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矮子自然是鼓上蚤時遷,這種活對於精通口技的他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鑽地鼠林三隨着時遷一聲聲“慘叫”,面若死灰。
時遷是最後一個離開魏府的,在此之前用口技模仿了魏定國的聲音,叫讓林三等人上當,而後放起火來,再“慘叫”幾聲,最後翻上屋頂從容離開。
而對面這個茶館,就是西門慶安排的接頭地點。
單廷珪和魏定國的家眷已經叫西門慶安排了幾輛大車,乘着無人察覺先送出城去,本來只是想着接了時遷就走,沒想到林三自己跑過來,簡直就是天註定要死在衆人手上。
樓下的夥計是小迷糊扮的,就是爲了將林三引來樓來。
鑽地鼠林三到了這種時候,也只能授首了。
西門慶等人從茶館的後門悄然離開,等到茶館掌櫃的鼓起勇氣跑出來叫人的時候,西門慶一行人早就出了凌州城門。
守城的士兵看着從大車上被丟下來的麻袋,還以爲是什麼貨物,解開了才發現裡面是鑽地鼠林三赤條條的死屍,除了胸腹被捅成篩子外,背上還被刻上了血淋淋的一排大字。
“告密者死!”
下手的是單廷珪和魏定國。
等凌州府尹看到林三的屍體時,西門慶已經帶着單廷珪和魏定國等人,和二人的家眷順利會合了。
凌州府尹雷霆大怒,派出人馬去沿路追趕,那些士兵本來就是單廷珪和魏定國的手下,尤其是看到鑽地鼠林三的死狀,一個個磨磨蹭蹭的,慢悠悠追出去十里地,推說天黑就打道回府了。
不用說有法華寺遍地屍體,收屍都來不及,就連自己管轄的凌州都叫梁山賊人潛進來,凌州府尹覺得自己這官就快要當不下去了,一面叫師爺寫了文書連夜報上去,一面下令嚴查凌州城東南西北四門,不要放過一個可疑的人。
一路上順順當當,西門慶領着衆人到了芒碭山,托塔天王晁蓋見單廷珪也來投奔,大喜過望,叫衆頭領都一一看過了,互以兄弟相稱。
多日奔波,西門慶也好歹有個時間陪了雪兒和潘金蓮二女看星星,二女也聽說雷公石的神妙,一個個叫着要西門慶摘下來看。
西門慶笑着摘下來掛在一旁樹枝上道:“這雷公石有些古怪,尋常人摸不得,你們想看也行,不可隨意觸摸,要是被電到了可和我沒關係。”
雪兒和潘金蓮咬了會耳朵,二女上前看時,西門慶故意偷偷掐了法訣一引,那塊雷公石驟然亮起,倒是嚇了二女一跳。
“只是弄些手段點亮下,這黑暗中好叫你們看清楚些。”西門慶故意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讓二女看得眼中似乎有星星飛出。
再看那塊雷公石有了一定亮度之後,表面有些神秘的花紋似乎在慢慢遊動,讓雪兒和潘金蓮驚訝萬分。
雪兒這個小妖精一向大膽,突然伸出手就要去摸上一摸,潘金蓮唬的急忙一把拽住道:“雪兒妹妹,老爺方纔說過不能隨意觸摸的,被電到可不是玩的。”
在沒有電力的這個年代,對於電這種東西人們的認識總是和雷聯繫在一起,所以雷電在人們其實是一個東西,沒見過電,但天雷的威力總是見到過的,所以雪兒一頑皮,把潘金蓮嚇了一跳。
西門慶心下好笑,但也不說破,如果要和二女講講電磁學,只怕是講也講不清楚的,事實上就算自己那個年代,電磁學也有很多未知區域沒有真正得到了解,更不用說應用了。
至於從某些穿越小說裡面看到的那些穿越後發明電燈啥的,西門慶只能搖搖頭。
這年頭,弄個大炮玩玩還行。
電燈?想也不要想了。
二女站在樹下,一邊看着雷公石一邊評頭論足,一會兒說這個花紋像條小蛇,一會兒又說那個花紋像條小狗,叫西門慶聽了哭笑不得。
若是入雲龍公孫勝在此處,見這塊雷公石被兩個女人當成玩物一般評價,恐怕會鬱悶的吐血三聲。
不過這個時候,公孫勝肯定還是在什麼地方替西門慶製作神行法甲馬,根本沒時間出來。
隨着時間的飛逝,西門慶漸漸覺得自己快要維持不住雷公石的亮度了,時間每過一秒,西門慶就覺得自己體內好像什麼東西被抽取了出去,在不斷流失。
西門慶知道這就是所謂的“心神消耗”,雖然以他掌握的知識分析不出來這種“心神消耗”到底是什麼東西,不過隨着他運用這些法訣,發覺自己漸漸可以估算出“心神消耗”的分量來。
耍帥沒問題,要是在雪兒和潘金蓮面前突然暈倒,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所以西門慶準備收手。
隨着雷公石亮光漸漸消失,二女臉上的失望和遺憾明顯可見,西門慶咳嗽一聲,正要說兩句引雪兒和潘金蓮二女擡頭看星星的時候,一道黑影從樹上躥了下來。
“誰!”西門慶警惕的喝了一聲,趕緊上前將雪兒和潘金蓮護到了自己身後。
那道黑影在雷公石亮光消失的一瞬間伸出手臂將雷公石輕輕摘了下來。
輕舒猿臂!
西門慶腦海中閃過這個詞彙,毫不猶豫的掐了法訣,縱然是威力不大也要電得這人麻一麻,雷公石即使是普通羊脂玉佩的時候,西門慶就有一種血肉相連的感覺,怎麼會隨意讓他人染指?
那道黑影落在西門慶面前,得意的一揚手中雷公石,正待開口,西門慶手指點出,下一刻就聽那道黑影發出了痛苦的叫聲:“啊呀!”
西門慶第一次出手就收到了不錯的效果,上前伸手在那道黑影肩頭一按,雪兒提過遠處的燈籠,這才驚訝的發現極具喜感的小鬍子正在顫抖着。
“三弟!”西門慶當然知道這是鼓上蚤時遷,不無驚訝道:“怎麼是你?”
時遷痛苦的把雷公石還給西門慶道:“手癢...一時手癢而已。”
沒想到時遷第一個做了試驗品,而讓西門慶更加沒想到的是,這個威力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
“讓你手癢!”雪兒用燈籠在時遷臉上晃來晃去:“嘖嘖,你看這小臉都疼的抽抽了。”
時遷深呼吸了兩下,這才感覺好了些,苦笑道:“我的媽啊,本來只是想開個玩笑,沒想到被大哥這一指點的氣血翻騰,差點沒喘過氣來。”
“小術,小術而已。”西門慶呵呵笑道:“三弟,我素知你晝伏夜出,到了晚上就精神,但不該伸手的時候還是不要伸手,若非我故意只用了三分的功力,只怕你現在已經...”
時遷眼神中都是驚訝,叉手道:“沒想到大哥不過和公孫勝那個牛鼻子學了一晚上法術,就有這種功力!方纔那下才三分?我的乖乖,若是一下子全力使出來,只怕我小命不保了。”
西門慶自然知道所謂“三分功力”之說只是唬唬時遷的,好叫他下次不敢再手癢,既然時遷服軟,西門慶回道:“下次可別這樣了,你這是玩火啊!”
其實現在西門慶電了時遷一下之後,發覺自己的心神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如果再來一下,只怕是要當場暈倒在地。
但雪兒和潘金蓮二女在身邊,自然要看起來酷一些。
西門慶還弄了個零零七的造型,把手指放到嘴邊吹了一吹,就好像零零七開槍之後吹去槍口的青煙一般。
“不了不了,下次你讓我摸我也不摸了。”鼓上蚤時遷搖頭晃腦:“我睡不着去山上吹吹風,你們繼續,繼續啊。”
“三弟好走,不送!”西門慶搖搖頭看着時遷融入黑暗的身影,心道:“這職業病就是職業病,犯起來真要命啊。”
被時遷這麼一攪合,西門慶覺得身子乏得很,陪雪兒和潘金蓮二女說了一會兒話就回去歇着了。
第二天一早,樊瑞和項充李袞就把山寨中的細軟都取了,順手一把火把山寨給燒了,隨了托塔天王晁蓋大軍而去。
晁蓋見身邊的軍隊,又從梁山上帶過來的,也有曾頭市的降兵,再加上芒碭山的人馬,差不多近五千人了。自從梁山和宋江等人作別,下山討伐曾頭市,沒想到三千人出來,打打仗倒弄回五千人,這買賣還是挺合算的。
合算歸合算,托塔天王晁蓋的心中卻不是滋味,眼看着隊伍裡梁山水泊越來越近,晁蓋越來越感覺不安起來。
如何面對一邊窺視自己位置,一邊滿口“天王哥哥”的宋江?
在晁蓋截了生辰綱之後,是宋江打馬報信,晁蓋這才能安然躲過官兵的追捕。
宋江和戴宗在江洲被抓住,幾乎要砍頭的時候,是晁蓋冒險帶了弟兄們生生給救出來的。
二人互相都欠了對方的恩情,現在卻鬧出這檔子事情來,雖然還沒有坐實,但晁蓋心中已經有了三分懷疑,越想懷疑越大。
不過看到西門慶的身影,托塔天王晁蓋突然覺得自己不安的心稍微安定了些。
這趟買賣最好的收穫就是交上了西門慶。
要不是西門慶,晁蓋早就是死人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