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口的官兵已經被埋伏在這裡的山賊解決了,奪取了城門,使山神他們得以從容遁去。
只是,這山神右手基本被廢,無法施展巨斧了,更讓他發狂的是,襠部被古葉舟一槍擊傷,雖然沒有致命,卻留下了病根,從此不舉!面對搶掠而來的美貌女子,只能吞口水卻沒有辦法。由此,山神更是恨極了古葉舟,發誓要將他碎屍萬段!
等山神他們逃走之後,留下來抵抗的山賊這才一鬨而散,各自竄向了各個方向,逃走不見了。
寧三妹撲過去一把抓住了古葉舟的雙臂:“先生,你沒事吧?”
這一把扯動古葉舟傷處,痛的他一咧嘴,慌得寧三妹趕緊放手,驚聲道:“你受傷了?”
剛纔古葉舟被山神一斧背砸飛的時候,寧三妹正抱頭躲避兩個嘍囉的擊殺,所以沒有看見古葉舟受傷的經過,現在見他這樣,才知道受傷不清,慌得臉色都變了。
看見古葉舟受傷經過的,便只有曾飛鬆和曾飛霞兄妹,他們就在旁邊。曾飛鬆搶先過去攙扶古葉舟:“先生留神,你捱了那麼重的一斧背,肯定已經受了極重的內傷,若得不到好藥治療,只怕是凶多吉少。幸好我這裡還有回魂丹,可以賣給你一枚救命,不過這價錢嘛……”剛說到這裡,曾飛鬆突然一跺腳,叫了一句:“壞了!戚家娘子!”
他猛轉身,飛奔進了自己屋裡,外間裡間都看不見戚芝的影子。嚇得冷汗直流:“壞了。肯定被山賊擄走了!”
便在這時。就聽到裡屋牀下面傳來一個女子的叫聲:“曾大哥,我在這……”
曾飛鬆一聽是戚芝的聲音,驚喜交加,一骨碌趴在地上,果然看見戚芝抱着兩個嬰兒,無力地趴在地上,小眼睛驚恐地望着他。趕緊伸手進去,先接過了兩個嬰兒。放在牀上,然後小心地把戚芝拖了出來。
戚芝本來是受了很重的內傷,剛纔山賊殺來,她嚇壞了,強忍着疼痛抱着孩子鑽進了牀底。脫險之後才發覺,全身脫力,腹痛如絞。
曾飛鬆見她這俏臉慘白的模樣,慌忙將她攙扶躺在牀上,道:“我去叫古先生來給你看病!”
曾飛鬆跑出了門,便看見古葉舟正在寧三妹的攙扶下。跟曾鏢頭說話。
古葉舟艱難地抱拳施禮:“多謝曾鏢頭和諸位鏢師兄弟仗義援手!”
曾鏢頭澀澀一笑,瞧了一眼幾乎脫力的女兒曾凌梅:“誰讓我這女兒如此倔強。非要幫你,也有隻能順着她了。”
曾凌梅死裡逃生,又聽到父親當面這麼說了,不由大喜,抱着父親的胳膊,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便扮了一個可愛的鬼臉。
古葉舟還是第一次看見一向冷如冰霜的曾凌梅作出這樣可愛的動作,不由也笑了。拱手道:“多謝曾姑娘兄妹援手。在下銘刻在心。”
曾端清孱弱的聲音道:“我沒有救你,我是救三妹,你不用謝我……!”眼睛欣喜地望着寧三妹,似乎只要三妹平安無事,他就一切隨心了。
寧三妹被他瞧得不好意思,歉意地笑了笑,說:“你救了我的命,我心裡很感激,不過,我只當你是我的大哥,對不起……”說罷,扭頭含情脈脈望着古葉舟。
曾端清看見寧三妹望着古葉舟那柔情似水的眼神,只覺得萬念俱焚,艱難地說道:“其實,剛纔是他救了你,我只是……哎喲……”曾端清肚子傷口劇痛,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曾鏢頭剛纔一直沒有注意到兒子已經受傷,見此情景,才慌忙搶步上前,扶起曾端清,道:“怎麼回事?”
一旁的曾凌梅忙道:“剛纔哥哥被山賊一矛刺中小腹。”
曾鏢頭拿開曾端清的手,這纔看清了他腹部的槍傷,不由心頭一沉,急聲道:“趕緊的把他送回去,請汪神醫來醫治!”
古葉舟道:“總鏢頭,要是信得過在下,在下可以替令郎診治!”
“不必了!”曾鏢頭沒有看他,顯然,因爲古葉舟而把整個鏢局都牽連進去,還連累自己兒子受了重傷,這讓他耿耿於懷,吩咐洪偉強把曾端清揹回去離去。
曾凌梅趕緊攔住,對父親道:“爹!你們這一走,萬一山賊再來了怎麼辦?而且,那山賊已經揚言要血洗我們鏢局。爲何不把古先生一起接回去,大家同舟共濟,也能一起對敵啊!”
曾鏢頭愣了一下,回頭看了看古葉舟,心想這年輕人雖然武功是個花架子,不過有一種非常犀利的暗器,當初就是用這暗器傷了山神,救了自己女兒一條性命。現在已經惹下了山神這樣的災星,若是能跟他聯手,便可多一份勝算。
想到這,曾鏢頭臉上擠出了一抹笑意,道:“先生,現在咱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應當同舟共濟,如果先生隨我們回鏢局,可以讓山神忌憚,這樣可以保全先生你的性命,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古葉舟淡淡道:“多謝總鏢頭一番好意,我暫時還不需要別人庇護來保命。同時,我已經是山神眼中釘肉中刺,他是非殺我不可,而你們鏢局不一樣,沒必要趟這趟渾水。所以,我就不去了。”
曾鏢頭嘴角有一抹笑意,臉上卻很是失望的樣子,微微皺了皺眉,他其實不是很想古葉舟重新回鏢局,他還想着找人斡旋,跟山神賠錢賠罪,挽回關係,畢竟,鏢局這種吃江湖飯的行當,是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多一個冤家多一堵牆,特別是對成百上千的山賊,那是能不得罪就儘量不要得罪的。現在雙方還沒有鬧得勢如水火,還有商量的餘地,所以,故意用話讓古葉舟不快,他知道古葉舟很好強,一定會拒絕的,這樣裡子面子都有了。
曾鏢頭微微點頭,抱拳拱手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告辭了!”說罷,帶着鏢師出門走了。
曾凌梅看出了古葉舟的不快,歉疚地低聲道:“對不起,家兄受傷,家父心情不好,說話不太中聽。你別在意。”
古葉舟微微一笑,不以爲意道:“沒關係,我能理解。”
曾凌梅見父親他們走了,低頭要走,古葉舟忙道:“曾姑娘!”
曾凌梅站住了,回頭望着他。
“多謝你!先跟我預警,又幫我退敵,實在是非常的感激。”
曾凌梅眼神中帶着一抹幽怨,瞧着他,輕輕道:“就只是感激?”
古葉舟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道:“姑娘對古某的情意,古某如何不知,只是,山神一直要之我於死地而後快,我實在是不想連累於你!”
“我要是害怕,就不會幫你。”曾凌梅深深地凝視着他,眼角看見了寧三妹那古怪的笑容,便提高了聲音道:“我會安排人手在你附近警戒,要是山神再來,就會放出焰火,我們會趕來救援,同時也會通知官兵,這次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再全身而退!”
“多謝!”古葉舟抱拳拱手。
曾凌梅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道:“我們會通知衙門的,他們會來處理,你不用管。”
“好!”
曾凌梅袍袖一拂,快步出了院門走了。
古葉舟怔怔地站在那裡,忽然身子微微搖晃,站立不穩。寧三妹趕緊地上前,攙扶住他:“先生,你怎麼樣了?快!快進屋躺着!”
“等等!”曾飛鬆跑了過來,焦急地對古葉舟道:“先生,你給戚芝看看吧,她肚子痛的很厲害!”
寧三妹怒道:“你沒看見我們先生也受傷了嗎?”
“先生的傷沒事!我這裡有回魂丹。一顆就行!不過,這次的價格可跟上次的不一樣了,多的我也不要,這樣吧,十貫!如何?包括你給戚芝看病的錢了。——你們別這樣看着我,這十貫錢已經很便宜了。現在十貫錢能做什麼?米都買不到幾斗的,但是卻可以買到我救命的藥,這就叫賠本賺吆喝,沒辦法,誰叫咱們是街坊鄰居呢?舍妹又跟着你混飯吃。”
曾飛鬆依舊是笑嘻嘻的,似乎渾然忘了剛纔他先前明哲保身沒有出手的事情。
古葉舟一擺手,身子晃了晃,左後背的劇痛讓他有些剋制不住了,對曾飛鬆道:“多謝曾兄兄妹先前的仗義援手,就衝這個,替曾兄治好戚芝的病,也是應該的……
曾飛霞在一旁道:“先別說話了,大哥,你趕緊的把回魂丹拿出來給先生吃唄!”
“這個簡單,藥丸就在我懷裡,不過先得把價錢說好。先生要是答應了十貫錢這個價,我立馬拿出來給先生。我完全相信先生的爲人,不是賴帳的,後面再給我錢也行,我不會說一定要先給錢再給藥的,那是不道德,那是打我的臉。當然,先生要是沒有錢財也沒有關係,就用糧食衝抵好了,不過不能按現在的價格,要按大雪之前的價格……”
寧三妹漲紅着臉道:“大雪前的價格,可比現在低了好多倍!你……你不能這樣!”因爲先前曾飛鬆兄妹曾保護過她,她心裡感激,雖然生氣,說話也還是比較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