看見周衝提及母親眼神中所流露出那絲傷感時,莫名其妙的爲之心緊了一下,她發現,原來被砍得渾身是血、敢於與持槍劫匪鬥爭的強勢男子,心中也有柔軟的地方。
莫名,她有些想哭的衝動。她似乎在周衝那個悲傷的眼神中看清了他一路走來的艱辛與不容易……
在她爲周衝感動傷懷的時候,周衝卻突然對莫愁說道:“莫老師,其實你壓根不用裝的很兇的樣子,現在的學生都不吃這一套了。你像剛剛在籃球場那樣就很好呀,跟同學們打成一塊,並做大家的堅實後盾,大家肯定會更加服你的,而且很多年後還會一直記着你,記着有一個很漂亮很善良很善解人意的老師教過自己。”
“是啊,老師,其實我們都知道你是在裝兇,其實我們一點都不怕!”旁邊的學生也連忙幫腔道。
莫愁聽見這些話語,不由有些被耍了的感覺,舉起手重重的拍了周衝一下,笑罵道:“好呀,你們這些壞小子,原來都存着這些壞心眼吶!”
“哈哈!”同學們連忙笑着跑遠。
穿着高跟鞋的莫愁哪裡追的上,只能站在後面笑着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