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娥,這都快兩個月了,你還沒熟悉麼?”
“沒呢,不信你看。”月娥祭出月刃,歪歪扭扭飛向遠處,然後再東倒西歪的轉回她手中,睜大萌媚的雙眸,無辜道:“你也看到了,最少還須一個月才行,你催得再急也沒用。”
“最多十天,必須動身啓程。”黃三才非常清楚她是故意的,人家不好好練習,他也沒本事代勞。
“不行呀,沒練好本事,遇上危險怎麼辦?”
“遇上再說,反正我只等十天,時間到了我就出發,你看着辦吧。”
月娥氣得跺腳,嬌嗔道:“你討厭啦,住在這裡多好呀,幹嘛要走?”
黃三才緩了緩急燥的心情,解釋道:“我馬上就到七十歲了,百歲之前不結丹,機會將越來越渺茫,這地方無法修煉,留在此地只是白白虛耗光陰,須得儘早回到人類地盤,方能步入正軌。”
“不是有花蜜麼,你可勁喝,不耽擱修煉的。”月娥還是不想離開,積極幫他出主意。
“要補滿脈網,非得十斤朝上,再多也經不起如此消耗,何況這花蜜是高品級回覆靈藥,不能這般糟蹋。”
“花蜜是我的,我都不心痛,你心痛啥,儘管喝就是了。”
發覺說服不了她,黃三才只好切換思路勸說,“人類社會有各種各樣的佳餚美味,有花式繁多的漂亮衣飾,還有層出不窮的娛樂活動,你當初也看過不少,應當有印象吧。”
月娥認真回憶了下,當初尚是妖獸形態,對此並無興趣,不過此時一回想,不由大爲心動,“好吧,我同意十天之後走。”
黃三才大大舒了口氣,他還真不敢丟下月娥獨自上路,不說途中兇險重重,光是孤獨寂寞,就能將人折磨得精神崩潰。
梵家老祖剩下的三件法寶,女式內衣月娥看不上,主要是看起來太過陳舊,功用亦不出彩,幾個女人都不要,乾脆扔了了事,留着還佔地方。
月刃有個挺文雅的名字,叫清泓弦月,刻印有三個法術,攻擊力相當犀利,不過對神識要求極高,月娥是化神級別的神識,操控月刃綽綽有餘,只是法力有些跟不上。
珠子叫翠瓏碧水,也刻印有三個法術,煉化後可以靈活運用,防禦效果獲得跨越性提升,消耗反而大大減少。
黃三才神識太過差勁,面對兩件強力法寶,他沒能力煉化,更沒本事操縱,只能全交給月娥,將她武裝起來,也多一分安全保障。
十天之後,兩人收拾行裝,再次踏上征程,月娥回首深深望了一眼,似乎要將簡陋小屋印在腦海之中。
“月娥,能看到對岸麼?”眼前是一條寬廣的大河,視線的盡頭依然是滔滔河水。
“看不到,我最多能觀察六七十里,再遠就沒辦法了。”
黃三才眉頭大皺,河中有一條靈絡順流延伸,水生妖獸絕對不會少,要想平平安安到達對岸,看來並不容易。
瞟了眼躍躍欲試的月娥,告誡道:“別衝動,強行渡河極其兇險,到了水中,我們的戰力會大受限制。”
“過不去纔好,不如找個地方安家,搭間木屋過逍遙日子。”月娥倒是一點也不苦惱,對人類社會的生活,並沒有太多向往。
“去上游找找,或許有適合渡河的地方。”黃三才歸心似箭,對她的建議不置一詞,邁開大步朝上游走去。
一直沿河走了近一個月,才離開平原,進入山區,又跋涉了幾天,終於選定一處狹窄河段,站在高坡之上,可以看到對岸影影綽綽的山巒。
兩人一齊動手,很快便做好一條木筏,發力推進水裡,兩人跳上木筏,操起木槳奮力向對岸劃去。
劃出不足十丈,木筏突然一震,左側高高翹起,再急速回落,只這一下,就險些將木筏掀翻,月娥祭出月刃,直接切入水中。
水下傳來劇烈震盪,掀起的大浪晃得木筏左搖右擺,不多時又平靜下來,一條尖嘴大魚慢慢浮上水面。
黃三才沒心情細看,水裡危機四伏,儘早上岸才能擺脫危險,“別看了,趕快划槳,血腥味會引來食肉妖獸,被圍住就糟糕了。”
“有啥好怕的,這尖嘴魚還不入流,殺起來很輕鬆。”月娥撇了撇嘴,手上動作倒也不慢,配合得還算到位。
魚屍周邊掀起大片浪花,好幾條大魚在爭奪美味,不出一會,分食得乾乾淨淨,隨後氣勢洶洶朝木筏殺來。
月娥再次祭出月刃,轉眼便收拾掉幾條不識相的大魚,還沒來得及高興,臉色驟然一變,操起木槳朝水中一戳一攪,待拿出來時,浸水的部分正冒出團團白煙。
“什麼鬼東西?你來看看,噁心死了。”
黃三才湊近一看,上面粘着一層黏糊糊的透明液體,木槳已變得坑坑窪窪,空氣中還有一股子酸味。
“沒見過,這玩意有很強的腐蝕性,你看木筏也在冒煙,我們得趕快退回去。”
“晚了,我們已經被包圍了,啊!你看那邊。”月娥嚇得驚聲尖叫。
順着她手指方向望去,原來是一條尖嘴魚被裹進黏液,皮肉正在融化分解,肌肉骨骼暴露了出來,看着確實有些滲人。
黃三才可不願落得如此下場,揮起木槳奮力划動,水面全被不明液體覆蓋,划槳變得異常吃力,好似攪和麪粉一般,粘扯牽絆很不爽利,跟划水完全沒法比。
費力一些其實可以克服,多耗費一些法力而已,真正的問題在於不管怎麼劃,木筏就是一動不動,彷彿生了根似的,與不明液體粘在一起,壓根無法移動。
“快想辦法啊,你看白煙越來越濃了,木筏支撐不了多久,我不想被怪物吃,你快點呀!”月娥嚇得花容慘然,抓着他的胳膊使勁搖晃。
“哎,你別搖了,急也沒用,所有手段都拿出來試試,找出弱點就能逃出去。”
結果極爲糟糕,兩人用盡手段都無法傷害這怪物,寄予厚望的抽魂之法也不起作用,這怪物根本沒有魂魄,抽無可抽。
兩人絕望的癱坐在木筏上,可說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捆綁木筏的藤條早就斷了,一直依靠法力維持着不散架,但木筏依舊會被腐蝕殆盡,化爲怪物養分的命運似乎業已註定。
月娥霍然起身,祭出翠瓏碧水,催發出護罩大嚷道:“你進來,我們賭一把。”
“你瘋了?剛纔不是試過麼,這怪物侵蝕護罩太快,跑不出兩丈就會被吞沒,你別犯傻,我有點眉目了。”
“有啥眉目?少來騙人,我決定了,再等下去非發瘋不可。”月娥一臉決然,看樣子是打定主意了。
黃三才嚇了一跳,急道:“你聽我說,這怪物沒有魂魄,所有行爲皆受掠食本能支配,你說我兩有啥吸引它的地方,它要不辭辛勞來吃我兩?”
“餓了就要吃,這不是理所當然麼?”
“未必,你看那邊。”黃三才指向越漂越遠的幾條魚屍,分析道:“那幾條魚當時距我們不足十丈,怪物卻對它們視而不見,你猜怪物爲啥對它們不感興趣?”
“我怎曉得,說不定是吃魚吃膩了,想換換口味呢,又或者不喜歡吃屍體,只喜歡吃活物。”
“錯!怪物沒有靈魂,就不會有情緒,喜歡與否,口感好壞,它都無法體會,只剩下生命兩大核心使命,生存與繁衍,但是,世上還有一樣東西例外,是什麼?”
月娥眼神一亮,大叫道:“是靈氣,我明白了,那幾條魚尚未入流,體內沒啥靈氣,而我們體內靈氣富積,所以怪物認準了要吃我們,對麼?”
黃三才微微一笑,讚許道:“孺子可教。”
“可是,知道了又有何用?還不是一樣被吃。”月娥眼神暗淡下來,弄清原委同樣要死,結果仍然沒有改變。
“嘿嘿,你忘了我們還有花蜜麼?”黃三才拿出一瓶花蜜道:“我們的靈氣大多都在氣海之中,肉身融入的靈氣並不是很多,一瓶子二十來斤花蜜,一旦爆開,產生的靈氣波動,絕對比我兩外露的波動強得多。”
“你是要用花蜜引誘怪物,我們好趁機脫身?”
“不錯,我現在扔出去,在落水之前,你將瓶子打爆,能否死裡逃生,就看這法子管不管用了。”
啪!瓶子在水面之上炸開,濃郁的靈氣逸散開來,形成一小片高靈環境,腳下的怪物感應到更爲濃郁的靈氣,果斷放棄兩人,向花蜜掉落之處流動而去。
木筏終於脫離束縛,兩人運起全力,不要命的揮舞木槳,對岸遠在十幾裡之外,不是短時間能到達的,只能選擇向來路逃竄。
“那怪物又來了,再扔一瓶。”月娥感應到怪物追了過來,趕忙大聲提醒。
“好。”黃三才運足力氣,向下流扔出一瓶花蜜,片刻後在水面炸開,怪物立馬轉向,奔着花蜜去了。
消耗了四瓶花蜜,兩人才逃上岸,又是慶幸,又是心痛,近百斤花蜜,就這麼便宜怪物了。
“決計不能從水面渡河,須得另覓他法才行。”經此一遭,黃三才算是怕了,光是液體怪他就對付不了,繼續深入或許還有更厲害的妖怪,走水面顯然行不通。
“打洞鑽過去,還是從天上飛過去,我看夠嗆。”月娥基本上已不抱希望,言語間亦是直接了當,若能逼得他放棄,那就最好了。
黃三才凝眉思索道:“打洞不現實,飛過去卻未必辦不到,你先別說話,等我好好想想。”
他此時正在構思做一隻大風箏,計劃從上空滑翔到對岸,只是材料不好解決,如何滑翔他也不懂,要是一頭栽進河裡,那就萬事皆休了。
想來想去獸皮是最好選擇,重量韌性都滿足要求,至於操控技巧,只有慢慢摸索練習了。
想到就幹,對旁邊生悶氣的月娥道:“我要做一隻風箏,需要大量獸皮,走,一起狩獵去。”
“做風箏?啥樣的風箏?”月娥一下子來了興趣。
“只有個大概思路,還得一邊製作,一邊研究,一時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