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標記,卻有點類似於西門慶穿越前某些東瀛遊戲中見過的家紋,但這個家紋西門慶卻沒有任何印象。
而且家紋似乎要到源平和戰之後才慢慢興盛起來。
這個“家紋”主體是一把,不,六把類似於鐮刀的東西做逆時針旋轉的樣子,粗看上去像是個倒着轉的電風扇。
西門慶不認識,但西門慶卻能找到認識的人。
不一會兒,菊子便來到西門慶面前,只看了一眼那個“家紋”,菊子的臉就“唰”的一下子變得雪白。
“六道紋...”沒等到西門慶開口詢問,菊子便喃喃自語出這個“家紋”的名字來。
西門慶對於菊子的反應並不感到奇怪,能在這份挑戰書末了留下這個“家紋”的人,肯定不是阿貓阿狗,而是具有一定身份的東瀛武士,而菊子不過是個最低等的下忍罷了。
而六道在很多時候都代表了貌似很牛逼的東西,比如說...六道輪迴。
“六道紋?”西門慶饒有興趣:“菊子姑娘,詳細說說看。”
縱然是吃驚不小,菊子還是保持着溫柔的語氣,只是語速快了很多:“這種記號是菊子出來那個地方的標誌,名叫飛鐮紋...”
說着菊子提起旁邊的筆,隨手在空白的紙上畫下一個標記來,混江龍李俊等衆人看時,只有一柄鐮刀也似的東西呈一定角度上揚,而鐮刀柄則連接了一條粗線,有點像鐵鏈的樣子。
“這就是飛鐮?”西門慶頷首道:“那麼在你們那裡,武功越高,個人標記中能用的鐮刀數目越多?”
“基本就是這個意思。有的時候不管是武功,也有等級。”菊子道:“像菊子這樣的,只能用一道飛鐮,而最高的便是六道飛鐮,比如說門主。”
西門慶呵呵笑道:“莫非是貴門主看我不爽,親自下挑戰書?”
“當然不是,門主根本不會外出。”菊子少見的臉上有些驚慌神色:“除了門主之外,還有一個人用的是六道飛鐮,此人學到了本門的所有技法,特地被授予免許皆傳。”
“免許皆傳,這是什麼東西?”出洞蛟童猛撓了撓頭髮,顯然對這個名詞比較陌生。
西門慶解釋道:“其實菊子姑娘已經解釋過了,就是學會了所有技法的意思。”
“此人不僅僅是學會了所有技法,就連門主那些不傳之密也學到了手。”菊子的語速極快:“但此人並沒有入門,而是藤原家的一位武士頭領,平時負責聯絡我門的也是此人...”
西門慶打斷菊子道:“安排你去百花樓的,莫非便是此人?”
“沒錯的,老爺。”菊子語氣十分堅定:“便是做鬼菊子也忘記不了他的姓名。”
菊子說出了此人姓名之後,讓西門慶沒想到的是,混江龍李俊和童威、童猛二兄弟齊齊發出一聲驚呼,顯然,這個名字他們也是聽過的。
“平八郎?這廝不是個商人麼?”童猛第一個發出疑問:“平日這廝老實厚道,和那些東瀛武士並不往來?”
李俊若有所思:“商人的身份果然是一個最好的掩蓋,這個平八郎名聲不小,在東瀛商人裡隱隱是個頭領,沒想到卻有如此背景!”
“哈哈哈哈!”西門慶笑着站起身來:“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做什麼?免許皆傳又如何?就讓我們會會這個平八郎,還是王八郎的傢伙,看看所謂的東瀛秘術是什麼樣子!誰知道這上面寫的城隍廟在哪兒?”
“好!”
“我們一起去!”
混江龍李俊和童威、童猛二兄弟被西門慶一說,臉上都是火辣辣的,不用說這平八郎暗地裡和那些東瀛武士多有勾結,說不定那些東瀛武士的後臺便是這平八郎。
光在這裡討論有什麼用?別人已經把挑戰書貼到了門口,隱忍不發可不是西門慶的風格。
當然,對於那些東瀛武士,西門慶早有對付的方法,疤面虎劉任重正在加緊訓練合擊之技。
“城隍廟在明州城東北三十里,那個地方沒有香火,早就荒廢了,只剩下一大塊空地而已,地名倒是一直留了下來。”童猛倒是對這個地點非常熟悉。
天氣陰沉的可怕,上午剛剛露出一小臉的冬日很快被濃厚的雲層遮住了,看上去隨時可能下雪的樣子。
城隍廟早就連牆都倒了,泥像也就剩下半截,不過廟前倒是有一塊相當大的空地。
平八郎坐在四面透風的大殿裡,愜意的把四肢輪流伸到面前的炭爐烘烤,天氣雖然冷,但對於東瀛出身的武士來說,這點低溫實在是小意思。
平八郎答應了勘三郎坐鎮,但並不代表着他需要出手;在他看來,東瀛武士個個武藝高強,所用太刀鋒利舉世無雙;而對手不過是李俊等收取保護費的混混,就算加上西門慶的吹血親兵,也不可能是對手!
勘三郎的擔憂讓平八郎十分生氣,真正的武士怎麼可以畏首畏尾?
撫摸着身邊的太刀,平八郎把自己的心境慢慢揉進一絲血腥,一絲興奮。
只有保持這種狀態,平八郎才能一出手便是全力以赴!
“不管如何,出手斬殺武藝最高的幾名敵人頭目,之後再好好嘲笑勘三郎那個傢伙!”
平八郎的心思,勘三郎無從得知,但他的如約到來,讓勘三郎覺得勝券在握,就算是在寒風裡瑟瑟發抖,勘三郎也不由不佩服自己的決定。
把平八郎大人的六道飛鐮紋附在挑戰書末尾,果然是一個好主意啊。
城內破落戶方纔傳來消息,西門慶已經率領四十餘名吹血親兵往這裡進發,這消息讓勘三郎感到一陣陣興奮。
“少量活動,保證四肢靈活!敵人隨時可能出現!”
勘三郎的命令得到了積極的響應,有的手下拔出太刀比劃兩下,也有胡亂伸拳踢腿的,與之相比,那些同來的破落戶倒是一個個把四肢縮成一團,抵禦無孔不入的寒意,什麼哨棒、朴刀,都被隨意的丟在一旁。
“這幫可憐的宋狗!”勘三郎發出一聲嗤笑,用東瀛話肆無忌憚的大聲說道:“難道不明白在這種天氣下,只有活動開來才能讓身體熱起來麼?”
勘三郎的話語惹起一陣東瀛武士會意的笑聲,而那些破落戶也跟着笑了起來。
很顯然,他們不知道勘三郎到底在說什麼。
勘三郎來到明州已經有相當長一段時間,不像國內那些沒有接觸過大宋的賤民,勘三郎早就看不起被稱呼爲“華族”的這些大宋人,尤其是這些破落戶,分明就是比東瀛賤民還要下賤的賤民!
甚至於在勘三郎的心中,暗自萌生了一種想法,那就是東瀛人其實是比這些大宋人更加高等!這也是爲什麼勘三郎毫無忌憚的滿口“宋狗”了。
那些破落戶大多數只會很少的東瀛話,根本不明白“宋狗”的含意。
“要不要先殺掉幾個宋狗?”勘三郎手握刀柄:“血腥的氣味可以讓武士的反應更加敏銳!”
在他看來,這些破落戶根本沒有什麼戰鬥力,如果不是爲了吸引一些敵人的兵力,他們的存在根本就毫無意義。
“來了!”
負責放哨的破落戶連滾帶爬的跑了回來,放聲大喊大叫:“敵人來了!”
事實上這裡並沒有太多阻礙視線的東西,以勘三郎的眼力,已經能看到遠處向這裡行進的那支隊伍。
“閉嘴!八嘎!”
那破落戶還在大喊大叫,讓勘三郎突然心生怒火。
“他們,他們人比我們多!”那破落戶扯着脖子說出自己的理由。
勘三郎冷靜的看着那伸長的脖子...那裡還真是一個絕好的下刀位置啊...
寒風中突然刀光一閃!
那破落戶的聲音陡然中斷,摸了摸脖子,一顆首級不經意中掉落在地上,而最後一個畫面則是勘三郎慢的收刀入鞘。
鮮血沖天而起,濺落在勘三郎的臉上,慢慢流淌下來。
其他破落戶都驚呆了,而東瀛武士則是傳出一陣叫好聲。
“居合術!”
“勘三郎大人的居合術已經出神入化!”
“不愧是勘三郎大人!”
勘三郎任由鮮血流淌,而沒有伸手去擦拭,熱血帶來的些許溫暖和那種獨特的鐵鏽味讓他越來越興奮。
“準備迎敵!”
遠處的那支隊伍顯然已經能觀察到這邊的人羣,但依然保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並沒有因爲對方突然斬殺一個同伴而改變。
“果然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勘三郎嘴角上揚:“哪又如何?”
有平八郎做後盾,勘三郎斬殺一名破落戶後,之前的擔憂完全被拋在了腦後。
什麼吹血親兵,不過也是宋狗,和這破落戶有什麼區別?
東瀛武士開始聚集,而那些破落戶卻猶豫起來。
本來想的是來幫着吶喊助威,沒想到東瀛武士連自己人都殺,這些破落戶突然覺得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
“你們先上!”
勘三郎看着這些破落戶,露出猙獰的笑容:“如果想要被斬殺,那就呆在原地好了!”
這句話,他是用華語喊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