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青的一聲高喊,卻是驚了全屋子裡的人。
那賀縣尉被羅柱拉了過來,心中本是不願,但恐包青背後有什麼靠山,而且又收了人家的錢,這才晃晃悠悠地跟着羅柱到了門外。
賀縣尉剛到門外,就聽到包青的一聲大喊,看到包青指着賈捕頭說是兇手,當真嚇了一跳。
“包相公,你莫要和在下開玩笑。大傢伙都看着呢!”賈捕頭乾笑了兩聲,腳下的步子卻是後退的兩步。
包青將袖子一甩,冷冷地說道:“誰有功夫跟你開玩笑,說你是兇手,你不承認不要緊。看我如何說的你無話可說。”
賀縣尉一臉不悅,他本來見包青還是蠻順眼的,可這胡亂說自己手下是兇手的,心中大感不滿。
“包相公!你將本官請來到底所謂何事?不會是和本官開玩笑,對本官的屬下胡亂指摘吧?”
包青見賀縣尉來了,也不好多怠慢,連忙拱手道:“縣尉大人,且聽包某慢慢道來,縣尉大人要是能破一個奇案,說不定還能受到刑部嘉獎呢。”
那賀縣尉聞言,果然臉色稍緩,但考慮到賈捕頭是自己屬下,要是就這麼推出去,恐怕下面的人有怨言。賀縣尉只好裝作公正的樣子說道:“那包相公就說說看,到底有哪些證據,可不能無故地冤枉了賈捕頭。”
那賈仁方纔被包青忽如其來的一聲大喊弄的心生膽怯,好不容易纔鎮定下來。賈仁雙眼緊緊盯住包青,一臉陰沉。
“好!在下就來說說。一般發生了命案,只要有捕快先到案發現場,要做的就是保護好現場,然後去通知衙門來人。這時候所通知的大都應該就是自己所在的一組。賀大人。一般是這麼規定的嗎?”包青問道。
“的確是!”
“所以,羅柱,你是否讓人去通知賈捕頭前來?”
“是,我讓王捕快的爹爹去衙門通知的。”羅柱答道。
“好,王克的爹爹,我來問你。你是在哪裡通知賈捕頭的?有沒有到衙門?”包青問。
“這!還沒到衙門,半路上碰到的賈捕頭正帶着捕快們。”王捕快的爹爹答道。
“可笑,這還不都是因爲你,賀大人派我帶着兄弟們去聽候你吩咐。我們走到半路上,正好遇到王捕快的爹爹。”賈仁有些氣憤地說道。
“是嗎?賀大人,我記得我請大人幫忙是爲了公孫家的盜竊案。爲何,這賈捕頭卻帶了七八個捕快而來?”
賀縣尉瞪了一眼賈捕頭,十分不滿地說:“昨天,本官已經跟你說過了。要按照規定出班!上次去公孫家查看失竊現場,你也帶了七八人去,難道沒有將本官的話放在眼裡?”
“依我之見,賈捕頭恐怕早就知道這王家要來報案,而這一片區域屬賈捕頭的巡邏範圍之內,這樣七八人一起出班,就是爲了方便而已。我說呢,賈捕頭來找我。居然帶了七八個人來。再者,上次你帶了七八個人之多去公孫家勘察失竊現場。想來就是爲了人多,好讓王捕快容易混入其中。所以,你和王捕快本就是合夥盜竊公孫家。”
“什麼?哦,我想起來了,難怪賈捕頭要和王捕快那天一起到我家,我還感到奇怪呢。本來你們要留下吃飯。可等我打來酒,你們又要走。”公孫策說道。
“他那是爲了好讓王捕快在你家藏好,你打酒回來後,賈捕頭不是說,王捕快已經回去了嗎?其實根本就沒有走。就在你家牀底藏着呢。是他在爲王捕快打掩護。”
“你胡說,有什麼證據?就算我那天和王克去過公孫家,那王克自己偷盜與我何干?”賈仁反駁道。
“那你如何解釋,爲什麼要帶七八個人來勘察失竊現場?作爲捕頭,你不會這個規矩不懂吧?還有,當時明明王克沒有出班,事後他忽然出現在人羣之中,你難道不感到奇怪?”
“我哪裡注意到這些。”
“好,就算剛纔所說都是猜測。那我來問問你,賈捕頭是不是左撇子?你不要否認,大家的佩刀都掛在腰部的左邊,你卻掛在了右邊,這恐怕是爲了方便左手拔刀吧?”包青問。
那賈仁不自覺地摸了摸刀柄子,臉色不斷變幻,他現在搞不清包青想要幹什麼。
“是又怎麼樣?”那賈仁的確就是左撇子,這個事實很多人知道。
“我想,王捕快應該是正常使用右手。”包青說道。
大夥都點點頭,表示同意。
“仵作,你來看看,屍體脖子上的傷痕,深淺分佈如何?在看看傷口所在位置。”
仵作仔細看了一下,說道:“傷口在脖子的右側,傷口兩邊較淺,中間,不,中間偏右傷口最深。”
包青讓公孫策過來做了個示範,包青站到公孫策的身後,一手持刀,一手抓住公孫策的脖子,來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人就是這樣被殺的!所以在死者的脖子上邊有輕微的淤痕。”包青指着死者的脖子上面,因爲接近下顎,又沾着血跡,倒不是那麼明顯看清。
那仵作有些尷尬,將屍體的脖子上面仔細一看,說道:“的確是有輕微的淤痕。”
“大家想想看,我剛纔是右手持刀示範,這麼一刀抹下去,那麼傷口的最深處應該在傷口的何處?”
“先生,應該傷口中間偏左纔是最深。”公孫策說道。
“說的好,那麼現在死者的傷口最深處在哪裡?剛纔仵作說了,傷口中間偏右纔是最深處。所以說,兇手一定是一個左撇子。大家想想看,我們推測的兇手滿足的兩個條件,一是兇手是捕快,而是此人一定是左撇子。那不用我說了,兇手是誰應該明白了吧。”包青說完笑着看了看賈仁身邊的賀縣尉。
那賀縣尉猛然驚覺,嚇得連忙退開幾步,還是離這賈捕頭遠些好!
“你血口噴人,大家不要相信他,他僅僅就是胡亂推測,證據呢,證據呢?”賈仁急忙說道,眼睛中射出憤恨的目光。
賀縣尉顯然是相信了包青的推斷,卻不容賈仁說下去,對他來講,先擒下這賈仁再說,免得出什麼意外。
賀縣尉將手一揮,喊道:“將這賈仁先行拿下,再行定奪!”
包青見狀說道:“慢着!”包青可不怕這賈仁,不就是一個捕頭嗎,有梅花幫高手玉仙娘子保護自己,還怕一個捕頭不成。雖然不知道這賈仁要那玲瓏黑玉做什麼,但那麼個充滿輻射破石頭,誰要是得的,誰就倒黴。這賈捕頭想死,他自己就慢慢死吧。
“你想要證據是嗎?我讓你死的明白!不知道,賈捕頭有沒有磨刀的習慣?我是打聽了,賈捕頭平時對待自己手中的刀,還算挺愛護的,衙門裡應該有不少人看到過賈捕頭磨刀吧?好!,那麼賈捕頭,你就將你手中的刀拔出來給大家看看,是不是被磨得程亮?”包青笑道。
“你找死!”那賈仁再也裝不住了,左手將腰間的佩刀抽出,一個大鵬展翅,躍起一人高,直接向包青砍來。
而那抽出的佩刀果然毫無光澤,而且還有鏽斑,想來這佩刀本是那王克所有。
包青見狀大吃一驚,這一個衙門捕頭,武藝竟然如此了得?自己這次恐怕是託大了。
賈仁左手持刀忽然躍起一人高,可這周邊的捕快們嚇壞了,他們以前從未見過賈仁如此厲害,個個嚇得不敢靠前。
賀縣尉嚇得一身冷汗,虧是自己剛纔遠離了這賈仁,這賈仁如此了得,自己剛纔一不留神,怕就會丟了性命。於是連忙催促道:“賈仁一定是潛藏着的汪洋大盜,都給上!”
就在賀縣尉大叫的時候,賈仁早和一個青衣女子殺在了一起,恐怕是兩人在屋裡施展不開。那賈仁一聲大吼,奪門而出。青衣女子也隨之飛跟過去。看的一班捕快目瞪口呆。
賀縣尉這纔回過神來,眼前這包相公到底是什麼人?身邊的女人也如此厲害。
包青卻緊張的要死,仙兒的肚子裡可是裝着自己的親身骨肉。包青越想越後悔,自己發什麼神經啊,要參合這破爛事。
“羅柱,弓手呢!你快去通知弓手來!”包青從前也是縣尉,知道衙門裡一般還養着弓手。
果然,賀縣尉這纔想起來,連忙催促道:“快去將弓手帶來。”
這外面打的不可開交,包青見秦玉仙額頭上已經有了汗水,只怕很難堅持,不禁心中大急。
這時候,包青忽生一計,大叫起來:“來人,快去這賈仁家,給我將他家翻個底朝天,一定要將玲瓏黑玉給找出來。大夥快去,但凡有先找到者,包某人賞錢千貫。”
包青不知道這計有沒有用,如果賈仁將玲瓏黑玉放在家中還沒來及轉移,那麼這麼被人一搜查,難免會被找到,希望賈仁聽到後,不要和仙兒糾纏了,快快離開。
果然,那賈仁聞言,臉色大變,一連幾個後退。退罷就縱身躍起,逃之夭夭。
秦玉仙見狀還想要追,包青連忙喝止。
“仙兒,你不想要咱們的孩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