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流會所。
這是燕京城的一家上流會所。也就是說,能夠進入這會所裡面消費的,非富即貴。再或者就是佔據一方的地頭蛇。
夜色闌珊,一輛勞斯萊斯豪車在這會所的停車處停下。一個身着黑衣的男人立即打開車門,然後快跑兩步,跑到副駕駛室的車門邊上,輕輕拉開車門,將自己的右手護在車頂,讓副駕駛室上的老闆下車。
燈光照耀下,下車的這個男人長相粗獷,肩膀寬大,給人一種身強力壯的感覺。他一身休閒服,腳下穿的都是休閒鞋。要說突出的地方,那便是他的髮型——呃,他是光頭。臉上戴着一個墨鏡,這一點就讓人覺得他很裝逼了,你說你大晚上的,戴一個墨鏡,能不能看清楚路啊?
可是,如果你熟悉他的話,你就斷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而且就算是借你個熊心豹子膽,你也不敢!
有些人,根本不用裝,他就是牛.逼的代言人!
當然了,他更突出的相貌特徵是,在他的左眼下有一條長長的刀疤,入肉三分,看着很是駭人!
這麼說吧,他要是半夜裡走在衚衕裡遇上了劫匪,那麼極有可能劫匪在看到他的模樣後,會把他當成劫匪的……
這個彪悍的墨鏡中年男人剛下車,立即就從會所裡跑出來一個經理模樣的人物,笑容可掬地對墨鏡男說道:
“五爺,定爺在包廂888號裡等您。”
“知道了。”墨鏡男淡淡應道。語氣中自然而然地帶着股王霸之氣,不怒自威。
那經理察顏觀色,也就不再多說什麼。立即就像是一個小跟班似的,在前面帶路,帶着墨鏡男走進會所裡。
“五爺,請。”
穿過燈紅酒綠的會所中央,這位經理就帶着五爺和他的保鏢來到了標着“888”的高級VIP包廂前。然後三重兩輕地叩響了包廂門。
“進來。”
裡面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
經理這才推開包廂門,對包廂裡的一位男人微微一笑,說道:“定爺,五爺過來了。”
說完,這位經理也不待任天定如何作答(反正他只是走個過場,給這些大佬們臉上長面子而已),就身體一側,讓五爺和他的保鏢進入這包廂中。
五爺和他的保鏢進入包廂中後,那位經理就趕緊給他們關上了包廂門。悄悄離開。
“呵——五爺,你可算是讓我給盼來了。來,來,來,快坐。”
任天定見到五爺進來,立即就親自起身相迎。雖然他的右大腿根部因爲某個傢伙的一刀飛擲,現在還有些影響走路(走路的姿勢一高一低的),可是,他還是很熱情地迎了上去。就好像自己的那條右腿壓根就沒有受過傷似的!
五爺坐下後,就看了一眼任天定的右腿,“任二少爺,你這是?”
“說來丟人!我借了五爺那麼多拼命馬仔,眼看就要宰了那個樑風了,可是,還是事與願違,也不知道是那個傢伙走狗屎運,還是我運氣極差,竟然中途殺出一個程咬金來,把那小子給救走了。還——還讓他捅了一刀!”
任天定陪着笑臉說道,他的語氣之中不無難堪之色!
他們這些傢伙都是上流社會的人物,這個層次的人物,活着就是爲了一張臉了。他任天定帶着那麼多人去砍樑風一個人,竟然落得個砍人不成反被砍的結局,這叫一個丟臉啊!
聽畢,五爺就摘下了墨鏡,笑了笑,看着任天定說道:
“任二少爺,好在你沒有把那個小子給怎麼着。你要是真把他給砍死了。我還真會有點麻煩!”
任天定陪笑的臉不由得就僵了一下,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似的,不禁笑道:
“五爺,你這話……什麼意思?”
“那好,既然聊到這裡了。任二少爺,那我就給你攤一下我下一步的牌吧。”五爺說道,“那個小子和你的事,我不會再管了。你們之間的個人恩怨,你就自己解決吧。”
任天定不由得就是一徵,“五爺,你這臉似乎變得有些快吧?感覺就像是翻書似的。”
“對,這也是我今天剛做的決定。”五爺沒有否認。
“爲什麼?”任天定似乎有些急了。
“因爲我如果再幫你砍那小子,就會有人拿刀來砍我。我可不想要這樣的結果。我更不會爲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而給自己找一身的麻煩。至於咱們之間的交易,我也已經給你出過一次馬仔了,可結果是這樣,那就是你的問題了。我們算是兩不相欠。”
五爺說出這些話來,那意思很明顯。他要和任天定劃清界限,涇渭分明。
任天定就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不由得看着五爺冷冷一笑,“我說五爺,你這樣說話,總得給我一個具體的理由吧?”
“好,我就給你一個具體的理由。”
五爺淡定自若地說道,“你要砍的這個小子,雖然說名不見經傳,但是不可否認,他已經是在燕京變強了。在他的身後,有大人物!他身後的大人物我不想得罪,我雖然是燕京黑道大佬,可是,我也是要混白的。我總要給自己在白道世界留一個後路。”
任天定算是聽明白了,先是點了點頭,似乎是在認可五爺的話。
可是,很快的,他又拿一種有些鄙夷的眼神看着五爺,不禁說道:
“五爺,難道你是怕得罪我那個哥哥?”
任天定說的自然是他的狂人哥哥。
“對。”五爺很坦白的說道,“不僅僅是怕你的哥哥,我還怕顧家的人!”
“顧家的人?”任天定就不禁皺了皺眉頭。
“任二少爺難道忘記了,在顧老爺子的八十大壽上,可是那個小子救了顧家掌舵人顧傾城一命。而且我又得到消息,有刺客刺殺顧傾城的時候,那個小子又救了顧傾城一次——試問,這樣的人物我還敢招惹嗎?”
任天定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五爺說的一點不錯,這個樑風可是救過顧傾城。對顧家有着大恩。
但是,任天定還是冷冷笑開了,“既然這樣的話,我就明白五爺的苦衷了。——好!既然五爺有苦衷,我任天定也不是一個強求之人,這兩次的合作,謝謝五爺了!”
任天定說完,就端起面前的酒杯。
“客氣。”
五爺也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不過任二少爺,作爲一個旁觀者,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既然那個小子在燕京已經攀上了這樣的關係背景,我勸你還是知難而退吧。”
“不可能!”
任天定一字一頓地說道。心裡卻是暗罵了一聲這個五爺。這個傢伙倒是把立場分得很快,剛剛講完,就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旁觀者”!
五爺就笑了笑,“既然任二少爺心意已決,那我只好祝你馬到成功了!”說完,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任天定同樣的一飲而盡。仰起臉來的時候,他的眼睛裡已經被憤怒充斥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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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風和劉甘婷正焦急地站在醫院走廊的時候,一名護士從病房裡走出來,說道:
“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我是!”
劉甘婷立即就跑了過去。
“病人已經醒了,幸好你們控制的好。纔沒有讓他有什麼性命危險。你們進去看看吧,但是一定要注意,不要再刺激他了!”
“我們知道。”
劉甘婷說完,就向病房裡奔去。樑風也是跟着走了進去。
“爺爺,醫生說你沒事了。”
劉甘婷說着廢話,可是,這句廢話剛剛說完,她就不爭氣地冒出來眼淚了。
樑風看了一眼劉甘婷,不由得感慨,女人,你真是水做的。可是,心裡還是有一種暖暖的東西在流動。
“甘婷,別哭。”劉國彬伸手撫摸劉甘婷的手臂說道,“別忘了,你和我可都是醫生呢。”
然後,劉國彬就看向了樑風,“樑風,麻煩你了!”
“師傅千萬別說這樣的話。我應該做的。”樑風笑道。
“要不是因爲我那個不孝兒子,我——”
劉國彬一下子又變得激動起來。他這一激動,呼吸又變得急促起來,要不是因爲鼻孔裡插着氧氣管,他又要出事了。
“爺爺,你別動氣了。你要愛護好自己的身體!”
“是啊,師傅,你現在可不能動怒。儘量讓自己的心態變得平和一些。”
劉國彬終於有些憤憤地閉上了眼睛,就像是努力着讓自己的心態變得平和起來似的。然後就情不自禁地嘆了口氣。
樑風不由得思忖起來:原來電話裡的那個傢伙是劉國彬的兒子,劉甘婷的爸爸。
回想當時那個傢伙的語氣態度,樑風就情不自禁地感慨:一個人要基因變異到何種程度,才能和劉國彬劉甘婷這樣不同啊?