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銬腳鐐
“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承蒙各位關照,葉羽就交了你們這幾個朋友。”
葉羽假裝沒看到韓忠幾人的拘謹,他捧起眼前的酒碗,一口氣倒進了肚裡,臉不紅氣不喘,抹去嘴邊酒漬,他雙手倒捧酒碗擺了個手勢,看起來還真有幾分豪氣干雲。
酒是人際交往中不可或缺的東西,酒桌子能最大限度的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韓忠等人敬畏之心漸消,可臉上卻多了些不能置信,葉將軍雖然鐵血,可看起來瘦瘦弱弱,拋開那股子不着調,怎麼看怎麼帶着幾分書卷氣,他豈會這般真漢子?
“怎麼?難道諸位兄弟看不起葉羽?”葉羽放下酒碗,復又舉起了裝酒的罈子。
韓忠幾人的腦袋可沒被驢踢過,他們有誰敢瞧不起葉羽?
“將軍肯賞臉,小的們就高攀了,日後將軍一聲吩咐,我等萬死不辭。”
韓忠、夏老五、張三等人同時平舉酒碗,與葉羽的酒罈子相碰……
沒等着動筷子,桌上的兩壇酒已經見底了。
“張三,咱不能敗了將軍的興致,快去再弄幾罈子好酒。”
杯來盞往,殺人兇犯葉羽同大獄的牢頭們喝了個不亦樂乎。
就在這“賓主盡歡”之際,有那麼幾個人闖了進來。
“大膽葉羽,你身背命案竟還如此無法無天,給我把他銬起來。”
說話之人頭戴官帽,身着官服,足蹬官靴,面相威嚴,可在葉羽看來卻透着幾分色厲內荏。
“韓忠,你身爲牢頭,卻枉顧國法,與犯人獄中同飲,這該當何罪?”
韓忠、張三酒醒了大半,他幾人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唯有夏老五一臉憤恨的瞪着來人,似欲食其肉寢其皮。
“夏得福,難道本官說錯了?你可知頂撞上官該當何罪?”
夏老五扭頭看了看一臉淡然的葉羽,似乎有了主心骨,抑或是酒壯慫人膽,他惡狠狠的說道,“不知卑職所犯何罪?”
“拿下!”這上官急喘兩口粗氣,他一句廢話都懶得說了。
“慢着!”葉羽突然發話了,“恕葉羽眼拙,不知尊駕是哪位大神?”
葉羽朝前走了幾步,這當官的就往後退了幾步,“本官申春,乃從五品的刑部員外郎,奉刑部王尚書之命前來擒你歸…案…你要幹什麼?你…你難道想藐視國法?”
“我什麼時候說過藐視國法?你以爲我要宰了你?我就是想告訴你,知道什麼是傻子麼?出頭的椽子先爛,你還是好自爲之吧。”葉羽微微搖頭嘆了口氣,“區區一從五品的員外郎,芝麻綠豆大小的破官竟敢在老子面前張牙舞爪,難道真的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不過還得警告你一句,不要以爲你有七大氏族做後臺就可以高枕無憂,你會爲今天的愚蠢付出代價的。”
“你想怎麼樣?”葉羽的狠辣,大梁人盡皆知,申春也不想跟這號人打交道,可主子交代的事兒又不能不辦,聽到這威脅的言語,他忍不住問了這麼一句。
“我當然是要你死了。”
葉羽話音落地,驟然間一聲劍嘯,一道士打扮的人站到了申春跟前,長劍直指葉羽,殺氣森森。
“你是紫陽門人?我不管你是他的徒子還是徒孫,可希望你把這破爛玩意拿開,我不願意別人拿劍指着我,否則我會要了他的命。”
“口氣倒是不小,如果你真的無視國法,那貧道情願一戰。”
七大氏族能猜不透太宗皇帝的心思?你既然想用國法維護皇權,那咱就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葉羽既然走進這牢房,那他必然知曉了皇帝的做法,這貧道有恃無恐是因爲他斷定葉羽不會出手。
無視國法?葉羽當然不想讓太宗皇帝計劃落空,靈機一動,一條妙計浮上心頭。
“老子一向奉公守法,怎敢私自毆鬥?如此葉羽進牢房便是。”
韓忠等人愣住了,這將軍今兒這是怎麼了?
國人講求中庸之道,凡事要忍,可真要碰上小人,你退一步,他必然進一步,直到將你逼進萬丈深淵,葉羽的示弱恰恰助長了申春等人的氣焰。
“葉羽,你雙手染滿血腥,身爲重犯,按規矩,這手銬腳鐐可是免不了啊。”
“真想不到啊,第一天進大牢就混到了一副手鍊、腳鏈,”葉羽看了看申春,“那就幫忙帶上吧。”
申春對身後的獄吏擺擺手,兩人分別拿着手銬、腳鐐走到了葉羽跟前。
葉羽看看眼前的兩人,他很配合的伸出了雙手,雙腳同時開立以方便人家動手。他大行方便之門,人家可不會跟他客氣,咔咔幾聲脆響,手銬腳鐐分別扣在了葉羽手腕、腳腕上。
“看起來還不錯嘛。”葉羽絲毫沒有階下囚的覺悟,他搖了搖手腕,叮噹作響,試着走了兩步,腳鐐中間的鏈子不長,走起路來有種“一步裙”的感覺。
“葉羽,你可知我們爲做這鐐銬花了多少心思?”那貧道得意非凡的走到了葉羽跟前,“此乃精鋼溶合千年玄鐵,就算你本領通天,想要掙脫也不可能……”
掙脫?葉羽想笑,有臂砂衛在手,龜孫子才費那個勁兒呢,就算臂砂衛幹不了,老子不還有冰劍麼?
“你笑什麼?”
終究沒能忍住笑意的葉大公子突然出手,他雙拳結結實實的砸在了道士的胸口,骨骼斷裂聲傳出,這傢伙哼都沒哼一聲,他直勾勾的暈死過去,身子同時飛了起來,重重的砸在了一邊的牆壁上。
“你…你要幹什麼?”
申春嚇了一跳,這小子帶了鐐銬還不老實?他這是想幹什麼?想想那不知死活的道友,他連忙往獄卒屁股後邊躲。
“你知不知道這麼一句話?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老子殺人何止一個?如果真的量刑,恐怕就是砍一個月的腦袋也不夠啊,既如此我何必不再拉你當個墊背的?”
葉羽雖然穿了“一步裙”,可走路的動作卻不慢,幾步就搶到了申春跟前,雙手分別搭在了他的肩膀,那黝黑的鐵鏈恰好勒住了脖子。
“將…將…將軍,饒…饒…命……”申春軟了,褲襠裡不知不覺就給溼了——這當然是嚇的。
“住手!”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葉羽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