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蔣賢軍的心情一直不好,由於金老大失手,自己的仇敵段代福安然無恙,同時警察彷彿從天而降,似乎一早就埋伏在那。
打聽了多日,也不見金老大消息,這讓他忐忑不安,雖然是金老大是牛子善單線聯繫,表面上跟他沒什麼關係。但是天有不測風雲,誰知道金老大會不會供述出來呢?
按照牛子善的建議,要先將金老大滅口,以防萬一。不過金老大自從被捕以後,彷彿人間蒸發一樣,再也找不着他。
這還不算,蒼毅王振貳等人又被逮捕。這可都是他熟悉之人啊,儘管並沒有觸及到他自己,但他仍然感覺有些不妙。
王振貳也就罷了,一個粗暴沒腦子衝動的官二代,叫他不要去招惹柳羽新,偏偏不聽,結果事情沒辦成,反而被抓了。
倒是蒼毅的事情更加頭疼,他們之間許多業務都有來往,也曾經幹過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這傢伙會不會反水呢?
這一切都和那個叫柳羽新的小子有關,看來來者不善,我絕不能坐以待斃!
想到這裡,他打了一個電話給老爹蔣建章,讓他查查柳羽新的底細。
蔣建章很奇怪,他這兒子在外面花天酒地,沒有重大事情絕不給他打電話,看來今天情況不對。
在瞭解了情況之後,他終於想起一個人來,說道:“這人我沒見過,不過這些天官場上有流傳一個消息,說此人是楊市長的私人秘書,並且和你一樣是江夏市政協委員。對了,他和楊文海的關係非常好,你最好別招惹他。”
蔣賢軍大吃一驚,他曾經有推想過柳羽新的後臺是楊廣浩,沒想到在這裡得到了印證。
他放下電話,一陣出神。如果是這樣,他還真不能莽撞行事,同時他也感覺到了形勢似乎不太妙。
不過眼下至少表面上看還不算太糟糕,他咳嗽了一下,牛子善低首垂目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有什麼事嗎,軍哥。”在他面前,牛子善永遠都是那麼恭謹。
“最近出了一些問題,有些不太對勁。告訴下面的人,都給我收斂點,如果被警察帶去,我可是有心無力了。”
牛子善眼角抽搐了一下,急忙問道:“有這麼嚴重?難道我們所有的業務都要撤回來?”
“業務當然不能撤,要不我們靠什麼賺錢?只不過別像以前那麼高調,萬一被人盯上就沒好果子吃了。”蔣賢軍面無表情地道。
“軍哥,是不是有了什麼麻煩?需要怎麼做您儘管吩咐!”
蔣賢軍冷冷地道:“確實有個麻煩,那個叫柳羽新的人,基本證實有楊廣浩坐後臺。現在王振貳那混小子已經驚動了他,再想下手已經沒有機會了。你現在去查查他到底跟哪些人來往親密,動不了他,我還不信我動不了其他人!”
“是!我馬上去辦!”
第二天一大早,柳羽新接到陳可魚的電話,趕到了新新房地產有限公司。
據楊憶宗說,他已經選定了第一個開工的項目,所以要讓柳羽新過目一下。
柳羽新一陣興奮,這專業人才果然就是不一樣,這麼快就有了結果。
到那一瞭解才知道,原來楊憶宗選擇的是一個保障房建設項目,而其他例如大廈、修路、鋪橋等等都被放置一邊。
問其原因,楊憶宗只說這是利國惠民的大好事,儘管利潤不高,但是這項目複雜性也不大,既可掙名又可掙利。
陳可魚等人互望一眼,都沒有表態。畢竟他們並不是專業人士,而且楊憶宗是柳老闆親自推薦過來的,自然要等他來決定。
柳羽新並不是個一心鑽進錢眼裡的人,覺得他
所說也不無道理。而且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於是拍板道:“就按你說的辦,咱們把利潤高的項目轉手還能賣點錢,這個事關老百姓的利益,咱們得好好幹。”
“另外楊憶宗擔任項目經理,你們幾人儘量配合他,再從大公司那借用幾個經驗豐富的專家來指點指點,有什麼意見嗎?”
既然柳大老闆發話了,其餘幾人自然沒什麼意見。倒是楊憶宗異常興奮,他是第一次擔任這麼重要的角色,笑得鼻樑上的眼睛差點丟了下來。
由於保障房已經進行一期建設,還有一些閒置的房間可以作爲工人的臨時住所,柳羽新催促着讓工人們儘快入住,以便早日開工。
同時安排陳可魚去辦理銀行貸款,這些保障房項目雖不大,但是前期投入資金可遠遠不止幾百萬元,這對於目前的柳羽新來說可謂壓力山大。
另外交代張成忠,要儘快將其他幾個項目轉包出去,以換取現金收入。
至於爽樂網絡工程公司,幸好有李九民坐鎮,根本不用他操心,要不然柳羽新非忙死不可。
最近李九民一直笑眯眯的,因爲他陸續從交警大隊信息中心、廣電局等單位接了一些訂單,這些可都是利潤豐厚的項目,全是楊文海從中穿針引線的結果。
當然他也清楚,沒有柳羽新,楊文海可不會白白送這些項目給他,這讓他更是下了決心,一定要跟着柳大老闆好好地大幹一場。
整整半天,柳羽新都在忙乎自己的新新房地產公司,累得頭昏腦脹。
到了下午,正有點昏昏欲睡之時,楊文海打來的一個電話使得他睡意全無,猶如打了幾十支興奮劑一樣。
“得到上面的最新消息:殷國旺明日起不再擔任江夏市委書記一職。”楊文海雖然極力地壓低聲音,但仍然聽得出來他的心情很激動。
柳羽新也很震驚,脫口問道:“是真是假?上回你老頭子不是說沒那麼快嗎?”
“事情千真萬確,上面來人了,今天早上在全市領導幹部大會上,親口宣佈的消息。”楊文海堅定地道。
“是不是要調往省裡擔任人大副主任?”柳羽新急忙問道。
楊文海道:“八九不離十,不過還得等幾天。殷國旺離職是遲早的事情,不管他是職務變動還是有什麼其他情況,已經不大重要了。現在關鍵在於這市委書記的位子不能讓蔣建元搶走了。”
柳羽新急忙道:“關於誰接任市委書記,上面有什麼口風嗎?”
楊文海嘆了口氣道:“那蔣建元一直在到處活動關係,一切都是未知數,現在只能按照咱們當初商議好的策略,一步步走下去。現在的有利條件是江夏市暫時出現權力真空,我家老頭子可以在這段時間做些準備。”
兩人又商談了一陣,然後結束通話。
到了下午,柳羽新來到了江夏市軍區療養院,據楊文海說,紀委書記秦孝川就在此休養。
在江夏市各派勢力中,秦孝川年紀長,資歷老,威望高,是一定要爭取的對象,不過近年身體狀況太差,幾乎沒有過問政事。
療養院位於三星山旁,環境優美,綠化條件不錯,空氣清新。
由於軍區療養院管理嚴格,唐佳慧並沒有跟進去,而是在外面等候。
推開二樓的一間門,柳羽新發現居然和賓館的豪華套間差不多,裡面有一張大牀,旁邊是一張四方檀木桌,兩個大概五十來歲的老頭正在上面下象棋。
發現柳羽新進來,兩個老頭只是看了一眼,繼續忙着廝殺,沒有多加理會。
柳羽新嘿嘿一笑,問道:“請問秦孝川書記是在這裡住嗎?”
其中一個皮膚較黑的老頭,額頭寬闊,方臉,頭也不擡地道:“你是誰?誰讓你不敲門就進來的?沒頭沒腦地亂闖,快點給我出去!”
柳羽新笑道:“我叫柳羽新,聽說秦書記身體不太好,特地來看望他。”
另一個枯瘦的老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秦書記泡腳去了,不在這裡。他也不見客人,你走吧。”轉頭對那方臉老頭埋怨道:“唉呀老常,你這傢伙又悔棋,太沒棋品了吧!”
柳羽新早看過資料,知道這枯瘦老頭就是秦孝川,不過卻很疑惑他爲什麼不肯承認。
那老常趁他轉頭,偷偷挪動棋子,沒想到被發現,面上大窘,道:“三次纔算悔棋,我這只是第一次,別那麼認真嘛!”
“做事認真那是我性格,難道你不知道我這脾氣?不行不行,今天下了五盤,你每盤都來這一套。”秦孝川氣呼呼地道。
“這五盤我可是一盤都沒贏過,難道給我個機會贏都不行?瞧你那小家子氣。”老常也是滿腹的怨氣。
“好好好,讓你一回,下不爲例啊。”秦孝川眼看拗不過他,無奈地道。
於是二人完全無視柳羽新的存在,只顧自己下棋。
柳羽新略感無奈,只好站在一邊當臨時觀衆。那兩老頭聚精會神地下棋,沒空理他。
很快他就看出來,秦孝川的象棋水平明顯在老常之上,先前要不是被悔棋,恐怕勝負早已分出。
柳羽新在大學期間層參加過象棋比賽活動,水平不算太高,但還是不錯的。看着漸漸入神,發現老常幾次遇險,忍不住出言提醒。
“哎呀,你別動炮啊,趕快上馬踩他象眼!”
“他的車開過來了,常老頭趕快放炮,炮打司令部!”
“吃他的馬,吃什麼象啊!”
不得不說柳羽新確實還有兩下子,老常在他的提醒下逐漸扭轉形勢。而柳羽新早通過巫眼,對秦孝川的每一步算計都瞭如指掌。
秦孝川時不時用眼睛瞪他,不過柳羽新裝作沒看見一樣。心想:你這老頭還在我面前擺架子,不輸死你纔怪。
終於下不多時,秦孝川大勢已去,只得認輸。老常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真是個福將,這老傢伙本來跟我不相上下,現在沾了你的運氣,他總算是輸給我了。”
柳羽新微微一笑,還未答話。秦孝川不屑地道:“贏了一盤就把你高興成這樣?能不能有點出息?如果不是這毛頭小子幫你,十個你也不是我對手。”
老常眉開眼笑地道:“因爲我跟別人打賭,說我五盤之內一定能贏你一次,現在我賭贏了,能不高興嗎?”
秦孝川疑惑地問道:“你跟誰賭了?賭注是什麼?”
老常賣了個關子:“想知道嗎?偏偏不告訴你。”
秦孝川懶得理他,轉頭對柳羽新生氣地道:“你小子什麼意思,不知道有句俗話叫觀棋不語真君子嗎?好好地來湊什麼熱鬧?”
柳羽新笑道:“這常老頭水平太次,再不幫他一把,恐怕心臟病要發作了,我這可是好心。”
老常有些不滿:“說什麼呢小子,說我水平臭?來來,我們下一盤試試。”拖着柳羽新坐下來就要重新開局。
忽然他瞟了一眼柳羽新胸前的金筆,心裡一震,伸出手去將金筆拿在手裡觀看,想不到他一把年紀,動作倒是很迅速。
柳羽新嚇了一跳,那可是楊正民送給他的,連忙道:“常老頭,那可是我的寶貝,快點還給我。”
老常沒有回答他,仔細看了看金筆,突然叫道:“小子,這東西你從哪拿來的?這東西可是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