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莫非是那個白英?那鳥人滿肚子壞腸子!”花和尚魯智深想的是皇城司叛徒。
“莫非是宋江那個黑三胖?”病尉遲孫立想的是那個外號及時雨其實黑到底的僞君子。
衆人議論紛紛,有同意魯智深的,也有同意孫立的,便有些爭執起來;關勝捻鬚不語,良久道:“白英、宋江都是一丘之貉,這局勢倒有些微妙起來。”
“元帥說的沒錯!”西門慶刻意提高了嗓子,他一出聲,帳中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這個身上屢屢發生奇蹟、有仙緣大氣運的監軍大人。
“白英、宋江不管是誰,都是一樣的;眼下田虎可能還不知道自己慢慢落入此人設好的圈套裡面。”西門慶分析的頭頭是道:“李逵先前殺死田豹田彪二人,這背後指使之人便是要讓田虎孤立起來;御駕親征只怕也是此人想要的結果,不過如此一來,我倒是知道了田虎這支隊伍準備去的方向了。”
衆人神情一凜,見西門慶和關勝舉步往沙盤走去,紛紛圍了上來。
那沙盤上田虎地盤逐步縮小,從最開始的四州四十二縣,而且還要出兵攻打蓋州;到現如今變成了威勝、汾陽兩州地界,被動防禦,兵力也少了一半有餘;西邊,孫安正在攻打霍縣,這裡的隊伍已經到了榆社縣城外,榆社縣城池矮小,兵少將稀,隨時可以拿下。
“不管此人用意如何,田虎必然是往西邊霍縣而去。”西門慶指着沙盤上那一處小小城池道:“不出意外,孫副帥拿下霍縣不過就是這一兩日功夫,等田虎隊伍趕去,已然來不及;不過這也正是此人目的。”
衆人聽的不是很明白,西門慶又嘆道:“這種佈局已然超出宋江的能力,必然是那白英;此人將田虎騙得御駕親征,一路往西,只怕是要在半路上動手,將田虎一軍,而後把軍隊帶去汾陽府。”
“那這樣,豈不是和我們之前把田虎驅趕去汾陽府的戰略一樣?”關勝聞言,捻鬚的手停了下來,愣了一愣道:“這白英爲何要這麼做?”
西門慶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目光一掃在場衆人,問了個問題:“諸位可瞭解白英此人的過去?”
衆人均是搖頭,西門慶便把自己之前所猜測的徐徐道出,白英現如今的行爲依然一一驗證了西門慶所懷疑的,所以西門慶越說,衆人越是駭然。
大家的目光投向沙盤,那汾陽府西面的地方雖然沒有顯示出來,但所有人都知道,那裡往西不遠,便是宋軍和西夏兵犬牙交錯的陣地、堡壘。
“白英此人若真是西夏奸細,則我大軍防線便有危險!”大刀關勝開口道:“如今看來,田虎本身已然不是最重要的,而是要攔截這支軍隊進入汾陽府,一路往西!”
“正是如此。”
林沖、秦明、孫立等人連連點頭,表示同意。
“告知孫副帥,準備在汾陽、晉寧、威勝三州交界之處,攔截這支軍隊!”關勝一指頭戳在沙盤上一個小小的所在:“西門大人,你怎麼看?”
“威勝州是田虎老巢,之前查明的軍隊約莫二十餘萬,田虎御駕親征,排場不會太小,至少有十萬之衆,光靠孫副帥的軍隊恐怕要吃虧。”西門慶微微搖頭道:“依我看,莫若讓孫副帥部隊攻下霍縣之後,馬上北上,進入汾陽府,在介休,甚至在汾陽城攔截田虎,有城池依託,仗便好打得多,能拖住這支軍隊。”
“有理!”關勝眼前一亮:“汾陽城守軍不多,打下來應該不困難!”
衆人都點頭稱是,西門慶沉吟道:“我們這邊也要分兵了。不能讓孫副帥獨立面對這支大軍,不管是田虎還是白英...”
關勝也同意分兵之舉:“拿下榆社縣之後,我軍可分爲兩部,兩萬人馬在威勝州到處佯攻,吸引那田定的注意力,不敢隨意出兵;而其他約莫八萬人馬可繞過各個城池,追趕田虎那支軍隊。”
這種分兵方法可以說是超出常規了,西門慶也從這裡看出關勝的能力和決斷,已然是不亞於史上名將一流。
“沒錯,兩面夾擊,田虎也好,白英也罷,必然可一戰蕩平!”西門慶點頭道:“回頭再全力攻打威勝州,必然是順手拿下!”
時遷主動請纓:“那俺這就去把消息傳遞給孫副帥。”
“待我手書一封,細細講了因果。”關勝道:“你可明日一早出發,有西門大人的神行法甲馬,日行八百里,肯定能趕得上;你剛剛從威勝城回來,還是休息一晚爲好。”
西門慶也道:“三弟身爲探子總管,責任重大,身子可千萬不能垮了,還是休息一萬罷。”
時遷行禮一禮,自下去休息了;關勝又問:“那幾位兄弟願意留下,分兩萬兵馬在威勝州周旋?”
“周旋?不拿他一兩個城池,算什麼周旋?”
霹靂火秦明哈哈一笑,上前拱手請命:“這種活交給秦某便是,少說拿他三五個縣,叫田定那小子縮在威勝城中,不敢出來!”
“林沖不敢大話,願和秦將軍一起,殺得威勝州不得安寧!”林沖也上前拱手道。
關勝呵呵笑道:“二位先鋒都在威勝州了,關某莫非親自做先鋒?”轉頭問西門慶道:“監軍大人,你看這事如何是好?”
西門慶明白關勝的意思,秦明和林沖二人中留下一個便好,所以西門慶的回答非常簡單:“抓鬮。”
關勝背過身去,取了文房四寶,正要提筆寫了,西門慶湊過來,在耳邊說了兩句;關勝大喜,提筆唰唰寫好兩張紙條,團成兩團,放在衆人面人。
“抓着不去的,便是留在威勝州了。”
關勝話音剛落,秦明性如烈火,上來就抓了一個紙團去,沒等林沖動手,便展開來看,上面就一個字:“去”
秦明識字不多,但這個“去”字還是認識的,何況“去”是一個字,“不去”是兩個字,清清楚楚。
“不算不算,重來一次!”
秦明心中不服,將那紙條依舊揉成一團,丟在桌上。
“秦將軍。”林沖袖手旁觀,呵呵笑道:“你既然抓到去,那自然是要去的,林沖就不客氣,率軍在威勝州等你們回來了。”
秦明腦袋搖得撥浪鼓一般,死活不服,衆人都笑,西門慶道:“天意如此,便讓你重抓一遍如何?只是這次在抓着去,便不能抵賴了。”
關勝也板着臉道:“軍中無戲言。本來就該林將軍留下,既然監軍大人說了,便讓你重抓一次。”
說着關勝取了那兩個紙團,重新往桌上一丟,那兩個紙團在桌上滴溜溜亂轉,林沖正要動手,旁邊秦明已經大手一張,把其中一個紙團搶在手中,口中大呼:“林將軍,承讓了!”
林沖無奈,去取了另外一個紙團在手。
西門慶奇道:“秦將軍居然如此肯定?”
“當然!秦某方纔...”霹靂火秦明話說到一半趕緊打住:“這回不管是去還是不去,秦某都認了!”
“你這廝抵賴,先賭個咒來。”西門慶早看穿秦明手段,也不揭露,嘿嘿笑道:“秦將軍若再抵賴...”
“便一輩子喝不到景陽春。”秦明不假思索,馬上接上:“秦某這先鋒也不做了,給監軍大人做親兵去,如何?”
“好。”西門慶微微一笑:“那你便看看抓到的是什麼?”
“哈哈哈哈,那還用看,當然是不去。”秦明把紙團展開,看也不看,直接背過去給帳中衆人展示,得意洋洋道:“怎麼樣,看清楚,這回是不去了罷?”
但衆人卻全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霹靂火秦明,還有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怎麼?”秦明笑聲頓時中斷,不解的翻過紙條一看。
上面依然是那一個字:“去”!
“這...這怎麼可能?”秦明大爲不解,轉回身見關勝和西門慶笑嘻嘻的,頓時知道中了手段,怒道:“你們兩個,合起夥來算計秦某!”
“紙團是你自己抓的,天意如此,有什麼算計不算計的?”西門慶笑道:“莫要忘記你剛纔的賭咒,不管是做先鋒追趕田虎,還是給我當親兵,看起來結果都是一樣啊!”
帳中衆人頓時大樂,林沖也笑,似乎想通了什麼,攥着紙團連打開的意思都沒有。
“這不可能!”
秦明憤怒的把那紙條往桌上一拍,非常不服氣:“西門大人,明人不說暗話,今天秦某算是栽了,好歹來個痛快的,讓我心裡明白!”
“好。”西門慶伸手拿起那張紙條:“你肯定很奇怪,爲什麼你重新抓了一次,還是這個紙團?”
“胡說,我抓的明明是不去的紙團!”
秦明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頓時後悔起來。
“秦將軍,二人抓鬮本來就是五五之分,你已然抓到過一次;第二次卻作假,上天也不會幫你的。”西門慶笑着解釋道:“你是不是在抓過一次之後,把那紙團丟回桌上的時候,做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