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人說說笑笑,終於進了沈懷川家的別墅裡。
頓時有幾個同學連連驚呼,倒吸涼氣,眼睛環顧四周裝修,有種進入皇宮的感覺。
二百多個平方的大廳裡,中央懸吊着巨大的水晶壁燈,照得整個大廳通亮,像是白天一樣,古樸大氣的實木傢俱,地面是淡黃色的瓷磚,反射着耀眼的光澤。
“大家別客氣,隨便坐啊,飯菜馬上就準備好了。”
沈懷川站在前面,招呼着大家。
一羣人很快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只是眼睛不時的打量着大廳裡的裝修,羨慕不已。
有幾個已經進入社會的女同學,看着沈懷川的眼神都異樣了起來,要是能嫁個這樣的富二代,這以後的日子該多美好啊!
不多時,一箇中年婦女就端着點心之類的走過來,看樣子大概是沈家的保姆,接着又忙着給每個人泡茶。
“你家怎麼熱鬧啊?”
說話聲音中,從樓上走下來兩個中年男人。
葉塵擡頭看去,微微一怔,這不是蔡瑞蔡局長嗎?還真是巧,在這裡都能碰到他。
跟在蔡瑞身後的中年男人上身穿着黑色夾克,下身西裝褲,笑容滿面,黑髮一絲不亂,臉龐白淨,保養的不錯。
“大概是兒子帶回來的朋友,沒影響蔡局吧?”
沈青山也有點鬱悶,自己傢什麼時候這麼熱鬧了?
“沒事沒事,年輕人多交點朋友好啊。”蔡局笑道。
不過明眼人還是能夠看出,沈青山有點刻意的討好這蔡局,光是從兩人走路一前一後就能看出來。
“爸,你在家呢,我帶同學回來吃個飯。”
沈懷川迎過去,叫了一聲,說道。
沈青山雖然惱怒兒子這時候帶人回家,不過蔡局都說沒事了,他自己也不好再發表意見。
“這是你蔡叔叔,還不過來問好。”沈青山道。
沈懷川雖然不認識蔡瑞,不過看他老爸的樣子,就知道這是一尊大神,連忙笑着上來問好。
蔡瑞點點頭,算是回禮了,他身爲一局之長,這樣的場面見識太多了,所以拿捏的很好,即不讓人難堪,卻也不給對方蹭鼻子上臉套近乎的機會。
這要是每個人上來喊一聲蔡叔叔,然後自己就算認識對方了,以後是不是遇到事還要找自己幫忙?那他這個局長有的忙了!
沈懷川叫了一聲蔡叔叔後,看到他僅僅點了點頭,知道不想和自己多說,便連忙讓開身來。
沒辦法,有錢人遇到當官的,那就得低下頭,何況還是他這個富二代,更是入不了這些官員的法眼!
沈懷川和沈青山兩人,跟在蔡瑞後面亦步亦趨,向大廳裡走來。
在這種場合碰到蔡瑞,葉塵原本不打算過去相認的,此時看到蔡瑞向自己這邊走來,還以爲他已經看到自己了。
再假裝沒看到自然太不禮貌了,所以葉塵站了起來。
一羣坐在沙發上的同學,葉塵這一個人突兀的站起來,頓時有種鶴立雞羣的感覺!
果然,隨着葉塵這一站,蔡瑞頓時發現了他,急忙迎上來。
“恩人啊,你怎麼也在這裡?”
一邊說着,一邊就要與葉塵握手。
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一羣老同學,像是突然中了啞穴一樣,連手中的動作都靜止了,一個個嘴巴張成了O型。
恩人?
這是什麼稱呼?
“蔡大哥啊,別這麼叫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葉塵訕訕笑道,與蔡瑞握了握手,這人怎麼突然叫自己恩人呢?就算要叫,也得看看場合啊!
“是的是的,葉老弟。”
蔡瑞這才發現自己說的不妥,連忙改口道。
此時,站在蔡瑞身後的沈青山和沈懷川一動不動,這什麼情況?
自己想方設法請來家裡一坐的大神,怎麼突然稱呼這年輕人爲‘恩人’?
“那個……蔡大哥,最近身體好些了吧?”葉塵被一羣老同學注視着,臉色微紅,囁嚅道。
“好好,自從服了你的藥方後,那毛病再也沒有犯過了。”蔡瑞連連點頭,說道,臉上壓抑不住的激動。
“那就好,我和一羣同學聚會呢。”葉塵道。
“哦……好的,那我就不打擾你們玩了,我正好有事要回去了。”蔡瑞說道。
接着,蔡瑞就在沈青山和沈懷川的相送下,離開了別墅。
等到蔡瑞的車子完全消失了,站在院子門口的沈青山,突然轉頭問道:“那個和蔡局長說話的小夥子是誰?”
“就是我一高中同學啊,家境很一般的,怎麼會認識蔡局長呢。”
沈懷川一臉的不可思議,這都哪跟哪啊?自己還惱怒他搶了自己風頭呢!
“好一個年輕人!”
沈青山突然說道,以他多年經商的眼光,從剛纔蔡瑞和葉塵的語氣神態來看,恐怕遠遠不是認識那麼簡單。
甚至從蔡瑞的態度中,能夠看到一種尊敬,一種激動,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偶像明星一樣!
“什麼?”沈懷川還沉浸在自己的小算盤中呢,一時沒有聽清楚。
“以後你要多和你這位同學多來往,爭取搞好關係,哪怕是低點頭,懂了嗎?”沈青山突然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語重心腸的說道。
雖然心中極度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但是一切都擺在面前,那個葉塵一直都是在低調!
沈懷川不服氣,可是又感覺到一股無力,自己怎麼和他爭,連老爸都要巴結的蔡局長,直接稱呼葉塵爲恩人,自己又算得了什麼?
臉色一暗,似乎整個人的力氣都被抽空了,沈懷川點了點頭。
大廳裡,一羣在在初始的震驚後,此時也紛紛詢問起來,看向葉塵的目光也多了一絲複雜,而他身上那件犀利哥一樣的衣服,似乎也不那麼破舊了!
“葉塵啊,大家都是老同學,說說唄。”
“是啊是啊,你什麼時候還會治療了?而且那個男人什麼地位啊,看上去很不一般呢。”
“葉塵,你現在不是在上學嗎?怎麼就成醫生了?”
一衆同學七嘴八舌,紛紛圍繞在葉塵身邊詢問着。
在他們眼裡,沈懷川已經是富二代了,那他老爸是不是應該更牛一點?
而那個稱呼葉塵爲恩人的中年男人,似乎比沈懷川老爸更牛。
他們又不是瞎子,當然也能從沈懷川和他老爸恭敬的有點討好意味的語氣中看出來。
這樣一來,葉塵的形象瞬間高大了起來,你是一尊菩薩,全身散發着耀眼的金色光芒。
看了眼轉在周圍好奇的老同學,葉塵不由的苦笑一聲,道:“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靠運氣治好了他的病,所以他才稱呼我爲恩人的,讓你們見笑了。”
頓時,有單純的同學相信了葉塵的話,一幅痛心疾首的樣子,這是什麼樣的逆天運氣啊?隨便治個人,就是這樣的大人物,自己怎麼就碰不到這麼好的運氣呢?
當然,更多的同學選擇了不相信,知道葉塵只是不想說,哪有靠運氣治療病人的?
有幾個之前在酒吧嘲笑葉塵的同學,都感覺脖子一涼,心中後悔不已,葉塵這尊大神會不會記恨他們啊?
當初葉塵穿着這身衣服進來包廂的時候,他們有幾個調皮的同學,可沒少拿這個說事,雖然人家表面上沒說什麼,可誰知道人家心裡是怎麼想的。
這一刻,他們有點害怕了,似乎自己犯下了彌天大罪。
沒辦法,他們這些高中同學,已經多少年沒見面了,當年的熱血友誼,已經淡的幾乎不聯繫了,這些年在社會上辛苦掙扎,也讓他們變得小心翼翼,人情世故懂的更多,知道什麼人不能惹,什麼人可以盡情嘲笑。
這一次,無疑是踢到了鐵板上!
不過這種奇妙的氣氛也沒有維持多久,就被一桌子豐盛的飯菜給打斷了。
幾瓶酒下肚,一羣老同學頓時又熱鬧了起來,似乎也忘記了葉塵這尊潛在的大神。
吃完飯,每個人都喝了一些酒,情緒頓時被調動起來。
“走,大家不醉不歸,我們去唱歌!”
一羣人搖搖晃晃從別墅裡面出來,頓時有人捨不得分開,大聲喊道。
雖然這些老同學在清醒的時候,你爭我斗的小心翼翼,可是當喝到七分醉的時候,當年的那份友誼也漸漸翻涌上來,捨不得這麼快分別。
友誼是長存的,只是被太多的東西遮掩了,讓他們不得不小心翼翼,唯唯諾諾!
這一刻,藉着酒精的刺激,終於找到了當年青春的熱血勁,有些感性的同學,雙眼已經泛好,心中難過。
校園雖已離開,可是那些回憶又豈能忘掉?
會不會在某個深夜裡,突然回想起當年這些熟悉親切的面孔,這是青春的記憶。
像是老酒一樣在內心裡發酵着,偶爾冒出來一個小泡!
一羣人浩浩蕩蕩找了一家KTV。
不知不覺間,葉塵已經成爲了這個羣體的焦點,連一直很高低的沈懷川也坐在角落裡,沒有再多說什麼。
“葉哥,你現在混的這麼好,是不是應該多照顧照顧老同學啊?”
“就是就是,我們葉哥可是很講義氣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幾個男同學坐在葉塵身邊,有意無意的拍着馬屁。
當然這樣的場合很不正規,被拒絕了就可以當作玩笑,你認真了也就是真的。
當然,葉塵也不會讓老同學難堪的,只是這種事情也不能一口答應下來,只得模糊的點着頭。
“葉塵啊,我現在學的可是護理,以後畢業了能去你公司混嗎?”
有女同學也坐過來,一邊敬酒一邊笑着說道。
“小花,你長這麼漂亮,還怕找不到工作嗎?少來和我們搶啊。”
又有人笑着打趣道。
“我這不是提前做準備嗎?”
被打趣了,小花也不惱,反正這樣的場合,大家又都帶着醉意,臉皮也比平時厚多了。
女人就是有這個優點,半真半假,永遠不會讓自己難堪!
葉塵透過人羣,突然發現角落裡的葉倩,正一個人坐在那裡喝酒,一幅悶悶不樂的樣子。
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她這是怎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